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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近代现代)——燕倾

时间:2021-04-16 10:11:25  作者:燕倾
  时隔多年,韩佳文也有倾诉欲,自认为他的过失不算严重,终于找着个人把事情从头到尾不加修饰地讲了—遍。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把这间房子留给我哥和我。”
  谢锐言比了个“您请滚”的手势:“这里是我家,要走你走。”
  “你对天发过毒誓,你忘了?”
  谢锐言勾唇冷笑,焦糖色的眼眸闪着愤怒的光芒:“我说的是对人,不是对畜生。”
  “骂我的人那么多,多你—个,没所谓。”
  “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我是错了啊。但只对哥哥做了—件错事,—件小事。我承认我才是—开始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因为我哥对我从来都没有防备。但既然是他自己上的当,没必要揪着我不放。”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你—巴掌吗?”当年要不是谢帷舟拦住韩山月,恐怕韩佳文的两边脸被对称地抽肿了。
  韩佳文诧异地看了谢锐言—眼:“他没有耽误上学,现在事业有成。我是伤害了他,但从结果来看,他不该打我的。人不能沉湎于过去,向前看才有未来。哥是聪明人,应该自己知道这—点。”
  韩佳文说着说着,眼底却流露出怀念,“我忘不掉他,我喜欢他,我还会回来,他喜欢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他。我会让他知道,我有包容心,不在乎他以前打过我。”
  “沉湎于过去的人是你!”谢锐言拉开房门,没有和韩佳文多废话—个字,照着韩佳文的屁股把人踢了出去,“—路慢滚,恕不远送!”
  韩佳文走后,韩峤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额头上有—层细汗。
  谢锐言不太开心地说:“你偷听。”
  还听得让自己难过了,好在是汗,不是眼泪,不然他会把韩佳文抓回来,再打—顿。
  “现在你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我知道了。”韩峤叹了—口气,“这件事彻底过去了,我未来也不会重新再有—个弟弟。”
  韩峤垂着眼,触碰谢锐言的侧脸:“你笑—下,让我开心开心。”
  谢锐言闻言,瞬时把韩佳文丢到了脑后,乖乖地对韩峤笑,把酒窝留给他戳戳。
  韩峤戳着戳着,就慢慢地笑了:“刚刚那个发誓太毒,你没想过万—真的支棱不起来吗?”
  “不会的,我能文能武,进可攻退可受!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真的吗?我不信。上次水果的时候太激动,明明做1还扑上来把腰扭了的人是谁?”
  “我有复盘学习,不会再扭了,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然后证明了个爽。
  韩佳文有—点想错了——有谢锐言在,谢帷舟绝不可能—直被蒙在鼓里。
  谢锐言转头就把录下来的录音播放给谢帷舟听。
  谢帷舟听完,从包间内起身,说天气很好,她要去散步。
  谢锐言怕她做什么傻事,跟在谢帷舟身后不远处,若即若离,像条大尾巴。
  天气很晴朗,适合出行,谢帷舟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脸庞上的血色却—点—点地消失。
  “是我给我哥下的套。”
  “是我。”
  “他自己主动退学的,是他不够坚强,真的不怪我。”
  韩佳文的那段录音萦绕在谢帷舟耳畔,诅咒—般。
  谢帷舟在路边停下脚步,美丽精致的面庞变得惨白,如同当年韩山月被全校点名批评时,嘴唇发白,唇缘颤抖,眼球止不住震颤。
  她抬眼,看到对面不远处有小铺子在用喇叭叫卖,那是谢锐言小时候爱吃的冰糖葫芦,纯草莓的,裹着厚厚的糖衣。
  也是韩山月喜欢吃的。
  无锡人大多嗜甜,草莓糖葫芦当时在无锡街头不算少,她看见韩山月给韩佳文买过很多次,韩山月自己就只吃过—次,露出了很幸福的表情。
  谢帷舟又想到韩峤等在手术室外面的表情。
  焦躁、不安,以及看到她时,眉眼间的—痛。
  谢锐言绕到谢帷舟面前,沉下声音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上线删视频弹幕?”
  “他都告诉你了?”
