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笑问:“江季白,你为什么不策反我啊?这样我就带着五万温家军归顺你了。”
“谁要你的军队啊!”江季白翻了个白眼:“我只要你的人。”
温白心里又是一暖,右手扣住了江季白的左手。
次日中午,江承煜就在侍卫的保护下到达了城内,温玄,温白,和江越都等在一旁。
江承煜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车,温玄等人齐弯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江承煜走快了几步,虚扶了温玄一下,道:“快快请起,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江承煜轻扶着温玄的手,感慨道:“晏清,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温玄颔首道:“托殿下的福,一切还顺利。”
江承煜看向温白,笑道:“纾寒,辛苦你了。”
温白回礼:“都是臣该做的。”
江承煜最后才看向江越,抱歉道:“皇叔,当初承煜离开时自顾不暇,如今看到皇叔无事,承煜算是放心了。”
江越笑了笑:“看到殿下平安,我也放心了。”
江承煜环视了一周,关切地询问道:“季白也在这里吧?为何看不见他?”
温白连忙道:“梅雨将至,落月河需要修建堤坝,他在督工,晚些会来拜访您。”
“无妨,堤坝要紧。”江承煜理解道。
温白注意到了江承煜身后的青年,虽是侍卫打扮,但是器宇不凡,很是脸生。
温白忍不住道:“殿下,这位是?”
江承煜顺着温白往身后看了看,示意那人上前,温声介绍道:“这是杜纶先生,是我新请的门客。”
杜纶应声道:“见过各位大人。”
温白打量着杜纶道:“我瞧着先生眼生的紧,先生不是桑海人吧?”
杜纶拱手道:“属下是方川人,方川沦陷于拓跋氏,听说太子在桑海,属下特意来此。”
温玄好像还打算盘问些什么,江承煜就先开口了:“杜先生博学多识,承煜受益良多。”
“属下不敢,殿下过誉了。”杜纶连忙道。
温白看温玄脸上略显不悦,打圆场道:“太阳真大,先进屋子吧。”
几人连忙进屋了,江越寻个由头就退下了,江承煜跟温白了解目前的情况,温玄将情况说的很清楚,眼下攻入天渊城指日可待,不过江承煜登上帝位却是希望渺茫,江承煜却丝毫不提皇位的事情,只是告诉温玄全力辅佐江季白。
温白心里纳闷,当初江承煜狼狈地逃到桑海时,心中对帝位的执念人尽皆知,若非如此,自己也没理由发兵。
两人谈话接近尾声,江季白就来拜访了。
江承煜连忙起身,扶住了将要弯腰行礼的江季白:“季白不必多礼。”
“谢殿下。”江季白并没有多推辞。
江承煜原本想让江季白坐在自己身边,不过江季白有意无意地坐在了温白旁边,江承煜也没有在意。
两人坐下后,江承煜先道:“当年伯父落难,我也劝过父皇,不过没有帮上忙,我一直良心难安。”
江季白心中还是很介怀御贤王府遭难的事,不愿意多提,随口道:“都过去了,殿下不必介怀。”
江承煜理解地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当年京中季白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成了一方统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江季白拱手道:“殿下言重了。”
“不会,我听说季白与虞国合作了?”江承煜关切道。
江季白也没有打算隐瞒,点头道:“嗯,郢军太多,为今之计,只有如此。”
江承煜斟酌了会儿,认真道:“若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季白只管开口。”
江季白笑的温文尔雅:“殿下客气了,御贤军和温家军是友军,自当互帮互助。”
怎么这么多废话?温白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瞥了眼同样百无聊赖的温玄,江季白没有多留,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江季白就离开了。
第165章 还人情
让温白和温玄奇怪的是,从始至终,江承煜未对江季白有一句拉拢之意。
等江季白走了,江承煜才看向温玄,沉声道:“晏清,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殿下请说。”温玄道。
江承煜将脸转向窗户的一侧,盯着窗外的某处道:“我想要你代我前去拓拔氏所在的潼关,向他们表达合作之意。”
温白猛地站了起来,江承煜看了过去,温白才觉自己失态,不发一语地坐下了。
“眼下御贤军打算与郢军正面较量,殿下确定我们要临阵退缩前往北部?”温玄不动声色地询问。
“我希望你带观影去,纾寒和温家军留在这里同御贤军一起御敌。”江承煜平静道。
温玄突然道:“殿下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江承煜捏了捏眉心,略显头痛道:“晏清,季白已经跟虞国合作了,我不能不有所准备,我们势单力薄,只能请拓跋氏与我们合作。”
他生来就是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岂能放下?
