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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这参心莲······是你摘回来的?”
  赫钟隐问道。
  哦,是了。
  兰景明了然,说不清心中滋味。
  参心莲摘回来了,赫修竹便有救了。
  这淡淡笑意周身温暖与他无关,都是给予那心心念念的孩儿的。
  “不是,”兰景明耸肩,“天上刮一阵风,恰好把它吹下来了。”
  赫钟隐:“······”
  “走罢,”兰景明率先转身,“你说过的,再迟要来不及了。”
  未等赫钟隐说话,兰景明撑起两臂,一跃跳下山坡。
  赫钟隐连忙跟上,只觉有甚么不一样了。
  这少年眼底无光,身上充盈的暖意淡了,整个人无悲无喜,像根丢失魂魄的翠玉,伫立于风雪之中。
 
 
第50章 
  只要识得路线,回去的路上不必等人,兰景明似一只飞翔的燕子,在林间荡来荡去,他未曾扭头看人,一路回到永康城外,城门前浩浩荡荡的人群散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官兵也看不到了,想必城内已稳定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他从侧门翻入城内,没忍住回头看看,先生的影子已瞧不到了。
  瞧不到才是正常的罢,先生好不容易取来那参心莲,想必已去寻赫修竹了。
  兰景明不愿多想,揉身朝将军府跑去,外头窄巷已挤了不少人了,许多郎中拎着药箱,行色匆匆来回,他们各个面色黑沉,抬掌擦拭汗水,悄声交头接耳嘟囔,不知在互通甚么。
  兰景明不好贸然进去,在门前打转两圈,远处风声涌来,两手被人攥住,陈靖风尘仆仆赶来,一巴掌拍他背上,将他拍个踉跄:“跑哪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陈靖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甲胄不知飞去哪了,脖颈不知被谁给抓了,挠出几条血印:“外头的棚子被人给冲垮了,里头的郎中都冲散了,好半天才找回来,你是不是也在里面?”
  “是,”兰景明点头,“我被挤到河边,太累了就在河边睡了,刚刚才醒过来,实在找不到你了,就想回来碰碰运气。”
  “嫂嫂动胎气了,”陈靖道,“城里能动的郎中稳婆都请过来了,说是月份不足,眼下只能催产······唔?”
  他被人抱住了。
  少年没有他高,却猛扑上来,勒住他的腰背,撞进他的胸膛,将他紧紧勒在怀里。
  陈靖晕晕乎乎,被这投怀送抱撞得云里雾里,下意识探出手臂,搂住少年肩膀。
  这个拥抱格外漫长。
  兰景明不忍放手,他汲取陈靖味道,触碰陈靖体温,要把陈靖融在怀里。
  若有缘再见,便是敌人了。
  若无缘再见,便是最后一面。
  明知不该留恋,却仍不舍放手。
  陈靖隐隐觉察到甚么,胸口咚咚作响,如擂鼓一般,撞得脑中嗡鸣不断。
  四周明明有人,却触不到半分影子,眼前只有少年身上的檀香,勾魂夺魄似的,诱他抱得更紧。
  兰景明深深抽吸一口,放松手臂后退,抓住陈靖掌心:“走吧阿靖,进去罢。”
  陈靖反握住人:“你······”
  “进去罢,”兰景明笑了,“府里乱做一团,还需你拿主意呢。”
  将军府内果真乱作一团,听湖小筑院里隐隐嗅到血腥,婢女们各个面色凝重,捧着铜盆汗巾进出,铜盆里尽是血渍,隐隐能听到嫂嫂沙哑哭喊,陈靖刚一露面就被围住,陈瑞还在赶来的路上,陈靖便成了能做决策的主心骨,一群人将他簇拥进房,兰景明悄悄后退,手臂向后一扯,挣脱陈靖掌心。
  他们被人群隔开了。
  日与月,明与暗,光与影,终究不能同现。
  兰景明看着陈靖离去,望着陈靖走向他该走的方向,进入自己触碰不到的地方。
  将军府外人声鼎沸,一袭青衫在门边闪过,径直向这边走来,兰景明知道赫钟隐到了,嫂嫂不会有危险了,他趁人不备翻身跳起,抄小路溜进陈靖卧房,将怀里周淑宁给的玉镯解下,放在陈靖枕下。
  如此······便物归原主了。
  兰景明揉搓脸颊,趁着府里乱做一团,敲晕一个路过的小厮,将他身上黑衣脱下,穿在自己身上,用面罩挡住大半张脸,潜入龙脉之中。
  之前听老图真说过,龙脉中心风水极佳,从来聚水聚气,触之令人心旷神怡,兰景明沿河水向下游动,这河水仍然温热,上面飘着层层白雾,醉得人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那些时常巡逻的官兵看不到了,不知是不是人手不足,被调去城中待命,他一路畅通无阻,直向河水深处游去,不知游过多久,眼前豁然开朗,面前碧草如茵鲜花烂漫,花鸟虫鱼应有尽有,一座山洞浮在眼前,兰景明鬼使神差爬到岸上,沿山洞向内走去,洞内流水潺潺馨香扑面,蝴蝶在石间飞舞,水流中有金尾小鱼,咕噜吐出泡泡,兰景明弯腰躬身,将指头探进水里,数条小鱼蜂拥而上,在他指上啜吸。
  水里不知有金尾小鱼,还有白色后盖的小龟,乳色摇曳的水草,随处可见的蟾蜍竟生了八只长脚四只眼睛,这些眼睛从四面八方涌来,惊得兰景明猛然起身,踉跄倒退几步,后背撞上石壁。
  石壁咯吱作响,抖落细细浮灰,兰景明硬着头皮上前,这山洞仿佛没有尽头,岔路一个接着一个,他揪块石头在上面标记,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仿佛鬼打墙似的,怎么也寻不到出口。
  不知走了多久,兰景明累的动弹不得,仰在石壁上歇息,石壁顶上叮咚一声,有水滴凌空跃下,正好砸上鼻尖,他迎着淡淡光芒起身,仔细观察上方,诸多明黄色的血印符咒缠成一团,贴得各处都是,隐隐透出阴郁。
  难道······这龙脉里还有道家的阵法?
