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符现在基本没人能画出来,就算有人能拿出来那也是祖宗传下来镇宅的东西”。凌风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太对,“这个人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没来由地感叹了一句。
走在前面探路的朗晴回头看了凌风一眼。
“这符专克阴邪,万一墓主人不小心死尸了触发雷符,死的就是他自个,古代人都讲究一个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怎么会在自己墓里镇这个东西?”这到底是防止自己死尸害人还是防着别的什么东西?
朗晴仔细理了一下觉得凌风说的话前后矛盾,开始怀疑她在诓自己,于是就问她说: “你一开始不是说这符得借山脉地势才能激活,那为什么有人能镇在家里。”
“地有地势山有山势人有人势,有些人家人丁兴旺,住宅所在的地方占了一角龙脉,就能在院子里布置风水,然后借着风水布局引地下的龙气。你看小美人她们家,那宅子背山面水又在古代皇城脚下,就能借山水之势。那样的宅子就能镇雷符,护平安。”
“没人没在山里盖出那样一栋宅子,所以你确定这是个墓。”朗晴颔首思量了一下,把前后的事串在一起问凌风说:“十年前有一名风水师到了这座小镇,在同一年山里炸了一张埋在墓里不知道多少年的符?这两件事是不是连在一起的?那个风水师想盗墓碰巧触发了雷符?那那伙盗墓贼遇见风水师应该是在他们进山之前还是之后?”
“想触发雷符就得有触发的条件,那符专劈邪煞,除非有足够阴气的东西或者鬼物,不然不会炸开的。”或许是深林里太过安静,又或许是只有朗晴一个人类,凌风此时倒是耐心了很多,一点点跟她解释。
朗晴“唔”了一声之后就没回应,一时间深林里只有清脆的鸟啼声。
“哎呀!”凌风突然叫了一声,把朗晴吓了一跳。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凌风跑到朗晴的面前扯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凌风一想到那个猜想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她的手紧紧扯着朗晴的外套,呼吸不由得加快,凌风的眸子灼热却坚定。那个猜想太过恐怖,可这个想法一出现脑海里就挥之不去。
“你说”。朗晴停下脚步看她,束起的长发有些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
“这个人跟动了萧家宅子还有那块地的人是同一个人。”
朗晴一惊,刚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凌风打断了。
“你听我说,我给你捋一下时间线。十年前有人来这座小镇进了山,在山里触发了一道雷符。他有触发雷符的东西,那个种在萧皓身体里的鬼蛊。他触发了雷符,雷符却只能灭掉鬼蛊,所以他挖了墓,并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跟他有渊源的居民,教了他们风水算命之法。七年前金腾出现在天明市,第二年竞拍地失败,冷寒请我跟我父亲去看地。又过两年冷寒动土遭遇不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事故,在这段时间里风水师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今年你重查案子,发现金腾跟某个盗墓团伙混在一起,他们去张家庄可能动了什么东西。”凌风掰着手给朗晴数,“你看,他们这帮人离不开古墓,应该是开办办公司为名义做为掩护,剩下的人去偷盗,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有资金去竞拍那块地。所以说这应该是个团伙,这个团伙里最少有一个风水师,一个炼蛊尸,还有像金腾这样的普通人。”
一次性说话太多让凌风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她咕噜噜地灌下半瓶水对朗晴说:“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有本事的风水师啊!这年头风水师都这么不值钱了吗?他们一定是同一个人!”
朗晴点点头,合着前面那么长一段都是猜的,最后那一小段说的才是她想表达的。
但不得不承认,凌风说的有道理。像这种风水师定不是无名之辈,如果真的没人听说过他,那说明他隐藏的很好。一个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风水师拥有巨额的财产,这笔财产的金额足够竞拍某二线城市的住宅地。
他是一名有钱还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风水师……这让朗晴不得不把他跟某种为人不耻的职业联系起来。
“去那地方看看就知道了”。凌风拉着朗晴就要跑,“到底炸的是什么,我们去看一下就好。”
从早上走到下午,小白才带着两人到了炸雷符的地方。
凌风也不嫌弃这地上杂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吐舌头。
走了这么长的路只休息了几次,腿酸脚麻觉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朗晴从包里取出两个牛肉罐头,撬开之后递了一个给凌风。这东西重,为了减轻两人负担所以带的不多,她们带的更多的还是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凌风每次歇脚都要开个罐头,朗晴估计现在她的背包可能轻了不少。
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山头,山头上的植被没有半山腰上的密集,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来其他。
“坟上很少长草的,特别是这块地被雷符炸过一次。虽说不会伤到花草树木,但对根茎还是有点影响的。”凌风狼吞虎咽吃下一个罐头才感觉自己活回来。“出发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出啊,我们又没带罗盘又没有洛阳铲,现在只能等了”
谁知道出来查个案能查进深山老林,还起了动土的念头。就算十年前这块地真的被人挖过,十年过去了表层的土都跟其他地方没有二样。
“那怎么办?”赶路的时候也没听见凌风说找不到墓啊,现在到了这再找不到地方不就白来了?
