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到晚上,再把这竹皮拿出来。”
“你想捆鬼?”
左亿蹲在祖清身边,低声问道。
“还得你配合。”
“嗯?”
左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配合啥?”
祖清抬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晚上你就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郭长顺兄妹五人回来了,他们在郭老房里待了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个个双眼红肿,见祖清他们在院子里,郭长顺上前。
“谢谢你们。”
祖清和左亿起身。
“我爸的性子实在是太倔了,我们怎么劝都没有办法,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劝一劝?”
郭长顺话音刚落,另一个中年男人便上来了。
“祖先生,左先生,我们爸就是不去医院,这不去医院怎么能好嘛?实在是太愁人了。”
剩下几人也纷纷红着眼点头。
“郭伯伯他还说了什么?”
祖清问道。
郭长顺抿了抿唇,“还不让我们在家住,就算是在村里住,也得离家远点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说。”
“多问了几句,就一直说自己有罪,这到底是什么罪得说清楚啊!”
郭长红,也就是郭老的小女儿哭着道。
“再说了,他这么大年纪,有什么罪,我们扛着就是了,他怎么就那么倔啊!”
郭长红抹了一把眼泪,“这病能拖吗?眼睛都看不见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一个星期都不到,就会出事的!”
儿女们都在担心郭老的身体,可郭老实在是太倔了,他不愿意去医院,怎么劝都没用。
郭长顺他们准备在家里住,结果郭老气得吐了血。
又急又气的儿女们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但是他们也没真住在别人家,而是分工合作,留两个在村里守着,剩下的就去请医生过村里来。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祖清正和郭老说话。
“我过不了多久了,”郭老抬起浑浊的眼,“爱国还不愿意走吗?”
“有些事,得搞清楚了才能让他放下,才能让他心甘心愿地离开。”
“你们是想?”
“是,我们是这么想的,”祖清接过话,“多年不见,您待会儿可别激动啊。”
“不激动,”郭老笑了笑,“我甚至有些期待。”
热腾腾的水放在旁边,左亿刚脱了上衣,就感觉原本还有些燥热的屋子,忽然阴冷了几分。
他神色不变,手刚放下裤头上,就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
左亿也没去看,他放开手走向角落里,那放着一大圈竹青皮,在他弯腰的时候,飘在他身后的龙友芬双眼放光,正要扑上去就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啊!”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鬼叫声,坐在门外的祖清清咳一声,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轻声道,“别那么暴力,好歹是位女鬼。”
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光着上身的左亿黑着脸看着他,“好了。”
“辛苦辛苦,”祖清赔着笑,把茶杯递过去,“大哥请喝茶。”
左亿看了眼院子,确定没人后,一把将祖清按在门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被五花大绑,半点力气都没有的龙友芬瞪大鬼眼看着他们俩。
好不容易把人推开,祖清对上龙友芬充满怨念的眼神时,清咳一声催促着左亿去洗澡,自己牵起竹皮的另一边,把龙友芬牵到了院子里。
被堵了嘴的龙友芬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这么牵走了。
接着祖清把郭老也扶起来,让他坐在轮椅上,还给他加了一件衣服。
“要不您在屋子里?”
“没事儿,”郭老此时脸色好了不少,“我没问题。”
左亿洗完澡,出来后拿出香炉,点上那三根未完的香,很快,郭老便看见了龙友芬。
“……
他指着被堵上嘴的龙友芬一愣。
“抱歉,”祖清上前把龙友芬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郭立国!”
龙友芬冲着郭老撕声叫着。
她面部狰狞,想要往郭老这边冲,却不想被身上的竹叶缠绕着,根本使不上力,此时的她就像是被下了药一样,一点了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
郭老看着依旧年轻的龙友芬,轻声道。
龙友芬咬牙看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可以让我活过来吗?对不起可以唤回我的命吗?!”
