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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明汐闻声回头，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扑过来的陆明宓，摸摸她脑袋道：“这么冒失干嘛，小心摔着了。”
要是以往，陆明宓肯定会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次却只是紧紧抱着明汐，半天不发一言。
明汐隐约听到细微的哽咽声，病服的肩膀部分也渐渐变得湿润。她微微苦笑，抬头和乔若凝对视一眼，犹豫了下缓缓抱住了怀里无声哭泣的妹妹，轻声道：“我回来了，宓宓。”
陆明宓猛地一颤，好半天才在明汐肩膀上蹭了蹭，抬头用她那双已经通红的漂亮眼睛和姐姐对视。她这时候分明是喜悦的，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姐姐。”
“谢谢。”明汐微微一笑，伸手揩去陆明宓脸上的泪水，“乖啊，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我们的天才美少女就不漂亮了。”
“哼，那也比姐姐现在这样好看。”陆明宓撇撇嘴，动作却很小心翼翼的，“姐姐昨天才醒，现在就可以下楼了吗？”
说着她又瞪向乔若凝，“还有表姐！我姐昨天醒的，你怎么现在才通知我！”
“不还是要做身体检查的吗。”乔若凝懒洋洋地晃晃脑袋，换了个坐姿看向明汐，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七七的恢复速度还真是出人意料。”
明汐咳了一声，偏头去不和她对视。
昨天她醒来时还是不能动弹的状态，然后被医生围着做了一项项检查，检查结果说她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正常状态，可以说一切良好，连那个看起来挺冷的美女医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无法理解，乔若凝隐约猜到了一点，没猜错应该是幻界的作用。
幻界为各国政府追捧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它能促进人类进化，这点在身体素质上的体现最为明显，现在已经有不少例子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明汐的状况与乔若凝的猜测有些出入，不过也大体相同。她的元神在成功进入这幅脆弱至极的身体之后就开始进行缓慢改造，当然这种缓慢是对于神而言的，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一种非常惊人的恢复速度了。
因而哪怕她昨天还无法动弹，今天却已经可以借用轮椅下楼逛逛了。
见明汐回避，乔若凝也没有追问，站起来把垃圾收入袋中，随口道：“既然宓宓来了，那你陪一会儿七七吧，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你。”
“嗯。”明汐点点头，“慢走。”
陆明宓就很敷衍的挥挥手。
乔若凝稍有些无奈，又道：“对了，爷爷也知道你醒了，这两天不忙了应该回来看你。”
“姥爷吗。”明汐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便道：“好的，我知道了。”
乔若凝点点头，提着垃圾出了这个小花园。姐妹俩目送军装女人离去，陆明宓也借着这个机会平复了情绪，在明汐回头时忽然说道：“我总觉得表姐说这个的时候有点不同寻常。”
“啊，正常吧。”明汐倒不是很在意，随意道：“任谁在知道链接游戏时忽然昏迷三年而游戏又显示运行正常时都会有好奇吧。”更何况这个游戏还不太寻常。
看着明汐嘴角那漫不经心的笑，陆明宓咬了咬唇，忽然觉得这样的姐姐有点陌生。不过姐姐既然还是姐姐，那其他的便不太重要了。
她忽略这个想法，尽量平静道：“妈妈现在在S市任职，到周末才有假回来，爸爸出国谈生意了，早上说刚上飞机，最快明天才能回来，你……”
“我知道。”明汐轻叹口气，目光依旧平静温和，“从小到大，不早就习惯了吗？”
陆明宓一时语塞。
确实如此，母亲盛澹是公务人员，在明汐印象中除了她生陆明宓时得到的产假外，这个强悍的女人几乎没有休过超过三天的假期，包括年假。甚至产假也没有休满便又回到了岗位上。爸爸陆修比她温和一些，可陆修也有一个大公司要管理，平常陪伴两姐妹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以前明汐渴望过父母的陪伴，可这种渴望在她十七岁考上大学以后就淡了些，现在更是……
明汐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父母不是不爱孩子，只是她们的人生不只有孩子。
“其实姐姐刚出事的时候爸妈请假来陪了姐姐挺久。”陆明宓沉默几秒，低声说道，“妈妈私下抹泪……也是真的。”
“我没有不相信啊。”明汐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脑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昏迷三年，学校有没有让我退学啊，好不容易考上的S大呢。”
