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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回声(近代现代)——施特海曼

时间:2021-04-14 08:58:40  作者:施特海曼
  “我清楚什么,”华礼皱着眉,感觉李书记好奇怪,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自己好像一瞬间失掉了理解人话的能力似的,“结婚是我们都同意的结果,沈季母亲在世时也亲自认可的。”
  “确实是这样,但是,”李书记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华礼一眼,“你是男人啊。”
  一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传遍华礼全身,他紧紧的咬着腮帮子,连拳头都攥着,只觉得自己好像连脑皮都是麻的。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最不能被发现的事,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到如今华礼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他仍旧能感受到那种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感觉,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和心情,只是满脑子满心眼里都只有一个词,完了。
  他知道这个社会对同性是何等的不包容不理解,更何况现在是一个穿着裙子留长发的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结婚了。也难怪会被叫成变态和骗子,华礼的手指在自己的裤线边微微蜷缩了一下,就连这种时候他都乖乖的穿了王婶给他的那条裙子,就是为了不被发现。
  但现在这个不能被容忍的秘密,还是以这种方式暴露在人前了。
  “什么!”有些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沈季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人群外听着了,他这会儿用一种好像很伤心的语气控诉着,“沈季那么好的孩子,那么善良的孩子,你怎么忍心骗他啊,你是城里来的,你图我们家小季什么非要骗他结婚!”
  每个字掷地有声,华礼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一片杂音,大脑快要转不过来了,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一副口舌这会儿也感到无力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平时对我也特别不好,目无尊长,”沈季舅舅还在继续控诉着,仿佛从华礼那里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不公,“不知道图什么来的。”末了还要下这么一句定义给他。
  人群里不知道从哪边突然飞过来一个鸡蛋,伴随而来的是一句“变态”。鸡蛋直直飞到华礼的脑门上,顺着一条抛物线而来的鸡蛋壳显得格外硬,华礼一动没动,但仍旧忍不住被砸得皱了一下眉头。
  或许人性本如此,这个小小的鸡蛋仿佛是一块敲门砖,打开了一扇未知的神秘大门。烂菜叶,鸡蛋和烂番茄,接二连三的朝华礼招呼过来,他此刻却连躲开的心情都没有,仿佛他真的是那个喜欢女装的变态,骗了纯真小傻子的大坏蛋骗子,而这会儿,他就是在默默承受来自他的罪,接受属于他的罚。
  或许此刻华礼唯一能庆幸的是,在这群人眼里,沈季是完全白的,他是受害者,他们把自己跟沈季放在了完全对立的两面。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苦中作乐。
  “小花!”
  这声音华礼哪怕死了都不可能听不出来自谁,他猛地扭头去看,却看见晚舅舅一步到达的沈季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眼神里满含着不解与心疼,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一回家就看到华礼是这副样子。
  “小花你怎么了,”沈季想要拽华礼的胳膊却被旁边的镇民给拉住,他抬头看到李书记站在华礼面前不远处,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理所当然的觉得是李书记又在搞鬼,“你干什么!”
  “你冷静点。”李书记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看着沈季好像在看一个可怜的小狗,“连自己被骗了都不知道。”
  沈季也是一脸的不理解,但看表情他此刻因为华礼狼狈的样子而生气的情绪占了更大的层面。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着,什么是男人是女人,骗子骗婚,变态欺负人一类的字眼听的沈季脑袋疼,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耳鸣,好像有人把自己强行按进了水里,胸前闷的疼,他只觉得这中间有不对的地方,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突然沈季感觉到华礼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沈季连忙垂眸去看,看到华礼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像是有什么想要传达给自己的含义在里面。华礼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想要让沈季乖乖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但沈季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他连为什么突然出现这副场景都不能理解,他现在只知道大家误会了一件事。
  “我没有被骗,”沈季说着,感觉到华礼抓着自己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了,捏的自己有些疼。沈季直接抬起另一只手过去抚在华礼的手指上,“结婚是我自愿的,而且我打一开始就知道华礼是男人了。”
 
 
第66章 错误的爱
  对错之间真的那么明晰吗?
  有时候华礼觉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规则是人定的,那么对与错的界定就也是人定下的。人是活得,那么对和错是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呢?
  这个思路没错,起码华礼觉得没错。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大家不一样就是错了呢,有个性要被压制,有脾气要被排斥,就连爱好和行为跟大众不一样,都要被一一揪出然后强行改正,若是没法改正,那就赶走或者毁掉。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他是男人,”一旁拦着沈季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会同意跟他结婚?”
