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跟自己现在没吃朗晴的一样。
朗晴点点头,公安局的食堂一顿三块,不怕她把自己吃穷。
“你可不能拿食堂糊弄我!”凌风一看朗晴这样子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每周,不,每个月最少出去加两次餐,还有零食,这个不能断!”
说的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朗晴想了一下自己每个月的房贷,剩下的工资加上年底的绩效跟双拥文明奖,两个人过日子绰绰有余。
等凌风吧啦吧啦把以后的事跟朗晴算清楚了这才正视了现在的场景。
鬼气蔓延的山头,躺了满地的尸体,还有的活人躺在地上□□,也是快要断气的模样。
这些人都是被鬼附身的同伴拿棍子砸的,有的人脑袋像是西瓜一样被人砸烂,里面的组织像是西瓜汁一样撒了满地。
他们都是坏人,可这坏人轮不到她收拾。凌风数了一下人数,在场二十八个人没一个能活下来。
鬼附身了那么久,留下的阴气跟鬼气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二十八条人命加身,像是一道枷锁桎梏了凌风。
但是她不后悔,他们害死。既然天道顾忌他们祖上留下的善果想要一点点地清算,那么她就替天行道,斩除后患。
天道就像是马后炮一样,只有等事发生了才开始清算,可这段时间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凌风忍不了,这个封闭的小镇上恶人横行,不知道有多少旅客遭到毒手。
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凌风格外嫌弃地看了一眼被血浸湿的泥土地,站在像孤岛一样的安全区抱着背包。
“天亮了,镇上肯定会发现少了不少人,再加上他们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有知情人的,一旦到晚上他们还没回去,知情的人应该会带一帮人找上山。这满地的尸体,到时候瞒也瞒不住”
突然死了二十八个人,除非整个镇里人都守口如瓶,一但被曝光出去就是个大案,到时候她跟凌风就是头号嫌疑人。
她们俩人的动车票跟汽车票,还有住宿招待所登记的信息,甚至留下的痕迹,这些都是致命的线索。而她们俩个现在还在案发现场,连回到大路上的路都找不到。
这个镇上到底有没有前来旅游被偷或者被扣下的人她们俩已经管不了了,当务之急就是清理一下案发现场,串一下口供。
朗晴甚至连怎么躲过测谎仪这种方案都跟凌风说了。
可能朗晴也想不到,她一个正经警校毕业,当了几年警察的人居然有伪造案发现场的这一天。
幸运的是他们是自己动手砸破对方的脑袋,棍子上只留下他们的指纹跟DNA,看起来就像是发现古墓结果分账不均一样。
而朗晴她们,不过是在山上留宿一夜就离开的旅客。
帐篷被朗晴收走了,在原地留下四个防风钉钉过的痕迹。墓里两人一狗的脚印来不作假,绳子磨损树皮的痕迹也留下来了。
有个词叫恶人先告状,朗晴不是恶人,但也选择用这种方法摆脱自己的消息。
她们俩出了山之后就格外“热心”地给市里的博物馆发了邮件,说是在山里旅游时发现了一座古墓。墓除了一个棺材没有其他的东西,顺带着几张墓里的照片。
一夜之间死了二十八个人,这件事不出意外的上了头条。
第69章
来自外地去镇上旅游, 最后又从小镇上消失的朗晴跟凌风自然成了头号嫌疑人。
朗晴一周的假期还没结束自然不会去上班, 所以她是在家里被请回局里的。过来请她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第四中队的中队长,跟中队长一起来的, 是恒川市公安局的民警。
“怎么,出什么事了?”朗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
“这七天假你跟凌风跑去哪了?一开始请假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海边?你们俩最后怎么会跑到山里面?”中队长把朗晴拉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她, 眉头拧成了一团。“你知不知道出事了?你去的那个地方死了二十八个人!就是你发邮件给恒川市博物馆说的发现墓的地方!”
朗晴故意用私人邮箱发的邮件, 为的就是让他们找上来。这看似往身上泼污水的行为其实是唯一一条活路。
她们俩用身份证买的动车票跟汽车票,用身份证住的旅店。车站旅店都是有监控的,她们俩出了火车站打车去户外用品店也能追查的到, 更别说看见她们俩样子的店老板,矢口否认一点用都没有, 倒不如坦白一点。
“本来是想去海边的,结果临走前一天跟凌风起了争执。上个星期不是有一起盗佛舍利案?我觉得她是个骗子, 找不到古墓, 她不服气要跟我赌。至于为什么发照片说去海边……”朗晴紧紧抿着唇,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原来请假的时候说去海边,后来改了主意,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去海边……我不要面子的?”
