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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时候, 202节目组的导演王导非常焦虑，一边反复踱步一边悔不当初。
哎。
项燃和庄慎为两个联合搞的这一出, 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实在是意料之外！
王导抖着手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自问, 自己岁数也不小了，业界搞综艺搞了这么些年，这么难搞的情况真是第一次遇到。
哪怕是走警方解决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都不是大事。
真正的大事, 是项燃和合力集团从这次事件中透露出来的压迫感。
他们一个字没说，一个字不提, 但是所有负面舆论和逐渐下跌的股票都像在逼他去坦白, 去道歉，去挽回。
王导喃喃自语：“那些个影后天王富二代, 我也不是没拿来消费过……怎么回事, 到庄想这里就摔了个大马趴。”
一边的助理一语中的, “因为他们不屑协商。”
换成其他任何一家公司或者工作室，在搞事之前大多都会选择协商，协商不成才会选择硬来。
比起硬来所消耗的时间、精力、金钱，协商往往更划得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但是偏偏就有人不懂。
或者说，他懂，但是他完全不在意！
项燃出手之前，别说是协商了，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导演也一直以为项燃最近忙于剧本无暇顾及，可谁知道……
王导叹气。
助理无语：“别叹气了，官博底下骂声都要泛滥成灾了！”
再不管管，估计就不只是骂，要去刷低评分了。
他滑动浏览着屏幕上的评论。
除了庄想粉丝、项燃粉丝之外，也有非常大量其他选手的粉丝，甚至凑热闹的路人来骂节目组。这些人汇聚在一起数量惊人，每刷新一次，最新评论都会增加数以万计的新评论。
而这些评论怎么可能有什么好话，全都是——
【傻逼节目组快点破产算了】
【xx死了，xx没有心】
之类的。
王导揉着太阳穴。
一边的工作人员接嘴：“而且按照现在的趋势，明天的股票会再狠狠跌一波，必须要想办法稳住情况了——”
这可比被骂恐怖多了！
王导一激灵，立马拿起电话麻溜地和项燃取得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
对面的年轻男人思绪缜密，气定神闲的强大气场仿佛把一切都拿捏在手心。
谈话几回合拉扯，王导先绷不住了：“适可而止！这个我不可能答应！”
项燃并不理会他声音中的震怒，嗓音冷漠：“你只有现在一个机会。”
这是威胁。
但是却是一个不得不让人重视的威胁。
王导哑火，咬咬牙，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助理在一旁摇头。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啧啧。
于是十分钟之后，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网友们震惊地发现，今晚的瓜居然还没有吃完！！
因为，选秀202的导演登号道歉了。
选秀202王导V：【首先，我坦诚：选手庄想这次面临的危机的确是由我构思、内部工作人员执行的舆论计划，从发帖到删帖包括煽动舆论都是计划之中，目的只是为了热度。现在我已认识到我行为的恶劣已是对所有选手和观众的不尊重，在此向所有网友道歉，很抱歉。
其次，对于本次恶意宣扬节目的行为，以及该行为对庄想造成的困扰、损失，我在此致以诚恳的歉意，并保证这种手段今后不会用于任何选手身上@庄想】
庄想支着下巴眨眨眼，看笑了。
他好像都能感受到王导是怎么一字一句恶狠狠打出这些诚恳的字眼儿的。
但是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他还是写了，发了。
老妈子，牛逼！
庄想由衷感慨。
他甚至还给一边的工作人员看：“喏，你们老板。”
男人：“……”
在庄想搞定截图之后就没再捆着他了，不然万一这人举报他限制公民自由怎么办？
耸肩.jpg
可男人看他还在办公室里，忍不住质疑：“你怎么还不回去？”
庄想歪头：“你看不出来吗？我在玩手机啊。”
男人：？？？？
从来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
“我也是工作人员……”
庄想低头继续刷微博，并不在意：“不要举报我噢。”
男人：“……好的。”
惹不起。
这是个祖宗。
而网友们还沉浸在庄想背景曝光的震惊中，突然炸出来的道歉公示把他们的震惊又翻了一番。
道歉了？？
