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舍是乔晋的军事重地,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但姜观海看了阮落一眼,又看向他身边的银狼,“我来带路。”
一进这个山洞,阮落发现里面是个浩大的工程。如同一个修葺完备的地牢。同时,动物的腥臭与山洞的阴冷扑面袭来。
阮落听到了犬吠声。果然几步一转,甬道两边全是铁笼子,里面关着无数只恶犬,听到动静都向铁笼子扑了过来。
姜观海以为这些畜生会叫个不停,但不知何故,此次叫了几声,便集体哑然熄火。
姜观海落在软落身边那只一直懒懒的,处于打盹状态的银狼身上。
阮落只觉得味道难闻,抬起手好几次都想掩住鼻子。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居然这样娇贵。又想洗澡了。
姜观海脚步不停。拐了一个弯后,接下来依然是铁笼子,但里面的已经不是恶犬而是各种老虎豹子大型猛兽。
直到来到第三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同前两个地方。这里有间屋子,屋子尽头有道门。门被铁锁重重锁住。除了有五士兵,持戟而立。还有三个道士,正围坐在一旁研究什么。
听到脚步声纷纷放下手里的笔纸,向阮落看了过来。
在姜观海的命令下,士兵把锁打开。姜观海对阮落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阮落迈步而入。那一刻,觉得自己看到地狱的样子。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才在上午见识过的那只黑熊。是他的脚下摁着一只狐狸。
现在他依然俯着身子,喘着粗气。如同人一样发出浴望的吼声。在他身下的是一个人。衣服被撕得如同破纸片,挂在身上。
阮落浑身发冷,瞬间有种想吐的感觉,脚步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姜观海怕阮落跌倒,就想去扶他的肩头。
只是刚一动念。那只银狼便挡了过来。银狼高大漂亮,伸出舌头舔了舔阮落的手指。
里面的黑熊似有所觉,抬起那颗黑沉沉的脑袋,一双发红的眼睛落在银狼上。那只发动机般的庞大身体立即停止了动作。
“里面的人是谁?”阮落问。
姜观海见惯不惯:“犯了错的下人,出逃的丫头。要么喂狗,要么就送到这里。”
阮落身上的寒意让他手指冰冷。
“这些动物,是怎么回事?”
“以后殿下会告诉你。”姜观海沉默片刻说。
看来这是绝密中的绝密。
阮落强忍生理上的恶心与颤栗感,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心惊。这些关着的动物有着动物的形态,却又有着人的□□。阮落还想继续往前走,他发现银狼不走了。
阮落停下来去看他哥。大概他哥是觉得他太娇贵,受不了,也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阮落从里面出来,才深深吸了一口来自山风中的新鲜空气。他向姜观海道了别,带着银狼离去。
两人一起的时候,姜观海不怎么看阮落,但阮落转身离开时,他目光一直注视着阮落的背影。
一到屋,阮落就把门一关。
“哥。”阮落全身发抖。
他哥应声现出人形。裴不度也知道阮落现在的心理状况。阮落一头扎进裴不度怀里。刚才镇定了一路,此时土崩瓦解。
在犬舍里看到的一切,如果发生在现代,阮落只能想到一个词:基因改造。但这里不可能有这个技术。
“哥,那些动物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成精了?怎么和我知道的成精不一样。”阮落哽咽着问。
成精的妖怪不仅能幻化成人形,也因为要修练渡劫,不管是好是恶,会有七情六欲,和人一样。这是阮落从小说电视,以及陆师兄那里得到的一些知识。
而这些动物却是混混沌沌,处在开智与未开始的边缘,让人心生恐惧与厌恶。
“动物修行也和人一样,有各种法门。炼丹吃药采纳日月精华,这是正道,也有直接采集人类阳气的邪道,无论哪一类,都要经过长时间的修行,历经劫难。这些动物浑浑噩噩,并无修行迹像,处于开智边缘,却只沾染青欲。”裴不度说,“倒像是染上了什么魔物,强行开智。”
阮落从裴不度胸膛上抬起头,“魔物?”他努力回想《宠奴》剧情,“剧情里一个字都没提到到。这是不是太犯规了。”
裴不度抬起手指揩了揩阮落的小脸,“出去后,找到六世书的主人,我们把他的手打残。”
阮落笑了出来。
“后面还有什么剧情?”裴不度问。
“后面有阿月与太子私底下见面,太子让阿月协助他探听一些消息。具体什么消息,故事里也没提。我觉得和这个犬舍有关。”
“和太子在哪儿见面?”裴不度问。
“市集。”阮落眼睛发亮。
他和他哥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玩儿了。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三皇子随时都会来。一想到乔晋,阮落就很无语。
正想着,晚饭送了过来。还是阿月带着几个下人端了进来。
晚饭倒还是丰富,大碗小碗满满一小桌。
阿月催促:“快吃吧。”
阮落看着这一桌子,自己也吃不了,指了指其中两个自己爱吃的菜:“留下这两样,剩下的给他们吃吧。”
“他们”指的是下人 。
闻言,阿月脸上露出滑稽的笑意,“这里面有合欢散,你想给谁吃。”
阮落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这个变态每天的花样不带重复的。
阮落同时看向他哥。他哥的眼睛里居然一丝笑意。
阮落又吃了几筷子,才放下筷子。反正吃也吃了,而且……
等到下人们把屋里收拾干净,阿玉也带上门出去,阮落问:“哥,你说我被注入了你的灵气,所有的药物都伤不了我。是不是?”