“等啊,现在时间还长,我们先把帐篷搭好再去抓两只兔子烤了,吃饱了再说”。凌风把注意打在了小白身上,“你是只猎犬,没有猎犬不会打猎的!”
小白连个白眼都不想给她,躲到树下避太阳去了。
“你要等到晚上召鬼问地方?”朗晴蹙起好看的眉毛,“你不是说雷符专克它们,靠近这块地方的鬼应该都没了啊。当初问路的鬼不也就给个大概方位,说在这座山上?”
有时候凌风觉得朗晴挺傻的,一个正牌大学毕业生还没她一个没上过学的人来的聪明。
“晚上看天象算星宿,不过没罗盘可能找的没那么准确。他们十年前要真动了土,那肯定有些地方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到时候小白能嗅出来。”
朗晴眨眨眼,心说这也行?
第66章
手机电量还剩下一半, 凌风收起手机跑到树下看蚂蚁搬食,小小的蚂蚁聚在一起扛起比它们体型大几十倍的食物, 再看一眼躺在树下睡的跟死狗一样的小白, 顿时悲从中来。
让它去抓只兔子都跟要它命一样!还不如养一窝蚂蚁!
或许是凌风的表情太过悲痛,朗晴顺着她的目光一眼就看见躺在树下躲太阳的小白, 心下了然。
“你想养蚂蚁?一群蚂蚁带回来的东西你敢吃吗?”朗晴把包里的零食掏出来递给她, 还不忘叮嘱一句说:“小白不会抓兔子, 我们就这么多吃食,吃完了就饿着。”
凌风伸向真空包装鸡腿的手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
总归是进自己肚子的, 早吃跟晚吃没什么区别。
山顶的视野很好,用来看云卷云舒最合适不过。
远离世俗的尘烟与喧嚣, 静下心投入这片森林中。悦耳的鸟啼取代了汽车鸣笛的声音,蓝天赶走了城里灰蒙蒙的天空。
朗晴仰头看着这蓝天白云, 看太阳落下后那火烧似的天空, 大片大片的云朵染上落日的余晖, 火烧似得红。
军绿色的帐篷里亮起了灯,像是一个萤火虫一样闪着光。凌风从帐篷里出来,伸了一个懒腰。
月亮隐没星星明亮,倒是方便了凌风看天象。朗晴不懂星宿不会天象, 她只能认出来哪颗是北极星,哪片是北斗七星。
“认星先从北斗来, 由北往西再展开”。
朗晴看见凌风抬首望天, 手指快速变动不停地掐算着什么。她绕到了山坡的背面, 停在一块空地上。
坟墓上不长草, 这块地上的草明显比别的地方稀疏些,再加上天象做佐证,墓在这里没什么问题。
但是没有罗盘凌风算不出具体的位置,更别说知道那些人是从哪下的墓了。
凌风没办法,只能强行拖着小白过来闻土。
十年前如果有人动过土,那必然会把最低下的土翻上来,填坑的时候再把上面的土翻下去。每个时代埋下的土因为所含的矿物质不同,最后颜色也会不同。凌风连罗盘都没带,更别说洛阳铲这种引人注目的东西,她只能能朗晴一人一个铲子去铲最上面那块土地,好让小白过来闻。
古代有人专门训练狗闻土,当代有凌风强拉小白做苦力。
苦力倒不算是苦力,最多算是个用工协议。凌风跟小白讲好了价钱,这次配合她给多少张香火钱做报酬。
一笔买卖一人一狗一拍即合,当时就达成了战略目标,两个人挖小白闻,差点把这块地都翻过来。
地方找到了,但两人都不是打洞的好手,指望她们两个挖到人家墓里去,估计早就因为断了粮饿死在这山里。
“召鬼吧”。凌风摸出一张盖了戳的张天师役鬼符对朗晴说:“我不想挖了,我宁愿花点钱。”
“这符值多少?”朗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
“额……”凌风颇为可爱的眨了眨眼,一脸纠结地对朗晴说:“这符一般是不卖的,不过前两年有人出五十万收,我没卖给他”
这符哪能乱卖啊,万一有人驱鬼做坏事,或者驱鬼过程中被鬼上了身怎么办,这账最后算谁头上?
