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这情意逐渐冲破牢笼,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是真的无法再骗自己了!
自己想和师哥在一起,但这师哥会接受这件事吗?倘若师哥讨厌“断袖”呢?
他开始着急,开始心慌,他趴在墙角出神想着这一切。
“你在这干什么?”
季温回过神来猛地一抬头,半晌才回道“师哥,我......”
整个人郁郁寡欢,柏常望着季温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累的,趴在这儿歇一会儿。”
柏常:????
季温起身往回走,盯着季温落寞的背影,柏常心里担心他出什么事,立马上前跟着他。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柏常不语,两人就这样一路并肩走着,快到季温所居住的地方时,柏常突然说道:“等一下。”
季温钉在原地,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师哥走到卖桃花酥的地方。
“这个拿着。”
季温接过柏常手里的东西,他心头更加一酸,倘若这师哥对自己的好不是出自对师弟的关心,是自己想的那种那该多好啊!
季温道谢后便转身离开,柏常好几次想开口问他,可话到嘴边还是被自己生生咽回去了,因为他自己也是头一回碰见季温这副模样。
一回到屋季温整个人瘫在床上,手里紧紧抱着师哥给自己买的东西,手里拽着自己压在枕头底下那根发带。
“唉!”
季信仪正倒弄着他收藏的那些宝贝玩意儿,听见他儿子叹息声心里惊道:“哟,稀奇!”
他跑到自己儿子身边拍了拍背:“怎么了儿子,跟爹说说,遇到啥烦心事了?”
季温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锁,不说话。老头哼笑一声,心想还有我季信仪不能解决的事?
他也躺了下来,靠在自己儿子身边说道:“跟爹说说,说不定你那困惑一下就解决了。”
“我不想说......即使说了又怎样,没人能帮得到,你还是去看看你那些宝贝玩意儿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还有我办不到的事???你爹我神通广大,连那个那个......那个谁来着?哎想不起来了,反正都说我厉害着呢!”
“哼,你厉害为什么你现在都还没娶老婆啊。”
季信仪听完一愣,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养你这么个好儿子,老子早就娶妻了!”
季温哼了一声道:“我就没见过你主动追过什么人。”
“瞎说!你爹怎么没追过?当年你爹追过一个千金大小姐呢......”
“我就听你瞎掰扯吧。”
“呵!你不信?真追过,只不过后来人家拒绝我了......”
季温听后笑出了声,“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眼光那么高当然不会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喜欢人家就去追啊!男子汉大丈夫,迈出那小小的一步都不肯,那还叫大丈夫吗?失败了无所谓,反正你爹我不后悔......”
季温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抽风了?”
季温一把抱住信仪,“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季信仪整个人傻了,这么快就好了?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没开始表演呢,后面还编了一长串故事等着给他讲呢!
闹了半天,根本就没什么“勇追千金小姐”的故事,全是季信仪为了哄自己宝贝儿子高兴呢。
翌日,季温早早起来到“新盛酒楼”里帮忙算账,这酒楼是祁老板——祁鸣的,儿时,只要自己那爹没有做饭就拉着自己到祁鸣哪里去吃上一个月,本以为到了月末季信仪会老老实实结账,谁料?他这爹拉着自己在这儿白吃白喝呢!祁老板愣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季温心里是又着急又生气,便怒道:“爹!你吃人家东西为什么不给钱!!!”
谁料季信仪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哈哈笑道:“你不也吃了嘛哈哈哈哈,话说回来白吃白喝不好吗?我和你祁叔老相识了,不存在这些,是吧,祁鸣。”说完还非常自然将手搭在祁鸣的肩膀上。
祁鸣:......
“可是......”“季温没事的”祁鸣摸了摸季温小脑袋瓜,转头朝信仪白了一眼,“你爹咳咳......他就这样不管他,但你别和他学就是了,你来这里祁叔欢迎,但你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来帮祁叔算账吧,行吗?”
