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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谷子明垂眸，没再说什么。
他在掩饰着什么，并且这件事很有可能跟他们正在调查的双极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云函定和东星渊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个线索，绝对不能放过。
然而不等他们询问，谷子明的妻子阿晓就先问出口了。
“子明，你，知道云先生正在追查的花则的事吗？”她的话语中满是担忧，还有一些焦虑。
对于在黑市混了好几年的丈夫，阿晓知道他认识不少的人，人脉也更广。
他知道他很强，一般人拿他没办法，像他这样又能打又有技术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子明很优秀，但她更明白那些劫匪的凶残和可怕。所以她担心了，担心他应付不过来。
谷子明：“认识，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他心态调整的很快，不过从表情可以看出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阿晓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口气：“没有来往了就好，那样的人最好不再见。”她的眉头一皱，“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没办法给云先生提供更多的消息了。”
她直接把路给堵死了。
先是因为谷子明认识花则而担心的询问出口，在云函定以为能从她这里入手的时候却是转了态度，不声不响的站在了她丈夫那一边。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仅仅不会拖后腿，甚至还能把他们询问谷子明的路给堵死。
当然这些不会真的让云函定和东星渊放弃。
东星渊的话语不咸不淡：“在商场挟持谷夫人的正是花则。”他满意的看到了谷子明的眉头皱起来。
“那个受伤的人质没有死亡，但流了不少的血。”
谷子明的眉头已经可以夹苍蝇了。
东星渊心情挺好，知道他的话有作用了。而且他可没有撒谎，一句谎话都没有。
阿晓：“那就拜托东先生找点抓住那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了。”
云函定心中一阵叹息，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谷子明硬邦邦的说：“他们不会杀人。”这是在辩解，在阿晓听来莫名其妙的辩解。
东星渊：“这可不一定。”他看着阿晓，好像接下来的话是说给她听的一般，“上次他们不仅仅用了狙击炸裂弹，后边还有狙击手等着。我跟函定能逃出来也算是运气好。”
阿晓吓得捂住了嘴，她没想到竟然这么惊险。
云函定发现谷子明的表情没有变，似乎对于这件事接受良好。
对于花则袭击他，接受良好？
云函定心中一跳，有一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测。
他看了眼已经显怀的阿晓，再看看谷子明，心中惊涛骇浪。
东星渊微微皱眉，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函定摇头。
不让他说？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出于对云函定信任，东星渊没有再试探下去。
不过，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阿晓犹豫了一下，说：“使用二手智脑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确实存在黑市中，但是...”
“但是你们想错了。”谷子明淡然，“黑市所有的人都使用现金交易，所以他们不是聚集起来，而且分布于黑市任何一个角落。”
“也许你们刚刚擦肩而过的人，就有二手智脑使用者。”
“我们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云函定的心慢慢沉下。他明白谷子明的意思。
他不会给予更多的帮助，也不会有更多的配合。
而且，不仅仅是他，甚至整个黑市的人都不会给他们任何配合！
这顿饭吃的有点沉闷，阿晓开始谨慎言行，虽然还算热络却没有任何漏洞。
她的选择无可厚非，普通人不想掺和到一些麻烦事里边那是正常的。
当然，前提是普通人。
饭后，他们分别了。云函定带着东星渊直奔哥哥的办公室。
霍奇胜皱起了眉头：“你怀疑那个谷子明是私兵之一？”
云函定点头。
东星渊：“所以他对于花则对函定下死手完全没有意外。也许他就属于并不希望私兵的事情被揭发的人。”
云函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仅如此，我怀疑花则已经确认了我就是霍奇风，所以才有了那次的袭击。而谷子明如果是当年离开的私兵之一，他理解花则的做法好像也说得通。”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双极门真的开始走向极端，他们再次袭击他的可能性就大很多。并且，那将是完完全全下死手，绝对不留情的那种。
