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说服力不强,可我真没做什么了!”
管向雨心一横,仰起头,“如果还不信,我也没办法,横竖命一条,她要拿,就拿走吧。”
“你说什么胡话!”
管爸爸到底心疼孩子,转头求祖清,“祖先生,我儿子我还是清楚的,现在这个局面,他也没必要说假话,那姑娘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满足,只求她别缠着我儿子了。”
“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再这样下去,孩子的学业就毁了啊。”
管爸爸愁着一张脸,恨不得跪在那姑娘面前,问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住院后,你去见过她吗?”
祖清让管爸爸别着急,看着管向雨继续问。
……过一次,是班长组织咱们班的人去的,因为班里人多,所以分三次探望,我是第二批里的。”
管向雨脑子里浮现出佟佳雪那张苍白的脸,声音微颤,“她的长发没了,成了光头,即便是这样,柜子边上也还放着书,我知道她想要挺过高考,可最后还没过年,就去了。”
管爸爸听到这话心里也不好受,都是做父母的,孩子出了事,家长能好到哪里去?
祖清与左亿见那女鬼又回到院子里飘着后,二人对视一眼。
“管向雨,你想清楚了,即便你不说,我们也能知道真相,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到时候你那女同学说出和你完全不一样的话,就很尴尬了。”
左亿向来直言直语。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管向雨露出无力的笑,“实在不行,就请她出来我们对峙。”
“你确定要对峙?”
左亿看着他。
“你们能把她请出来,我就愿意对峙。”
管向雨抿了抿唇,一脸坚定道。
“那就请在这暂住一晚,今天晚上咱们请她出来,面对面的说清楚。”
祖清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敲定。
管向雨听到这话后,眼眸中闪过讥讽。
这世界上哪有鬼鬼是活在人心中的。
管爸爸没带着管向雨在这里吃饭,而是准备在镇上吃了午饭和晚饭后,再过来。
等他们离开后,左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一看那小子就没说实话。”
“他觉得人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
祖清明白管向雨是怎么想的。
女鬼也跟着管向雨走了。
左亿找了几个嫩南瓜和嫩黄瓜回来,祖清把南瓜切片清炒,黄瓜和煮好的五花肉凉拌,再烧了个丝瓜汤。
简单的饭菜吃过后,二人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
一直到下午三点,祖清背上凉茶去了祖家那边,左亿则是去茶林那边。
从祖家那边回来后,祖清又烧了一锅开水,泡上茶,等放凉后,傍晚再送过去一次。
没办法,这天太热,就等着凉茶解渴。
就在祖清刷视频的时候,戴着祖清爱心草帽的左亿回来了。
“蛋太多了,咱们卖吧。”
祖清点头,打开新开的网店,将之前拍好的母鸡以及土鸡蛋上传,接着订好价钱,“可以了。”
“老方,老方,吃鸡蛋不吃?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寄过来。”
左亿立马戳开老方的头像。
老方很快回了话,“什么鸡蛋值得你这么推荐?”
“老子养的鸡,你说呢?”
左亿哼了一声。
“得,买。”
老方大方。
左亿立马给了对方网店链接,很开祖清那边便收到了订单。
“数量一百。”
祖清拿出纸盒子,里面还有软泡,“明儿早上寄出去吧,现在来不及了。”
“行,”左亿蹲下身帮忙将盒子放在大门旁边,明儿还用,“正好我有事儿要去镇上一趟。”
晚上八点左右,管爸爸带和管向雨回来了。
“祖先生。”
管爸爸还买了不少水果。
祖清笑了笑,洗出来一起吃。
等到了零点时,祖清拿出朱砂和黄符,用招魂符让佟雪出现在父子二人面前。
看见佟雪的那一瞬,管爸爸直接晕了,管向雨更是大叫着要往外跑。
祖清直接拦在堂屋门,将管向雨逼了回去。
“你不是说只要咱们能把她请出来,你就可以和对方当面对峙吗?”
管向雨躲在门后,惊惶无措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佟雪,他怎么知道祖清真有这本事!