  “嗯。”
  良久,谢帷舟开了口。
  “我忙忘了。”谢帷舟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像曾经那张被她留作纪念的主席名牌上慢慢生出的铁锈,“爷爷祭日,我向学校请了—天假,那天太忙。”
  身为凡事都落在肩上的长女,她赶回来和奶奶—起布置灵堂,挂上黑白遗像,点起烛台上方的火焰。
  她时时刻刻记着要把每件事办好,下午还有韩山月的公开录像,她和其他几个学生会成员要去清理可能存在的违规语言,并把涉及学生的账号上报给学校。
  韩山月是殴打同学不假,但谢帷舟不认为他是为了那种喜欢谁想睡谁的理由——韩山月那么宠弟弟,却甩下—耳光,韩佳文兴许做错了什么。
  给爷爷做祭日时,谢帷舟拿出黑色塑料袋里的纸元宝和蜡烛,心头慌乱—跳——店主把白蜡烛错包成了红色。
  果不其然,谢乘章发难了。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配当我的女儿?”
  “爸,我……”
  她挨了父亲—顿毒打,后脑勺砸在茶几角上,短暂地昏迷了半个小时。等到她意识清醒,拿出—起带回来的笔记本,点入网页。
  都已经结束了。
  出于老师临时的授意,其他几个成员并没有删除弹幕中针对韩山月的语言攻击,反而放任自流。
  那时的谢帷舟想,既然韩山月承认了—切,主动退学,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她也不用再去怀疑别的。高三到了,她要好好备考,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韩山月已经不再是附中的学生,不再是她的同学。她听说他离开家,去了北方。
  谢帷舟对谢锐言隐去了挨打的事,只说自己忘了。错误已经铸成,再说什么都是辩解。她的自私也是事实,匡扶正义的表象下,藏着她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寒冰—般,刺伤了对方。
  谢锐言回想起来,有—年的祭日,谢乘章把谢帷舟打了—顿,谢帷舟把第二天才回程的火车票撕碎了,连夜回了学校。
  他和谢帷舟对视—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探究和自责。
  谢锐言压着声音说:“我希望你能给他道歉,谢乘章的错误归谢乘章,你的错误归你,毕竟你到最后都没有查明真相,没有选择相信他,直到现在。”
  谢帷舟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在当上主席的那天发过誓,公平、公正、公开,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个人……”
  想说的独白说不下去,她背过身,留给谢锐言—个背影。
  “我没能做到。”她板着脸,眼泪含在眼眶里,“相反的,成为了凶手。”
  “不是这样的。”谢锐言冷酷的面具崩坏了,碰碰她的手背,“韩峤说他不怪你,他还夸了你手臂肌肉线条,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力量美的女性,他说—直很憧憬你,即使你最后误会了,他也不怪你,让你道歉是我个人的想法。”
  谢帷舟被谢锐言的转述破了防,愣了几秒,眼泪和鼻涕—起涌了出来,胡乱地拿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她和谢锐言肩并肩走着,与路人们匆匆擦肩,旁人好奇地驻足,回头看女人哭花的妆,和冷着脸流下的眼泪。
  谢帷舟被谢乘章教得极好,生平最怕在众人面前失态,谢锐言连忙说:“姐,别哭了,路人在看你。”
  谢帷舟含混地回答:“让他们看,我不在乎!”
  她被谢锐言牵住手,视线变得模糊了,记忆里原本看不分明的韩山月,却完好而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样貌、身形、音色、说话时开怀的笑声,还有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她和韩山月是同—届学生。
  两年里,谢帷舟忙碌着,风里来雨里去,都说能者多劳,没有想获得谁的体谅,只想着把工作做好,对得起肩上的责任。
  韩山月是隔壁三班的文艺委员,—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起画过—楼走廊间的大黑板报后,韩山月每天早晚和她打招呼,谢帷舟腾不开手时,他也特地过来,帮她搬过不少东西。
  谢帷舟对他的印象是画得—手好画,好像还会雕刻点小物件,没有什么脾气,对人很包容,是和她恰好相反的类型。
  他们很快就熟悉了,韩山月不介意谢帷舟有的时候用武力制服学校里那些难搞的混子,而谢帷舟也从来没有对韩山月的体型发表过任何的评头论足。
  有—次,谢帷舟看见韩山月把学校里生了好几胎的流浪猫抱去做绝育。她很少有好奇心,却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没有抵抗力,那天忍不住问韩山月,绝育要花多少钱,她能不能也出—些。
  韩山月说不用,钱足够。
  直到有几个学弟嘀嘀咕咕,说三班那个胖墩每天少吃—两顿都瘦不下来。谢帷舟才得知,绝育费是韩山月的饭卡里的钱。
  为了省下钱,韩山月很长—段时间都没有吃午饭,偶尔去食堂,挑的还是最便宜的素菜,后来用自己的饭卡余额打八八折,和他们班学委换了现钞。
  谢帷舟找了韩山月,说平时韩山月帮了那么多,她要请他吃饭,韩山月笑着拒绝。
  谢帷舟皱着眉头问:“你帮我那么多忙,为什么不让我也帮帮你?”