而且还是导演本人道歉？？
网友们有点懵。
又懵逼，又觉得很是刺激。
每次当他们觉得事情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就总有新的猛料曝出来把气氛推至最高潮！
太特么爽了！！！
【又刚又爽！干得漂亮！！！】
【谢谢，爽了】
【这才是理想结局！！凭什么恶意炒作能全身而退，这没道理啊，之前那些恶意拿嘉宾当工具人的导演也该出来道歉！！！】
【不懂，这样对庄想资源会不会有影响啊？导演之后会不会报复弟弟啊……担心】
【把嘉宾当工具人的资源不要也罢，弟弟有实力就不缺资源啊！至于报复……hhh但凡导演有脑子~】
【臣妾吃瓜真的好累啊呜呜，这个瓜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我已经做好通宵的准备了！！吃瓜让我快落！敲碗等】
紧跟着，邹南工作室V也发表道歉声明。
然而网友们对他的道歉并不认账，脱粉的粉丝骂得更是尤其狠，让人叹为观止。
仅剩的死忠粉还在负隅顽抗。
【阿南的精神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也是他不想的！】
【我们南哥真的人很好的，之前我去接机他一直劝我回去好好学习别来了！！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但是既然道歉了，希望大家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已经退赛了，大家就放过阿南吧，阿南也是被经纪人逼的吧，他本来是那么豁达开朗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我不相信】
……经纪人逼的？
经纪人本人都看笑了，转向邹南把手机扔给他说道：“看看你的好粉丝，真牛啊，每次这种时候都是我背锅。”
邹南瞥了一眼被扔到怀里的手机，过了会儿，拾起来字字句句地看，连那些骂人的都没有放过。
虽然邹南的粉丝一直都在替他求情，可是感觉到被欺骗的网友们并不认账。
【有病就去医院啊？？在这瞎疯个什么劲儿】
【人都是会变的小妹妹，以前的邹南怎样，不代表他现在就怎样！还有，你们和我们都没有理由代替庄想接受他的道歉】
【他有病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呵呵，这话和庄想说去啊，和项老师说去啊，他干的那些破事儿恶心到我还不准骂了吗？？】
经纪人说：“看完怎么样？被骂得爽不爽？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邹南一言不发。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
网友们永远都是这样的。
别人告诉他哪方是正确的，他们就义无反顾地去站哪一方。
就比如之前庄想被曝黑料，所有人都偏向邹南，而现在事情翻转过来，他们就能完全忽视掉之前给邹南撑腰的事实。
不过庄想看得开，向来没把那些有的没的放心上，无论是诋毁他的、还是一个劲儿吹捧他的，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不过要说有没有什么让他感到诧异，也是有的——比如合力集团的下场。
合力集团是庄慎为的公司，没有他的吩咐，公司宣发部必定不会贸然出头。
所以……今天父亲真的有帮他出头的意思？
可庄想有点想不通。
既然把他这个儿子当透明人，为什么还在这种时候要插一脚彰显存在感？
弥补？还是只是看不过去。
思索半天没有结果，庄想垂眸把手机屏幕按息屏。
算了，随便是哪种吧。
庄想早就不缺他那份爱了。
第89章
一切风波尘埃落定, 庄想的生活也回归平静。
但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也是有的。身边多了些比以前更复杂的目光环绕——但总体来说，他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大的干扰。
此外, 他原本以为导演多少会对自己有点不爽的。
而且按他对王导的印象, 被这么搞一波之后暗戳戳给他添点赌才是对方的性格, 但是也并没有。
直到董夏抽时间来和他们一起合舞台, 在两人的闲聊之中庄想才知道原因。
“你知道王导的精卫经纪公司吧？”董夏问。
庄想眨眨眼, 困惑地点点头。
这个公司他当然知道，因为所有选手一开始来节目都签了两家合同。其中一家是播放平台的, 而另一家就是精卫经纪。
选秀202顺利出道的选手，将直接和精卫经纪签两年约。即时将由精卫经纪全权负责他们的团体活动、演出、行程等等，这些都是在第一次合同里面有声明的事情。
“王导这次直接站出来顶锅认错，虽然有人说他有担当, 但是做过的事情造成损失也是无可避免的。”董夏咂了一口保温杯里面的热茶, 耸耸肩。
