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常侧着身子与他对视,眼里尽显柔情,语气温柔问道:“方才不是敢问吗?怎么现在不回答了。”
季温脸颊一下烧红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师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
季温脸颊一下烧红了起来,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师哥,你喜欢我吗?”
“要不……你猜一下?”
“啊?”
柏常见季温这副“傻傻”的模样,嘴角轻扯,柔声只说了一个字:“嗯。”
就一个字,让季温整个人血液沸腾了起来,方才的睡意全然不见,他高兴的在心里狂喊着:“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我没有在做梦!”
两个人侧着身子挨的更近了,柏常可以清晰听见季温的心怦怦直跳声,他伸出手贴上季温的脸,抚摸着他,再凑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你替我挡了一刀,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让我总觉得那不是梦,是真的。”
季温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没说话,继续听柏常说了下去。
“我看着你胸口流了许多血,脑子都乱了,我把你抱在怀里,你说你喜欢我,那个时候我脑子当场就一片空白。”
柏常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梦里季温那番模样,深吸一口气,沉声又道:“我……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季温眼眶湿润,双手勾住柏常的脖子,额头抵在柏常的颈窝里,带着哭腔说道:“师哥,不说了……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怀里的人轻轻地蹭了蹭自己的脖颈,柏常把季温抱的更紧了,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说道:“对,你还在这,其实你一直都在的,只是我太笨了,根本就没发现你的情意,也从未去认清自己的内心。”
季温闻言在柏常怀里笑了笑,他仰起头在柏常的下巴亲了一下。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还好,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埋藏在心里的情意,你知道我对你的渴望,你知道了我对你无尽的思念,你知道了我每一个夜里因为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笑或者是一个关心的动作而辗转反侧,躲藏在被子里偷笑许久。
还好,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将这感情埋藏在心里有多深,我就有多想冲破牢笼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了因为我不断的向你靠近却始终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应而苦恼不已,你知道了就因为你这么个人,从此以后我整个人的情绪再也不轻易受自己的控制。
夜色越来越深,柏常觉得自己的脖颈又热又湿,温度从脖颈处一点点传开送到全身,湿润的泪水直抵内心仿佛在融化从未解冻的湖面。
不知为何柏常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他下意识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他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心疼,只是唤了一声怀里的人的名字:“季温。”
我现在知道了,知道你从前那些看似有点突兀的小举动,背后却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又夹杂着矛盾。
他凝神思索季温那句话时,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了从前那些看似非常细微的事。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季温的时候,他正被季信仪拖着拽着拉到自己师父屋里,季温嘴里满是抱怨,因为他太吵闹了,自己正在写着东西,于是抬头瞧了他一眼,季温察觉有一双灼目的眼神望着自己,僵硬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时间那双眼睛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停止了闹腾,讪讪地朝自己笑了一下。
后来自己慢慢和他熟络了起来,当然这一切大多都是归功于季温主动。
自己从前耳边是一如既往的清净,现在耳边整天都是“敲锣打鼓”一片热闹,从前自己没什么事大多都不出去,就算出去都是匆匆去了就回来,不打听,不深究,不八卦。
后来嘛,季温将每天所见所遇的稀奇事,嗯,他所认为的稀奇事给自己讲,有的时候讲着讲着自己就笑了起来,一开始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烦,后来慢慢习惯了,每天少了个人在自己耳边不停说着些什么,他反而觉得世界好清静啊......
他想起了从前有一回自己帮一户老人家从树上摘些果子,结果一个没踩稳自己摔了下来,其实自己会功夫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后自己好好的立在原地,但是季温在一旁看的当场吓得哭了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季温哭了出来,满脸泪痕,明明是自己摔了一下,怎么惊心动魄的成了他?
自己怔愣尴尬站在原地,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十分僵硬的上前去把他的眼泪一一擦干,他一直哭,他就一直擦,过了许久季温一把环住自己的腰,收紧贴近自己的胸膛,柏常清楚感受到炽热的胸膛里传来的一阵阵急剧的心跳声。
季温抓着柏常生疼,晚上回去才发现自己腰上已经有深深的红痕。
自己的衣服也起了褶皱。
许久,才听到怀里的人带着哭腔说道:“师哥,以后别吓我了......”
