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老赵,我们回去吧。”
清锋见老赵老李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顿时一笑,起身和他们回了亿家。
祖清洗了水果,切好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左亿进来时,祖清冲他招手,“过来吃水果。”
“还是我清弟体贴。”
左亿笑眯眯地在祖清身旁坐下,接着拿起牙签戳了一小块水果,却不是往自己嘴里塞,而是递到祖清唇边,“你先吃。”
祖清微微扬眉,张口吃下。
“甜吗?”
“很甜。”
二人相视一笑,看了一会儿电视后,祖清忽然想起帖子的事儿,“是不是健康做的?”
“什么?”
正被电视剧的剧情雷出血的左亿,疑惑垂眼。
“就是不灵不要钱的帖子。”
“哦,”左亿清咳一声,拿出手机递给祖清,“我和健康聊过,是他做的,而且发了不只一个帖子。”
左亿和健康的聊天记录,被祖清看完后,他无奈地放下手机,“健康还真……
“他也是担心你,”左亿揽住他的肩膀,轻柔道,“过年的时候可把人吓死了,健康如今大了,也想着你,担心着你。”
祖清闻言渐渐眯起眼,忽然打量了一番左亿,看得左亿背皮发麻,“怎么这么看我?”
“老实说,你是不是背地里也发了不少?”
“我可没健康那么没水准,”左亿嘿嘿一笑,“我这圈子里也有不少人,老方那也四处为你打名声,咱们先把名声放出去,这样客人自己都会摸过来的。”
祖清抓住他的大手,“倒也不用这样。”
“我也是为了网店的生意,”左亿将下巴放在祖清的肩膀上蹭了蹭,“当然,更是为了我自己。”
他不能没有祖清。
二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后,便回房洗漱休息了。
而这边的房铭正和老太太坐在老鬼的小馆子里,老太太虽然死了那么多年,可这附近大大小小的鬼,她多少也熟,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不少鬼来打招呼。
当那些鬼问房铭是谁时,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刚认下的干孙。
房铭也很配合地和那些鬼说说笑笑。
期间,即便老太太和别的鬼聊得投入,房铭也没有向别的小鬼打听老太太的身份。
他吃饱了就打盹,一边打盹一边在心里吐槽,这老鬼做的东西还真比不上祖清半分手艺。
许久之后,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铭面前打量着。
“我瞧着是个正经鬼。”
开馆子的老鬼上前道。
“是啊,要是个□□湖鬼,就不会吃那么多下了迷魂鬼药的饭菜了。”
另一个病死的老鬼开口道。
老太太抿了抿干煸的唇,转过身,背对着房铭,“只要他不是那东西,怎么都好说。”
“我说老程家的,你这是心软了啊。”
开馆子的老鬼打趣着,“这些年,你也带了不少年轻鬼过来,哪一个不是被我们分食了?”
“是啊,”其中一瘦巴巴的鬼点头,“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后代不争气,渐渐地把我们忘了,也不上供,我们除了吃鬼,还能害人吗?那不就成了恶鬼?”
老太太没说话,可在一鬼轻轻嗅着房铭的脖子时,忽然将其拽开,厉声道,“这是我孙儿!别动他!”
众鬼噤声,接而转身离开,小馆子也消失不见。
房铭躺在枯藤之中,老太太在一旁守着。
在天亮时,老太太出去转悠后,房铭的眼皮动了动,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春回大地,后山的绿树新芽已经抽出好多些了,农家乐里的花花草草也正勃勃生机,今年多了清锋兄弟,地里的农活儿便轻松了大半。
一大早,祖清和左亿便做好早饭,老赵他们来了后,吃了早饭,就留老赵还有费女士她们在家,其余人下地忙了一上午,等他们回到农家乐时,饭菜香已经溢满院子了。
吃午饭没多久,太阳已经将院子晒得满满当当,泡上茶,众人躺在竹椅上,并排着晒太阳,就连清厉都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这日子真舒坦啊。”
清锋叹了一声,“我要是祖清,我也不去宗门,这多自在啊。”
“谢谢理解。”
祖清笑道。
费女士闻言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乡下是个无聊又无趣的地方,可住了这些天后,我倒是觉得比城里舒服多了,这不管住得近不近,只要是一个村儿的人,一家有事,好几家都来帮忙。”
“放在城里,即便是住对门的邻居,哪怕好几年住下来,也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
老赵点头,“还真是。”
“村子有村子的好处,城里有城里的好处,”清锋接话,“而且现在不是流行城中乡吗?”
