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伯夫妇猛然一惊,刚起身想去扶儿子时,便闻见一股恶臭从常健身上传来!
“啊!好痒!好疼!妈!妈!”
接着常健开始疯狂地挠脸和脖子,被他挠过的地方也开始腐烂,流出恶心而十分油腻的东西!
“常健!常健啊!”
常大伯娘被常健的模样吓住了,却又不敢靠近,只有在一旁着急得又哭又叫。
“祖清、祖清,常健到底怎么了?”
常大伯搓了搓眼睛,睁眼后,常舰比刚才还有痛得厉害,此时已经脱掉了上衣,只要手挠过的地方都是那略带腐烂的伤!
“常健为了发财,偷取尸油以祭博神、招阴祟,我作为守村人,有义务让常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祖清冷冷地看着浑身是血且满身臭味的常健,“发死人财,是有报应的,我还没让你付出代价,这只是催发了你身上的代价而已。”
常大伯夫妇已经傻了。
他们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而好不容易才停止抓挠的常健闻言,抬起布满血迹和冷汗的脸恶狠狠地盯着祖清,“祖清,你还是太年轻了,多管闲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祖清走到常健面前,常健咬牙往后退了退,可一动,浑身就疼,祖清俯视着狼狈不已的常健,“我知道的是,你想说我是井底之蛙,你觉得那个为你做法的人比我厉害,有的是办法收拾我是吗?”
常健抿了抿唇,勾起唇满脸讥笑地看着祖清,“难道不是吗?你今年刚毕业吧?一毕业就回村了,你见过多少世面?”
“常健你住嘴!”
常大伯厉声道。
常健却不管不顾,盯着祖清继续道,“外面厉害的大师多了去了,你算什么?再说我这难道犯法吗?我用的尸油,是我自己找的,而且我取得也不多,大师说了,不会伤害到他们的灵魂。”
“人死后,躯体就是一空壳,我在他们空壳上取点东西,那又怎么了呢?我又不是没供奉他们!”
常健撑起身体,忍住巨疼与祖清对视着,“每个初一十五,我都会烧纸钱给那些人,你不知道,好多人都是没有家人的,他们死了得不到供奉,是我,我烧给他们我供奉他们!我们互利互惠!祖清,你凭什么管我?”
“你若不是坪山村的人,我绝不会管你。”
祖清看了眼他身上腐烂的伤口,勾唇笑道,“你以为你在用尸油养自己的财运,却不知道你自己已经快成为你口中那位大师,用来养尸油的器皿了。”
“什、什么意思?”
常健垂头看自己身上腐烂的伤,缓缓抬头问道。
“常健啊!”
常大伯娘哭着走到他身旁,想要伸出手去碰常健,却又怕让常健疼,“祖清不会胡说的,你这孩子走错路了啊!”
“祖清,祖清,”常大伯跪在祖清面前,哽咽着说,“我没教好儿子,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所以他才会走弯路,祖清,求求你给常健一个机会,求求你……”
“爸!”常健叫道,“你起来!别求他!”
“你还在胡说八道啊你!”常大伯娘也顾不得许多,一巴掌打在常健背上,疼得常健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姿势倒是刚刚好,“祖清,我也求你,求求你给常健一个机会吧,他这孩子其实不坏,就是心眼多,他不坏的。”
常健想要起身,却被常大伯娘狠狠地压住背,他浑身是伤,走动都疼,别提被压着了。
“妈!爸!别这样,你们别这样!祖清!”
常健颤声叫着。
“他们可都是你的长辈!你受得起吗?!”
祖清走到常健面前,“他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就没想过自己的下场会让他们连尸骨都看不见吗?”
常大伯和常大伯母齐齐哽咽。
常健抬起眼看着他们,良久后闭上眼,“做错事的是我,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
“常健,”祖清坐了回去,一边伸出手在炭火上取暖,一边说,“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常健胸口起伏不定,一看就是被气到了。
可常大伯和常大伯娘却不在乎,他们小心地扶起常健,“常健,祖清不会害你的,你可得珍惜机会啊。”
常健看着自己身上腐烂的伤,以及蹿进鼻间那恶臭不已的味道,“我真的会变成养尸油的器皿吗?”