从那时起季温便隔两日来祁鸣的酒楼里算账,自己不仅仅是帮忙“还债”,更重要的是给他那个好爹“积点德”,季信仪好意思,自己可没那个意思,也就从那时起在酒楼里跟着厨子学会了做饭,免得他爹没事就拉着自己上这酒楼来“混吃混喝。”
可谁料这大好人祁老板不仅免费给他父子俩吃喝,反而还给季温拿工钱?季温自然是不肯的,一再拒绝,可这祁老板说:“酒楼生意一直很好,你也看见了,这账难算又多着呢,且费时间不说,这账本上的数字一个个密密麻麻伤眼睛的很,你拿着吧。”
季温收下后感激不已,自己除了算账以外,没事就跑来酒楼里帮忙做点苦力。
“来了季温。”“祁叔早啊。”祁鸣点头示意,季温来到柜前,“新盛酒楼”生意的确很好,每两日来算账,这账本上就写了许多页,并且每页都是密密麻麻的。
“季兄!!!”季温正专心算着,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季温只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宋铭玄。
这宋铭玄与季温算的上是发小,儿时便在一起玩耍,后来宋铭玄想跑到外面去学东西,学什么无所谓,只要是好的就行,两人后来一直通过书信来往,季温在信里得知宋铭玄跟了一位了不起的师父学医术,学成归来后便回到了步韵镇,在此地开了个医馆,自己说医术算得上是对得起他那位了不起的师父,而那师父便继续走遍天下,四处救济。
“你今日怎么那么闲还有空来找我,没倒弄你那些珍贵药材?”
“渴死了快!”宋铭玄抓起季温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缓了口气说道:“叶姑娘托人给我写信说邀我明晚去河边放‘祈愿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祈愿灯”这是步韵镇里每天都会见到的,尤其是晚上出来放的人多,到了重大节日,步韵镇几乎都会出来,想要升官的就买“求官运”的灯,想发财的就买“求发财”的灯......
“叶姑娘???”季温从脑海里快速搜寻这个人,哦!不就是那个让宋铭玄一回到步韵镇,第一眼在医馆看到她就喜欢上的那个叶姑娘吗?
喜欢人家一天到晚想着,自己又不敢去表白,跟季温提过一次问他自己是不是要主动点,结果还没等季温开口自己便说道:“还是算了算了......”
季温:......
后来宋铭玄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季温以为他不喜欢人家了,但他还是整日“唉呀”“唉呀”的,愁的都生了几根白头发了,大家都以为是宋铭玄刻苦专研医术愁成了这个样子,众人见此皆是称赞,可人家宋铭玄只是望穿秋水,困扰于心!
“人家邀你,你来问我怎么办?你不是不喜欢人家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我喜欢人家,但是......但是人家约我,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啊,唉。”
季温简直都要被他的脑回路给气笑了,这是激动的失去了理智吗?
“你觉得呢?人家一个女孩子邀你,难不成和你探讨医术?”
宋铭玄一愣,立马严肃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季温:......
“也亏了人家叶姑娘主动,要不然等你这脑子开窍,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啊,我的宋兄。”
宋铭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拍着桌子叫到:“得!我明白了!”
宋铭玄离去时高兴的在门前磕了一下,季温笑他这副憨样!笑着笑着他就在想:“人家叶姑娘一个姑娘家都不怕失败那么主动,自己一个男子还不该主动勇敢一点吗?”
于是自己赶紧算完账,买了一坛“醉魂归”,这是他师哥最爱的一坛酒,蹦跶着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好师哥去!
季温轻轻推门而入,柏常正在房里作画,季温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的师哥。
柏常修长的手紧紧握住笔,手指骨节分明,作画时眉头紧蹙,侧脸轮廓线条清晰,还有那深邃的眼眸......
光看侧脸都叫人心头一热。
“有什么事吗?”
季温回神过来,“哦,给师哥带了一坛子酒,你喜欢的。”
柏常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酒又转头对季温说道:“多谢......你,好些了?”
“什么?”咳咳,柏常轻咳一声,不紧不慢说道:“昨日你......”
