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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近代现代)——清酒一刀

时间:2021-04-19 08:43:37  作者:清酒一刀
  方眠再次醒来时,下意识地去寻找林知竹的影子。
  在昏睡前他记得的,林知竹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表情似乎有些难过。
  而现在椅子上的人换成了在削苹果的陈星。
  林知竹并不在病房里。
  陈星见他醒了,高兴地俯过身来:“我刚做完笔录回来就来看你了。”
  他的头还隐隐有些作痛,一开始陈星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后来严洛书进来了一次,告诉他林知竹出去给他买吃的去了马上就回来,终于安心了些。
  严洛书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处理,嘱咐了陈星几句之后就离开医院了。
  陈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跟他吐槽宁甜的变态粉丝,方眠也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暗中咋舌,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片场,他向前倒去,腹部有温热的血顺着刀柄流出。
  眼前好像有谁在叫他的名字。
  他心里想的却是在等着接他回家的林知竹。
  林知竹会为他担心吗?
  方眠的脑海中又划过林知竹低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方眠掀开被子,看了一下已经被裹好的伤口,咬着牙坐起来想要下床。
  陈星被他吓了一跳:“你好好躺着,干什么呀?”
  方眠示意她不要紧张,他只是伤口还有点痛,但并不影响他下地活动。
  他站在窗边向下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微弱的路灯,如果林知竹从外面回来,他大概也是看不清的。
  他不知道怎么对陈星讲起,只能问道:“你来的时候在病房里有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吗?”
  陈星疑惑地摇摇头:“很好看的人?我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医生。”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的是秦喻吗?在停车场我有碰到他。”
  “秦喻?”方眠皱起眉来:“他也受伤了么?”
  陈星睁圆了眼睛:“你忘记了吗?当时你不是扑过去替他挡了一刀才进医院的吗?”
  方眠被她说懵了,半天反应不过来:“我什么时候替他挡了一刀?”
  陈星也迷惑了:“我们亲眼看到的啊。”
  方眠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我只记得好像是我摔了一跤……”
  忽然他浑身一个激灵,原来那个时候他是摔在了秦喻身上?而在别人眼里,他是扑过去救下了秦喻?!
  如果所有人都这样觉得,那么林知竹呢?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后背上几乎是瞬间冒出冷汗。林知竹会知道秦喻是他从前的金主吗?林知竹会觉得他还对前任金主余情未了吗?
  林知竹一定觉得……他又犯错了吧。
  可是这次他不是故意的。
  陈星看着他忽然大口喘着气,着急的不得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方眠低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出去一下。”
  他的手机不在身边,可他想立刻找到林知竹,这不是他的错误,他要跟林知竹解释的,如果林知竹不相信,他就去找监控,一帧一帧地翻给林知竹看。
  走廊上空空荡荡。
  他顺着楼梯一阶阶地拾步向下,在走廊的拐角,他好像听到了林知竹的声音,两道影子斜映在雪白的墙上。
  “分手了?对,你嫌我脏,你和我分手了,然后去找了比我更脏的,你又不嫌弃了是吧?”
  这是他没有听过的声音,他是在和林知竹说话吗?
  方眠停下脚步,那边的声音持续传来。
  “陆嘉成,你说什么?”
  “你真不知道方眠有多脏么?你如果真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他七岁就离不开男人,包养过他的人你都可以从S市富豪榜挨个数下去,我手机上还存过他的照片,如果你觉得我脏,那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他喜欢你?他就是个一刻都离不开别人养他的玩意……”
  墙的那边安静了很久很久。
  又或许是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缓缓地蹲下来,有些茫然地想,他好像犯了一个已经没有办法改正的错误。
  他要怎么让林知竹原谅他呢?
 
 
第50章 完结篇
  他已经记不起的母亲的样子了,他们最后一次分别时,女人抱着他坐在镜子前,他仰头就能闻到浓重的脂粉味,还能看到一条漂亮的红宝石项链垂在锁骨间。
  他好奇地伸手去摸,女人就把项链解下来系到他的脖子上,有些长了。
  接着女人给他穿上漂亮的裙子,袜子,还有很多他没有在别的男孩身上见过的东西,但他只觉得他变得像妈妈一样好看了。
  女人牵着他的手穿过深黑的小巷,高跟鞋踩在水洼里发出啪嗒的响,他们撑着伞走进富丽堂皇的房子。
  有人蹲起来掐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女孩么?”
