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揉着被拍的地方呵呵傻笑,温贤也被他给逗笑了,忽然,温贤灵机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对红果道:“对了,红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少爷我教你读书写字吧?”
红果一愣:“啊?”
温贤一拍手:“那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过怎么办呢,我书都没带来,全丢在温家了,笔墨纸砚什么的也没有……哎,怎么办呢?”
红果接收到温贤传递过来的眼神,立马扬声道:“哦哦,少爷,咱们没有,大少爷有啊,要不……您去找大少爷借点?”
温贤为难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温贤立马颠颠儿去了书房,屈指敲了敲房门:“苏远之,找你借点东西,行吗?”
书房里没反应,温贤一咬牙,再接再厉道:“大不了,我花钱跟你买,这样可以了吧?”
这回苏远之总算有反应了,苏大少酷到没朋友语气回了温贤一句:“进来。”
温贤面上一喜,又瞬间压了回去,摆出一张公事公办的脸,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苏远之在看书,易经已经被看完了,放在一边,这会儿手里拿着的是金刚经。
温贤走到苏远之面前,道:“那什么,红果想识字,你能不能借我本百家姓,然后再给我点笔墨纸砚?”
苏远之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冷冰冰道:“都在架子上,自己拿。”
温贤“哦”了一声,绕过书桌自己去书架上翻找。
“百家姓……百家姓在哪儿呢?苏远之,你这书太多太杂了,我找不着百家姓在哪儿,你帮我找一下呗?”
苏远之头也不回道:“左边第三排中间格从左往右第三本。”
“哦,好,谢、谢谢啊。”
温贤看着到手的百家姓,气的直磨牙:靠!忘了这家伙过目不忘了!
温贤磨磨蹭蹭继续又开始找笔墨纸砚。
“这纸在哪儿呢……在哪儿来着?这么多书,眼花缭乱的真不好找啊!”
“倒数第二层左边第一格。”
温贤低头一看,咬了咬牙在苏远之背后狠狠瞪了人家一眼,咬牙道:“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能找到!”
接下来要什么,温贤不出声,自己一个人在书柜前来回转悠,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苏远之,这家伙,聪明的能捉鬼卖,他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给彼此找台阶下吗?开口说一句“你还要什么?要不我帮你找吧”就那么难吗?
就在温贤前前后后绕了快五分钟的时候,苏远之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温贤想的那句,苏大少有些不耐道:“你拿好没有?拿好就快点出去,你太吵了。”
温贤怒:“我都没吱声,哪里吵到你了?”
苏远之一怔,抿了抿唇道:“你……走路的声音吵到我了。”
什么?温贤低头看了自己双脚上的棉布鞋,又看了看地上厚厚的地毯,他就算两百斤的体重,又能发出多大的脚步声?苏远之这家伙分明就是赶他出去的借口!
温贤牙缝里挤出声道:“我拿了笔墨就走,行了吧?”
苏远之伸手去够桌上的墨要给他,温贤也早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方墨盒,气的顺手一抓,将那方墨盒抓了过来,塞进怀里,再走到书桌前,抄起苏远之桌上的毛笔,狠狠瞪了苏远之一眼道:“我拿好了,现在就出去,不敢打扰您老人家清净!”
说完,温贤看到苏远之目光直勾勾落在他手里那一叠纸墨上,温贤气呼呼道:“干嘛?就拿你点纸你还舍不得了?”
苏远之手上的砚台往桌下藏了藏,抿唇回了一句:“没有。”
说完,一只手捧着书继续低头看了起来。
温贤站在那儿,重重朝苏远之哼了一声,抱着一堆东西踩着重重的步子出去了。
苏远之抬头看着他做作的步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算了,随他吧。”
第78章 胡开文的老墨
温贤捧着一大摞东西回到客厅,招呼红果道:“红果,咱们今天不学字了,少爷教你画画!”
红果一脸懵:“少爷,您不是不喜欢画画吗?觉得画画您读书的时间吗?”