“老房子?”
费女士第一个念头。
“不是,是现在新趋势,”清锋摇头。
在众人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左亿的手机响了,挂了电话的左亿对上众人的视线。
“查到了,那鬼应该就是程家母,因为我这得到的资料,如她说的一般。”
程家母死后的第二天,就被尸鬼下葬了,那时候也没啥钱,家里人没了,有些家底的就带着棺材下葬,没家底的就草席裹身下葬。
很少有人摆宴席。
尸鬼就更不乐意花那钱了。
对外也只是说老太太身体不好,病了好些日子,昨晚上走了。
费女士听到这话背皮一麻,她身旁的姑娘赶忙挽住她的手,“别怕,祖清哥很厉害的。”
“嗯。”
费女士点头。
经过这些事儿,费女士是很信任祖清的。
所以当她参与众人,看见视像镜里的场景后,顿时心跳如雷,这不是害怕,是激动。
祖清一定可以帮她,一定可以!
场景中,房铭正和老太太在老房子附近转悠。
“诺,这是我当年住的房间,”老太太指了指腐朽到只有几根木头的地方,“虽然现在看着破旧了些,可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这房子可是村里头一份大木房。”
老太太满脸得意。
“那时候,村里的小媳妇都羡慕我得很,我家男人对我也好,公婆都是和善的,那小日子美死了。”
房铭听着也觉得不错,“爷爷怎么出事的?”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略惆怅道,“大暴雨,住在山脚下那户人家被巨石砸了房屋,队长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去救人,临走时,我男人运背,被房梁砸中了脑袋,昏迷了几天就没了。”
到走了,也没留下一句话。
“那老头儿说得好,”老太太又有些怨气了,“新婚时,还冲我说不管生死,都会陪着我,等我死了后,问了早年去世的鬼,才知道那老头儿被鬼差一勾就走了,半点反抗都没有。”
“……有句话奶奶听说过吗?”
“男人能信,母猪上树?”
老太太挑眉。
“意思差不多,不过后面这句顺口些,”房铭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感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老太太笑得皱纹挤在一块儿,带着房铭飘到老房子的不远处,“这是我的坟。”
只见那地儿都成平的了,上面全是杂草。
“这是我儿肉身的坟。”
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土堆。
房铭过去磕了三个头,老太太见此眼眶一红,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来,“哎哟,我的乖乖,磕那么重干啥?”
这乖乖两个字一出,清锋和老李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我的娘耶,这房铭太会了!”
“那是,瞧瞧那头磕得多瓷实。”
清厉重咳一声,二人噤声。
房铭像是没听见他们的吐槽似的,一脸情深意切地对老太太道,“反正您是我奶,那他就是我爹。”
老太太感动坏了,她拉住房铭的手,悄声道,“你是不是也为了那东西而来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奶了,”房铭叹了口气,忽然身形一变,恢复了惨死的模样,吓得老李老赵还有费女士大叫出声。
“我的天爷啊!你、你这伤怎么这么重啊!”
老太太心疼坏了,抖着手去摸了摸房铭缺了半边的脑袋洞,“是那东西干的?”
“是。”
房铭垂泪,“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它了,醒来就已经这样,我恨啊,不愿意投胎,堕成厉鬼,好在遇见了一位大师,为我超度,供我香烛,这才让我戾气少了许多,能幻化一下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195章
房铭说这话时,浑身颤抖,戾气忽高忽低,搞得老太太更心疼了,她一把将房铭抱入怀中,柔声道,“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一会儿后,房铭又恢复俊美模样,费女士等人却心有余悸地不敢正眼看对方。
“我知道他是厉鬼,可我没想到模样这么惨。”
老赵经常送食去小屋,自然知道房铭在里面,即便点了香瞧见对方的模样,可都是幻化后的模样,这惨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李就更惨了,“我连正面都没见过。”
费女士清咳一声,“其实,他原本挺好看的。”
那也是原本…
老赵和老李的眼睛往老太太身上放,就不去看房铭。
“你说的那大师,是个好的吗?”