那一天,柏常的心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刺中了一下,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想不明白,只是笨拙的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应了一声:“嗯。”
......
人的成长是不断往前走的,过往留下的足迹我们无法带走,走的远了,足迹被风雨大雪所淹没,再次去寻也不知晓从何寻起,唯独剩下的只有那可怜的一点零星的回忆,带着这被时光冲散的回忆仿佛证明我们从前走过什么路,又遇到过什么样的风景。
可那被时光冲散的回忆倘若被我们有心拾起一点,其余的一切仿佛找到了同类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逐渐重叠浮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一旦拾起,就停不下来。
仅仅就是那思索的一阵,他仿佛将过去所有有关季温的一切都回顾了一遍。
他的小动作,他的小脾气,他的毫无厘头的话......
每一个不禁意的背后都只藏着一个答案——
不就是我很喜欢你吗?
之后,柏常向哄孩子一样温柔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入睡,让他不要害怕,安心睡吧,自己在这,自己也很喜欢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柏常整个手都麻了,愣是好半天才抬起了手,逐渐有了一点点知觉。
季温又是心疼又是满足的给他揉了揉,柏常望着他脑门顶着个包还一副傻傻笑着望着自己的模样不禁觉得可爱,勾唇笑了笑。
两个人下楼去吃早饭,柏常低声对着小二说了几句,小二笑着应了一句:“放心吧,记着了。”
随后端上了清粥小菜,季温看了一眼,没有胡萝卜,不禁啧了一声道:“师哥,没有你喜欢的胡萝卜啊?”
柏常不说话,拿起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粥。
季温欢喜接过,宛如得了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
饭后柏常得去寻找章无凌所给纸条上的那个人,季温疑惑问道:“师哥,咱们是要去找人吗?”
柏常犹豫几秒,点了点头道:“寻个以前认识的故人。”
季温哦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告诉季温真相,若是知道且不说害怕,他会担心成个什么样?
两个人并肩走着,十分养眼,不禁意投来了许多目光,季温有点点生气,不耐烦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贴上了自己摸着后脖颈的那只手,季温一激灵,惊讶望着柏常,柏常没有偏过头看他,仍然直视前方毫不在乎旁边投来的目光,随后季温感觉自己那只手被轻轻捏了一下。
“好好走路。”
季温垂下手没几秒自己的手就被拽进了某人的手心里。
季温:!!!
师哥被人痴痴看着他不高兴,现在自个儿手被师哥抓着按道理说他应该高兴的跳起来,但是只是按道理来说......
被柏常这么一抓,这下众人投来的目光就有点让季温很烦躁。
“师哥,你,还是放开我的手吧。”
季温边说边将手往回抽谁知这样反倒引起某人的不悦拽的更紧了,弄得他手有点生疼。
“不喜欢那以后就不牵了。”
“别别别!你牵着吧,还是你牵。”
牵就牵吧,看就看吧,一双双灼热的目光瞬时间就显得没有那么让人心生烦躁了,季温反手将柏常的手扣紧,两个人迎着光,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
没有顾忌,没有害怕,也没有一点点的退缩。
到了目的地,柏常瞧见这地址原来是一家医馆啊,不过看上去像是新开不久,柏常顿了顿忽地对季温说:“季温,我有点口渴,你去帮我买点喝的东西吧。”
“那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望着季温蹦跶兴高采烈的跑了,柏常跨入医馆,里面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他正欲上前询问一个正抓药的先生便看见旁边有人戴着面具就这样钉在原地。
柏常上前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有一位叫薛尤的人吗?”
闻言,那抓药先生同那带着面具的人皆是一同看向他,柏常顿时心猛颤了一下,随后平静下来,等着他们开口。
“真是奇怪了,怎么你们都来找我师父啊。”
那抓药先生原是这家医馆的老板,不禁笑了一声道:“我师父他如今身子骨不怎么好了,你们等一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柏常道谢后点了点头,不禁意看了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一眼,竟还看着自己?
