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的时候靳乐贤也起了,祁清看着他那如出一辙的黑眼圈,一个没忍住,牙膏沫沫喷了一镜子。
两人四目相对,笑的心照不宣。
汤圆昨天晚上就吃掉了,那个保温桶密封性很好;拿出来的汤圆还是温热的,不沾,也不粘牙,一口咬开,芝麻馅流入口腔,甜进了心里。
眨眼的功夫,青果的培训就到了尾声。
最后一天,培训下午2点就结束了。
青果的培训力度很大,但祁清到底是陪伴Leisurime走过这么多年的人,所以总体也还在祁清身体的接受范围内。
和培训老师们道完别,许笑笑提议去当地最古老的寺庙,清河寺。
清河寺前些年因为年久失修多处漏水,翻新后,岁月的痕迹少了不少,看起来就没那么古朴,有韵味了。
不过它的香火依旧很旺,大门口那巨大的香炉都快插满了,最中间不知道哪个土豪买的香王燃了两天两夜都没有燃完。
来这的人很多,都挺朴实,要么求财,要么求子,要么求事业。
许笑笑求的是对象,祁清求的自然是财和事业。
他之前就有说过想去寺庙拜拜,这里虽然不是X市;但比X市的更大,更古老,听说还挺灵验的。
祁清他们去的时候人相对少不少,至少拜菩萨是不用排队的。
许笑笑和方圆先拜,拜完就手拉手去参观了。
祁清拉着靳乐贤瞅准两个蒲团,一膝盖跪了下去。
隔壁的善缘阁,僧人身着黄袍正在诵经,晦涩的字眼在他们的嘴里仿佛拥有了生命,听得人心灵都好像受到了洗涤。
祁清双手合十,闭上眼。
祈祷了一半,祁清忽然扭头,看了眼隔壁的大妈。
大妈表情虔诚,垂在两边的麻花辫油光发亮。
只见她高高举起手里的营业证书,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祁清好奇之下凑近了一点,就听到她在说:
我叫XX,今年XX岁了,祖籍XX省XX市XX区XX街道XX号,我的电话是138XXXXXXXX,现住XX省XX市XX区XX街道XX号。
身份证号码是…
营业证书是…
公司地址是…
希望明年顺顺利利,早日暴富。
大妈似乎是不放心,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完了还不忘叮嘱一句,菩萨你千万不要找错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妈说了整整三遍,被她那骚操作惊呆了。
这么过分?
祁清转回头看了看已经许完愿的靳乐贤,又看了看面前神圣、巍峨的金色大佛,果断也按着流程来了三遍。
还别说,这么一串说完,踏实多了。
拜完佛,祁清挺好奇崽崽干妈许了什么愿。
女人竖起一根手指,淡淡笑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祁清想想也是,他小时候,他妈也是这么跟他讲的。
出了寺庙,途径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个许愿池,祁清看到了许笑笑和方圆。
许愿池里有很多大鲤鱼和乌龟,池子水很清,可以看到沉在底下的硬币。
许笑一看到祁清就往祁清手里塞了2个硬币,努了努嘴,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靳乐贤的。
许笑笑现在是认定他们两真的有什么了,毕竟人都追帝都了,总不能是来叙旧的了。
就这还普通朋友,骗傻子呢。
“…给你…”祁清被许笑笑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飞速的瞥了眼靳乐贤。
“哦哟…”许笑笑起哄。
祁清,侧过身,偷偷做手势让她滚蛋。
祁清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其实很明显,就连拿硬币给他,表情都是心虚和蠢蠢欲动的。
靳乐贤好笑的勾起嘴角,像头被顺毛的大猫,整个人都跟和煦的春风一样,柔和的不可思议。
祁清将硬币合在掌心。
“我要许…”
结果就听到还没走远的许笑笑大喊。
“早生贵子啊。”
祁清:……
作者有话要说: 肚子里的崽崽:?
不会虐的,放心哈
第36章 36
“下雪了!”