“没事了。”
柏常不再说话,自己不是那种爱窥探人家心思的人。
“师哥,明天一起去放河边放‘祈愿灯’吗?”
“放‘祈愿灯’?”柏常愣住了几秒又问:“你有什么心愿?”
“的确有,就算没有就当做去散散步,师哥一起去吗?”
柏常想着最近晚上没什么事,加上季温昨日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全当是安慰安慰他,应道:“好”
“真的?!”季温问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现在都还在出汗,他这师哥不喜出门,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就算出去每次也只喜欢去人少清净的地方。
季温同师哥道别后欢快出了门,同宋铭玄一样,激动的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小心磕了一下,尴尬一笑忙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没听见身后之人发出的轻微笑声。
不就是放个花灯吗?怎么高兴成这样?
☆、师哥你能好好琢磨吗?
当天晚上回去,季温高兴多给季信仪做了几道菜。季信仪见状自言自语道:“不对劲!这太阳打西边出来?昨日莫名其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今日这么就高兴成这样了?难不成发财了!不对不对......莫不是闯什么祸了?但看这样子不像啊......”
季信仪咳嗽一声道:“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事,你快吃吧。”
“没事就是有事!说!你是不是闯祸了?怎么今日那么殷勤?”
“真没有,你还是安心吃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季信仪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自己决定明日悄悄跟着他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季信仪听到自己儿子出去关门声,立马翻身起来也跟着出了门。
这小子一大早去了祁鸣哪儿算账帮忙,算完后便一个人出来逛了逛买了一堆好吃的点心。
季信仪躲在墙角观察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看到儿子此举佯装骂道:“这臭小子不是浪费钱吗?我自己吃的完这么多嘛......不过有这份孝心我还是挺感动的。”
看到这儿季信仪觉得自己没有再跟下去的必要了,便哼着小曲美滋滋地回去等自己“孝顺”儿子给自己做午饭。
听到推门声,季信仪连忙从藤椅坐起来,一脸笑呵呵说道:“回来啦,儿子”,两个眼睛定睛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东西呢???难不成自己吃完了???可他吃得完那么多吗?!老头气得直跺脚,想问但是又觉得问出来不是就曝露自己了吗?
自己在心里生着闷气,只见季温不紧不慢说道:“想吃什么,我去做饭了。”
呵!他是真忘了还是装不知道?!
季信仪自个儿憋得难受,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到厨房一把拉住正在忙活的季温大喊大叫道:“你东西呢?”
“什么?”季温一头雾水望着季信仪。
“东西!!!你早上买的东西呢!”
季信仪气的说话声比平时大出了好几倍。
“东西......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是我买给......你跟踪我???”季温立马反应过来问道。
“呸!臭小子,还好我今天看见了,说!你到底给谁的?你居然不是给你爹买的!”
“爹,我那是买给我师哥的,你平日里吃的那么好,有我每天给你做饭,你自己时常又跑到祁叔哪里去吃喝,那些点心你怕是都吃腻了吧。”
“所以呢!!!你就全部买给你师哥了???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我养你这么多年居然比不上你一个师哥!”季信仪气的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叫唤道:“哎哟,这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我心痛啊,哎哟喂......”
季温:......
他这爹有时真越活越像个孩子。
“好好好,我错了,我待会儿就去给你买好吗?我把那铺子里的东西全买下来成不?”
季信仪听到自己儿子所言,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还差不多。”
季温:......
季温收拾完碗筷后便换了身黑墨色的衣裳,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腰间束着的腰带,身形线条更加清晰,再将自己师哥所赠的发带将自己头发束了起来,整个人往季信仪面前一站——
“哎呀呀......这人模狗样的。”季信仪别开头挥了挥手道。
季温懒得与他计较,兴高采烈的出门去找他的好师哥去。
他这好师哥见到他这幅精心打扮的模样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他的关注点好像错了。
“季温,穿这衣服不利于习剑。”
季温:......
“咳咳,师哥不觉得很好看吗?”季温一脸期待望着柏常。
柏常听后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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