狼王裴不度侧着头,也不说话。阮落知道他哥受限严重。明天还要和他一起出去,是以要保存力气。
只是,他现在很急好不好。
“是不是啊,哥。”阮落暗自观察一下自己,还好目前没有发动的迹象。
他哥终于现身。
“要看药性。你身上的灵气只会自动洗清有毒性的药物。只是这类催青药有的并无毒性,灵气无法辨识,就没有什么用。”裴不度柔声说。
这个阮落知道。一些大补的中草药就有这种作用。
阮落呆呆地看着裴不度。想哭。
乔晋是不可能的。这个便宜只会被裴不度所占。
只是,他不想在没有现代文明工具的状态下搞他的真正第一次。
哦,不……即使有工具他也不想……吧。
阮落怔怔地看着他哥,脸无缘无故开始发热。
乔晋进来的时候,阮落的头发还是湿的,但他没有去擦,反而在给那只狼擦毛皮。那只狼却总是在舔阮落的手,让他擦擦停停。
阮落也发现,他哥动物形态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会沾上些动物习气。
第一个就是他哥挺喜欢自己不停地摸他的毛发。虽然表现得不是太乐意。
还有就是爱舔阮落。不过,这和他哥的流氓习气可能也有一定关系。
一人一狼,举止亲密,乔晋莫名就要发作时,他眼前一黑,再次倒在地上。
阮落也见怪不怪。只是继续给他哥擦身体。
他心里挺高兴,看来裴不度给他的灵力挺管用,他并没有中药的迹象。
躺在床上阮落继续去撸他哥。只是他哥这次不满足只去舔阮落的手和脖子,身体转动,把头埋下去舔阮落的腹部。
阮落差点没有低呼出声。裴不度舔他的手指时,阮落其实觉得还很治愈,现在却让他全身发烫。阮落二话没说,一脚把他哥踹了出去。他哥这才把头又往他怀里埋。
那身毛茸茸实在无法拒绝,阮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头,又去抚他哥的毛皮,于是他哥再一次先一步睡着了。
第41章 “我没能满足你?”……
乔晋第二天醒来后, 他的头晕沉沉的,昨晚上的事不怎么记得。阮落正坐在妆台梳头发。他的头发顺滑柔软,让人想有去摸的冲动。
乔晋阴沉沉地盯着阮落的背影许久, 站了起来。阮落回头, “殿下醒了。”
乔晋想问些问题, 但这些问题又涉及到他可怜的男性尊严,他只是无言地看着阮落。
此时阿玉进来给乔晋穿衣。乔晋问:“你昨晚可曾离开?”
阿玉眼睛一亮:“殿下, 奴一直守在外屋。”
阿玉没有离开, 姜观海也守在外面。
乔晋阴沉着脸在想, 是不是最近自己公务繁忙, 有前两天受了伤, 让自己的记忆总是有些混乱。
……
乔晋离开后,阮落便收拾衣服,要带他哥出门, 一起到集市去偶遇太子。
怎么出门是他哥的事,阮落考虑的就实际得多, 比如出门要花钱,花钱要银子。银子从哪儿来?