朗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果然不敛财,五十万拿到偏僻一点的村镇里都能请人过来把这山头给掀了!
“游荡在此地的鬼魂听我号令!”凌风把符拍在半空中,神色肃穆像是在做法。
平地里突然起了风,那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跟灰尘,吹乱凌风束起的马尾,吹地朗晴眯起了眼。
“给我挖!”
凌风站在不远处看见自己面前鬼气汹涌,她召来的是死在这里的人跟动物。这些动物里有不少老鼠,此时跟不要命似得扒拉着那块地。
如果是这么多活的老鼠凌风可能接手不了,但这些都是鬼魂。老鼠太弱小,就算是死了之后也凝不出个模样,但它们掘洞吗本能还在。
凌风硬是驱使着鬼魂挖出了一个地洞!
朗晴看着面前土地上的洞越来越深当场就震惊了,她站在原地脚跟生了钉一样挪不开步。
怪不得凌风不愿意卖,这种符落在不法分子的手里比什么杀伤性的武器都好用!谋杀还需要作案工具,用这种办法杀人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吃完供奉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凌风从怀里摸出十二张香火钱往天空一抛,香火钱当时就烧了起来,漫天的鬼魂朝香火浓郁地地方扑去。
鬼都是贪婪的,它们吃完供奉后还聚集在这块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凌风。
“吃完供奉还不走,是想让我灭了你们?!”凌风看着了一眼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包围住自己的鬼气蹙起了眉头。她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如果说九劫雷符世间罕见,驱动的条件也极为苛刻,那么凌风手里的这张雷符就普通的多。
山里多雷雨,这符是她爷爷再世的时候画的,只要一拍即刻触发,炸地这帮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鬼魂一个灰飞烟灭。
符纸普通,雷电之力被特质的笔墨封于符里,没触发时看起来跟普通符没什么两样。
凌风作势要揭,天空中起了乌云,遮住了星光。
或许发现凌风不好惹,或者说她手里的符不好惹,聚集在一起的鬼魂慢慢退去,留在凌风一人站在场中。
“对于这种不知道满足的鬼下手别太留情,它们给我办事我付它们酬劳,如果它们还不满足那就用武力解决”。凌风的脊背挺直,一人立于场中带着万夫莫开之势。“鬼的世界比人类简单的多,没有伦理道德,不被法律约束,有实力就是大爷,没本事就憋着。比起人类社会这种人情关系跟法律约束,我更喜欢跟鬼魂打交道。”
人心比鬼邪更复杂,鬼有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行动上,做过什么恶都写在脸上,不像是人,前一秒跟你勾肩搭背后一秒可能就会从你背后捅刀子。
朗晴看着凌风,看她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无情,此时的她跟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不同,看起来格外的陌生。
朗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在被鬼挖出来的地洞上。
洞的直径有一米多,手电筒照在里面似乎能看见底,洞口满是被尖利爪子扒过的痕迹,这爪印细小密集,让朗晴想到鼠类。
“鬼气太重下去不好”。凌风生怕朗晴现在就跳下去,赶紧出生阻止她。她这一出声打破了刚刚的气势,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可朗晴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
凌风点了一张聚阳符,符纸驱散了满洞的鬼气。她不放心,又在朗晴的双肩后拍了两张,把她身上的命火拔高了一尺高,老远就能看见她身上的火气如烈阳般耀眼。
朗晴下意识动了动肩膀,点了根火把用登山绳坠到洞里,确认下面有空气流通后收回了火把。
为了保险起见朗晴跟凌风在外面又等了一个小时,确定里面的空气被置换之后朗晴才把登山绳一头捆在树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
朗晴一点一点降了下去,脚踩在地上之后用手电照了一圈确定安全之后才让凌风下来。
朗晴用力踩了踩了地面,鞋子跟地面传来沉闷的声音。她脚下踩的应该是厚实的青石板,这是座青石板搭成的墓。
在几十上百年前,有人用青石板在山里盖了一座墓?可这墓并不大,不像始皇陵那样光是陪葬的兵马俑就占了不小的地盘。
没有小说中防盗墓贼的陷阱,没有冷箭也没有毒气,也没有触发陷阱留下的痕迹。
面前那块空地是中室,后面的后室是摆放棺椁的地方,中室的两边是甬道,甬道的尽头有耳室,从墓的规模来看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墓。
中室的墙壁上有彩斑,看起来应该是十年前有人破坏了密封环境后,氧气把壁画氧化了。
这是座早在十年前被人盗过的墓,在两人下来之前就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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