  女人的声音因为香烟已经变得沙哑:“男孩。”
  那人让他脱下裙子。
  他站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听话地解开扣子,他低头的时候,脖子上的项链空荡荡地晃,在地板上映出红色的影子。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女人比了一个价格。
  女人便把他的手交给了那个男人。
  他回头的时候,女人已经走进了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人饶有兴趣地逗弄他:“你妈妈不要你了,你怎么都不哭?”
  为什么要哭呢?
  他跟着男人向前走,回答道:“妈妈说,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我会在很多妈妈那里继续长大。”
  男人发出一声低笑:“你妈妈说的对,不过每个人不会都作为人长大,在长大之前或许要做猫,或许要做狗。”
  他仰头对着男人比划了一下:“我会变成小猫吗?”
  男人点头:“会有主人来养你,如果你做宠物做的不好,他就会把你送给别人,就像你妈妈把你送走一样。”
  他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之前做人做的并不好,所以妈妈不想继续养他了。
  做猫是不能穿衣服的。
  这是他在这里学会的第一件事。
  他也记不清楚他第一个主人的模样了,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养了许多漂亮的宠物猫狗,还有兔子。他和它们睡在一起。
  偶尔会被男人抱在膝上抚摸脊背。
  会讨人喜欢的小猫才会得到奖励。他慢慢学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最好听,学会怎样扯起嘴角笑的最好看,看向主人的时候眼睛里要盛满怎样的神情最令人喜悦。
  他会得到一件衣服,或是一块巧克力。
  主人摸着他的头说,他是他养过最乖的宠物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语气是叫遗憾。主人把他送给了一个对他爱不释手的朋友,他又在那里过了两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生活。
  第三任主人家中不只养了他一只宠物,还有几个漂亮的小女孩。
  主人说他比真正的女孩子还要漂亮。可他还是要和她们一起争宠,最讨主人的喜欢的人才会得到奖励。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喜欢拿鞭子打人,其他孩子到处躲藏时,他会乖乖地跪在地毯上露出雪白的脊背。
  所以主人最喜欢他了。
  十五岁那年……应当是十五岁,他对自己的年龄一向记得不是很清楚。
  第五任主人摸着他已经十分明显的喉结,有些可惜道:“怎么声音都变了呢?长大了就像男孩子了啊。”
  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同性恋的,但主人只喜欢漂亮的女孩,所以他再一次地被送走了。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分别,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那年冬天,他被秦喻接回了家。
  秦喻和所有的主人都不一样,他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秦喻就会抱着他在桌子上吃饭,会给他换很多舒服的衣服。
  他自以为理解了什么,问秦喻:“我是不是长到了又可以做人的年龄了?”
  秦喻弄懂他在说什么之后笑了足足有一分钟,而后摸了摸他的头发:“眠眠已经长大了,没有这么大的小猫,所以只能做人了。”
  他喜欢做人。
  但是做人要学的功课和做小猫是不一样的。
  心情好的时候秦喻会在家里教他识字,他学的很快,于是秦喻就在家里放了一些杂志书,秦喻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趴在地板上自己翻翻书页。
  他知道了有个地方叫学校,很多人都在里面上学,他便问秦喻自己可不可以去。
  秦喻只是告诉他:“你不需要。”
  他再也没有提过了。他喜欢和秦喻撒娇,可是当秦喻拒绝他的时候,怎么撒娇都是没有用的。而且如果出去上学,他就没办法在家里等着秦喻回来了。
  秦喻是养过他的人中最好的主人。会抱着他在床上入睡,还会和他亲吻,他讨好秦喻的时候,秦喻会很温柔地看着他。
  他跟着电视节目学会做很多饭菜,秦喻会夸奖他,每天都吃他做的菜。
  他还去学了按摩,秦喻被他按的舒服了就会把他抱在腿上接吻。
  他喜欢秦喻的吻,他还想在家里被秦喻养一辈子。这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不想再换别的主人了,没有人能比秦喻更好。
  当他这样跟秦喻讲的时候,秦喻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是好孩子才能得到的奖励。”
  他认真地点点头,他一直都很乖,秦喻不会不要他的。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十七岁那年,那天秦喻结束了一年的工作牵着他的手在街上闲逛,一家娱乐公司的星探递给了他一张名片,和颜悦色地问他想不想去拍电影。
  电影他知道的,秦喻陪他看过许多,这个人的意思是他可以成为演员吗?