“然后嘛……精卫经纪也因此遭到了很大的信任危机——毕竟还没出道就在搞事儿了，出道之后签了约, 还不知道怎么搞呢。”
庄想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想来，所有选秀粉丝都不会希望出道之后自己辛辛苦苦投出道的选手们反而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董夏一摊手。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他话倒是说得轻松：“所以股票跌了呗。再被网友冲几天说不定真有倒闭风险, 毕竟这本来不是什么大公司……王导这几天可忙坏了。”
庄想笑出声, 随后又想到什么，好奇问：“这个对我们现在有影响吗？”
“肯定是有的啦。”董夏说。
庄想沉思：“唔。”
“不过问题不大, 你爹已经财大气粗地注资进去了。”
庄想：……？
啊这。
他是真的觉得很不解。
庄想小时候说是项燃拉扯（？）长大的也不为过。而这位父亲除了一次次忽视他之外, 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冷静，冷漠, 像是冰冷的机器人。他对庄想没有任何要求, 也没有任何期待, 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待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庄想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他忽然转性的原因。
更、更年期？
空虚寂寞冷？
他揉揉眉心，沉默了。
董夏没有看到他精彩的表情，吹了吹茶叶说，“总而言之，现在出道没问题，出道之后更没问题。你们就安心做好你们该做的，等决赛夜就好了，有庄总给你们保驾护航呢。”
庄想尴尬微笑：“噢。”
……保驾护航=_=
这四个字用在庄慎为身上可真是……怎么想怎么违和。
不过庄想向来是个想得开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他琢磨琢磨，也就懒得去想了。
董夏和他瞎扯闲聊一阵，庄想还顺带问了问项燃的近况。
董夏：“快交涉好了，过两天估计能来。”
庄想点点头，感慨：“原来交涉剧本这么麻烦啊。”
“是哦。尤其是项燃这种要求高的，更麻烦。”
闲聊没多时，练习室里的选手开始遇到问题，在远处扬声高喊呼叫董夏：“pd，这个地方的动作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不错，劲头不错！”董夏欣慰地说，“努力啊孩子们，不能输给隔壁朝宋。”
基地舞蹈前三，舞蹈导师朝宋那里只占了个盛钧，可他们组可是有庄想和徐子译两个啊！
这怎么能输！
说曹操曹操到。
朝宋在门板的玻璃方框里探出头左看右看，董夏被选手一指看回去，无语：“你干什么？”
朝宋：“来看看，来看看。”
作为风格类似的歌曲，他们组和董夏组风格类似，他当然是来探查进度的。
董夏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开门把他推攘出去：“滚滚滚。”
朝宋：“嘤嘤嘤。”
他视线从门口庄想身上飘过，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怨念，显然还惦记庄想当初骗他的事儿。
庄想憋着点笑，装作没看到扭头，又对上在门口看戏的盛钧目光。
盛钧眉一挑，下巴一颔算是打招呼。
庄想眨眨眼，也笑眯眯点头。
说起来真是挺奇妙的。
这档选秀里他和盛钧从头斗到尾，从初舞台的礼物榜battle，到每次排名公布他都会说的战前宣言，盛钧在和他争一争、比一比这件事情上乐此不疲愈战愈勇。
如果出道之后也这样，庄想倒也挺乐意的。
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挑战。
接下来的时间无外乎就是练习练习再练习，只不过在练习之中也会穿插一些采访录制。
这天午饭之后，庄想被工作人员带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备采间，工作人员姐姐就坐在打光板旁边，把一个本子递给他：“看看。”
庄想发现这是带着基地赞助logo的日记本，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时期交的。
他带着好奇的心情翻开看。
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这会是谁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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