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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雪浪随疾风涌起,纷乱马蹄在林中盘旋,众多猎犬纷纷噤声,将士们缓缓自中间分开,一匹高头大马踏雪而来,那马儿通体黝黑,形貌高挑秀美,皮毛光滑如缎,四肢粗壮健美,双眼大如铜铃,静静立在雪中。骏马的主人身着甲胄,肩背孔武有力,臂上红绸未褪,手中弓箭遥遥抬起,直直指向对面。
  陈靖面目肃然,眼睫被风雪遮去大半,另一根箭矢勒在指间,皮肉泛出紫红,小臂微微震颤。
  身前剑刃长弓,身后万里深渊,颊边血气被风霜冻住,牵扯皮肉发酸,分毫抖动不开。
  兰景明攥紧缰绳,微微向后侧身,背后深渊如巨兽之口,诱他坠落下去。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宁愿纵身一跃,也不想死在阿靖箭下。
  一念及此,他猛然夹紧马背,下一刻箭矢飞来,直直射中马腿,兰景明措手不及,被受惊的马儿掀翻在地,他借势滚动两圈,手脚并用向崖边爬去,背后一声怒吼,将他定在原地。
  “站住!你若再敢向前,我便踏破北夷,将老弱妇孺全数坑杀!”
  兰景明跪在雪中,侧颊血流不止,明明向前几步便能解脱,他却被困在原处,半点挪动不得。
  他知道阿靖说的不是真的。
  阿靖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可阿靖眼下暴怒至此,若自己这靶子自寻短见一了百了,阿靖的怒火无处发泄,会不会理智全失,泄到无辜之人身上?
  这些兵士看管不力,被他们逃出去了,若一个活口都没追回去,会不会······项上人头不保?
  “我说到做到,”陈靖轻夹马背,骏马缓缓向前,马蹄踏破残雪,卷落低沉耳语,“北夷那些老弱妇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陈靖捏紧缰绳,掌心泛出冷汗。
  当时与兰景明狭路相逢,兰景明只率轻骑前来迎击,令副格勒掩护帐中老弱病残撤离,陈靖知道那些人在兰景明心中分量够足,只是不知道那些分量·····够不够逼兰景明束手就擒。
  若不将面前这人捉回府中,陈靖胸中火气燃烧,一路燃到颅顶,真不知如何才能发泄。
  兰景明两臂发颤,胸中咚咚作响,那种疼痛又回来了,每当他情绪激动难以抑制,疼痛便如附骨之疽,肆意攀爬上来,令他手脚僵硬动弹不得,只想一头撞死。
  马蹄声愈来愈近,兰景明双眼紧闭,竭力平稳呼吸,总算等到那疼痛下去,他不愿放弃,仍然向后扭头,下颚却被剑尖抬起,额头被迫高扬起来,迎着刺目阳光,望向阿靖眉眼。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从地上拎起,口中塞入布团,狠狠压入舌根,在颈后缠成死结。
  还未等挣扎两下,两臂被人缠在背后,拿锁链系成死结,陈靖将人压在马上,手臂高高扬起,啪一声砸落下来,震得兰景明臀|肉|乱|颤,肿出两团红痧。
  兰景明嗯呜出声,脸颊眼角泛出血丝,陈靖面不改色,狠狠夹起马背,令骏马飞驰而动,踏出奔涌雪浪。
  这一路风霜扑面,眼睫被风雪覆盖,怎么也眨动不开,兰景明竭力扭动,想从陈靖掌中逃离,只因那细细马鞭未曾抽在马上,大半都被抽在臀|峰,席卷而来的风浪盖住鞭响,可那衣衫都抽破了,肿痕透出紫痧,隐隐冒出血丝,兰景明趴不住了,眼睫泪水涌出,被寒霜冻作一团。
