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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婷婷点点头，“行啊，案子是我们一同侦办的，你当然有权利带着徒弟见他。”
讲到这里，冯婷婷站起身，“我去打个报告走下流程，下午就安排你们和高崎见面。”
“好。”吴成阁道了谢，领着秦若先去公安局附近的宾馆办理了住宿。
两人定了一套标准间，秦若推着行李扭捏地走了进去。吴成阁看他一进房间就脸颊发烫，忍不住盯着他看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若被他盯的心里发慌。
吴成阁回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胡说什么呢。我都多大了，被说可爱一点都不开心。”
秦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来缓解此刻的紧张。
吴成阁见他害羞，停止了逗他，转而问：“你想睡哪张床？”
“靠窗的这个。”秦若随手一指。
“行。”吴成阁看了看手表，“到饭点了，我先带你去吃个饭，回来再收拾。”他说着话就拉着秦若的手往门外走去。
“我还不太饿。”秦若别扭地说。
“看见食物就饿了。”吴成阁见他这种状态，想起两人刚结婚那天，住在同一个房间，秦若那种显而易见的紧张让他记忆深刻。
明明做了那么多次，秦若却在为同住一个空间而羞涩，当时让吴成阁意外极了。
今日再见他这幅样子，吴成阁又怀念又喜欢。
领着秦若到了附近的一个菜馆，吴成阁坐下说：“湖泉的江水蒸鱼做得特别好吃，是本地特色，点个给你尝尝。”
秦若摇头，“我不爱吃鱼，太腥了，不喜欢。”
“不爱吃鱼？”吴成阁想起两人婚后生活的日餐，确实没见秦若提起过想吃鱼，或者主动点过海鲜类的产品。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对服务员说：“把你们这里莲菜能做的荤素菜各来两道，再要一份莲子粥。”
服务员有些疑惑，“只要莲菜吗？我们这里除了鱼，还有其它特色菜。”
吴成阁回她，“莲菜不也是你们的特色吗？更何况，我家这位特别喜欢莲菜，就这么安排吧。”
“好，两位请稍等。”服务员看了秦若一眼，笑着离开了。
等四周无人了，秦若对吴成阁说：“你知道我喜欢吃莲菜啊。”
“我平常和你吃的东西大致有哪些，都有印象。记得你差不多顿顿都买莲菜吃，连饺子都是莲菜馅的。”
秦若撅撅鼻子，“莲菜确实好吃。”
吴成阁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怎么就尝不出来哪里好吃呢？莲菜在我眼里，一点独有的味道也没有。”
“它有一个男人的味道。”秦若突然这样说。
“男人的味道？”
“是我梦里的一个人，他给我做了一道菜，是莲菜做的菜。”
“什么样的人？”
秦若摇摇头，“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是......”
讲到这里，秦若猛地一怔，他没说下去，或者是他发现自己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待他反应过来，他立刻捂着肚子假装难受，“我去个厕所啊。”说完就跑走了。
“一个梦也要逃避吗？”吴成阁微微蹙眉，“会不会是肚子真的不舒服？”
等秦若回来，吴成阁问他：“肚子怎么会一直疼？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就是吃坏肚子了。”
“去看看，我放心。”
秦若噎了一下，“啊？”
“啊什么啊？我关心你不行吗？”
秦若还是第一次见吴成阁这样直白地表达关心他，心头涌出一丝欣喜，但很快被他压制住了。
毕竟，现在的他对吴成阁来说除了是前夫，还是徒弟。这个关心，是哪种关心？平辈间的还是师徒间的？秦若迷惑了。
吴成阁那里还在安然自得，享受师父身份带来的便利和好处，却不知，让秦若有了这种师徒情谊的迷惑。
午饭果腹后，吴成阁要带着秦若去医院检查。秦若自然知晓自己是装病，就赖着不愿意去。再被医生拆穿了，他以后就没法儿用这种借口了。
“吴成阁，我困死了，想休息会儿。”秦若对去医院的事百般推辞。
“拉肚子不是小事，必须去。”
秦若正在不知所措时，瞧见不远处一个女人对男朋友撒娇的样子，好像瞬间解决了难题。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身份不合适对吴成阁矫情。可他们又有一层师徒关系，那么徒弟对师父撒娇应该可以吧。