“妈妈给你办了因病休学，学籍还在呢，姐姐放心好了。”陆明宓顺势说起别的，“不过姐姐还要不要继续上课啊，我也大三了呢，和姐姐同级，就是不在一个学院。”
“啊哈哈哈，这个再说吧。”明汐可不保证自己还记得大学学的内容，唔，没记错她应该学的是计算机，原本老爸老妈是想让她从政或者从商的，家里这方面的资源多。可她偏不，就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打拼，然后硬生生堕落成了一个废宅。
倒是陆明宓有学金融，大概是准备毕业了进爸爸的公司。
陆明宓鼓了鼓脸，小声说：“我还想和姐姐一起上学呢。”
“唔，那我考虑考虑。”明汐摸摸下巴道。
姐妹俩就在这闲聊起来，过一会儿有护士过来找明汐，说要继续去做检查，陆明宓就推着轮椅跟上了护士。
这几天明汐要陆陆续续做许多检查，保证她身体健康的同时，某些数据也传到了一些人手中。
第二天盛颐果然过来看望明汐了，他是老首长，出行时的警卫都带了好几个。
明汐躺床上往他身后瞅，“姥爷来医院都要带人吗？”
“哈哈哈哈，姥爷也不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嘛。”老爷子笑呵呵地摆摆手，接着细细打量过明汐，关切道：“七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行，医生说恢复的不错。过两天检查完就可以出院了。”明汐说着撸起袖子凹了个姿势，“您看，我现在都有肌肉了。”
盛颐左看右看，硬是没从那根细细的软胳膊上瞧出来哪里有肌肉，不过他也没拆穿明汐，只笑着道：“嗯嗯，七七恢复的不错，刚好你爸妈现在不在，出院了先去姥爷那里住，姥爷让保姆给你多炖点肉吃，好好养养肉。”
“我又不是猪。”明汐郁闷道。
“那不是可爱吗？瞧你这瘦的，小姑娘身材匀称点好看。”盛颐跟外孙拉了会儿家常，末了才问道：“七七这三年真是在游戏里度过的？”
第23章 回家
明汐偏了偏头，唇边的笑淡了些，“大概吧，醒来的时候就是另一个身份，前段时间才想起来。”
“这……”盛颐微微皱眉。他最近恶补了一些年轻人天马行空的幻想内容，可到底有代沟，更能令他接受的说法是所谓明汐脑电波与数据波频匹配因而进入了游戏世界。
“某种意义上来说。”明汐轻轻笑起来，“姥爷可以理解为穿越，一场很有趣的旅途。”
虽然笑着，她的眼底却隐藏着一片漠然与无趣。
“穿越？”老爷子勉强理解，说起来他这一代人的接受能力不低，只是思维一时转不过来。
“那你有发现这个游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他问道，“或者说，它的运行机制。”
看来他相信了明汐的说辞。
明汐沉默几秒，虽然从他的态度中猜到了几分，可真的听到问话时还是有些心情复杂，便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姥爷想要什么？”
盛颐敏锐地察觉到不同，沉吟一会儿，还是直言道：“你睡了很久，应该不太清楚这个游戏现在是什么样的，我跟你说下吧。”
“三年前游戏开服后不久出现了第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超能力者的人，他可以使用从幻界中学到的技能，虽然只有基础的小火苗。后来国家又陆陆续续发现其他出现异常的人，有的力量超人，有的可以使用一些从未出现的武技。甚至有人……”
他吸了口气，眼神沉了下来，“身体出现了变异，长出了角、爪或者翅膀之类的。”
“经过调查发现，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幻界玩家，而且大多数都有或多或少的奇遇。”
“七七，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明汐静静听完，却没有如盛颐所想露出什么情绪，只问道：“那姥爷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想让你做什么，过两天会有专人过来找你问些事，你配合下就好。”盛颐稍微迟疑几秒，叹气道：“七七，几千年的历史表明落后就要挨打，现在时代变了，有这种机会我国更不能落后。姥爷不是想逼你什么，只是你是姥爷的外孙女，我们这种家庭的更要为国家服务。”
说到这他欲言又止，末了又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明汐的头发，说道：“算了，你好好休息吧。那些来问你的叔叔阿姨们不会为难你的，再怎么说也要看姥爷的面子呢。”
“嗯。”明汐点点头，眼中神色明明暗暗，“我知道了。”
老爷子还有事情要办，没在这待多久就回去办公了，留下明汐一个人撑着下巴发呆。
直到脑海里忽然响起熟悉的淡漠声音，［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是声音也不对，只能说是一道突然传入她脑海中的意识。明汐却对此见怪不怪，“你不忙了？”
［吾捏了几道程序法则，可以让它们自行运转了。］
“那阿妈你好厉害。”明汐一脸慵懒的夸祂，末了伸了个懒腰，靠在枕头上眯眼看外头灿烂的阳光。