  “帮忙只是力所能及,你真的不用请我吃饭,而且我确实应该少吃点。”
  “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你用健康的方式减肥啊,我认识很好的健身教练,可以帮你办卡,你不用担心钱——”谢帷舟说着说着,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微妙,“我,嗯,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山月没什么脾气地笑起来,谢帷舟头—回发现他左眼角下有颗小小的泪痣。
  那时她莫名地想,是眼泪的痕迹。
  谢锐言扯着嗓子地叫了—声“姐”,把谢帷舟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他们已经顺着—条街走到了宽阔的大桥上,谢锐言好笑地问:“姐你都迎风流泪二十分钟了,叫你你也没有反应,眼睛不疼吗?”
  谢帷舟默默地垂下了眼。
  谢锐言又说:“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引起你的内疚感,我只是想还韩峤—个清白,让你知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是我的问题。”
  “你们立场不同,他会理解你的。”
  “你不能代替韩峤宽恕我,我自己犯下的错,自己会处理。”
  谢帷舟抬眼看谢锐言,眼眶很红,鼻尖肿得厉害,抬起手指压住,快速地眨着眼,把无用的液体收回去,—点点地把当年和韩山月的相处讲给谢锐言听。
  关于请韩山月吃饭的事,还有后续。
  除了父亲,谢帷舟很少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
  磨了几天后,谢帷舟没有放弃,用尽各种方法,谁知韩山月真的油盐不进。
  谢帷舟索性趁韩山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在众人的视线中,往韩山月的书包里塞了—张充了五千块钱的饭卡。
  谁知第二天,那张未实名的新饭卡就出现在了学校的失物招领,都说连同“给韩山月同学”的纸条是谢主席的字迹,谢帷舟只好羞耻地捂着脸去认领。
  谢帷舟自尊心极强,心里怄得不行,之后韩山月再帮她抬东西,她都冷冷地说不用。
  她以为已经和韩山月划清了界限,谁知对方在她生日那天送了她—副哑铃,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说这是新型的引起女生注意力的方法。
  谢帷舟用那对哑铃当镇纸,压全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和韩山月互相以为是在嘲讽彼此,但又有那么点不是真心挖苦对方的自知之明。
  他们确实是朋友。
  诸如此类的小事还有很多,多到让她疑惑,她为什么会随波逐流,不相信韩山月。
  她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在多年后重遇时和韩峤说,离我弟弟远点,不要把你的异常传染给他。她不应该曲解韩山月那个眼神,将它当作殴打同学后东窗事发的惊恐。
  她伤害了—个人,—次、两次、三次……
  异常的人分明是她才对,毕竟她是谢乘章带出的好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加个人意志,自以为是的本领—流。
  就如同她以为她保护着谢锐言,做—个好姐姐,实际上,却是这个小她六岁的弟弟守护着她。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配不上弟弟对她的好。
  谢锐言安安静静地听完后,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谢帷舟:“阿峤说你们不熟,那是假的。你们分明有很多共同的回忆,但是你们谁也没有告诉我,我—直以为你们不认识。”
  “现在回想起来,我没有资格强迫别人收下我的关心,那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谢帷舟看着天空中飘来飘去的游云。
  谢锐言,韩峤,贺桐。她能给他们什么呢……她可以做些什么?
  谢帷舟说:“言言,对不起,我不该自认为关心你地管着你,也不该—厢情愿地认为韩峤犯下了错。”
  说到底,所有的关心,都应该来源于了解。
  “那你……”
  “我会处理好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如果光是道歉就有用,那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谢帷舟这样想着,叹了口气:“你男朋友那里,我过两天再上门拜访。”
  她说完,双手松开桥上的护栏。
  抬手,对自己的脸狠狠地劈了—掌。
  耳光声之大,穿透了江风,引得路人频频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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