给撒娇找好了理由，秦若勇敢地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吴成阁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吴成阁，我好困，想去睡觉。拜托了，好不好？”
他这副讨好加娇弱的模样以前从未对吴成阁用过，让吴成阁愣了好半晌，又适应了好半晌。盯着动作生疏又有趣的人，吴成阁被他别扭的样子逗笑了。
“你......你笑什么？”秦若觉得丢人极了。刚才那番举动好像没起效果，又被人笑话一阵。
吴成阁见他不好意思起来，怕他以后不再对自己这样，就收了笑意，对他说：“把你刚才讲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不。”秦若扭头往宾馆的方向走，脸上扑了一层嫣红。
吴成阁追上他，胳膊揽他到臂弯下，侧到他耳边说：“你那样再来一次，我刚才没听清楚。”
“我哪样啊？”秦若觉得越来越丢人了，他还真没对吴成阁撒过娇，今天第一次尝试，好像有些失败。被那人笑话了，还被要求为失败再来一次。秦若真想踢旁边的人一脚。
“听话，再讲一遍听听。”吴成阁哄他。
“你真无聊，我不讲。”
“撒个娇而已，你害羞什么？再说一次。”
“不。”
吴成阁拽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不讲的话，那就去医院看看肚子。”
“我想回去睡觉，好不好？”秦若顺口就撒了个娇，好像比刚才轻松简单了许多。
“好。”吴成阁揉揉他的头发，“咱回去睡觉。”
秦若蹙眉，“我睡我的床，你睡你的床。”
“不然呢？你这小脑瓜整天琢磨什么呢？我哪句话说要跟你睡一起了？”
“我......”
“我什么我？我还想提醒你呢，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秦若：“我才不会。”
“是吗？”
“谁会对前夫有非分之想？”
“秦若你小子，给我等着。”
秦若不服气，“等着就等着。”
第9章
两人回了房间，秦若换下睡衣躺在了床上。
吴成阁忙了一阵不知在干什么，秦若心里慌乱，是对和吴成阁同住一个空间的紧张。
毕竟时隔多日，他们已没有婚姻关系，由夫妻到同事的转变，让秦若不知怎样面对和吴成阁躺在如此近的距离。
他背对着吴成阁的床，一直闭着眼睛，心里闹腾，没有一点困意。
吴成阁那里可不想老实地等待秦若‘投怀送抱’，见秦若介怀两人现在的关系，那这种创造机会的事情只能他来做。
其实，在重新接触秦若时，吴成阁已经有了安排。包括他外公王石安在内的家人都给了他一些指点，要他在各方面积极主动些。毕竟，在两人结婚期间他表现的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所以，他要为此做些弥补才行。
有了家人给的建议和鼓励，吴成阁心底涌出了许多追回秦若的计划，其中必须完成的一件事就是让两人在肢体接触上有所突破。
起初，吴成阁并不认为这算个事。直到他有了摸秦若的脸被吼，抱着秦若被推走的失败经历，他才确定，这件事情的改变要尽早提上日程。
“肚子还疼吗？”吴成阁拿着保温杯走到秦若的床侧。
“不疼了。”秦若闭紧了眼睛。
吴成阁取下保温杯外部的隔热套，将温热的玻璃杯递了过去，“抱着它睡，让它给你暖暖肚子。”
秦若睁开眼睛看向水杯，摇摇头，“算了，抱着太麻烦，影响我睡觉。”
吴成阁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怀里抱个东西确实挺操心。”
话音刚落，他猛地掀开了秦若的被子躺在了他身后，和他紧贴，将玻璃杯慢慢放在了秦若的肚子上，帮他拿着杯子，替他做了这件事。
如此这番，秦若直接僵在了那里。
“你睡吧，我帮你暖。”吴成阁感觉到了秦若的惊讶和僵硬，偷偷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秦若才说：“不......不用了，我肚子真的不疼了。”
“下午还有事情，万一你再肚子疼，影响工作。”吴成阁劝他，“你好好休息，反正我也没午睡的习惯，我帮你疗养一下肚子。”他将脸贴向了秦若的脖颈，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也不困了。”秦若打算起身。
“不困也休息会儿。”吴成阁用胳膊压着他，让他不能动弹。
“我......”