“我以前不喜欢,我现在喜欢,不行吗?”温贤霸道道,“快点,帮我研墨。”
“哦。”
红果撸了撸袖子,从温贤手中接过墨盒,一看那盒子十分精致,红果愣了一下,将盒子打开,盒子里一块精美的古墨,红果没敢动,递过去给温贤看,提醒道:“少爷,这墨看着……”
哪知温贤看也不看,伸手一挥催促道:“快点儿,让你研墨你看我干嘛?”
红果还是不放心道:“不是,少爷,我是想说这墨吧,它好像挺值钱?”
温贤被气苏远之气昏了头,想着一方墨能值什么钱?扬声道:“值钱又怎么样?你少爷我缺那点钱吗?快点,研墨!”
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红果也放心了,当即道:“好的少爷,我这就给您研墨。”
红果研墨,温贤握着毛笔开始作画,说起来温贤是真的会画画,温贤大学学的就是平面设计,本身十几年的画画功底,再加上温贤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毛笔画,至少拿笔的姿势还记得,落笔一笔一划勾勒的也流畅。
不一会儿,宣纸上出现了一个Q版苏远之,身上穿着温贤第二次见他时,苏远之穿的那一身束腰的短羊尼大衣,下身搭配长裤长靴,简直可爱到爆。
可偏偏温贤在Q版苏远之圆乎乎的左脸旁画了一只邪恶的大手,大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Q版苏远之肉乎乎的脸颊用力拉扯,Q版苏远之被扯得小脸变了形,大眼睛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像个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的小哭包。
“画好了!”
最后一笔落下,温贤一手举着毛笔欣赏自己的大作,越看越满意,成功把自己逗的哈哈大笑。
红果看不懂,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是谁,一脸茫然道:“少爷,您画的这是谁啊?”
温贤道:“这都看不出来?苏远之啊!”
红果呆呆道:“画的真好……少爷,您能不能也帮我画一个像这样的?”
温贤瞪眼:“你也想被我揍啊?”
红果一脸羡慕道:“只要少爷您肯画我,被您揍我也心甘情愿!”
温贤咂咂嘴:“红果啊红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红果听不明白,央求道:“求求您了少爷,您帮我也画一个行吗?”
温贤道:“你真喜欢这样的啊?其实我还会画素描,要不我给你画素描吧?”
红果不懂什么是素描,也不想要素描,摇摇头道:“不,少爷,我就想要这样的,求求您了,帮我也画一个这样的,行吗?”
红果都说到这份上了,温贤自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好啊,我现在就帮你画一个。”
温贤刚把Q版苏远之拿到一边,红果重新铺上一张宣纸,笔都还没落下,房门被敲响了,管家李宏端着药过来了。
“少奶奶,您的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李、李叔。”
温贤知道李宏是苏远之的人,虽然他那画作一般人认不出是苏远之,可面对李宏,温贤还是心虚了,立马抓过一张纸盖住了那幅画。
温贤放下毛笔干笑道:“李叔,怎么还劳烦您亲自送过来了,您打个电话,我让红果去拿就是了。”
“家里所有的药都是我亲自盯着的,顺手而已。”
李宏将药递给温贤,顺便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
事实上李宏进门时,已经大致扫了一眼温贤面前的东西,那幅画他根本没细看,只是温贤欲盖弥彰的动作太明显了,李宏便又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看,却让李宏变了脸色。
温贤发现了,低头看了一眼,见自己盖得挺严实的,应该看不出什么啊,温贤边喝药边做不经意的语气问李宏道:“怎么了吗,李叔?”
李宏笑了笑道:“少奶奶这方墨……看着有些眼熟啊。”
温贤一惊,这会儿气下去了,想起之前红果给他提的醒,温贤咽下最后一口药道:“这墨……怎么了吗?”
李宏道:“倒也没怎么,容我问一句,这墨是少奶奶的还是大少爷的?”
温贤道:“就……远之书架上,装盒子里的那个。”
李宏眼皮明显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回头朝书房看了一眼,又看了那墨一眼没说话。
温贤忍不住问道:“李叔,这墨……是不是很贵?”
李宏看着那墨移不开眼,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在温贤心里炸出一道雷。
“倒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胡开文的老墨,主要是有价无市。”
碰!