  看来这山河混元图实乃至宝,连道家的迷魂阵都布上了,若把这些符咒揭下,这阵是不是就能破掉?
  兰景明攥住石块,双腿向上弹起,卡在石缝边缘,他惯会上下攀爬,区区石壁不在话下。
  离那些符咒愈近,阴郁气息愈重,明黄咒贴困住的仿佛不是龙脉,而是铺天盖地的枯骨,生死之际的怨气萦绕过来,耳边风声阵阵,如有厉鬼啼哭,面前飞过诸多红影,震得人两臂发颤指骨泛滑,几乎握不住东西,兰景明咬紧牙关,一寸寸触到符咒,啪的一声,指头如被烈火灼烧,皮肉融掉一块。
  竟是这样至阴致寒的阵法。
  兰景明甩动手指,神情恍惚片刻,他不知这里还有多少符咒,若是把这些全都揭下,龙脉会变成甚么模样?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下已经来到这里,他回不了头了。
  兰景明扯下布条,牢牢缠在手上,探长手臂过去,一把扯掉符咒。
 
 
第51章 
  扯下符咒的那一刻,黄纸熊熊燃烧,手背烫出血肉,洞顶喀嚓一声,滚石从天而降,洞口深处轰然巨响,橘色火光涌来,堪堪撩穿鼻尖,兰景明瞪大双眼,疯狂向洞口跑去,尖利石块如雨,飞速向他射来,他躲避不及,被石块擦的满身是伤,在洞口堵住的前一刻,飞身扑到外面,连滚带爬站起,呸一口吐出残血。
  为什么······山洞会炸开?
  不止这山洞在炸,附近波浪涌动,惊涛拍岸,高山似被从天而降的惊雷轰开,从中间裂出窄缝,兰景明弯腰躬身攥紧拳头,向缝隙猛冲过去,那缝隙越裂越深,两边尽是明黄色的符咒,触之皮肤皲裂灼热流血,里面热度极高,头发几乎被烈焰点燃,沿缝隙向下土地裂开,里面有个漏勺似的圆形深坑,兰景明沿深坑滑落,落下时几乎滑进雪堆,这地下裂缝四周极寒,头发即刻结冰,沉甸甸坠在颈后。
  流血的伤口未曾长好,被凉意激得凝固起来,小臂冻得牵扯不开,底下符咒愈来愈多,四周被寒雪覆盖,森森然浸透皮肤,雪堆中央有个悬浮起来的高台,里头有个白色卷轴,它似被不知名的力量托着,飘在半空之中。
  外头轰鸣不断,兰景明不敢耽搁,一个猛子深扑下去,探手去捞卷轴,摸到卷轴的那一刻,高台轰然炸开,爆出庞大气浪,兰景明被这气流冲开,直直撞上石壁,后背撞得筋骨欲裂,臂上血红一片,皮肤全剥掉了。
  不知是符咒的力量,还是龙脉的力量,亦或是这卷轴本身的力量······太邪门了。
  兰景明对蛊虫蛊毒略通一二,对道家排兵布阵的法门有所耳闻,可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到父汗暗黑发紫的后背,见到这凌厉强大的阵法,他着实有些恐惧。
  烧伤的手臂仍在流血,指头要看不清了,他想跑掉他想逃开,他不想死在这里。
  “你生来便有怪病,额发粗糙暗黄,面色青紫发乌,自小不爱哭闹,三岁不会走路,阿父为你遍寻药方,踏遍名山大川,绑来梁国郎中为你诊脉······”
  “阿父心中不甘,不愿将你弃之不顾,放出风声遍寻良医,寻求解救之法,后来得知丹凤红凝丸能治你这病,我便派人进山寻药,寻火丹凤回来炼制成丸。这火丹凤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只在春暖花开时生长,数百株火丹凤要炼制九九八十一日,才能炼成一颗······”
  父汗的话余音绕梁,在耳边轮转不休,兰景明恍惚一瞬,攥紧流血拳头,那股痛直冲上来,逼得眼底发红,身形剧烈颤抖。
  是了。
  他天生异相,本该被抛入山中,父汗为了救他费尽心血,是世上唯一在意他的人,他怎能就此退缩,置父汗生死于不顾。
  不过区区灼热,有甚么大不了的,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早该习惯才是。
  一念及此,兰景明咬碎牙关,弯腰矮身扑下,两膝砸上高台,强忍灼痛嘶吼出声,紧紧攥住卷轴,猛然向上拽起。