  不能说,不要说。
  华礼有些艰难的从蛋液间抬起眼眸去看沈季,他死死地盯着沈季去看,试图向他传达自己的想法和示意,千万不要说出来啊。
  谁能想到沈季跟华礼对视良久,久到有新地蛋液流下来,遮住了华礼的部分视线,他眼前一片模糊着,明明距离很近的沈季仿佛是跨越着时空岁月在跟他对视。他雾里看花般的看见沈季张了张嘴巴,他听到他说,“我跟华礼结婚出自自愿,原因是喜欢他,我知道他是男人我也喜欢他,知道他是男人我也要跟他结婚。”
  所有人都是一惊,甚至一瞬之间没有人出声说话。华礼迷蒙的扬着脸看向沈季,看着他的手紧紧的纂成拳头垂在腿侧,这会儿正在抖着。
  该不会又要复发了吧,华礼现在满心的注意力都在沈季身上,甚至没注意到西红柿和鸡蛋的汤汁弄脏了自己的碎花裙子,糊成了黏糊糊的一团。他抬手摸上沈季的小拳头,感觉到他的手攥得没那么紧了,趁机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掌心。
  沈季顺势蹲下来,依偎在华礼身旁,眼睫毛扑闪乱眨,一脸担心得看着华礼,还抬起另一只手试图替华礼擦一擦脸上的蛋液,“小花,小花你怎么样了。”
  越擦越黏糊,沈季急得快要哭了,他的小花这么漂亮这么好看,今天小花还穿了他最喜欢看他穿的那件碎花长裙,那件看起来好像可以招引蝴蝶的碎花裙,他们怎么能丢这么脏的东西伤害他的小花,弄脏他的小花。
  “没事。”华礼也一并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笑着看着沈季,“我在呢。”
  但是围观者不会看着他们温存,身后的人似乎觉得丢鸡蛋都玷污,糟蹋了鸡蛋似的,从地上抠起石子直接朝华礼丢过去,“变态,恶心的同性恋!”
  “有病,喜欢男人,果然是傻子脑子不好使!”
  “男人喜欢男人,还穿女装,白河镇的名声都被你这个外乡人侮辱了!”
  在激动得人声中,李书记淡淡地丢下一句,“白河镇容不下你们这种人。”而后便如往常一样背着手,渐行渐远了。
  多搞笑。
  华礼不躲甚至想笑,他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个已经疯掉的疯女人。多可笑,自己当初被迫来到白河镇,想走走不掉,这会儿他们又觉得自己不该来了。但当初不让自己走的也是你们这群人,现在只是因为这些神奇的理由就要将一切罪都怪到他身上。
  一颗石子猝不及防的朝华礼飞过来,打在了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又在其他流下的液体中渐渐显了点血丝出来。沈季看到那血突然从靠着的姿势变成跪在华礼身侧,他抬手抱住了华礼的头,丝毫不在意那些黏糊的液体弄脏自己的衣服和脸颊。
  “小季......”华礼被他捂着,声音闷闷的传不出来,于是抬手拍打他的手臂,“你快放开!”
  “不要!”沈季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他疯了似的朝周围人吼,“你们凭什么打他!你们没有资格打他!”
  没有人理会一个傻子的发言,石子一如既往的落下,打在沈季的头顶和肩膀,好像在下一场石子雨,而华丽和沈季就是这场荒诞的雨下,唯一温存的一对恋人。
  早上小李出车前围观了一下发生在沈家门前的闹剧,导致出车时间都延后了。人的本性的就是爱看热闹和幸灾乐祸,他先是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华礼真实性别为女的事实,而后便在心里开始进行无限的嘲笑。
  白河镇最近接揽了不错的活,在早上给一家小的生蔬市场送新鲜瓜果,这活自然轮到出车的小李来做。跟他接头见面的人是个好相处的城里人,不会瞧不起他,小李跟他聊的不错。
  “兄弟来啦。”负责人笑着,把手伸进车窗里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小李笑着应了,一边跟他一起搬车上成箱的蔬菜一边神秘兮兮的用手肘戳了戳他,“今天我们镇有个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那人看起来也蛮感兴趣似的,“说说。”
  “去年我们镇来了个城里姑娘,”小李说着,而后很嘲讽的笑了一下,“不对,其实是一女装大佬,一男得穿裙子,变态吗这不。”
  那人笑笑没说话,小李以为他认同自己的观点,继续给他讲。
  “这人还跟我们镇里一傻子结婚了,这傻子还是个男的。”小李讥讽道,“俩男的结婚生活这么久,现在被人发现了。”
  “被发现了会怎么办?”