温贤手里的药碗掉落在地上,好在也不知是碗质量好,还是铺的地毯够厚,倒也没摔碎,就是咕噜噜在温贤脚边荡了几圈,温贤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晃动不止。
李宏忙道:“少奶奶!您没事吧?”
温贤笑的比哭还难看,摆摆手道:“我、我没事,没事,呵呵。”
红果默默捡起碗,紧紧捧在手心,估计把那碗当那墨捧了。
李宏笑了笑道:“那碗您放在这,我有几句话跟大少爷汇报,等会儿我再顺便把碗收走。”
温贤惊恐地摆手:“不用不用,碗让红果收拾就行,您……您忙您的。”
红果捧着碗站在温贤身后点头如捣蒜,主仆俩的表情如出一辙。
李宏笑着颔首,转头就往书房去了,背对着温贤的李宏,脸上瞬间没了半分笑意,连着进书房的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
温贤没心思注意这些,李宏一进书房,他连忙伸手去捞那方墨,朝红果低呵道:“红果,快,快给我块干毛巾!”
“哦哦。”
红果慌忙放下碗,去找了快毛巾回来给温贤,温贤捧着那方老墨,擦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嘴里一个劲儿哀嚎道:“完了完了,这下我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温贤许是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控制好音量,书房里的苏远之恰好听见了,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脸颊上笑出两道括弧。
李宏正好将这一抹笑看进眼里,想起自己与方藜的对话,李宏心里突然觉得十分不安,因为他发现方藜说的好像是对的。
“大少爷。”
苏远之放下书,抬头看向李宏道:“李叔。”
李宏看了眼他手里那本厚厚的华严经,笑道:“你最近怎么突然对经书这么感兴趣了?”
苏远之抿了下唇道:“……心静不下来。”
李宏一怔,目光深邃道:“为什么静不下心?”
苏远之这次没回,抬头反问道:“李叔找我有事?”
李宏见苏远之不愿说,叹了口气道:“今日王良华来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苏远之道:“馨儿那边进展不顺利?”
李宏点点头:“是,所以王家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替王良俊登报澄清,不过你那日一番话说的有道理,大帅恐怕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让蒋玉梅把人打发了,蒋玉梅可不太高兴。”
苏远之“呵”笑一声,满眼讽刺。
李宏又道:“不过我看王家不会善罢甘休,那个王良华……我看着也不是很愿意帮她弟弟收拾烂摊子,估计是家里老爷子施压,来了以后被蒋玉梅随便说了几句就走了。”
苏远之道:“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王军重男轻女如此严重,估计王良华往日也没少替这个弟弟收拾烂摊子,会疲倦也是正常。”
李宏奇道:“王良俊和王良华不是亲姐弟?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连我都不知此事。”
苏远之一怔:“这件事很隐秘吗?”
李宏沉吟片刻道:“这么说罢,这件事恐怕连大帅都未必知晓,王良华是王太太的女儿这点我可以肯定,那王良俊是谁生的?我没记错的话,王军那几个姨太太貌似都没怀过?”
苏远之沉声道:“王良俊的生母是个妓女,王军大概也怕被大帅他们知道笑话他,隐瞒了这件事,何况王良俊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自然也希望王良俊有个体面的出生,免得王良俊日后被人用这件事戳脊梁骨。”
“原来是这样,”李宏感叹,又好奇道,“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远之道:“是馨儿告诉我的。”
“馨儿?”李宏诧异道,“她……她不过是一个戏子,她是怎么知道这么私密的事的?”
苏远之冷笑一声道:“是啊,这么私密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李宏神色严肃道:“远之,这事儿有问题,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你下了套?要不要我帮你去查查那个戏子近期都接触过什么人?”
苏远之道:“不用了,是谁李叔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李宏压低声音道:“就因为我们都知道是谁,若能从那个戏子身上把人揪出来,到那时我们把真凭实据拿给大帅看,你和大帅之间的误会,或许就能全部解开了!”
苏远之看着李宏,眼神阴郁森寒道:“李叔,你真的觉得大帅会为了我这个野种,而对自己的亲儿子如何吗?”
“远之!”李宏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朝苏远之凑近了低声怒斥道,“你就是大帅的儿子,这点毋庸置疑!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你可知你说这话,你母亲九泉之下都要不得安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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