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没太在意地露出笑容,耐心跟小朋友解释道:“因为我嫁给了你的表哥呀,所以我虽然是个男人,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拜完年,小孩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吃各种糕点,封月坐在封老夫人身边,闲话着家常。
杜擎则是走到白药身边,刻意接近道:“嫁来封家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白药脸上则是带着标准的待客微笑,声音温润道:“我以前都是住在乡下,现在能住进封家这么大的豪宅里,怎么会不习惯?”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院子外。杜擎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拿出了一支叼在嘴里。又取出一支问白药,“来一根吗?”
白药摇头,“我不抽烟。”
杜擎听闻,把嘴里的这根烟也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那我也不抽了,你们这种不抽烟的人,也闻不惯二手烟。”
白药笑笑不说话。
东扯西扯闲聊了一会,杜擎终于进入了正题:“卓君最近身体怎么样呀?”
白药听到后愣一下,眼里闪露出慌张的神情,似乎在遮掩道:“卓君,卓君他挺好的呀。”
只是目光不敢对上杜擎眼睛。
杜擎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暗暗想到,果然是小乡村来的,连这点遮掩情绪的本事都不会。还没用他使什么计谋,这就上钩了。
杜擎疑惑道:“真的吗?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前两天听说卓君病情恶化,又进了医院抢救,我还担心了呢。听到他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你说卓君这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怎么办。你才嫁进来就出事,以妈迷信的性格,恐怕会迁怒到你头上,你父亲公司破产,太多资金链受到了影响,要是没有封家庇护,那些人恐怕也会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卓君不是也没事吗。”杜擎装作无意的随口说道。
一边说一边默默观察着白药的神情。
白药眼角明显颤抖起来。细长的睫毛上下扑动,就差将慌张写在了脸上。
白药忽然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知道,卓君毕竟是植物人,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身体各项机能本来就都在慢慢衰弱。万一他真的出现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呀?”
杜擎的手抵在旁边的花坛上,戴着银质宽戒的中指轻轻扣动,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先找个人傍身,中国古话,背靠大树好乘凉,卓君虽然昏迷,但他身上还有30%的股份,你作为他的妻子有权替他处理这30%股权的归处。
这股权若是利用好了,你这辈子可就能直接飞黄腾达了。也不用在封家看谁的脸色,别人还要多多仰仗着你。”
白要露出疑惑,歪头:“股权?这玩意儿我不太懂,难道说是要我帮封卓君掌管公司吗?这不行,我可什么也不会。”
杜擎被白药的无知逗笑。
但也喜欢看见白药这种无知的样子。
假意温和道:“不用你去掌管公司,你只需要把这30%股权卖掉。自然会有人庇护你。刚好,我最近手上有些余钱,正打算收购一些公司的股份。如果真的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我,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白药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小姑父,你真是个好人。”
杜擎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白药:“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封家陆陆续续又回来了不少人,时不时的便有人拉着白药问一些问题,白药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和这些人打着马虎眼。
不过白药知道,这些人还都是小虾米,最棘手的还是封卓君的二叔,封诠。
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封诠终于到了。
白药在电视上见过封诠,继承了封家人在容貌上的基因,人到中年,依然儒雅英俊,像王室里走出来的公爵。
真正见到封诠的时候,真人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好看,身量很高,一点也不发福油腻。
也不怪网上有人阴谋论是封诠设计害让封卓君出事的时候,会有一堆少女阿姨站出来为封诠撑腰。
长得好看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但是封诠的眼神却让白药有些不喜,封诠年轻的时候无所事事,爱好流连于风月场寻欢作乐,到了中年之后虽然收敛了一些,但平时一些私人聚会还是玩的很开。
虽然他掩饰的很快,可白药还是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垂涎。
封诠走到白药面前,笑眯眯道:“好久没来看卓君了,你先带我去看看他吧。”
第38章 封诠的威胁
封卓君所住的卧房是一处无菌区,每次不适合太多的人一起进去探望。
而且封卓君的身份摆在那里,封老夫人对封卓君的偏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所以就算是想见也不是谁都能见的。
之前封月已经进去探望过,所以这次,只有白药领着封诠单独进入了卧室。
瓷白色的地砖上连一点灰都看不见,摆放的物品很少,如果不是心率检测仪上一切结果显示平稳,这空荡的房间安静的都有些像一个停尸间。
封诠从一进门,眼睛就没从封卓君身上移开过。
封卓君虽然是他的小辈,但封卓君没有出事的那些年,行事做派雷厉风行,每次都让封诠有种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卑微感。
有封卓君在,他就像是一条看封卓君脸色行事的哈巴狗,好不容易封卓君倒了他站起来了,现在的封卓君什么也不是,他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
而且封卓君出事,里面不乏有他的手笔,所以没有人比封诠更怕封卓君醒来。
他查过很多资料,植物人就算醒来恢复成正常人的希望也很小,多少大脑的功能会受到一些损伤。
但是他还是怕呀,从封卓君打小表现出的非凡天赋来看,他像正常人吗?