  他没有回答星探,扭过头去眼巴巴地看着秦喻。
  恰逢秦喻那时在做娱乐产业投资,见他有兴趣,自己也起了玩心,便同意他在朋友的剧组里演一个小角色。
  那时导演们都夸他是天生的演员,他的表情灵动,动作自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灵气。
  但他没有觉得这是什么特长,他很早就学会对主人察言观色,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动作都模仿的来,主人喜欢什么样的性格,他便能演出什么样的性格,演戏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他演了两部戏,部部走红。
  随着名气而来的还有大把的通告。
  他的时间仿佛被一分为二,留给秦喻的那份越来越少,秦喻很久都没有抱着他听他读书了,也很久都没有再吃过他做的饭菜了。
  秦喻好像在一点点地疏远他。
  他告诉秦喻他想要把已经签好的工作都推掉,秦喻却淡淡道:“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说这话时,秦喻怀里揽着另一个年轻的男孩,眉眼精致又漂亮。
  他呆呆地看着他们,脸色苍白。
  他知道他一定是犯错了。他不该因为秦喻同意去她拍戏而忘乎得以,再这样下去秦喻也许再也不会需要他了。
  他本来在剧组中就除了拍摄之外不跟任何人讲话,明里暗里有不少人在讨厌他。在他开始故意把戏演烂之后,那些人便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后来找他拍片的导演也越来越少,他红的快,落的也快。
  这些他通通都不在意。
  他已经在改正错误了,可是秦喻最后还是把他送走了。他跪在门前哭,哭得嗓子快要坏掉,想让他的先生告诉他怎么做才能挽回。
  秦喻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眠眠,我只是喜新厌旧罢了,人都是这样的。”
  十八岁的冬天,他从秦喻那里长大了。
  秦喻曾经教会了他许多东西,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是最重要的一句。
  他做过最痴心妄想的事情就是想让秦喻养他一辈子。
  秦喻把他送给了一个商业盟友,他的作用只不过相当于一个添头。
  随着年岁渐长,他已经远离长相与身体最漂亮的少年期,在二十一岁那年,那位主人忽然告诉他,他自由了。
  自由是什么东西,他拿在手里茫然无措。
  他慢慢开始认识真实的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很多的主人,他们只有一对可以永远收留他们的父母。
  他学着与陌生人说话交流,开始分清正常与异常,他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表演一个正常人。可是他真的异常了太久,他会整夜整夜的失眠,会在出租屋里头痛欲裂,会忽然的发起高烧,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了自己焦虑的源头。
  ——他只是需要一段新的包养关系。
  他留在了娱乐圈里,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喜欢演戏,在娱乐圈中他可以最快的找到下一位金主,这样的利益交换在娱乐圈中随处可见,他甚至不需要过多的遮掩。
  在金主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慢慢学会了与金主的其他情人明争暗斗,竖起了尖锐的、谁也伤害不到他的刺来。
  金主们总会对他腻烦,只不过是快与慢的区别,他不在意的,他总是会找到下一个愿意包养他的人,直到他遇到了林知竹。
  那时他只是习惯性地在寻找下一个可能的金主,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林知竹的身上,那个在节目里与人相处总是礼貌又冷淡的青年一次又一次地撞到他与其他人的争执,却从始至终没有改变看向他的目光。
  林知竹对所有人仿佛都是一视同仁的疏离。
  在和上一任金主解除包养关系之后,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敲开了林知竹的门,意料之中地被拒绝。只不过听到林知竹的自述之后才微微有些惊讶。
  林知竹说他也是被包养的。
  不论是不是推脱,他的尝试都该到头了。他有些遗憾地放弃,也许是林知竹身上的气质太干净,他的目光总是下意识地追随着林知竹,想跟他聊天,想听他说话。
  而林知竹每次虽然表现的冷淡,却对他有问必答。他说林知竹是他的朋友,林知竹从来都没有反驳他。
  在西双版纳的那天夜里,王路忽然对林知竹投去不怀好意地一瞥,他下意识地觉得厌恶,他不想看到林知竹被王路那样的人碰到。
  他去帮了他,林知竹却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气。
  他坐在那里喝了很多的酒,林知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他被所有人抛在了那里,他坐在石头后面看着星星,一秒一秒地等待天亮,直到林知竹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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