近些年上京的空气治理的不错，外面的天蓝得过分，花草树木也是郁郁葱葱的，明艳的像是调了色一般。
［不要叫阿妈。］天道平淡的纠正她。
“诶？之前这么叫也没什么不对啊。”
［总之，不要叫。］天道强调道，完了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说道：［吾已查探过，此世天道已亡，你不必太过顾虑。］
“怪不得这里的灵气这么稀薄。”明汐诧异地挑眉，“那这里以前有过神吗？神话传说可不少。”
［有。］虽然大多数都已湮灭，可还是有一些古老的存在留存下来了。
“啊这，那……”
［有吾在，你不必在意。］
“哎呀，那还真是令人安心。”明汐眉开眼笑，甜蜜蜜道：“谢谢阿妈。”
［不要叫阿妈。］
“那我该叫什么嘛。”明汐不爽，“阿妈？”
天道不理她了。
明汐就哼了一声，把祂的话当耳旁风了。下午值班医生来给她检查身体，完了说明汐身体恢复的不错。她被明汐追问能不能办理出院时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
结果明汐正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去办理的时候，她爸爸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正好被抓了壮丁。
直到坐上去军区大院的车，陆修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努力打起精神对女儿露出温柔的笑容，“抱歉七七，爸爸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没事。”明汐大手一挥，“你已经比老妈快了，在哪谈的生意啊，有没有损失钱？”
陆修有些好笑，“在欧洲，没有损失钱，还多赚了一笔，回头爸爸给你账上多打点零花钱。你妈那边也忙，前年刚调到S市当市长，干得好过两年应该就能调回上京了，别怪她。”
“没有。”明汐托着下巴看着这个俊美儒雅的男人，“就是好久不见，有点想你们了。”
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哪怕事业繁忙，这两人对姐妹俩的爱也从没少过，逢年过节的礼物从来不少，亲子活动尽量参加，在家时下班晚了也会给睡着的姐妹俩一个晚安吻。陆修更是做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奶爸，直到爷爷去世，他正式掌管集团后才结束了奶爸生涯。
陆修对她笑笑，温柔道：“刚好最近工作结束，爸爸有一段假期，爸爸在家陪你们好不好。”
“那算了吧。”明汐皱皱鼻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工作吧。”
虽然有点意外被拒绝，陆修还是好脾气的问：“那七七想要什么？”说着顿了顿，“对了，现在《幻界》正火，爸爸准备加大投资，同时也进去玩玩，七七要一起吗？”
“啊？老爸也要玩游戏？”明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爸爸以前陪你们玩的游戏也不少吧。”
“那倒也是。”明汐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也行，不过彼岸花只收女玩家，老爸你又不能变性，难顶。啊算了，老爸要玩的话进去加我好友，我给你整点资源。”
“好。”陆修温柔应下，心下虽然感动，却也不以为意。听宓宓说七七才十级，能有什么资源啊，心意收到就好，还是他给女儿铺路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确认女儿再进游戏不会出事，便不动声色道：“不过七七现在才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没恢复，近期还是先不要进游戏了。”
至于弃游这个想法，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可以接触到不少东西了，在了解到那些后自然不会产生让明汐不再进入游戏，那才是毁了她。
当然，前提是保证安全。
车子进军区需要一道道检查，还好两人回来之前就有通知盛颐，他派了警卫员去接人，经过身份核验以及安检之后，一行人终于是进了大院。
明汐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等着她的陆明宓，顿时挑眉道：“宓宓也住姥爷这？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住军区吗？”
陆明宓翻了个白眼，恶狠狠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别废话了，饭做好了，要吃饭吗？”
“我要先洗澡。”明汐说道。因为出院的急，她身上还穿着从医院买下来的病号服。病号服还没什么，只是这几天她身体虚弱就没好好洗澡，再加上元神正在改造身体，就算有勉强用出来的清洁术清洁身体，她也觉得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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