  “赶走吧。”小李耸耸肩膀,“谁在意他们。”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对话,那负责人却好像狠不安的样子。小李注意到了,用拳头锤了他一下而后问,“你憋着尿呢是怎么,有话直接说。”
  “那个男人,我是说,城里去的那个女装男人,”负责人磕磕绊绊道,“是不是个子高高的,长得挺好看的,应该是......被拐卖去的吧。”
  本意只是讲个故事,顺便也嘲讽华礼几句,他完全没想到这人问这么多,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也不希望自己镇子里发生过拐卖的事说出去,“应该,不是拐卖吧......怎么,你认识他?”
  那人没说话,直接抓着小李的胳膊,“你现在要回镇里吗?”
  “我还没送完东西......”
  那人直接打断,“我可以赔你今天的工钱,”那人说着直接拉开驾驶室的门,“把我载去你们镇子,再把确切地址和怎么走告诉我。”而后他顿了顿,转头道,“不然我报警,你们全镇人都脱不了干系。”
  只有表面厉害的小李哪里见过这个,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于是一件一件全都照做了。
  坐上小李车的负责人第一件事直接抬手发了条短信出去。
  “刘哥,我好像找到华礼了。”
 
 
第67章 大梦一场
  在华礼第一个没回来的那个晚上,刘溪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最初他们一直在自己家乡里,但后来发现一些先进的配件需要到大城市才能找到,况且听一些走出去的同学说,大城市做活给的钱也多。只不过,衣食住行也要贵一些。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华礼和刘溪打算闯一闯,于是只身来到了这座水乡城市。几个大男孩更是拥挤的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偶尔深夜睡不着时刘溪也曾问华礼想不想回去。
  “再忍忍。”
  每次华礼都是用寻常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第二天刘溪就会发现他又多打了一份工。
  那天华礼跟往常一样,需要扮成女人的样子去见人,刘溪虽然从小跟他打闹着长大,但他不得不承认,华礼长得好看,这活儿也就只能华礼来做。唯一跟平时不同的,这天华礼的情绪莫名其妙有一点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再干这行了。
  朋友的想法,刘溪自然支持他。应允了这是最后一次,华礼有些不情愿的出门了。
  现在回想起来刘溪还是会自责,既然他不愿意去自己干嘛非要逼他去那最后一次呢。就是嫌麻烦不想处理这最后一单,却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后面的一切都没有能力去改变或是阻拦。
  但当时的刘溪压根就没想过能出现什么变故,华礼虽说穿着裙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生理健全的男性啊,难道还不足以保护自己吗?
  然而现实是,一直到了晚上刘溪都没能等到华礼回来。
  “这都八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刘溪急得坐在凳子上直抖腿,他一着急或者想事就想要抖腿,华礼说了他好多次他都不听,“电话也不接。”
  整个工作室,华礼是这里面时间观念最强的人了,每天按时按点起床睡觉吃饭,也没什么抽烟喝酒泡妞的不良嗜好,刘溪总夸奖他是这个大垃圾桶里唯一好用的闹钟,华礼一直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夸奖。
  “是不是跟美女约会去了,”陪着刘溪等华礼的伙计已经开始困了,一下一下点着头,“这会儿没准正开房呢,你别打扰人家。”
  “你穿着裙子跟美女约会开房?”刘溪怼了他一句,再者他心里也是知道华礼不是这种人,况且,就算有了交往对象他也会第一时间跟自己说的。况且这人生地不熟的,华礼还能自己一个人大半夜跑去哪里。
  但也是秉着再等等的心态,况且失踪要48小时才能立案,刘溪现阶段也只能等。等到天一亮他就立刻给老赵打了电话,对方也只是跟着干着急,毕竟这会儿连24小时都没到。
  但结果就是华礼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哪怕立案了又能有什么用。
  那段时间老赵几乎每天都要往刘溪那儿跑一次,刘溪虽然着急,但还是骂他,叫他好好回去工作,到时候别丢了工作就更帮不上忙了。
  需要叫人和准备东西,刘溪比跟着小李来的负责人晚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他到白河镇时刚好收到早一步到达那人的短信,他已经根据小李的指引找到了沈季家,并且将路线位置明确指用短信给刘溪发了过去。
  华礼的样子简直都没法用惨来形容,刘溪只看一眼就想要移开视线。
  脸上和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一看地上的石头和各种蔬菜鸡蛋的残骸也能大约知道这些伤口来自于什么。而华礼却好像傻了,呆愣愣的坐在一棵开的灿烂的大海棠树下,海棠树依傍着一间破屋,之所以称之为破屋,刘溪甚至差点都没能认得出来那是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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