  这般衣不遮体回到府中,他被陈靖裹在袍中,一路拎回侧卧,按在被褥之中,耳边叮咚碎响不断,两腿向外分开,被铁链锁在榻角,半点动弹不得。
  眼前黑影闪过,诸多零碎小物从木匣之中滚落,在胸膛上胡乱散开,珍珠铃铛滚来滚去,冻得皮肉瑟缩,寒毛根根竖起。
  “你说不喜欢这些环翠叮当的东西,我本来没想给你用上,”陈靖捏起一只金铃,在掌心摇晃两下,放在兰景明眼前,“可眼下我才知道,不听话的人与那不听话的黑鹰一般,若不拿笼子套住,早晚要飞得找不回来。”
  兰景明瞪大双眼,喉结滚动不停,他向后蹭动,铁链哗啦作响,被他扯得摇动不断。
  陈靖面无表情,俯首压过半身,指头捏住兰景明下颚,沉声嘶哑吐息:“既然你们兄弟情深,明日午时陵州城外······便拿你人头祭刀,犒赏我三军勇士。”
  ·····此处有删减·····
 
 
第74章 
  陈靖解开锁链,随手抛在地上。
  兰景明陷在被褥之中,脸颊眼角通红,左右耳垂各自嵌入一颗盈翠碧石,小小石块通透明润,摸上去有暖玉特有的温热,耳垂下有几滴未干的血珠,陈靖探出手去,轻轻涂抹干净。
  似乎察觉到身旁有人,兰景明偏过脑袋,缓缓摩挲两下,额头擦过陈靖手腕,停在那不再动了。
  外面传来碎响,似乎是甚么被撞倒了,陈靖收回手臂,走出去推开房门,鸿石两手捧着长鞭,在外面双膝跪地等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下来,在背上落成厚毯,沉甸甸压弯脊背。
  寒风飒然涌过,衣衫四散飘飞,鸿石不知跪了多久,膝下雪块融成冰壳,双腿瑟瑟发抖,显见要跪不住了。
  “鸿石看管不力,有负将军重托,”鸿石俯身大拜,额头砸上雪地,“还望将军降罪。”
  四周家臣纷纷侧目,互相交换眼色,一时无人胆敢上前,风吹木门摇摆,热浪散溢出来,陈靖拔剑出鞘,刃锋溢出寒芒,倒映皑皑白雪,停在鸿石颈边。
  下一刻剑尖翻转,掠过来收回剑鞘,陈靖扬起剑鞘,重重起落三下,抽在鸿石肩上:“下去罢,去将鸿野唤回,让他来这里见我。”
  鸿石嘴唇颤抖,声音被风雪卷灭,几乎听不清晰:“属下听令,这便去唤鸿野回来。”
  陈靖自去牵了马来,扬鞭往山林中去,不多时鸿野拍马在背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飞腾而起,直往悬崖顶端奔去,前去捉人的小队两手空空回来,纷纷跪地请将军降罪,说那个叫兰道真的俘虏狡兔三窟,将他们甩开后便寻不见了。
  崖上白雪皑皑,石块上还有手指抠挖过的痕迹,几滴残血落在雪间,依稀涂抹开来。
  脚下仍是万丈深渊,犹如猛兽张开巨口,等待失足之人坠落,要将猎物吞噬殆尽。
  远处旌旗飘扬,乌云滚滚而来,硝烟卷裹巨浪,自谷底蒸腾而来。
  “鸿野。”
  陈靖立在崖边,寒风簌簌涌来,甲胄被冰雪浸透,渗出森然冷意。
  “末将在,”鸿野抱拳听令,“将军有何吩咐?”
  “传我命令,将消息散发出去,务必传入北夷帐中,”陈靖道,“明日午时陵州城外,若兰赤阿古达不肯出来,便拿鬼面修罗人头祭旗,犒赏我三军将士。”
  “是,”鸿野单膝跪地,“谨遵将军命令,末将这就去办。”
  ······
  帐外风声赫赫,帐中血气凝然,兽骨在炭盆之中燃烧,牛头羊头被烧毁大半,浓烟滚滚溢出,罩住帐中两人。
  “他们梁人在用攻心之术,故意引父汗出来,父汗万万不能上当,遂了他们心意!”
