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清却没听,转过身将之前盖的被子拉到左亿身上,“傻子。”
说完,便躺下继续睡了。
刚感受到关心,就被骂傻子的左亿摸了摸脑袋瓜。
最后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鸭绒被就是暖和,一大早起来,祖清便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他找出厚棉衣裹上,出去做早饭了。
左亿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人起身,翻身趴了一会儿后,也挣扎着起来了。
早上吃醪糟小汤圆。
醪糟是在镇上买的,老人家做出来卖,五块钱一两。
祖清买了五十块的。
老人做的醪糟总会比年轻人做的好吃些,家常些。
他们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年轻人则是喜欢创新,加一些或者减少一些东西,两者各有各的味道。
小汤圆是在超市买的那种一袋里面全是小汤圆那种,一共买了两袋。
左亿用冷水洗了脸后打了个冷颤,进灶房时哈了哈气,“别说,今儿还挺冷。”
“再过几天就得再穿厚些了。”祖清将两袋小汤圆都倒进瓷盆中,再拿出醪糟,还有鸡蛋,“蛋多一些还是少一些?““不多不少就好。”
左亿懂个屁哟。
不过他还是十分装逼道。
祖清闻言笑了笑,拿了四个蛋单手打好,再用筷子不断地搅拌。
刚把火发燃的左亿定定地看着搅拌鸡蛋的祖清,祖清即便是穿了厚棉衣,看着也瘦巴巴的,那张清隽的脸在厚厚的棉衣中显得更小了。
偏偏那棉衣又是青色的,显得祖清又白嫩了不少,看着就好像没成年的少年一样。
左亿扫了一眼祖清微微抿起的唇,要说祖清那一点最惹眼,那就只有数这张艳色无比的唇了。
不敢再胡思乱想的左亿忽然问道,“这些日子没听你怎么咳嗽,说明老方那药膳单子还不错。”
祖清闻言笑了笑,“那可不,亿哥亲自杀鸡,我要是再咳嗽,多辜负你啊。”
“别闹,”左亿清咳一声,看着祖清溢满笑的脸庞,不自觉地跟着也笑了笑,“我再让老方寄一些药材过来,之前寄过来的只够几天吃了。”
“那么快?”
祖清觉得自己不怎么能吃啊。
左亿要是知道这句话,就得把祖清以前吃过的饭量一一给他数出来才甘心。
水开了。
祖清将醪糟倒进去,等煮开了后,再把小汤圆倒入,勺子在锅里轻轻搅着,小汤圆碰到勺子便轻轻“走”开了,似乎在惧怕勺子会压扁自己似的。
“就这么小的汤圆,我能一口吃六个。”
左亿双手叉腰站在一旁,盯着里面往面上浮的小汤圆笑道。
“别觉得它小就能一口闷好几个,”祖清将蛋液倒进去,轻轻搅成蛋花后,再撒上枸杞,“这再怎么说也是糯米做的,小心消化不良,还得吃消食片。”
“我又不是孩子,知道自己该吃多少。”
左亿哼了哼,却还是很主动地去拿了一个大碗以及一个大大碗。
谁用大大碗,不言而喻。
“吃多少自己加。”
祖清把白糖递给左亿。
左亿舀了大半勺。
刚端到堂屋,外面就下雨了。
“得,今儿休息。”
左亿嘿嘿一笑,坐下后吹了吹碗里的热气,“来打游戏?”
“我用刘备,”祖清笑眯眯地看着左亿,“你用刘禅。”
“记仇。”
左亿叫着,“那你怎么不用孙尚香呢?”
那也是刘禅他妈。
“那可不行,”祖清十分正经地回着,“我可是个大男人。”
“男人我信,”左亿猥琐一笑,看了眼祖清下方,“大不大就不知道了。”
“哎哟哎哟放手放手,我的小汤圆都快洒出来了!”
“啪”地一声,左亿被祖清一巴掌扣在桌子上嗷嗷叫。
“再说一句?”
祖清用脚踢了踢左亿的小腿。
小腿带来的酥麻感让左亿脸一红,“我错了。”
“什么?”