整张面具看不到人的面目表情,但柏常却能透过露出的一双眼看出藏在背后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两人对视了半晌,柏常受不了了开口询问道:“请问,你认识我吗?”
那面具男子身子猛颤抖了一下,似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比方才更显惊恐。
柏常见此忙伸手去扶,手贴着带面具男子的胳膊,不知为何只一瞬间竟生出一种阔别已久的熟悉感。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为何那男子便连忙后退几步含糊说了一句:“多谢。”
柏常听见这声音愣了几秒,凝神思索着:“这声音倒是有几分与自己相似啊……”
☆、师哥真的很好骗
“我师父让你们一个个进去。”
两人从疑惑中回过神来,一同望着那抓药先生。
“你先进去吧,你先来。”
老板指了指戴面具的男子,那戴面具男子点了点头致谢,眼角似乎瞥了一眼柏常便匆匆离去了。
老板招呼柏常先坐下等着,给他斟茶,柏常谢了一声,那人走后才忽觉胸口一阵滚烫,他连忙伸手一摸,忽觉有个东西咯着自己,忙伸手拿出来一看——
长命锁?
只见这长命锁此刻发出点点金光,正发着热,握在手心里滚烫不已,柏常顿时慌了,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神官给的东西都会这样?
正陷入一阵苦恼便听见那老板对他说道:“你去吧,他出来了。”
柏常闻言抬头,那男子不禁意看了一眼柏常,正回头余光瞧见柏常手里的长命锁顿时止住脚步愣在原地。
柏常正起身将长命锁放回怀里却不想见到此人这番模样,不免心觉奇怪,想要开口询问又不知该如何说。
无奈之下只好从那人身边擦身而过,却不想自己的手腕被那人紧紧抓住,听着他沉声问道:“你......你的那个,是长命锁吗?”
柏常不解半晌点了点头道:“是。”
听到这个答案那人眼眸闪现巨大的惊恐,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会发出金光?”
柏常也被问住了,他也很想知道啊!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谁给你的?”
那人一直追问下去,柏常心中警惕了起来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我没权利告诉你。”
那男子顿了一下,似乎发觉自己有点唐突整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对不起,我......”
“没事。”柏常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便往里走,刚走几步却听见身后之人轻声说了一句,那声音不大,刚好落入柏常的耳朵里,却足以让他整个人为此心颤。
“我也有一个。”
“也发出了金光。”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许久柏常率先打破了这寂静的沉默。
“天下之大,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
身后之人停顿几秒僵硬说道:“对啊,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又不止一个长命锁。”
那句回答,像是在回答柏常,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柏常听见那男子走的声音,往怀里一摸。
奇了怪了,那男子一走这怀里揣着的长命锁顿时就不发烫发热了。
这神官的东西,难道真那么神奇?
柏常头也没回进了那屋子里去,一推开门发觉那薛尤竟然已是满头白发,若不是自己了解清楚知道他才四十岁,柏常一定会认为他多半年过花甲了。
“坐吧。”薛尤察觉到有人来并没有抬头。
柏常照做发觉桌子上放着一对玉镯子,柏常细瞧了几眼便开口说道:“薛先生,我此番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
事关重大,柏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薛尤不说话,柏常继续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怎么相信,觉得我是不是疯了,不过我还是得说完,现如今有一魔头藏在暗处还未现身,我不知晓他为何要杀你,但是请你......”
“请我一定得小心那魔头对吗?”
柏常闻言平静又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派谁来,不过我会在此埋伏......”
话再次被打断,这次是被那人嗤笑的声音所打断。
“嗯,谢谢你的好意。”
他收好那玉镯子,头也不抬说道:“不过不用了。”
柏常愣了几秒,被这人傲慢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但还是克制住说道:“你不相信?”
那人手顿了顿,随后回答道:“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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