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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酒煮茶(古代架空)——一个米饼

时间:2021-04-13 14:07:18  作者:一个米饼
  柳如烟说:“估摸是瞧着大势已去,其余三家又全都站在方世侄这边,待咱们备的那批茶品入库采买司,没她半点功劳不说,说不定还要被扫地出门。她那人伪善的面皮子挂了半辈子,怎可能让万千世人敞开了戳她的脊梁骨说她不是个东西?她死也是为自己死,不值得半点同情。”
  三宝从旁听得一头雾水,凑到付景轩身边小声问:“昨夜的茶不都烧了吗?怎又能入库采买司了?”
  付景轩坐在花厅侧首的椅子上,拿起折扇敲了敲三宝的榆木脑袋,“自然是提前说好的。”
  三宝眨了眨,回想半晌,顿时恍然大悟。
  此局还要从品茗大会说起,宋大人来楚早在方付两人的意料之中,胡云杉虽然是个意外,但利用王秀禾手中的隐士赢得品茶局却是十拿九稳。赢了此局,便可以接到天家生意,再故意泄露方泽生隐忍多年终于有了要反她的动静,让她疑心病起,胡乱猜疑。她想将计就计,这边便顺水推舟。在此之前,付景轩也留了后手,先后找陶先知、胡若松、柳二娘分别谈了三桩生意,这生意便是购置陶家的新芽,租用胡家的茶工,再走付家的船运,由三家一同准备天家茶品,从付家集合,再送往京中。
  此番赏赐方家分文不收,进京压货的人员也可由三家自行挑选,进入采买司便有机会与采买官说话,不定哪句话说着了,就能成就一桩大买卖。
  方泽生腿上有疾人尽皆知,不便亲自押送进京也情有可原,他以茶商会的名义给现采买司的张大人带了一封信,表示不敢怠慢天家买卖,由四大家一同出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一来便撇去了个人小利,在天家面前匀了三家脸面,三大家自然高高兴兴,乐得帮忙。
  只是如今,“瑞草雕莲”的工艺技法不再是方家独有的秘密了,胡家的茶工要帮忙制茶,自然是要好好学一学的。
  柳如烟自知道的这样分配以后,就有点眼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卖旁人的茶哪好过卖自己的茶?若哪天说付家也出了“瑞草雕莲”,那必然不是真的“瑞草雕莲”。
  “外面那小丫头,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方泽生说:“走便是了。”
  柳如烟不依不饶:“那也太便宜她了,那小丫头铁定跟着王秀禾干了不少坏事,没准心肠都跟着熏黑了,还是送官的好。”
  方泽生点了点头,并未说话,交给哑叔去处理。
  哑叔没将翠儿送官,而是对她比划了两下,让她日后怀有良知,学着分辨是非黑白,并非主子说得全是对的,万万不可人云亦云,轻易被旁人操控了心智。
  翠儿提着包袱感激落泪,站在外宅门口,求着哑叔把王秀禾的尸体交给她。王秀禾这些年虽然对方家不好,对翠儿却还有几分恩情,她也是被王秀禾在大街上买回来了,这些年管吃管住,没再让她挨饿受冻。如今人死灯灭,亲手将她埋了,也算彻底还了这份恩情。
  哑叔点了点头,帮她推来一个板车,便不再管她了,又按着方泽生的吩咐遣散了方家所有的家丁,只留下周齐一个,回到了内宅。
  柳二娘过来坐了一会便走了,付家还有大事等着她去忙,若是此次上京被陶胡两家在采买司抢去了风头,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原本说是趁着清晨去郊外踏秋,如此一忙,两个时辰便晃了过去。
  秋日当头,桂子飘香。
  付景轩不愿意耽误这番美景,安排三宝找来一辆马车,又让哑叔帮忙买来一些糕点,揣着两本市井黄书,塞了两件御寒披风,备了茶具、棋盘、两坛果酒、一把竹笛,一件一件地如蚂蚁搬家一般往马车上挪。
  方泽生早就出来了,穿着一身泼墨舞鹤的秋日衫,抱着几幅空白的画轴坐在马车附近,他只有这么几样东西,其余马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付景轩要带的。
  付二爷正蹲在马车里清点物品,点来点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车上该有的都有,就连方泽生挂在书房里那把许久没弹过的古琴都被他搬了出来。
  那到底还缺了什么?
  付景轩盯着那把古琴看了半晌,忽而挑了挑眉,从车上跳下来,直奔方泽生身边,猛地将他抱入怀里。
  方泽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怔怔地问:“你做什么?”