老太太又问道。
“是个好的,”房铭使劲儿点头,“我们都不想再看它害人了,所以我才寻到这边,它在害爹之前,肯定就是这附近的人,死后才作祟。”
“我也查过,”老太太皱眉,“可好些鬼都没见过,那几年死的人,我也查过,都去投胎了。”
“咱们说说那知青吧,”房铭顺着祖清的指示,问起了那姑娘相好的知青,“那知青有没有得过病?”
“没有,”老太太摇头,“那知青出意外直接没了,我死的时候,有鬼告诉我,他已经被鬼差勾走了。”
“那姑娘呢?”
“姑娘是自杀的,不能投胎,听附近的鬼说,因为和别的野鬼抢东西吃,被吞噬了。”
老太太面上浮现出一抹同情,“那鬼胎也被分食,没有来生了。”
那确实挺可怜的。
可一个人,能厚着脸皮给孩子找后爹,被人议论都没自杀,怎么会因为老太太闹大了些,就忽然自杀了?
房铭觉得不对,祖清等人也觉得不对。
“你们有没有想过,尸鬼第一次上身的时候,是不熟练的,它极可能没成功,又怕暴露自己,所以痛下杀手?”
清厉道。
老李思索了一阵,“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尸鬼是那个知青,他出意外死后,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所以上了那姑娘的身,结果没控制好,所以爱人一尸两命?”
“不对,”老赵摇头,“首先,他是个父亲,即便是死后才知道孩子的存在,那到底是他的娃吧?那个年代,姑娘要是不找下家就生下孩子,对谁都不好,这是唯一的选择,他不可能伤害那姑娘。”
清锋连忙打住他们,“暂停,你们跑偏了,那老太太说了,知青一死,就被勾了魂。”
“哎哟,我把这茬给忘了。”
老李一拍头,脸颊发红。
“不对,”祖清眯起眼,“不是知青,也不是那姑娘,但是尸鬼肯定上过那姑娘的身,就如老李说的,它极可能没控制好,所以害得姑娘出事,房铭,打听打听那姑娘是在什么地方自杀的?”
自杀也分两种,第一种自愿,第二种被迷惑后自杀,这两种都被视为放弃生命。
其实也有些不公平,毕竟第二种实在是怨鬼作祟。
“奶奶,您再跟我说说,那姑娘是怎么自杀的?”
房铭拉着老太太在大石头上坐下说话。
老太太拍了拍腿,浑浊的眼带着追忆,“其实到底是怎么自杀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她家人说,是上山打柴的时候,因为听见人说她的闲言碎语,所以直接跳了崖。”
“尸体是被拉回去了的?”
“是,”老太太点头,“但是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可她又是自杀的,不然地府会让她进去。”
“也是,”房铭点头。
啪地一声,清厉指着视像镜道,“纸厂!就如你们说的,尸鬼上那姑娘身时没控制住,那它肯定不敢再贸然行动,所以尸鬼会等待时机,在程建国出事之前,绝没有上别人的身,那它会在哪儿?”
左亿眼一亮,“要么就一直跟在程建国身边。”
“可老太太打听过,没有鬼见过程建国身边围着那东西。”
祖清道。
“对,”清厉敲了敲桌子。
“那就有了第二种可能,它藏在自己埋身之处,因为有先列了,所以它十分谨慎,时机不到绝不会冒头。”
“程建国是忽然倒地出事的,倒在地上时,旁人肯定不敢马上去碰,而那短短的时间里,足够尸鬼从地里直接钻进他的后背进他的身!”
“行啊大哥!”
清锋拍手,催着房铭,“去纸厂看,搜搜下面的骨头,还有画,有没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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