“我错了爸爸。”
祖清憋着笑将人松开,“没出息。”
“出息也没有爸爸重要。”
左亿索性放下自尊。
吃过饭后,左亿还舔着脸拉着祖清,“爸爸,我中午想吃牛腩。”
“还叫上瘾了?”
祖清有些受不了的推开左亿。
谁知道左亿又把自己的脸送上来了,“就说你给不给做吧。”
“爸爸都叫了,我还能不做?”祖清摸了摸下巴,牛腩也是前不久买的,结果因为林婶儿送来鸭子,就没吃成,“家里只有王大叔送的烟笋了,用烟笋炖烧牛腩可以接受吗?”
“当然!”
甭管用什么烧,只要是祖清做的,左亿都没意见。
刚把牛腩拿出来解冻,一对中年夫妇便打着伞上门来了。
“刘大叔,刘大婶,快进来坐,”祖清略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刘大叔夫妇的房子就在镇子口上,祖师父在的时候,只要是去赶集,总会在刘大叔他们铺子里坐会儿,吹吹牛再回家。
总的来说,这对夫妇对祖师父照顾有加,所以祖清回来后,不管遇见哪一位都会打招呼。
“哎哎,别客气,”刘大叔一张白胖的脸此时因为赶路过来的关系,布满了汗水,“我们也是无事不凳三样殿。”
他身旁同样胖乎乎的刘大神闻言赶忙轻拍了他一下,嗔怪道,“什么三样殿,不懂装懂,那是三宝殿。”
“甭管什么,有事尽管说,我看看什么情况,”祖清笑着对他们说。
两人身上都没有鬼气或者怪异之处。
左亿端来茶水,“刘大叔,刘大婶,这是今年的野菊花茶,喝喝看。”
“哎哟,我们自己来就是了。”知道左亿家庭情况的刘大叔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左亿也是跟着祖清称呼的。
他闻言笑了笑,将茶水放下后,便坐在祖清身旁。
“我们最近总是能见过世的小妹,梦里她也不说话,就看着咱们哭,那模样可怜得哟。”
刘大叔有个妹妹,可惜二十岁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算来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小妹了,”刘大叔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可没想到这一次好不容易梦见了吧,她还哭得那么厉害,一定是有谁欺负她。”
“是啊,”刘大婶也不好受,她和刘大叔结婚的时候,小姑子还在,长得和自家男人也不一样,漂漂亮亮的,说起话来也轻柔得很,十分招人疼,“我梦见的情形和你们刘大叔一模一样。”
“这梦做了几天了?”
祖清问。
刘大婶连忙拿出手机,“我记着呢。”
头一天她做这梦的时候,刚和刘大叔说,刘大叔就震惊回答说自己也梦见了,当天本来就要过来找祖清的,可偏偏一个亲戚家的老人不在了,他们得去拜祭。
所以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好几天。
“一共有五天了,这五天有三天咱们都在亲戚家,可那几天还是梦见了。”
刘大婶说。
“每场梦都一模一样吗?”
左亿好奇。
刘大婶和刘大叔纷纷点头,“一模一样。”
“祖清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走得那么早,偏偏这次我和她嫂子都梦见她哭,这事儿不会那么巧,我总觉得一定是她在下面被其它鬼欺负了。”
刘大叔很笃定。
“就算不是被欺负了,也是过得不好,”刘大婶想起自己小姑子那性子,“她在的时候,就从没有大声说过话,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回到家也只是闷闷不乐的,我还从没见过她在梦里那样哭得那么难受。”
说着,刘大婶就有些受不了的按住自己心口,“我和你刘大叔心里一直不踏实,所以就来找你了。”
祖清听完后,点了点头。
“这种梦见过世的亲人,可对方又只是哭不说话的情况不少见,大多是三种情况,第一,多年没有吃到供奉,这地府投胎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有些鬼等了几十年也没轮到自己,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也得靠家里的供奉过日子。”
刘大叔和刘大婶闻言纷纷摇头。
“我们不说过年了,就是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给小妹烧香上供了的。”
“是啊,那纸钱,咱们都是一背篓一背篓的烧,就怕她不够花。”
祖清听着点头,“这第二种,就是她有临走前,交代了家人什么事儿,可家人给忘记了,或者是没做,让她一直惦记着。”