“再作孽下去,肯定会的。”
祖清抬头看他,“回头吗?”
“回头,咱们回头!”
常大伯娘连忙道。
“是啊,咱们一定回头!”
常大伯见常健不说话,赶忙推了他一把。
常健却垂下眼,“我还能回头吗?”
大师说了,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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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无缘无故,他不会帮你的,”祖清给左亿回了条消息后,又说,“除了看中你这个器皿,但这件事你不知道,所以你当初给了他什么?”
常大伯夫妇急忙看向面色苍白的常健,“快说啊!”
常健不敢看他们,却也躲不过祖清的追问,沉默半晌后,才用极小的声音回着,……命。”
“你说什么?!”
常大伯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他死死地盯着常健,让他再说一遍。
“是、是啊,常健,妈是不是听错了?”
常大伯娘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急切地追问着。
常健垂下头,声音低沉:“我三月份的时候欠了一笔钱,谁知道那是高利贷,越欠越多,我的工资根本还不过来,那天,我本想是向找隔壁村和我一起干活儿的人借钱的,可是对方不借……”
说是每个月都把钱打回家了。
“没办法,家里还有婆娘和娃儿需要用钱,再说我爸妈也老了,我那点工资,也刚够他们开销,我过得也很节省。”
那人说着,还让常健看看自己都吃的什么。
常健忍着不高兴,顺着对方的饭盒看过去,确实是没有什么油水的饭菜。
出门在外,得依衬着同乡才好混,被人欺负时,还能叫个几个人壮胆不是吗?
所以常健没有和对方撕破脸,不过心情郁结,买了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往天桥那边去,那边有算命的,他想算一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发财。
又或者算算自己没还上钱,会不会缺胳膊少腿,算命便宜,几块钱。
常健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中年人在,看着就不像是会算命的,所以当时常健就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混饭吃,所以想算命的心也淡了。
本想一走了之,不想那人却叫住了他。
“先生,看你眉心发黑,财路受阻啊。”
常健停住脚步,回过头,“受阻?多受阻?”
中年人对他一笑,拿出竹筒递给他,“抽一签怎么样?”
常健见对方也没提多少钱的事儿,索性也厚着脸皮抽了一根竹签,不想是支下下签。
“任谁抽了根下下签,心里都有没底,”常健轻嗤一声,抬起头看向祖清,“他说可以帮我提高我的财运,但是提高财运的东西我得自己去找,他为我做法就成,在我没有感觉到财运提升时,不会收我钱。”
“这么好的事儿,甭管是真是假,我得赌一把不是?”
常健同意了。
可没想到对方让他去找尸油。
“城里死了人都直接拉去火化了,坟都没有,我怎么找?”
常健抿了抿唇,说这些的时候都不敢去看自己父母的神情,“但是我还是找到了门路,我去火葬场花了点小钱,弄到了一些,我想要是真的能提高我的财运,这么一点也是够的。”
可大师说,他不能什么都不要就帮常健。
但是常健也没钱,所以大师就说用他的寿命来抵,等以后有钱了,再把寿命赎回去就是了。
“我同意了,”常健轻笑,对上祖清清冷的眼,“寿命这东西太玄乎了,他要是真能拿走我的寿命,我还真有些不信,所以我同意了。”
可后来,他感受到了财运提升后带来的财富,他开始害怕了。
“我得不断赚钱,把我的寿命赎回来,所以我不停地去找尸油,可财运到后面,需要的尸油得越来越新鲜才成,所以我……”
“你杀人了?”