  付二爷眯眼一笑,“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忘拿了。”
  “原来是这一件。”
  “最宝贝的。”
 
 
第42章 
  付景轩当着方泽生的面向来口无遮拦,如今表明心意更是肆无忌惮,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欺负他一个瘸腿残废躲无可躲,只得妄自脸红。
  哑叔多年没有离开过方泽生的身边,此时忙着处理家丁杂事,不便跟着,只得不放心地塞给他一个粗布荷包,让他好好带着。
  付景轩挑开车帘见他忧心忡忡,安抚道:“周叔放心,由我看着方泽生,绝对不会有事。”
  哑叔比划:并非只担心少爷,二爷也不可玩的太疯,万万不可像年幼那般如脱了缰似的让人担心。
  付景轩见他指着马身大笑两声,而后摆出一派成熟稳重的大家公子模样,“周叔对我的印象还留在儿时,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我早就翻了几翻,大不一样了。”
  哑叔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诶”字,比划道:是老奴眼浅,即便如此,也要注意自身安危。
  三宝抱着一兜糯米糕爬上马车前室,坐在车夫身边,脆生生道:“周叔您就放心罢,凡事有我和这位车大哥,您和周齐好好忙家里的事,待我们后天回来捉几只秋日蚂蚱给您炸着吃!”
  哑叔闻言笑笑,对着三宝那张来到方家胖了两圈的圆脸,挥手作别。
  午后。
  清风飒爽,霁色万新,“踏踏”马蹄迎着翠草新泥,一路迈上正阳大街,出了楚州城门,往郊外的曲山亭走去。
  曲山亭并非一座亭子,如聿茗山一样,是处地名,位于城外五里,以一条九曲十弯的盘山道得名。山道尽头确实有一座亭子,只不过是后人为了应景单独修建的,并非古迹。
  方泽生腿脚不便不能上山,付景轩便让车夫顺着官道一路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景。
  沿途风光正盛,草木桥溪,农舍茶田。方泽生短了八年的见识,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偶尔挑开车帘子看上一眼,敛回目光,便要在脑子里过上两遍,仔细回味。他断腿的这些年只出过两次门,第一次便是跟付景轩去东市酒楼送陶先知离楚,那时根本没心思赏景,生怕付景轩收回了对他的心意,真的跑去南馆寻欢。
  第二次便是这次,付景轩就坐在他的对面,哪都没有去。
  想到付景轩,方泽生怔了怔,随即面无表情地放下车帘,端坐在车轩里。
  付景轩从窗外扭过头,刚想跟方泽生说话,就见他一本正经地板着俊脸闭目养神,似是对凡间俗世漠不关心,不禁敲了敲手中折扇,惊喜道:“方泽生快看!这是什么?这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
  方泽生眉梢挑动,蒙在眼睑下的眼珠转了几转,没有睁眼。
  付景轩见他不上当,随手捏着车帘子忽闪两下,跺着脚急促道:“快看啊!到底是什么?怎么自小都没见过?”
  方泽生皱了皱眉,微微蜷起手指,沉吟许久,探着头,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不睁还好,一睁便瞧见付景轩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扯着自己的脸皮说:“瞧见了吗?原来是位举世无双的付姓公子,落入了凡间。”
  “噗。”
  方泽生依旧闭着一只眼,想忍着笑却没忍住,只得用力抿着嘴角将头扭到一边,掩着鼻梁咳嗽一声。
  付景轩知道他略有情怯,索性坐在他身边,挑开车帘陪他一起看。
  马车悠悠而行,走得不紧不慢,拐入乡道便瞧见了一处果林,火红火红的石榴苹果坠满枝头,直叫人口齿生津,胃之向往。
  付景轩喊了一声“停”,利落地跳下马车,来到果林附近溜达了一圈,果林无人看管,只在田间地头竖了几个稻草人迎风摇摆。付二爷左右侦察片刻,回到马车旁边卸下方泽生的轮椅,将他扶下车,又从车里翻出一个装有糕点的竹篮子,将糕点腾出来,拿着空篮子放在方泽生的腿上。
  方泽生瞧见他这番举动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主人家不在,还是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了。”
  付二爷大方:“无妨,倒时放下几锭银子就好了。”
  方泽生自知劝不住他,也不愿往深处劝,想了想,便由他推着一起去了果林。
  三宝自然也跟来了,站在一棵粗壮的石榴树下蹦着去够一颗熟透的红石榴。只是树长得太高,三宝又太矮,蹦了几下没够着,只得去想别的办法。
  付景轩站在树下比了身高,而后撩起长袍下摆别在腰间,直接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方泽生明知他会爬树,还是担心地抬起双手,虚虚地扶在半空,生怕他脚下打滑从树上摔下来,却没想付二爷身姿矫健,还如少年时一般灵活敏捷,三五下便爬到树上,对他挑了挑眉。
  方泽生目光柔和,让他多加小心。
  这厢站在树上,能摘到最红的果子,左右是要给钱,自然专挑最好的摘。付景轩摘完一个便蹲下来送到方泽生托高的竹篮里,不敢扔,怕扔不准再砸到方大当家的脑袋。
  半柱香后,眼前这棵石榴树就要被付二爷摘秃了,刚准备爬下来换一棵欺负,就见不远处跑来一群举着锄头佃户,高喊着,“抓贼——!”