这是她们在山里就串好的口供, 朗晴对凌风有偏见,喊她“小骗子”, 这事全中队都能作证, 此时倒成了最好的理由。
“所以你们就进了山?凌风真的找到一个古墓, 然后你们就给市博物馆发邮件了?”中队长怎么想都感觉有哪里不对,急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对啊,你们……算了算了,先跟我回局里再说。”
“凌风呢?”朗晴站在原地没动,眼睛一直看着他问。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种“请”人活动都是同时进行的,当另一队人硬着头皮敲响凌风家大门的时候,出来开门的是一条大白狗。
认识朗晴之后凌风可算是学会了关门,反正她生意也不做了,直接在门上挂个停止营业的牌子,也落个清闲。
小白蹲在门口斜着眼看他们,连让都不带让的。
凌风家这条成精的大白狗中队里的人都认识,但外来的办案民警不知道,他们看这帮人杵在门外不动弹,上前一步想进门,被小白吓了出来。
小白发出低沉的吼声,前肢压低伸直,龇着牙一副想咬人的样子。
“还挺凶的”。刚刚想进去的那个人被吓了出来,面子有点挂不住。
“我们来找大仙有点事……”王宁上前企图跟小白和谈,“打个商量行不?”
小白斜着眼看了门外一群人一眼,挪了挪屁股。
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的,这只成了精的大白狗犯法了!
客厅里没有人,一群人分散开找凌风,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看见了一间虚掩着的房门。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也没人看见这大白狗从楼梯上来,但它就是蹲在那间屋子的外面,狗脸上写着幸灾乐祸。
这是真的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第四中队的人杵在门外跟小白大眼瞪小眼,硬是没敢开那扇门。
外来的民警不知道凌风的厉害,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推开了门。
门里烟雾缭绕,不是呛人的香烟味,反而像是寒山寺里常年不散的香火味。烟阻挡了视线,但是能看见挂了三清像的法坛,跟对面那个穿着道袍的女人。
“凌风?”外来的警员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第四中队队员,走了进去。
正在画符的凌风听见有人喊她,手不由得一抖,一张聚阳符废了。
“两千块,回头打到我卡上”。凌风敛着眉目,眼底写满了漠然。她把那张废掉的符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仔细看看,垃圾桶里废掉的符纸已经是满满一桶。
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在这画了多久。
总觉得正在画符的凌风跟往常不太一样,穿着道袍站在烟雾里一副仙风道骨快要成仙的模样。可她的眸子却是冷漠的,没有一点情感,看得那帮人心里一惊。
王宁他们赶紧进屋,把凌风客客气气地请回了局里,也不敢带去一楼的询问室,就带进了中队那间大的办公室。
两人分成两间屋子分开问话,因为提前串了口供的原因两人说的东西八九不离十。
凌风全程冷着脸回话,弄得问话的人心头直颤。
两人原本约好了去海边度假,结果出发前的某一天晚上两人聊起了那起盗墓案。朗晴说凌风肯定找不到墓,凌风就用她八代单传的身份跟朗晴赌。随便挑了个山多的省份,挑了一片群山。
“也不是随便挑的,我们抓的那几个人不就是这个镇上出来的?想着他们老家山多,干脆就去了那里”。朗晴只字不提那个风水师的事,只说她们俩一拍即合,拿那山赌。
至于为什么宾馆的监控只有她们进的没有出的。
“晚上睡觉听见外头有动静,我看见了有人鬼鬼祟祟地从墙边溜过去了,我本来没想追的,结果凌风说她没带罗盘,说晚上星星多,要看星算位。我看见那人好像溜进了旅店,干脆带凌风翻了窗。”
“没有看见什么陌生人跟着,我们发现那墓之后下去看了,结果是空的,然后就回了市里给博物馆发邮件了。什么?洞没填?我们走的时候把土填了的”
硬是把两人从这起案子里摘了出去。
本来就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她们俩做的,那伙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棍子下面。经过搜查还在那帮人身上找到了土制的□□,就算朗晴再能打也打不过这二十八个拿着武器的人。
鬼杀人是留不下痕迹的,即使有痕迹人也看不见,所以这起案子变成了盗墓分赃不均,或者是猜测对方私藏盗墓所得打起来的内斗。
可那墓是空的,只有一个棺椁留在墓里。想要知道墓主人的信息,唯一的路就是开棺。
当然,这是专家的事,关于墓主人的来历跟被盗的日期暂时都跟她们俩没关系。当初朗晴选择告诉博物馆而不是报警,就是想跟对方牵上头。她们对墓主人的来历很好奇,想知道这墓为什么不符合常理。
凌风被送回到朗晴身边,回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
“没睡好?眼里都是血丝”。别人看见的是凌风眼底的漠然,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而朗晴则看见她微青的眼圈,眼底的血丝跟身上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在家画了几天符”。凌风打了个哈欠,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都快要睡着了。
“什么符这么难画,要画几天?”就连开鬼路的符也就在一瞬间画出来了,难不成在家画天路符呢?