“嘘！”吴成阁哄他，“我都被你弄困了。我们一起休息。”
“可是......”秦若紧张，“你不睡你自己的床吗？”
“冷。你被窝里暖和。”
“刚过了夏，怎么会冷？”
“就是冷。”吴成阁用下巴蹭了蹭秦若的脖颈，“心里冷，身上也冷。”他这样紧挨秦若，莫名其妙起了冲动。
“你手里有取暖的东西，你自己抱着它回你床上去。”秦若要紧张死了。
“若若。”吴成阁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
“啊？”秦若咽了口唾沫，他记得吴成阁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好像是某次两人做的情到浓时，他突然喊出来的名字。
因为这两个字，秦若曾经幸福很长一段时间。
“若若，快睡。”吴成阁极力忍耐着。
“好。”秦若感受到了吴成阁扑打脖颈的气息，未免‘惹事生非’，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吴成阁收紧胳膊抱住他，跟着他呼吸的节奏，陪他休息了一会儿。
被手机闹铃吵醒后，吴成阁见秦若闭着眼，就在他后颈轻轻吻了一下。只是这个吻，他假装是唇瓣在那里不小心地划过，却惹得秦若心里一动。
“起来了。”吴成阁晃了晃秦若，先起了身。
“好。”秦若全身酸痛。他其实并没有睡着，他满心地紧张，根本没有困意。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吴成阁。
倒是吴成阁那里，像是没事人一样。
等秦若简单洗漱后，吴成阁领着他来到冯婷婷的办公室忙工作。
冯婷婷带两人见了周二国的私生子，高崎。
那孩子的面相斯文儒雅，脸上有几分周二国的影子。他盯着吴成阁和秦若，轻蔑地笑了一下。
吴成阁先是官方的问了一遍受审者的身份信息，准备再问其它时，高崎却先开了口，“即使你们不抓我，我也打算投案自首的。”
吴成阁挑挑眉，“没有来得及投案自首没关系，坦白从宽一样算赎罪。”
高崎冷哼，“我可不是为了赎罪。”
“那你为了什么？”
“帮忙吧。”高崎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想帮着警方早点破案，毕竟，我做这事儿有些上瘾，不受控制。”
吴成阁拿着冯婷婷提供给他的审讯记录看了看，“我看记录上写的是，周二国顶替你入狱的事情败露后，你对案件供认不讳。作案动机是报复社会。是这样吗？”
“是。”
“说说报复社会的原因吧。”
“没什么原因，就是心里不爽。”
吴成阁耸耸肩，“心里不爽也算原因，怎么个不爽法儿？”
“就是不爽，想杀个人玩玩。”
秦若拿着死者的资料盯着高崎。其实，早在他们来见高崎前已经了解过了情况。
湖泉的这个死者和之前的被害者没有明面上的关联。可是，这人和其他被害者比，有个比较明显的特征：他在湖泉有外遇对象，还有个私生子。
审讯前，秦若同吴成阁及冯婷婷讨论过这件事。
秦若的潜意识里觉得，四年前那些死者在‘有私生子’这方面是互通的。
只是当年侦办案子的进度过于快，还没有查到这个共通点，周二国就替儿子顶了罪。
秦若捏着这点疑惑问面前的高崎，“你选择的对象，是不是都在外面有私生子？”
高崎有趣地看着他，“是吗？原来他们都有私生子啊。怎么跟我外面那个爸一样该死。”
秦若心里有了数，他对介意自己身份的人说：“是私生子又如何，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没必要这样浪费了。”
“你他妈懂什么？”高崎瞪着他，“你听过别人的冷言冷语吗？你知道从小到大被叫‘野种’的滋味吗？你知道被自己崇拜的父亲扫地出门的滋味吗？都他妈因为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偷生的孩子。”
高崎冷哼，“我也没想瞒着这事，想着你们如果查到了，那我就大方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他妈不是老子的错。”
讲到这里，他猛然大笑，“对，是他们的错。可是，这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都他妈让我承担，还指望我长大了有出息好好孝敬他们。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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