  “抓贼啊——!”
  付景轩先瞥了一眼没当回事,数了数跑来的人头,摸出钱袋——
  嗯?钱袋呢?
  付二爷眨了眨眼,找到还在另一棵树底下蹦哒的三宝,“你带了多少银子过来?”
  三宝好不容易拽下一把树叶,听见少爷问他,忙摸了摸腰——
  钱袋呢?
  三宝一惊,急忙扬了树叶翻了翻胸口——
  糟了!
  “少爷!咱们忘带钱了!”
  付景轩陡然一惊,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一茬。远处的佃户举着锄头一哄而来,吓得付二爷急忙从树上爬下来,直直地往果林深处的草堆旁跑去,跑着跑着惊觉不对,一扭头,看到方泽生正一脸茫然地端坐在石榴树下的轮椅上,手里捧着满满一筐圆滚滚的红石榴,呆呆望着他……
  翻墙爬树这事两人儿时没少发生,每次被长辈发现喊打喊骂,方泽生都紧紧地跟在付景轩的后面或是拉着他的手腕跑到他的前头。方才付二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还当方泽生有一双好腿,还能像以前一样紧紧跟着他。
  赶来抓贼的佃户已然将方泽生围了起来,付景轩刚要往回返,就见方大当家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扛着锄头的佃户。
  万幸哑叔有先见之明,临行前帮着多带了一些银两,才得以逃过比劫。
  付景轩讪讪抚了抚鼻子,待佃户走后,回到他的身边。
  方泽生瞥他一眼,没说话,不仅此时没有说话,而后在车上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说话。
  景色也不看了,闭着眼睛好似睡觉。
  “方才确实是我不对,一时心急把你忘了。” 付二爷避重就轻,没做具体解释,殷勤地帮他捏了捏肩膀,又帮他捏了捏腿,虽然他腿上没有知觉知觉,但二爷态度端正,对着他的脸说:“但做贼谁人不虚?一时慌了阵脚也是情有可原。”
  方泽生不语,把头扭到一边。
  付景轩见他有了回应,追着他一起扭头,“我跑到半路就想起你了,但那些佃户已经围了过来,我瞧着没有伤你的意思,才跟着三宝又躲起来的。”
  此番画面跟儿时有些相似,相付景轩自小调皮捣蛋,常常闯些小祸。方泽生若不在,就由程夫人教育他。方泽生若是在的话,必定会为他背一些黑锅,或是帮他承担一些责任。且不说这黑锅和责任是不是自愿的,每每事发,两人都要气上一回。
  若是付景轩错了,他便主动承认错误,若是付景轩没错,两人就僵持着谁也不理,直到忍不住了,才会别别扭扭地选择和好。
  今次明显是付二爷的问题,左右得不到方泽生的回应,只得叹气,“要不然我从车上跳下去以死明志罢,也免得让你看着心烦。”
  明知道他不会跳,方泽生还是睁开了眼,似乎这半晌想明白了一样,“也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付景轩见他开口,本想借机哄他,听到这话态度一转,暧昧道:“你承认咱们两个是夫妻了?”
  方泽生顿时一愣,仔细品了品这句话,又慌忙地闭上了眼睛。
 
 
第43章 
  马车行至日暮,来到一座花木围簇的别院前。
  这座别院是三宝租车时一并租来的,置于山野之中,招待闲游散客。
  付景轩从车上下来,站在半人高的篱笆外往院子里看,院内陈设古旧,打扫的却十分干净,一张石桌,两棵古树,结茅草为庐,茕在山间小憇。院子正前方是一条平缓的江流,正后面依靠着一座巍巍高山,山顶上建有无名古寺,能听松声禅韵,可观日落江河,是一处寻访清幽的好地方。
  今晚便在这里住下,屋内一床一榻,一张用饭的四角方桌,桌上摆着几副公家碗筷,若是自行带了家当便可收到一边。三宝把马车上的行李搬下来,一件件安置在屋里,而后又跑去院子里的厨房生火做饭,今明两天的饭菜哑叔都帮忙准备好的,简单煮一点白粥,再热一两个糖饼,便能凑合一顿。
  这次下车,付景轩没有推着方泽生,而是将他交给了一路随行的车夫,自己在院中闲晃。半晌,车夫推着方泽生从院外走了进来,礼貌地将轮椅递还给他,颠颠跑去厨房帮忙。
  方泽生始终没有出声,微垂着眼角,手指湿润,像是刚洗了手。
  付二爷笑吟吟道:“都说了我来帮你,你偏偏不让。”
  方泽生面颊通红,假意咳嗽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未彻底落下,付景轩来到屋里,翻出一早准备好的棋盘,放在纸窗前的木榻上,对方泽生说:“要不要对上一局?”
  方泽生被他欺负了一路,此时终于有机会扳回面子,于是挑了挑眉,任他扶着上塌,依靠在窗前,捏起了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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