兴许上次的袭击就是一个警告，或者如同猫戏弄老鼠一般，不是没有更好的取他性命的方法，而是海没有玩够。
霍奇胜：“你先把谷子明的样貌临摹出来，我让人查一查。”
云函定点头，心情有些沉重的跟着带路的人走了。
霍奇胜十指交叉看着东星渊：“然后，你呢，这次的行事有点过于莽撞了。如果谷子明直接联系花则他们怎么办？”
东星渊却是笑了：“他联系不了。”
––––
谷子明确实想联系花则，虽然早就从双极门脱离，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但他们都是有一样命运的人，能帮的情况下还是想帮一把。
他拿出了老式联络器，不是智脑，而是古时候的名为手机的东西。
这是政府不知道的资料，他们‘私兵’拥有着其他的联系方法。接的是现在的信号，所以很容易截断，但已经经过改良，只要被截断就会信号屏蔽。
“子明？”阿晓看到他拿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谷子明：“没事，我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内心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意。
阿晓把手机拿了过来：“因为花则是你的朋友我们不能帮助云先生，但是你的朋友现在做的事相当的危险，你也不能再跟他联系了。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这个家。”
谷子明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
他把耳朵附在了阿晓的肚子上，想要听听里边的动静，不过因为太小，还听不到什么。
阿晓摸着他的头发：“我很庆幸，很庆幸那时候我和孩子都没事。”
否则她无法想想子明会因为这件事疯狂成什么样。
朋友，妻子，孩子，他的内心将多痛苦？
谷子明缓缓抬头：“他们不会真的杀人，也不会做犯法的事。当然，我也明白，你受委屈了。”
明明是受害者，却因为他而放弃了追查凶手的机会。
阿晓：“我们是夫妻。”
“不过子明，他们为什么会对云先生下手？”
谷子明垂眸：“云函定...”他的话语中满是叹息，“他是颠覆了我们的认知和人生的人。我们那一群人里，恨他的，有很多。”
“至于我...”谷子明轻笑出声，“我确实佩服他的技术，越是对他了解越是被他技术折服。但是呀，总会有疙瘩的。”
他确定云函定就是霍奇风是就是因为他收集了云函定的资料，因为太过于在意那张脸，再加上以前的接触，这才肯定他就是那个被宣布死亡的霍奇风。
阿晓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丈夫真的没有把云函定当成偶像，就算崇拜也不是纯粹的崇拜。
不过，她也明白了，他已经放下了仇恨，那她从未了解过的仇恨。
谷子明直起身子：“手机给我，我收起来。”
他拿过手机，脸上的表情一僵，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寒冷袭来。
谷子明猛地起身走到窗前，看到了楼下那大大咧咧的坐在花坛处的人。
阿晓：“怎么了？”
谷子明：“没事，不会有事的。”
只是被屏蔽了信号，被监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破绽！
第32章
他们没有在私兵资料库里找到谷子明，不仅仅是名字，连临摹出来的谷子明的样貌也没在里边匹配出结果。
改名字或者使用二手智脑这两个可能都被排除了。
他的猜测被推翻了，谷子明不是私兵，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东星渊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
他知道云函定不仅仅在意找不到谷子明的身份，还在意谷子明对花则的理解。
如果外人都觉得当年的霍奇风抓捕那一队私兵是导致私兵们灾难的导火线，他要怎么办？
云函定低下头，即便有东星渊的话他也迷茫了。
对于追查花则的行踪这件事，他产生动摇了。
政府对于当年那些离开的私兵没有实行最为有效的追捕，甚至最后封存了资料不再查询，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些私兵本身并没有多大的过错。
他们所作所为都是被人操控，一直以来也以蓝星的法律为准则，这才让一些遵纪守法的私兵们在外安稳的生活了几年。
云函定知道他不是双极门选择改变的诱因，但是他知道他的出现绝对是一个有着复杂意义的转折点。
东星渊：“不要迷茫，不要否定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坚定你原本的目标。如果连最初的目标都失去了，你这个人也就废了。”
他的话相当不中听，却相当有道理。
如果云函定现在开始自我怀疑那他就真的完了。
云函定强打起精神：“我们还去黑市吗？”也许他需要新的消息或者线索来转转注意力。
“去。”东星渊坚定的说，“就算谷子明那边不透露消息我们也得找其他人打听。”