走出寺庙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祁清抬起头才发现下雪了。
清河寺面积很大,穿过一扇石门,就是5A级的森林公园。
深冬的公园仿佛还停留在秋天,耸立的树木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秋意。
灿黄色的树叶乘着风洋洋洒洒,放眼望去,地面都被覆盖了一层由树叶编织的毯子。
沙沙沙~
腐烂的树叶,被乘风而来的叶片渐渐覆盖,碾过鞋底,能听到清脆的咔擦声响。
公园里,石灯早早亮起,祁清接住一片半透明的雪片;呼吸在暖黄色的光芒下,隐约可以看到白雾翻滚。
这场雪,来的气势汹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树叶上就变成了一片白。
许笑笑和方圆稀奇坏了,撒丫子在公园里疯跑。
X市因为湿冷,雪一向是很难积起来的,往常哪怕下雪也是雨夹雪。
X市不如北方那样干燥,那边雪下的厚厚一尺是常态,这边下到一尺就是雪灾了。
所以,也不能怪许笑笑大惊小怪。
可惜,现在的雪下的虽然凶,却也还是不够厚,打雪仗肯定是不成的。
天际茫茫雪白望不到头,小的只有米粒大,大的有半个指甲大,落英缤纷的和花瓣一样。
祁清悄悄看了眼身边的女人。
女人的睫毛被白霜染的根根分明,随着眨动,可以清晰的看到雪粒落下。
六角树状分叉的雪花菱角分明,轻飘飘的,就像误入人间的精灵,纯净又脆弱无比。
太漂亮了…
祁清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说雪,还是在说女人。
女人忽然看了过来:“再看,我就害羞了哦~”
……
祁清老脸一红,连忙挪开了视线。
“咳咳咳…看雪呢。”
“哦~”
“哈哈哈哈…”
靳乐贤一直都知道祁清不擅长撒谎,但他越是慌乱,靳乐贤就越是想逗弄逗弄他。
他承认他就是这么恶趣味。
怎么办呢,他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回去的路上,靳乐贤心情不错,就连前面小姑娘的叽叽喳喳都觉得悦耳了不少。
青果培训的最后一天,是所有人都最愉快的一天;紧绷的神经在得到放松后,整个人都是轻盈的。
今天的马路似乎格外拥堵,堵在路口的那辆皮卡就没怎么动过。
穿着莹绿色制服的交警挥舞着手势,努力的疏散交通;雪花在他们的帽檐上积了厚厚一层,肩膀两处犹如两道斜长的肩章,神圣而肃穆。
酒店距离森林公园有一些距离,但今天这样的路况,打车,显然是不如骑自行车的。
青豆单车、小猪单车、小吉单车在帝都也随处可见,三家的竞争明显进入了白热化,单单是看车上的广告都□□味十足了。
骑了大概十分钟,祁清几人在横树路口的红绿灯处停了下来。
横树路口堵的很夸张,连非机动车道都被影响到了。
雪越来越大了,仿佛层层叠叠的薄幕,讲究的姑娘已经打起雨伞了。
单车不像汽车那样有挡风玻璃,在密集的白雪下,很是影响视线。
祁清看了下地图,发现距离不远了,他和靳乐贤、许笑笑、方圆商量了一下,干脆还了单车,直接步行。
事实证明,步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祁清都走了一段了,回头看,就看到那路口还堵着;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大姐急不可耐下想要硬闯,不幸的和一辆轿车擦碰上了,这让本就拥堵的路段更加雪上加霜。
早就听说国贸广场阔绰,那横铺了半面墙的大银幕一直在播放圣诞节的广告。
祁清这才发现今天平安夜了。
国贸广场的圣诞氛围很浓郁,每一家店面都张灯结彩的;但最瞩目的还数广场中心的巨型圣诞树。
塔状的枞树被装点的很华丽,有小星星,五颜六色的彩带,以及红色的小灯笼,糖果,和娃娃。
铃铛儿响叮当的歌声欢快,充满了无数的幻想,仿佛真的将人拉入冰天雪地,与拉着雪橇的麋鹿共舞。
“小哥哥,要平安果吗?”一个年轻的女孩突然被簇拥着来到了祁清的面前。
女生拥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让她看起来青春洋溢极了。
她似乎是观察祁清很久了,笑的格外腼腆。
簇拥着她的女孩子们,立马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的氛围实在感染人,几个路过的不明真相的路人都加入了大部队。
平安夜本就热闹,眼见人越来越多,祁清有点不太舒服了。
自从店铺步入正轨,他就一直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厨;哪怕联系合作商一部手机也就解决了,平时上下班三点一线,就连这次培训都是扎进女生堆里的。
迄今为止,他恐同这个毛病,许笑笑都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以为他艳福不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躲什么。
“他不要哦~”
女人语气柔和,就连拒绝都是带着笑的。
女生一头雾水,有点莫名奇妙。
“你谁啊?”