  兰杜尔伏跪在地,跪在兰赤阿古达脚边,低头扬声怒喝:“明日便由我领兵出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兰赤阿古达俯下|身来,大掌如同高山,压在兰杜尔发顶:“吾儿颇识大体,本汗倍感欣慰,只是兰景明曾是你的随帐,若那黄口小儿拿兰景明逼你,你该当如何?”
  兰杜尔被父汗大手盖住,只觉两膝酸痛,如压在尖石之上:“父汗放心,小儿虽然愚钝鲁莽,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北夷麾下部落众多,若无父汗坐镇,便会群龙无首,被梁人各个击破,明日一战至关重要,儿臣愿做鹰犬,为父汗鞍前马后,至死方休。”
  “吾儿骁勇,本汗果然没看错你,”兰赤阿古达笑道,“若有朝一日,本汗魂归长空,你便是这草原之主,统领各族部落。”
  兰杜尔春风得意,兰信鸿满目愁容,只因义弟兰道真在帐中撒泼,掀翻果盘打翻马奶酒,将布巾甩得到处都是,若破坏东西也就罢了,他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撞得炭盆哐当作响,扬声嘶吼不休:“哥哥,我这回有命回来,都靠兰景明救我!若我恩将仇报将他丢在那里,今后如何立足!哥哥,哥哥,我必须得救他回来!你帮帮我,我得救他回来!”
  兰信鸿长叹一声,忍无可忍飞出一脚,将兰道真踢到帐角:“你再嚎上几声,不止你小命不保,我也得给你陪葬。”
  兰道真捂着红肿腰背,眼珠红透两圈,他爬上前来,抱住兰信鸿小腿:“哥哥,哥哥,我听说明日大军便要拔帐,到陵州城下驻扎,现在外面人心惶惶,牛羊嘶鸣不休。兰景明可是立了不少战功,这些人人都看在眼里,不是我一人说的!若我们不去救他,怎不令人寒心?”
  “义弟说得有理,”兰信鸿弯下腰来,轻拍义弟肩膀,“为兄一定想办法帮你。”
  “真的?”
  兰道真跪立起身,眼中灼灼发亮,下一刻后颈剧痛眼前发黑,他手臂左右挥舞,掉落间挥翻一盘奶球,滚圆奶球咕噜噜滚动,直停在兰信鸿脚边。
  兰信鸿眼睫低垂,静静盯着奶球,半晌后他抬起脚尖,向下碾动几圈,奶球粉身碎骨融化开来,在草丛里斑驳成汁。
  帐外空无一人,唯有风声涌过,良久之后帐帘被人掀开,窈窕身影轻手轻脚进来,站在兰信鸿身后,为他按揉耳骨。
  兰信鸿抓过美人手腕,放在唇间啄吻,淡淡馨香飘来,抚平躁动思绪。
  “义弟还是这般鲁莽,”美人柔声道,“明日自有他人领兵,格勒莫要轻举妄动。”
  兰信鸿拉过美人双臂,环在自己颈间:“这小儿空有一身气力,从小便是个榆木脑袋!兰景明若在陵州城外血溅三尺,也算死得其所。只是······”
  “只是甚么?”