他对云函定笑了笑：“我们不是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吗？”毕竟早就知道这事相当艰难的事。
云函定嗯了一声：“那走吧，现在就去。”
他们两人继续去黑市，霍奇胜和霍奇芸开始排查花则的消息。
也许这段时间花则会有所行动，所以从附近开始，全蓝星的犯罪信息都给他们调阅汇总了过来。
从这么多案件中排查出可能老手作案的可能案件，再从这些案件中排查是否有‘军人’行事的因素。
在霍奇芸看来，就算他们已经是‘匪’，刻在骨子里的军人手法也绝对不会完全消失的。
这是个巨大的工作量，不仅仅考察霍奇胜和霍奇芸的眼力，也考察着他属下的眼力。
就在这时候，霍家老四，也就是被霍奇胜和云函定称为小祖宗的霍奇凌到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霍奇胜把文件盖到了脸上，明显的不想接待这位小祖宗。
霍奇芸放下档案拿起了新的：“赶紧让他进来吧，晚了更不好受。”
霍奇胜还有那么一丝的兄弟情：“我先给函定打电话让他先不要回来。”不然这里真的是要闹翻天了。
霍奇芸的视线从档案上离开，她饶有兴味的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给他消息让他回来，带上东星渊。”
霍奇胜看着她：“什么意思？”
霍奇芸可不会给他解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不再发言。
霍奇胜将信将疑，在那一丝的兄弟情消散后秉着‘不能我一个人倒霉’的心态给还在黑市的云函定发了消息。
【找到了点线索，带上东星渊，速来。】
害怕露出破绽他甚至没有直接打视频电话。
“我哥叫我们回去。”云函定关了智脑的投影，“说是有线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东星渊看着人来人往的黑市：“那就走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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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子明的摊位，有个人走了过去，俯身贴耳说了什么。
谷子明点了点头，那人很快就离开了。
他微微回头，那监视自己的人还在，站姿随意实际上警戒十足。
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谷子明最了解这样的人。
他被监视了，但是监视的人从未做过什么。
已经离开军队多年失去了大半的耐性的他在昨天就询问了对方，得到了是轻飘飘的一句‘是保护你们，防止花则对你们下手’这样的话。
后来他才发现，原来阿晓身边也跟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手更好，隐匿能力更强。
亦或者，因为这个人跟的是自己，这才完全没有隐匿的必要。
谷子明不得不承认这做法相当有用，他已经动摇了，想要了解更多的事，知道更多的情况。
亦或者，他已经快忍不住，想要把那些事倾述而出。
“子明！”阿晓的出现让谷子明回过神来，也把那些即将出口的秘密咽了回去。
他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有点牵强：“阿晓，今天这么早呀。”
“嗯，我休了半天假。”她上前，“今天怎么样？生意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
云函定的出现好像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如果他能无视掉那跟着他们的人就真的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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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函定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停下，收回脚，转身离开。
这动作一气呵成让一旁的东星渊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现在见到我连问都不问一下扭头就走了？”
这声音就算是刻意压低也能听出来出自一个少年之口。语气相当嚣张，好像他们进的不是霍奇胜办公室而且他的私人地盘。
云函定捂脸，明明知道这小祖宗绝对会过来怎么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他拉霍奇胜下水，霍奇胜哪有不把他拉回来一起面对的可能！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他们之间真挚的兄弟情能经受得住山崩地裂风吹雨打但在这小祖宗出现的时候就是塑料兄弟情！
东星渊瞬间反应了过来：“你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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