挡在祁清面前的背影,意外的固执。
语气虽然温和,但周身的气场却变了,带着一点锐利的菱角。
祁清抬头看着女人的背影,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从靳乐贤的背后,探出头来,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他这么说着,眼睛却是看着靳乐贤的。
暧昧的氛围霎时尴尬了起来,女生打开二维码,有点不死心。
“…那加个好友嘛?”
“哎呀…人家有对象了嘛,你要,就加我的。”许笑笑出来打圆场,眼疾手快,手机一掏,凑近飞快一扫,只听叮的一声,那一头就出现了好友申请。
“…”
“…”
…靳乐贤都不知道许笑笑这么猛(干得漂亮)呢。
女生面子有点挂不住,然而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看缘分的,也不好过分胡搅蛮缠。
她泄气的垂下头,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把手里的平安果塞到了祁清的手里。
“…哎…”
祁清捧着手里多出来的苹果,想还回去,无奈,女生已经跑远了。
“哦哟~祁爷,魅力不小啊~”许笑笑明着夸,暗着调侃;看看他,看看靳乐贤,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祁清:“…滚蛋…”
回去的路上,许笑笑和方圆走在前面,靳乐贤和祁清走在后面。
靳乐贤看着祁清手里提着的礼盒,莫名的不顺眼。
那红色的包装实在太刺眼了,还是镂空的,还有小爱心。
苹果就苹果,花里胡哨的,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靳乐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酸的都快冒酸水了。
“阿清…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啊…”
“嗯?怪什么?”祁清楞了一下,“你是说刚刚那个女生吗?哈哈…人家才多大啊,我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呢么。”
他的毫不在意,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不在意。
靳乐贤注视了一会,笑了。
“哪有啊,咱们阿清多帅气。”
祁清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夸他,嘴巴嗫嚅了半天,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方圆和许笑笑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这些天来酒店的房间一直都没有空出来,本来,祁清是想着在许笑笑她们的房间里加张床的。
毕竟,齐静哪怕分手了,他和齐静的关系也还只停留在干妈上,住一起怎么想都是不妥的。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
祁清其实现在越来越无法直视姐妹这两个字了,他清楚,自己变了…
可惜(给力),被许笑笑以住不下为由拒绝了。
所以,现在他两还是住一起的。
现在,祁清已经能做到淡定了,除了偶尔会感到悸动,别的时间里他都会催眠自己,把齐静当成合租的室友。
房间里,原本沙发的地方变成了一张单人床。
一大一小两张床让本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更拥挤了,破坏了原本的淡雅设计,有些怪异;但看久了,又意外的觉得和谐。
靳乐贤一进房间就去洗澡了,祁清想想刚刚的小插曲就不由觉得好笑。
可是仔细想想他又笑不出来了。
花骨朵一样绽放的姑娘尚在花期,有种一往无前的朝气。
勇敢、果断,或许莽撞,却是如今的他没有的。
他总觉得成年人顾虑多,所以一件事情才会久久下不了决定;事实上,这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枷锁。
如果他能有那个女生半点勇敢,哪还用的着这么暗戳戳的。
可是他究竟在担忧什么呢?
祁清自己都不知道。
说来可悲,他似乎被永远留在过去了。
祁清回想起培训前一天,那两个女生的无心之言,只觉得酸楚。
他不想当异类的…
…
靳乐贤洗完澡的时候,祁清已经睡着了。
他似乎累坏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打着细细的鼾。
靳乐贤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轻手轻脚的将毛巾挂到凳子上;抬眸的时候,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那个苹果。
苹果的包装还没拆,离得近了,那外观就更清晰了;圣诞老人的图案印在包装上,四面围着塑料片,四面都被拉上了一层丝带固定,两个金色的塑料小铃铛垂在丝带尾端,包装里头做了一个凹槽,托着平安夜的主角。
红透透的蛇果像个老酒坛子,喜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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