封卓君紧阖着眼眸,下巴消瘦的有些过分。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脆弱的就像一片羽毛。
封诠脑海里划过了无数想法,每一条都疯狂而又扭曲。他想把封卓君氧气管扒了,最好连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不要,赶紧死的透透的。
他压下眼中的情绪,走到病床边上,影帝一般的演技上线,眼里流露出痛心的神情。
“我这可怜的侄子呀,曾经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就忽然出事了呢。”
白药忍下心底的厌恶感,陪着封诠一起演戏。
“二叔,你不要太伤心了,现在封家可全都靠你撑着,你可不能再倒下去。”
这话说到了封诠心里,现在封家掌握话语权的是他,封卓君早已经是过去式。他才不伤心呢,他就是可惜不能当着封卓君的面笑出来。
不过封诠当然不可能把心思表露出来,而是叹了一口气。
“现在封氏集团看似掌握话语权的是我,但因为我掌握的股份太少,很多时候做什么决定还是处处受到限制。”
封氏集团封卓君掌握30%的股份,是持有股份最多的第一控股人。
其次是封诠,这些年陆陆续续收购了一些散股,股份持有量达到了25%。
封月因为是女儿,所以只分到了15%的股权。
剩下30%的股份,则是掌握在其他股东的手里。
封诠没有绝对的压倒性的股份,又没有封卓君那样让所有人敬畏信服的能力,经常在股东大会上被其他股东投票联合抵制。
这一直是让他最不痛快的地方,凭什么这些老家伙看人下菜碟,之前封卓君在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他这里就处处使绊子。
封卓君手里的股份对于封氏集团到底谁来掌权,是至关重要的。
不仅是封诠,连封月和杜擎夫妻也对封卓君手里的股票虎视眈眈。想到这里,封诠莫名烦躁。
他小时候还是很疼爱封月这个妹妹的,可惜他这个妹妹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嫁出去的女儿就应该自觉当一盆泼出去的水,竟然还惦记着跟他争家产。
封诠忽然握住了白药的手:“药药啊,你能帮一下二叔吗?”
封诠起初只是想借由身体上的接触来增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想到白药的手又滑又嫩,软的就像豆-腐块似的。
心里忽然就泛起了邪念,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很软。
凭什么封卓君就算变成植物人也能娶到这种人间尤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封卓君现在既然已经是个废人一个,那么不光是封卓君的公司他要,封卓君的妻子,他也要。
白药被封诠握着,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想把手抽出来。
可是封诠却将手越握越紧。
白药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可是却不敢跟封诠的关系直接闹僵。
他还要帮着封卓君试探出封诠的鬼心思,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功亏一篑。忍着不适感,白药露出勉强的笑容。
“二叔,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封诠说道:“二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既然嫁进了封家。就是我们封家的人,我想你也不希望咱们家的公司被那些外姓人抢走吧。”
“现在二叔需要你的帮助。等事情办成,二叔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卓君手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将这股份卖给二叔,二叔就能成为集团的绝对控股人,让别人再也打不了咱们封家的主意。”
白药想到封卓君在假装昏迷之前跟他交代过,如果两方都想要股权,就来一个祸水东引。让玉蚌相争,渔翁得利。
白药面露犹豫,但其实心里毫不犹豫地就把杜擎出卖了:“可是姑父也跟我说,也想要卓君的股权,我到底应该卖给谁呀。”
封诠在心里冷笑,他就知道他的妹妹和妹夫就没打什么好心眼。
对白药说道:“傻孩子,杜擎他终究是外人,他们得到封氏的股权到时候壮大的也是他们杜家的产业。二叔才是跟卓君血脉相连的亲人,把股权卖给二叔,咱们一家人才能真正的互惠互利。”
白药脸变成了苦瓜色,纠结在了一起,半晌才说道:“要不,我还是去问奶奶吧。”
封诠脱口而出:“不行。”
要不是那个死老太婆死也不会让他们拿走封卓君的股份,他又怎么会自降身份和白药做生意。