“佟、佟雪,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再缠着我,好不好?”
管向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满脸哀求地看着佟雪。
佟雪听不见,她只是飘到管向雨身上,缓缓伸出手。
“我、我没有,我真没有。”
管向雨不断往后退。
管爸爸此时苏醒过来,见佟雪逼近自己的儿子,也顾不得害怕了,直接挡在管向雨身前,冲佟雪叫道。
“放过我儿子!你要什么尽管说!”
祖清和左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插手的打算。
他们的这番态度,让快疯了的官向雨大叫道,“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我们可是客户!”
要给钱的。
祖清动了。
“佟雪,冷静点,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说着,便给对方冲了一杯奶茶,放在桌子上。
佟雪闻见味道后,立马凑了过去,接着笑眯眯地端起那杯奶茶,当奶茶入口时,佟雪激动得不行。
“祖先生,我能吃您做的东西!”
“待会儿我给你做手擀面。”
祖清温和道。
“谢谢祖先生,”佟雪握紧奶茶杯,露出甜美的笑。
而这边的官家父子只能看着佟雪似乎在和祖清说什么,祖清说的话他们能听见,但是佟雪说的,他们听不见。
“好了,说正事,”祖清看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管向雨,“现在佟雪也来了,咱们开始对峙。”
管向雨脸色慌乱,“她都死了,难道她的话还能当真吗?”
“你这话说得,”左亿摸了摸下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要不你也死一回,这样你们的话都可取。”
“这、这人还有死几回的说法吗?不都是死一次就完了吗?”
管向雨要被左亿这话刺激疯了。
他此时非常狼狈,身上因为瘫在地上惹上了不少灰,脸色青白交加,比佟雪还像鬼。
管爸爸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左亿这话说得不好听,可到底是成年人,一听管向雨那开脱的话便知道其中有猫腻。
于是他将管向雨按坐在佟雪对面,逼得他与佟雪对峙。
“男子汉说话算话,你别让爸爸再失望了,”管爸爸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而对面的佟雪,还很有礼貌地冲管爸爸笑了笑。
但是看向冷汗连连的管向雨时,却一脸恶像。
“你上午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管向雨,我为什么缠着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钱!”
佟雪很生气,说话间整个屋子都阴风阵阵的。
如上午那阵追着管向雨吹的风一模一样。
因为普通人听不见鬼说话,所以祖清代为传话。
闻言,管爸爸瞪大眼,管向雨垂下头。
“一共借了多少钱?”
管爸爸见管向雨那模样,就知道佟雪没说错。
他压住火气,轻声问道。
祖清又问佟雪。
“二千五。”
佟雪一脸肉疼,“要不是他说他喜欢我,又是写情书又是给我抢热水的,我才不会借给他呢!”
这下真相大白了。
写情书的不是佟雪,而是管向雨。
他因为迷上网络抽奖游戏,将自己一月的生活费都搭上了,于是找佟雪借了五百块,佟雪二话没说就借了。
管向雨没想到那么容易,于是开始给佟雪写情书,对其体贴得很,暧昧是爱情开始的典型。
佟雪也是第一次被人表白,自然有些高兴,而且管向雨长得也不是歪瓜裂枣,所以即便拒绝了对方,也难免对其的在意程度,比普通男同学多一些。
后来管向雨多次借口找佟雪借钱,并且还写下了欠条,佟雪便前前后后借了二千五给对方。
别小看这二千五,作为学生的佟雪,就这二千五,都是她攒了好久的私房钱。
“后来我得了病,进了医院,他就随着大家来看了我一次,我给他发信息,让他把钱还给我,我想给我爸妈买个离别的礼物,可他却不回我,也不接我电话。”
佟雪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把头埋在胸口处的管向雨,“我都快死了,他还欠我的钱!”