“不是啊,我想着万一以后我画不了符了,干脆现在多画一点屯着。家里三清像断了几天的香火了,这次忙着供三清画盖戳的符。”凌风就是害怕自己没了道行画不出能用的符,这次在家里画符还特地洗手换衣,一切都按要求来。想她以前画符多随意,别说换道袍了,她连手都不想洗,直接画。
在凌风说她画不了符的时候朗晴心里一紧,她紧的是这间屋子在她回来之前被人装了针孔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为的就是等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松懈了,看能不能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在凌风也没想起那件事,那件事对她来说只是有可能会影响她的道行,其他没什么能让自己费心记住的。
“休息一会吧,我估计他们应该在开会。出了这种恶性案件,我们又恰好出现在那里,嫌疑自然比较大,所以应该会让我回去休息几天。”说是休息其实更像是软禁,但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这是保护她们的一种方式。
早在去年秋天朗晴枪杀绑架人质的那起案件时她就明白了什么叫“睿智”,上网的无聊人太多了,不找点东西喷就像找不到存在感似得。一定会有人因为这起案子想到去年的,然后把两起案子联系在一起做文章。
这起事件短时间内平息不了,可又不是她们俩动的手杀的人,又没有证据指正是她们动的手,到头来也是个无罪。
凌风“唔”了一声之后趴桌子上睡了,朗晴把中央空调的温度升高了一度。
这件事就算能扯到她们俩头上,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领导迫于外界的压力劝她离职。想她这一身的本事,干警察应该是最赚不到钱的。
朗晴看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凌风一眼,想起她们在山里的约定。
你那么好养,一点零食就能喂饱,做不了警察就去做私家侦探,总会想办法完成约定的。
第70章
再给自己泡一杯清茶, 翠绿的茶叶在通明的玻璃杯中回旋打转, 朗晴罕见地没挺直腰板端坐着,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椅子上, 一副闲适的样子。
局里每年都会定公安杂志, 每个大队都有两份轮换传阅, 朗晴这里也有,此时无事便随便找出一本翻阅。
公安杂志分成几块,前面一半是遇见的格外困难案件的破案过程,后面会有一些老警官破案的技巧。就连中间穿插着的彩页广告,也是某某公司推出的新款特制警车, 勘察车辆。
一本书没一会就翻完了,凌风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茶叶的清香飘散在屋里。
局领导果然没辜负朗晴的期望, 在会议之后暂免了朗晴的权限, 请她回家休息几天,等风头过了再来。
谁都知道这起案件是死者双方自己动的手, 但朗晴跟凌风出现的时机太尴尬了。因为上头跟舆论的压力, 局领导不得不作出这种决定。
朗家三代都是警察,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朗晴还没受到影响继续上班, 一但被人扒出她的家势, 带来的会是更加负面的言论。
冷寒的案子查了半年多都没个结果, 公安局以每天一千元的工资聘用了凌风半年之久, 如今发生这种事便委婉地表达了想要结束这段聘用的想法。
被吵醒的凌风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无辜地看着朗晴,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断了也好, 一天一千块还不如你一年接一单生意来的多”。朗晴对凌风说话却看着过来递话的大队长,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样子。
睡迷糊的凌风听见朗晴说的话更晕了。
“走了,回家睡”。朗晴把自己的警服从柜里里拿出来叠好放在凌风的桌边,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除了衣服跟茶杯就是一些公安用书,朗晴没向搬家一样把什么都拿走,一个带了贴身的东西。好在一星期前凌风出门把柜子里的零食清个干净,她拿着自己的水杯迷迷糊糊就跟朗晴走了。
好拐的很。
一上车小白就从玉佩里钻了出来,蹲在凌风的旁边四处张望,车子沿着熟悉的路走,最后停在了凌风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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