常大伯娘颤声道。
“没有,”常健急忙摇头,“我再混账,也不敢杀人啊,我只是请火葬场的人给我寻找刚死不久的尸体,然后自己把尸油练出来。”
可效果渐渐的也不行,大师说要那种聪明伶俐的人,他们的尸油最有效果。
“所以我还是在医院守着,专门守那种没有什么家人的老人或者得了绝症的人,等他们死了,我就趁着运去火葬场的时候行动……如大师所说,效果确实不错,但是钱不够,大师说寿命不是那么便宜的。”
所以现在要常健收手,那就等同于收走了他的命。
“抵了多少年?”
……十年。”
啪嗒一声,常大伯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你疯了是不是啊你!”
常健垂着头。
常大伯狠狠地给了常健一巴掌。
常健脸上有伤,这巴掌疼得他冷汗连连,可他还是不敢说话。
“他要的就是你的寿命,只有加速你的死亡,你的身体才能越快成为他的器皿。”
祖清轻声说着,常大伯娘和常大伯急忙问道。
“有没有办法把寿命拿回来啊?”
“常健能用钱把寿命赎回来吗?”
他们的担心与急切祖清能理解,但是很抱歉。
他摇了摇头。
“一开始,对方就盯上了常健,寿命根本就赎不回来了,这也是常健因为贪婪付出的代价,”祖清的话让常大伯夫妇彻底瘫了。
常健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自作作受啊。”
“还有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他们虽然死了,可成了鬼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虽然有供奉他们,可原不原谅,还不清楚。”
祖清拿起一旁的铁丝,将已经快熄灭的炭火拢了拢,很快火势又起来了,他看着充满绝望的常家人,又道。
“我作为守村人,常健犯了错,我得让他认罪,首先要做的就是问问那些被常健伤害过的鬼们,若是原谅了常健,还好说,若是不原……健,你会生不如死的活着,就如刚才你痛苦那般活着。”
常健想到刚才那又疼又痒的感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那确实生不如死!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常大伯抹了把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是我没较好,让常健最终走错了路,常健,不能再错下去,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可……让我和你妈失望啊。”
常健闻言双眼通红,不住地点头,“爸妈,我错了。”
常大伯娘则是哀求祖清,“我不求别的,只要他能活着,活着就好!除去那二十年,他也才二十出头,怎么着也能活到四十多岁吧?”
那时候他们应该也走了,到了黄泉路上,好歹一家人能重聚。
而不是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祖清看了眼常健的寿天官,“这个,三十出头吧。”
总共才五十多岁的寿元。
被拿走了二十年,现在又二十出头了,最多还有十几年的寿命。
整个堂屋忽然寂静下来。
几十秒后,是常大伯娘哭着指责常健缺心眼,常大伯也气不过,脱了鞋子不顾浑身是伤的常健,把人揍了一顿。
而祖清则给左亿打了个电话,让他送点东西过来。
左亿过来时,是祖清给他开的门,刚进院子,他便闻见一股臭味,“就是这个味道。”
而且比白天所闻见的还要臭。
“那是尸油味。”
祖清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行了,你是先回去,还是?”
“当然是等你一起了。”
左亿用胳膊轻轻撞了祖清一下,对上祖清的眼睛故作凶狠道,“怎么,还想让我回去独守空房?”
“闭嘴吧你,“祖清踢了他一脚,两人一同进了堂屋。
那臭味差点没把左亿送走。
“天呐,这个味儿真……们不觉得臭吗?”
左亿捏住鼻子道。
常大伯夫妇缓慢摇头,“气得闻不见味道了。”
左亿一愣,疑惑地看向祖清,“还有这功能?”
祖清瞪了他一眼,接着拉着左亿来到常健面前,“你白天看见他的时候,有没有打他的主意?”
“没有!”
常健连忙摇头,随着他的动作,伤口处绿油油的东西都差点甩在了左亿身上,左亿皱起眉将祖清拉着后退了两步。
“我不敢的,他、他毕竟是左家人,”常健即便嫉妒左亿一出生就站在了人生高点处,可他也清楚,自己再怎么有财运,也赚不到左家那家业,最多就是想要常家因为自己“白手起家”成为村里的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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