只是阮落把各个抽屉翻遍, 也只找出些散碎银子。
这个乔晋真是又变态,又抠嗖啊。
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男主。阮落不禁想。
就在阮落为生计发愁之时, 窗格子外似乎有影子晃动。阮落想都没想,上前就推开窗。他倒要看看, 除了阿,还有谁在监视自己。
只是一推开窗, 就见一只红狐狸蹲在窗上,嘴里叼着一只玉如意,正放向窗台。见到阮落也不逃, 反而一双眼睛往屋里去看。
这只狐狸阮落并不陌生,是那天被黑熊摁在脚下的那只。
阮落知道,它这是在找他哥。
他哥还懒懒地卧在榻上浅眠。狼是白天睡,晚上活动的生物。他哥原本就有些嗜睡,现在睡的时间更长了。
阮落开窗的动静惊动了他哥,他哥这才睁开眼睛,懒懒地眯成一条缝,向这边看来。
狐狸对上他哥的眼睛,想躲开,但又有些恋恋不舍,看了两眼,还是放下玉如意,跳下窗子,逃窜而去。一条红尾巴如同一团火。
阮落心情略复杂。
但他哥已闭上眼睛,就像没看到刚才这一幕一样。
阮落看着窗前的玉如意……
刚好可以卖了换钱。但是......不好吧。那是给他哥的。虽然……但是……也是人家一片心意。
阮落把玉如意收到了抽屉里。
他哥用了很简单的障眼法,便便让一人一狼大摇大摆从王府里出来,而阿玉还以为阮落在屋里睡觉,尽职尽责地守在窗外。
裴不度一出来,便化回了人形,换上阮落给他准备的衣服。
虽说是有任务在身,可两人很久没这样一起出来。而且,他哥虽然狼的形态很萌,但人的样子更帅啊……阮落看着他哥的侧影,满心欢喜。
街上熙熙攘攘。各种卖糕点的,玩杂耍的,还有各种种香铺,衣料铺,脂粉铺。
阮落虽然拍过几部时代剧,但这和拍电影感觉完全不一样。
更不一样的是身边的裴不度。裴不度换掉了那一身显眼的腥红衣服,现在是白衣文士装束。头发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垂落下来,而是束起。少了几分恣意洒脱,却多了一些公子如玉般的儒雅。
“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阮落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裴不度是个谜,他不可能一开始就这样。
“就是平常的商人之家,父母老年得子,也不指望我考取功名,行贾经商,最大愿望就是让我早日成家,继承香火。”裴不度嘴角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喜欢在这种人潮涌动的集市中,和阮落并肩而行。像是时间忽然扭转到他和身边之人正是情浓意蜜的那段时光。
阮落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到裴不度真会回答。他也有些呆愣。
千年前的裴不度是否曾结婚生子?
裴不度虽然看起来年轻,不过二十六、七。但过去人结婚早,可能十四岁就结婚生子,三十岁就儿孙满堂了。
裴不度注意到阮落的神情,失笑道:“在想什么?我不到五岁就被镇上的道长看中,收为徒弟。至此一直在山中修练。”
裴不度的笑意到了末尾,就多了几分淡淡的嘲意。
阮落想起了那个“锁神阵”。果然裴不度是个修行者。可为什么一个正道出身的人,会被封在那个破地方。一封就是上千年。
阮落不知道该怎么问的时候,却被裴不度牵到一个脂粉铺。
“哥,你要干什么?”阮落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十分无语。
“到了集市,总要给你买些东西。”裴不度柔声说。
阮落心里说:哥,你买啥还不是我掏钱。
而且,因为乔晋的抠嗖,阮落也不富裕。
“我是男的,不需要。”阮落说。
“男子也需抹香泽,涂口脂。杜甫有句诗,‘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说的就是这个。”裴不度含笑着说。
阮落第一次觉得裴不度确实有点书生气了。以前他哥给他的感觉不是妖邪,就是流氓。
掌柜看到两人忙迎了出来,满面堆笑:“两位官人,是要给买点什么。”
裴不度给阮落选了口脂,也就是现代的口红。
阮落心里不禁想:他哥是嫌自己唇色暗淡吗?心里莫名郁闷。
而裴不度则在想,这样就可以用手指挑着脂,去逗弄阮落软柔光泽的嘴唇了。
阮落礼尚往来,为裴不度选了个香囊挂在他的腰间。
出了铺子,裴不度问:“还想逛什么?”
“青楼。”阮落两眼发光。他只知道在集市会遇到太子,但怎么个遇法,就随缘了。难得穿越一次,不如在这里逛个够。
“是我没有满足你?”裴不度不禁在阮落耳边轻声问。
出奇不意的酥麻感,让阮落一把将裴不度推出去,涨红着脸,“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花魁长什么样。”
虽然是六世书中的幻世,但人情风土都是真实的。阮落不免生起了小孩心性。
“青楼不是妓院,”裴不度轻笑,“卖艺不卖身。里面大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花魁也不是说见就能见。一些有名的青楼,要准备礼物,提前预约,才有机会见到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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