“我死了后,他索性就不还了,还趁机和同学去我家看望我爸妈时,找到了我夹在书里的欠条,带走丢了。”
佟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所以便缠上了管向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管向雨,你一天不还我钱,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
屋子里的灯闪了闪,祖清将话传给管家父子听。
管爸爸勉强撑起笑,“我们一定还,而且是加倍的还,祖先生,左先生,给我们十几分的时间。”
说着,管爸爸便将沉默不语的管向雨拉到了院子里,接着拿起墙角处的扁担就招呼了过去!
管向雨痛得大叫不已,在院子里东蹿西跑,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佟雪在堂屋飘着看,笑得咯咯的。
“想给你爸妈买什么礼物?”
左亿揽住祖清的肩膀,看向佟雪问道。
“给妈妈买一个手镯,给爸爸买一条领带。”
佟雪听出左亿的言下之意,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回道。
“你来挑,我们给你父母送过去,”祖清轻声说。
“谢谢。”
佟雪给他们鞠躬。
而管爸爸揍了管向雨一顿后,拿了6868元给佟雪,最后还表示要给佟雪烧一座别墅,两辆跑车,还有衣裙什么的。
这些自然是灵房类的。
不过也是好意。
佟雪没有客气地收下了。
由于现金没有那么多,所以管爸爸给祖清转了账,顺带把佟雪的也转给了祖清,最后再三感谢后,带着鼻青脸肿的管向雨离开。
离开前,管向雨给佟雪磕了个头。
佟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哽咽着对他们说。
“其实我是喜欢他的,不然我也不会借钱给他。”
可学业要紧,她原本想着大学后对方还想着她,他们就在一起。
“我给他发信息让他还钱,其实也想单独见见他,但是他没来,也不理我,我就更气了。”
佟雪叹了口气,“希望下辈子能擦亮眼睛,找一个好男人。”
这话老气横秋。
祖清听得发笑,“吃手擀面吗?”
“吃!”第二天一早,祖清和左亿便开车往隔壁县,顺带把鸡蛋给寄出去了。
在佟雪的挑选下,买好给她父母的礼物,结果还剩下两千。
佟雪表示剩下的钱留给他们。
祖清却用来买灵房车还有灵飞机等,晚上烧给佟雪。
佟雪感动得眼泪汪汪。
失去女儿后,佟家父母看着像是老了十多岁。
当祖清和左亿上门的时候,佟爸爸和佟妈妈正在搬家,他们把房子卖了,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你们是?”
忽然有两个小伙子上门,让佟爸爸和佟妈妈疑惑不已。
晃了晃手里的礼盒,左亿将东西放在门前,“受人之托,给叔叔阿姨送点东西过来,打扰了。”
说完,便与祖清离开了。
而佟雪飘在原地,看着父母打开盒子。
“是谁送的?怎么和阿雪那丫头想到了一块儿去。”
佟妈妈一提到佟雪,眼眶就忍不住酸涩难忍。
就在此时,盒子里忽然飘出一张黄纸。
佟爸爸眼疾手快地抓住,夫妻二人看清上面的字和内容后,纷纷落泪。
“这是阿雪的字!”
佟爸爸颤声道,
“快去追!”
佟妈妈催促着,可就在那一刻,黄纸忽然腾在空中,接着化作一阵青烟。
两人顿住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只见佟雪就站在他们面前,冲他们笑道。
“爸妈,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完,佟雪冲他们挥了挥手,便随着那阵烟消散在空中。
“小雪!”
佟家父母抱着礼盒,蹲在门口悲坳出声。
晚上,祖清将东西烧给了佟雪,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东西在火光里一点点消失。
“生离死别,是最难受的。”
左亿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祖清一叹,“不好受。”
“是啊,”左亿看着火熄灭后,擦了擦脸上的灰,“一起洗澡?”
祖清看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自己洗。”
“啧,”左亿站起身,伸出手在祖清脑袋上揉了一把,“一点也不乖。”
“滚!”
祖清一手拍开。
左亿大笑离去。
院子里还弥漫着纸被烧尽的味道,祖清定定地看着那些灰,一直到左亿洗完澡叫他时,祖清才起身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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