白药撇了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股权我不卖了。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为什么不拿着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自己去当公司的大股东。”
封诠表情阴沉了下去,没想到白药比他想象的野心还要大。
封诠比白药要高许多,忽然,封诠将白药另一只手也钳住,然后一只手握住了白药两只手的手腕。
空出来的那只手把白药衣服使劲地向下一拉,白药嫩白的直角肩露了出来。
封诠威胁道:“你识相点跟我合作,我还会分些好处给你。不然咱们小叔侄媳妇共处一室,我就打开门跟别人说你勾引我,你以为你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到时候我再安排一个别的人嫁给封卓君,股份还不是要落到我手里,你以为你算个什么玩意?”
第39章 我只会有白药一个媳妇
白药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他没想到封诠竟然能如此的无耻。
“你的丈夫现在是在床上躺着的一个活死人,而我,是现在封氏集团的掌权人,你说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
既然封诠已经撕破脸,那么白药索性也不再跟他伪装。开始挣扎着要脱离开封诠的钳制。
可是封诠的力量实在是比他大出去很多。白药不管怎么挣扎,还是死死的被封诠扣在手里。
就在这时。一道隐忍着怒气的低沉男声在身后响起。
“别人自然是信我。”
听到这道声音,封诠背后一凉,脑海里瞬间感觉轰的一声,全身细胞都开始胆寒战栗。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封卓君……
他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
刚才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封卓君神色阴鸷,狭长的双眼仿佛淬了一层冰霜,看封诠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封诠感觉凉意从脚心蔓延,流经四肢百骸,惧意升起,连牙关都在打颤。
眼前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封卓君面色冷然,伸手就在封诠肩膀用力一拧。
动作风轻云淡,看起来并未使多大力气,可是只有封诠自己知道,封卓君的手就像一个坚硬的钳子,骨头都好像要被他捏碎
吃痛松开了正抓着白药的手。
封诠面色扭曲,眉毛皱起,呲牙裂口张开了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封卓君将一切收进眼底,看着封诠惨痛的模样心中没有半点怜悯,反而一心扑在白药身上,“对不起,是我醒晚了。”
封卓君眼里全是心疼,十分后悔自己竟然让白药去试探封诠的心意。他怎么能把白药暴露在危险中呢。
动作温柔地替白药整理好衣衫,封卓君将手扣在白药肩膀,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
白药的身高正好到封卓君的肩膀处。他乖顺的将头靠在封卓君的胸口,一双晶亮的眼睛冷冷瞪着封诠。
封诠大脑一片空白,顿时连话都不会说了。但是这三年,处于上位者久了,多少让他有了些长进,很快就冷静下来。
就算封卓君醒来有什么用?
现在整个封氏集团都是他的亲信,封卓君早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封卓君就是一个纸老虎,比他伸手捏死的蚂蚁都要脆弱。
封卓君的手轻轻拍着白药的后背。然后不带感情的对封诠说道:“二叔如果是想要股权,可以亲自来跟我谈。至于我封卓君的媳妇儿是谁,那就更不需要二叔来操心了。我这辈子只会娶白药一人。”
封诠见封卓君忽然这么好说话,反而担心有诈,猜测封卓君应该是有什么底牌。
他防备地看着封卓君:“你想耍什么花招?”
封卓君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我可不像二叔那样喜欢耍花招。就是这封氏不想要了,既然二叔想要,我也不介意可怜可怜你。”
“你……”
封诠用手指着封卓君,一脸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凭什么封卓君现在一无所有,还能这样羞辱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站起来过,这几年积累出来的面子,在封卓君面前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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