这回刘大叔夫妇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我记得小妹那几天,是咱们轮回守着的,爸妈都走了,就剩咱们两,她没跟我说啥事儿啊。”
刘大婶说。
刘大叔粗眉紧皱,也仔细把当年的事儿回想了一番,接而摇头,“没,我还特意问过她有啥事儿或者有啥人没放下的,她说就放不下爸妈,让咱们多照顾些,就这些,没别的了。”
“这爸妈都走了好几年了,”刘大婶叹气,“按理说,要是因为伺候爸妈不尽心,那小妹早就托梦了,我觉得不是这种情况,再说咱们对爸妈那是掏心掏肺了。”
刘大婶的公婆是对仁善人,说话做事,对待儿子儿媳都是一样的,从没有偏袒过谁。
就因为这个性子,他们家不管是父子间,还是婆媳间,关系都十分好。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情况了,”祖清表情严肃了起来,“去看看她的坟,是不是被人动了。”
刘大叔夫妇顿时脸色大变,接着赶忙起身。
“那得去看看!”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大婶连伞都撑不开了。
左亿见此看了看天,左右他今儿也休息,“我开车咱们过去,比较快。”
“那就麻烦了。”
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起去看看吧,”祖清拿了朱砂和黄纸,又拿了一把大伞,将左亿看过来,祖清解释着,“咱们两人打一把。”
左亿微微一笑,“嗯。”
刘家小妹的坟在镇子没多远的地方,那是刘大叔他们家的山头。
上面除了刘家小妹的坟外,还有刘家二老的。
下着雨,路是土路,很是泥泞,十分不好走,左亿紧紧地抓住祖清的手前行。
祖清一旦往旁边歪了歪,左亿有劲儿的胳膊便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旁稳住。
对比前面即便牵着手也时不时一起歪歪晃晃的刘大叔夫妇来说,左亿特别给力。
好不容易到刘小妹坟前的时候,祖清和左亿裤脚上都是泥,而刘大叔已经摔了一跤了,半边身体都是泥。
几人都有些狼狈。
“被扒了!哪个龟孙儿做的!”
刚到坟前便看见好几个脚印,刘大叔气急了,走到坟尾一瞧,一个大洞就在跟前,刘大叔顿时骂出声。
“哎哟,是谁这么缺德啊!我们老刘家还没死完呢!欺负人也别欺负到咱们头上!”刘大婶当即拿出手机报了警。
祖清却看着飘在刘大叔夫妇身旁哭泣的女鬼身上。
女鬼穿着有些过时的碎花衬衫,似乎是自己扯布做出来的,梳了两长辫,清丽极了。
“刘小妹”
左亿眯起双眼。
“按照辈分来说,”祖清掩住嘴,低声回着,“咱们得叫她刘小姨。”
作者有话要说: 祖清:叫爸爸。
左亿:我叫了,有什么好处。
祖清:爸爸给你。
左亿: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谢在2020-10-2412:06:40~2020-10-2418:2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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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左亿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他再次看了眼刘小妹,对方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容颜与身段永远定在了那个花一样的年华。
“说得有理。”
报警后,刘大婶还双手叉腰冲着周围一顿骂,这山脚下住着不少人家,刘大婶的嗓门又是出了名的大,很快山脚下的人便听见了叫骂声。
“这是咋回事啊?”
由于今儿下雨,所以大伙儿都在家呢。
还有些打牌的听见动静,都放下手里的牌来到堂屋门口张望。
“好像是什么东西被偷了。”
“这半山腰的,偷啥了啊叫骂得那么厉害。”
“柴火吧。”
众人议论纷纷。
还有些人闲着没事儿,顺着声音来到了半山腰上,瞧见祖清等人后,有人见是刘大婶在叫骂,立马问道。
“他大婶儿,这是怎么了?”
刘大婶一边让他们就停在下面的土坎上别上来破坏现场,一边嫌恶道,“恶心人的事儿,我报警了!”
一听都到报警的程度了,几人的好奇心越发重,眼尖的发现刘大叔黑着一张脸站在刘小妹坟前,立马低声对身旁人说,“我瞧见那有翻土。”
其余人一听,立马也看向刘大叔那边,刘大叔见此面无表情地往前面一挡,他人胖,将他们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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