“打住打住啊。”
左亿对这个揩自己油的女鬼没有一点好脸色,“咱们今儿就来个三堂会审!还有一个鬼没到,等到了,你们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儿,都拿出来说清楚了!”
“还有一个鬼?”
龙友芬忽然看向祖清,“给我一面镜子,还有梳子!”
祖清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好像来不及了,要不你将就将就?”
“那怎么能行呢!我为什么这么狼狈?还不是你那老相好弄的!你得负责!”
龙友芬尖声叫着。
被叫作老相好的左亿轻笑一声,“瞧瞧,没有面对你的时候,她原本的模样就是这样的。”
龙友芬一愣,她看向左亿,不想对方旁边站着她想了好几年的人。
“好久不见,”龙爱国的手里还握着那个脉动水瓶。
对面对你的时候,她原本的模样就是这样的。”
龙友芬一愣,她看向左亿,不想对方旁边站着她想了好几年的人。
“好久不见,”龙爱国的手里还握着那个脉动水瓶。
第143章
“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身份证拿出来!”
一进警察局,小宋便将石烂两人带去询问,一开口便是三连问。
巫友民瑟瑟发抖,他从包袱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可一想到石烂是黑户后,他立马嚎叫道,“啊完了!石先生我把你身份证弄掉了!”
石烂侧过头,看着他浮夸的演技眨了眨眼,然后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拿出一张身份证放在小宋的面前。
小宋拿起两个身份证,“H市沐川县巫山村人,巫友民?”
“是。”
“H市沐川县巫山村人,石烂?这什么名字,出自海枯石烂啊?你爹妈挺幽默啊,哈哈!”
小宋嘴角微抽,吐槽道。
石烂不高兴地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冷厉得很,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的小宋立马将椅子上披着的外套套在身上,浑然不知自己被石烂盯上了。
一旁的巫友民将石烂的脸色全看进了眼底,说实话,要是有人说他名字不好听,他也会不高兴的,毕竟这名字是父母取的,自己能嫌弃,但是别人,呵呵,就是不行!
“说说你们的套路吧,怎么把人家姑娘骗得心甘情愿买那张鬼画符的?”
小宋一边登记,一边问道。
石烂坐得端端正正,可闻言却没理会对方,面如寒霜。
“我、我们没有骗人……”
巫友民也跟着委屈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做了单生意,钱还没揣热乎呢,就被人掏走了,现在还被当成骗子追问。
“不说是吧?”小宋冷哼一声,“我们可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这可是警察局!不是村委会!老实交代!说!”
李老五一边揉着左肩,一边闻声出来看着小宋,“这都半天了还没审问出来?”
小宋一秒变孙子,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会快一点。
李老五正要走,却瞧见石烂一直盯着自己的……左肩?
想起对方骗人的手段,李老五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过来站在小宋身旁,对上石烂那双眼问道,“怎么,我肩膀上有东西?”
石烂看着坐在李老五肩膀上玩着他头发的小姑娘,闻言点头。
“哎哟,你在外面骗人就算了,还想在咱们警察局骗人?!”
小宋见此气急,他最敬重的人就是李老五,哪能受得了别人在他眼皮底下骗对方!
“我、我们真没骗人!”巫友民连忙叫冤,听得李老五耳朵痛。
他耐着性子掏了掏耳朵,然后坐在石烂的对面,作出一脸感兴趣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肩膀上到底有什么?”
石烂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我告诉你,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
小宋瞪大眼,正要骂人就被李老五拦住了,他挑了挑眉,冲着石烂点头,“行,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又能相信,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头儿!”
小宋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他头儿说出来的话。
可听到这话后,巫友民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石烂,好似下一刻他们的钱就会回来一般。
注视着巫友民的李老五微微皱眉,这两人的反应出其的奇怪啊。
“你的肩膀上坐着你的外孙女,她刚死不久,这是来给你道别的。”
石烂的声音依旧很轻。
可李老五的心肝肺却差点儿气炸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谁死了?!谁他妈死了?!”