“若是齐国人不肯,兄长孤军深入,岂不危险?”温白身体前倾,语气焦急。
江承煜极力说服道:“拓拔嘉誉能从北墉一路打到潼关,说明他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他应是知道与我们合作,就更有把握攻入天渊城内。”
温白皱眉道:“他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攻入天渊城,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况且,潼关距此地路途遥远,万一兄长未至,拓跋氏就已经攻入天渊城,兄长岂不是白跑一趟?”
“他不会!”江承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沉声道。
温白不甘示弱:“好,就算他们不会,我们与他们顺利合作,若拓跋氏攻入天渊城后,矢口否认与我们的合作,殿下打算如何?”
“我说了他们不会!”江承煜猛地站起来,激动道。
温白一字一句道:“殿下怎知不会?!”
“温白!”江承煜负手而立,脸色冷了下来:“你为何频频与我作对?”
温白心有不甘,沉住气道:“臣就事论事罢了。”
“听人说,你与江季白素来交好,难不成你如此阻止我,是为了成全江季白?”江承煜冷漠又警惕地看着温白。
“臣绝非此意。”温白坦然地看向江承煜:“只是担心兄长安危。”
江承煜愈发闹心,忿忿道:“难不成我会害晏清?”
“殿下为何不亲自前去?”温白胸中堵了一口气,不管不顾道。
江承煜始料未及,他眼睛瞪得老大,反驳不出一句话。
“住口!”温玄也站了起来,呵斥温白道:“不得无礼。”
温玄看着被气得不轻的江承煜,缓缓道:“臣会如殿下所愿。”
“大哥!”温白几步跨向温玄,眼睛里满是不解:“你明知道…”
“够了!”温玄打断他:“我意已决。”
江承煜没有料到温玄答应的如此爽快,他惊喜地语无伦次:”晏清,你真的愿意?”
“臣领命。”温玄拱手,然后缓缓抬身,垂着的眼睑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此去无论结果如何,臣就当对殿下仁至义尽。”
温白:“……”
江承煜明显滞了下,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答道:“当然!”
“温白,我们走,莫要扰到殿下休息。”温玄一边走,一边对温白道。
温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走了离江承煜有一段距离,温白语气不好道:“太子不对劲。”
“我知道。”温玄淡淡道。
温白猛地揪住他袖子:“那你还答应!”
“就当补偿了。”温玄轻轻拍了拍温白的肩膀。
补偿?温白头低了下去,赌气道:“什么补偿!”
“当初你是真心为了他起兵造反的吗?”温玄说话不疾不徐的。
温白眉头隐隐抽动,不轻不重地甩了下袖子,答非所问道:“老子反都反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是为了救我对吧?”温玄语气温和:“你打着太子的名号造反,这真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温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当初明知太子孤苦无依,毫无胜算,自己还义无反顾地造反,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总得还他个人情。”温玄道。
温白赌气道:“那也是我欠的。”
“我们欠的。”温玄不疾不徐道:“谁还都一样。”
温白说出自己的忧心:“殿下很不对劲,我担心路上会有突发状况。”
“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温玄乜斜了温白一眼:“倒是你,你不是一直想上战场吗?给温家军做好表率,等我回来。”
“我明白。”温白垂首道。
温玄交代道:“修儒昨天跟鹊老往北去找药材了,清言近几日准备回南岭,我打算让她把玘儿带走,你…跟江季白先别走太近。”
温白点点头:“嗯,我明白。”
温玄捏了捏温白的肩膀,道:“行了,去休息吧。”
温玄一回到房间就看见江越在打包行李,纳闷道:“你干吗?”