  灼烧之痛蔓延上来,转瞬撕裂肩膀,高台轰鸣起来,岩浆似被地鸣搅动,向上疯狂喷涌,要将人吞噬殆尽,兰景明被这冲力向外推去,高高抛在半空,岩浆从地底溢出,沿河流奔向草地,土地如被火舌融化,烧成一片狼藉。
  兰景明砸在地上,黑衣烧的破烂,皮肉布料黏在一块,痛的满地打滚,卷轴上血肉焦糊,沉甸甸黏在掌心,他不自觉撑起两臂,望向听湖小筑,这般响动瞒不过人,想必官兵就要到了,嫂嫂还在生产命悬一线,若阿靖知道他居心妥测,趁此时机溜进龙脉······
  兰景明闭上双眼,自虐似的捏紧卷轴,不敢再想下去。
  不能待下去了,必须离开这里。
  “火烧云!火烧云!如此天降祥瑞,定保夫人平安!”
  听湖小筑外乱成一团,婢女们三五成群,晕头转向东拜西拜,几个人齐齐跪下,向着被映红的厚云跪下,响头咚咚磕个不停,陈靖不能进嫂嫂卧房,扒在外面坐立不安,总觉得胸口堵着甚么,那火烧云透着不详,不似甚么天相,反倒······
  巨响从天边传来,婴孩应声嚎哭,一浪接着一浪,在耳边爆裂开来。
  陈靖恍惚一瞬,整个人被劈成两半,一半被那巨响镇住,一半被这狂喜俘虏。
  他惶惶然抱住额头,承认自己的自私。
  陈家有后了,他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等他再大些有了自己的府宅,就可以搬出这里,光明正大同少年在一起了。
  “白青,白青你快过来,太好了,太好了,嫂嫂生了······”
  陈靖欣喜若狂,下意识向后摸索,想攥住少年手腕,一把扑了个空。
  背后空无一人,隐隐风声涌过,攥到满掌虚无。
  房门吱呀一声,赫钟隐抱着婴孩出来,他满脸凝重无甚喜气,将娃娃送到婢女怀里。
  “先生,嫂嫂她······”
  “暂且还好,”赫钟隐道,“只是身体虚弱,还需好生将养,将军怎么还未回来?”
  “瘟疫之事不知怎的传入朝中,朝中派人快马加鞭过来,在城门外被大哥拦住,想必接了旨意才能回来,”陈靖道,“先生,我能看看嫂嫂么?”
  “先把自己清洗干净,再换身衣袍,莫让夫人着了风寒,夫人适才命悬一线,不断呼唤将军,将军需快马加鞭回来,好生安抚夫人,若再出血便危险了,”赫钟隐向外扭头,眉峰深深拧紧,“巨响是怎么回事,焦糊味从哪来的?”
  话音刚落,巨响轰隆隆震慑而来,不少人拎着水桶,急匆匆往后面跑,大声呼唤走水了走水了,火光冲天而起,药味扑面而来,远远见到滚滚浓烟,陈靖心慌意乱,指甲抠裂掌心,这药味如此浓烈,想必药庐已经毁了,药庐与龙脉近在迟尺·······
  朝廷的人已到城门外了,若此刻龙脉出了甚么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房内骤然爆发哭喊,嫂嫂从未如此声嘶力竭,显见生产之痛痛入骨髓,已令她神智不清,赫钟隐捏住陈靖肩膀,低头与他对视:“阿靖,夫人身旁必须留人,你换身衣服装作将军模样,进去陪她一会,我去药庐看看。”
  “先生,白青不见了,许是这里太乱,他被人群给冲散了,”陈靖握住赫钟隐小臂,似只被主人抛弃的幼犬,惶惶然瞪着眼睛,“先生目力极好,若是见到他了,务必带他回来。”
  赫钟隐眉间一跳:“阿靖,他对你······”
  如此重要?
  后半句掩在喉中,陈靖却听懂了。
  “先生,等有了自己的府宅,我会娶他为妻。不,不等了,等不及了,”陈靖眼底泛红,喉间哽咽吐息,“先生,你带他回来······我等不及了。”
 
 
第52章 
  赫钟隐捏捏陈靖肩膀,重重拍打两下,起身跃至树顶,直向药庐奔去。
  药庐已被烈焰焚尽,卷出滚滚浓烟,冲天火光一跃而起,将云层烧至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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