被揪住衣领的石烂再次重复道,“你的外孙女,刚死十分钟的样子。”
李老五忍无可忍,拧起拳头就要往石烂那张脸砸去!
“头儿!”
小宋立马去拦,巫友民也趁机将石烂从李老五的手里拉了出来,“警察打人了啊!大家来看啊警察威逼利诱不成还打人了啊!”
这句话是巫友民在警/匪片上学来的,想不到今儿还能用在实际生活之中。
他的叫声将一墙之隔的警察们惊动了,等他们开门发现动手的是李老五时,却干巴巴的站在了原地,“头儿,镇定啊。”
“镇定?你让我怎么镇定!他咒老子的外甥女!”
李老五两年前得了个外孙女,稀罕得很,这是全警察局都知道的事儿,本来外孙女的身体就不是很好,现在还被一个骗子咒!
他本身就是个火爆性子,自然不能忍。
“李队李队!李队!嫂子来电话了!”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蹿出一警察,手里举着李老五的手机,李老五抹了把脸,拿着手机被那人推了出去,那人一边推一边给小宋使眼色。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小宋才松了口气,他看着对面神情淡然的石烂,叹道,“你是故意气他的?”
“不是,”石烂不乐意和小宋说话,回了两个字便将头扭开了。
小宋正要继续审问,门啪地一下就被人打开了,李老五苍白着一张脸进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石烂,声音干涩而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李老五的媳妇给他打电话说,那孩子去了,就在十多分钟前,而石烂跟他说这个消息时,撇开刚才闹的那阵,刚好是十分钟。
石烂回视着他,眸光幽暗,“因为我看见她了,她坐在你的左肩上,一边叫你姥爷,一边数你的白头发。”
李老五潸然泪下,他身体摇晃了两下后,被小宋一脸担忧地扶住,“你、你把门关上,先出去。”
李老五对小宋道。
小宋不敢多说,连忙照做。
巫友民见李老五那红彤彤的眼眶,忍不住说了句,“节哀。”
“嗯。”
李老五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见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仰起头将泪意憋了回去,然后重咳一声,看向石烂,“光是这一件事,你没办法证明到底骗了那姑娘没有,所以我不会放你们走,但是这钱,我还给你们。”
说着,李老五从小宋的抽屉里将那一千两百块递给石烂。
石烂嘴角微勾,收下了,这一次他没有马上给巫友民,害怕再一次被抢走了。
“那、那我们怎么才能证明清白然后出去啊?”
巫友民连忙问道。
“那个姑娘,要是那个姑娘能过来证明你们是清白的,我就放人。”
巫友民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们原本计划帮了孙芝后就去昨儿那门卫室等着对方,现在他们被抓到警察局,又没有孙芝的联系方式,这……
石烂却道,“可以,她叫孙芝,家住金晨小区三栋二单元502,其余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老五闻言看了石烂半晌,最后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肩,“她还在吗?”
石烂摇头,“被你抡起拳头的样子吓走了,现在应该去投胎了。”
李老五:……
孙芝买好石烂所说的那些东西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小区附近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十字路口,因为石烂说了,祭完后不能打车回家,只能走路,所以她只能选择一个不是很远的路口。
毕竟一个姑娘家深夜十二点还在外面晃悠,就是不被鬼害也很有可能被人害。
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左右,孙芝提着东西出了家门。
她遵循石烂的吩咐,在路口朝向西处烧了黄钱纸,点了红白蜡烛,等这些都烧成灰烬后,她又拿出一瓶酒一杯一杯的“敬”给了那个东西。
做完这一切后,孙芝咽了咽口水,抱着自己的包赶忙往小区方向走。
夜风微凉,刚才还没什么风,可自她转身后,却突然刮起了大风!
刚才烧在路口上的灰烬随着这阵大风飘洒在孙芝的周围,她闭了闭眼睛,最后咬住唇一脸坚定地继续往前走。
“孙芝,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为什么不来陪我?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你给我站住!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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