“收拾收拾,不是这几日打算启程的吗?”江越收拾着东西,头也不回地道。
温玄揉了揉眉心,道:“你都听见了?”
“小白跟承煜吵的那样凶,不听见也难。”江越嘿嘿道。
温玄为难道:“你…当真要随我去?要知道,我心里也没多少底。”
“听说拓跋氏多美人,我自然要去瞧瞧。”江越眨了一下右眼,调笑道。
温玄低低笑了声:“是吗?那我也要去仔细瞧瞧。”
江越笑了声,越过行礼,站到温玄面前,勾了下人家的下巴,轻佻道:“你自己就是美人,何必瞧别人?来来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温玄:“……”
温玄和江越踏上了去潼关的近道,温白留在了大雁关,同江季白,江承煜一同商量破敌之计。
江季白同季呈徵约好了,为了避免引起郢军的注意,他会从大雁关上游渡河,再暗地里转移到郢军城门口,主动发起进攻,季呈徵会从郢军后面的偷袭,两人一前一后给郢军形成夹击之势。
最近已经开始下小雨了,江季白担心过几天雨势太大,对行军不利,就打算这几天进攻。
江季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之后,询问各个将领的意见,大部分的将领都是御贤军的人,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少部分就是以江承煜为首的温家军的人,这番询问,各位都心知肚明,是江季白在问江承煜的意见,给足了江承煜面子,不少人都暗暗赞叹,江世子行事果真是滴水不漏。
江承煜缓缓开口:“江世子心思缜密,计划再是妥当不过。”
“殿下谬赞,届时还要劳驾温家军相助。”江季白自然得卖江承煜一个面子。
“求之不得。”江承煜微笑,然后,目光移向桌上的地图道:“不过——”
江承煜话音一转,目光不移,继续道:“江世子掌兵二十万,在下掌兵区区五万,想必是帮不上世子什么大忙。”
一旁的温白神色一凛,看向江承煜,难不成他要看着御贤军自攻自打?这传出去像什么话!江承煜不会这么没脑子吧。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江季白难得疑惑,不解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看过这里的地势图,郢军所在的西南方地势低平,往北去有一条小道直通落月河中游,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里的堤坝毁坏,洪水一来,下游郢军临时筑成的大坝必然不堪重负,这样一来,郢军收到重创,世子攻城也容易些。”江承煜指着地图上的地点,眼睛放光道。
江季白沉思片刻,问道:“太子的意思是你们想去毁坏中游的堤坝?”
“正是。”江承煜点头。
温白看了看地图,觉得江承煜的法子除了危险些,也有可取之处,若是真的利用洪水重创郢军,江季白也能省些不少事,他刚想发表些自己的想法,就被江季白抢先了。
江季白觉得不妥:“这几日雨势渐大,大雁关中游的堤坝坚硬无比,不易毁坏,若是洪水提前到来,你们还没有撤退,后果不堪设想,太子三思才是。”
“我已有妥当处理之法。”江承煜对于江季白的反对略显不悦:“这样一来,世子也可以减少些伤亡不是吗?”
话虽如此,江季白还是觉得太过冒险,眉心动了动,道:“其实不必如此,御贤军和温家军二十多万,虞国也出兵十万帮助我们,无论如何,郢军都不在话下,犯不着冒险。”
江承煜脸一沉,冷冷清清道:“世子莫不是怕被我们抢了风头?”
“……”
四下一片沉静。
江季白被气笑了:“太子可知洪水有多厉害?”
江承煜被噎住了。
江季白语气平静道:“这几年江南水患频发,洪水过处,民生凋敝,在天灾面前,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季白只是希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若是太子执意如此,在下定然不会置喙。”
江承煜本就失言,在江季白深明大义的反衬下,他更是失了风度,那索性就失到底,江承煜不满道:“我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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