  “这小儿有句话说得不错,”兰信鸿幽幽叹息,嗓音含在喉中,如同一缕青烟,自帐中飘散开来,“兰景明为草原赴汤蹈火,立下汗马功劳,今日他被掳走,便是用他祭刀,明日若我被掳走,便是用我祭刀。只要、只要父汗······”
  “只要可汗还在,格勒便是刀尖下的羔羊,”美人贴在兰信鸿耳边,轻轻浅浅吐息,如蛇吐长信,滴落剧毒汁水,“让你死你便要死,让你活你才能活。”
 
 
第75章 
  鸿野自去依令做事,陈靖进营中巡视三军、推演沙盘,与副将商议一番,留副将在此整兵,他自己回到府中,走近卧房正见家臣婢女们抬来木桶,端来香花皂角等物,他们见陈靖走近,慌忙放下东西,毕恭毕敬行礼:“我等奉将军之令在此等候,待里面那位醒了,便伺候他沐浴洁身。”
  那木桶里的水尚还温热,里头放着生姜白芷等物,溢出浓白雾气,陈靖探出手去,在水里搅动几下:“都下去罢。”
  “是。”
  家臣婢女们俯首听令,三五成群离开,不多时四周空无一人,陈靖两臂发力,将水桶抬进房中。
  他口干舌燥,肺腑之中虚得厉害,若是被人打上一拳,都会塌缩下来,身上的烟叶早嚼尽了,他摸索半天,自木匣中寻到一束檀香,挨个点燃插|在炉中。
  兰景明昏睡未醒,脸颊冰凉刺骨,嘴唇干裂发白,陈靖将人衣衫除尽,手脚搓揉发热,抱起半身揽住两腿,放入浴桶之中。
  陈靖搅动水浪,水流如旋涡盘旋,自臂间漂浮起来,他拧干毛巾,撩开兰景明额发,替人擦去冷汗,兰景明眉心微皱,并未从梦中醒来,碧石在耳垂底部摇晃,荡出浅淡光影。
  陈靖执起热巾,自兰景明唇边擦过,苍白嘴唇被热气熏蒸,泛出薄薄水红。
  他不自觉攥住拳头,布巾被拧至干透,淋漓溢尽水汽。
  自生在将军府的那一刻起,他便与家族的宿命绑在一起,无法率性而活。
  自披挂上阵、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上山捉鸟下河捞鱼的稚童,他要为大梁而战,为百姓谋求福祉,众多将士少年离家,在战场未曾立功便尸骨无存,余下之人悲愤交加,积攒的怨恨无处发泄,唯有立起一支靶子,才能释放出来。
  陈靖欣赏兰景明的实力,敬佩兰景明的忠诚,若两人生在同一阵营,必定会惺惺相惜成为挚友,共同抵御外敌。
  可惜造化弄人,若因一己之私动了恻隐之心,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与他性命相托的将士们······他们的信任与牺牲,便全都被辜负了。
  陈靖掌心一动,向内收紧手臂,兰景明喘|息不畅,掀开眼皮呛咳出声,下意识扬起手臂,攥住陈靖掌心。
  水声摇曳涌动,热浪翻涌而来,兰景明拢住指头,似握住一块寒冰。
  阿靖身上向来都是热的,即便在冰天雪地之中,都没有这般冷过。
  窗外寒风拂过,落叶簌簌作响,水中波纹旋转,倒映出的面容支离破碎,搅得看不清了。
  房内无人吐息,唯有手臂上下,布巾擦过皮肤,逼出阵阵战栗。
  “我之前说过的······仍旧作数,”陈靖捞起兰景明小臂,布巾自上而下,从肩膀滑向腰间,在腹部停顿片刻,重又滑到耳边,“只要你愿与兰赤阿古达为敌,我便扶你上马,送你做那北夷可汗,统率周边部落。”
  颈边魔音穿耳,热气如水浪拂来,震得人心头战栗,胸口簌簌发痒。
  兰景明任由陈靖撩开湿发,拨动耳垂,抬起手腕大腿,涂抹每寸皮肤,两人面颊相贴,呼吸交缠,倒影在水中融化,舌头嘴唇彼此碾磨,牙齿互相撕咬,像两匹走投无路的幼狼,要将对方撕咬殆尽,块块吞噬入腹。
  水浪摇曳起伏,两人气喘吁吁分开,血线自被咬破的唇角流下,兰景明卷起舌尖,尝到甜腥味道。
  陈靖并未起身,向前挪动半寸,兰景明借势后仰,额头仰靠下来,搭上陈靖肩膀。
  兰景明眼睫轻眨,静静凝视对方。
  这是他第一回 认认真真看着阿靖,阿靖果真长大太多,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不是那个憨憨傻傻的少年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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