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笑了一下:“谁让你翘课的。”
“他又不是因为我翘课。”周泽锐说,“他是因为我一个上午煎了八十个蛋,骂我浪费,不知道以前条件艰苦连块肉都吃不上,一个鸡蛋打散了三个人吃,一堆话,我也不太记得了。”
裴屿心想,确实很浪费,转头跟小昀说:“不可以跟他学。”
宋昀眯起眼睛点点头:“我不爱吃煎鸡蛋。”
裴屿:……
“真巧了,我也不爱吃,我就是喜欢颠那个锅看那个鸡蛋翻起来,下次我再给你们甩个饼拉个面,我老手艺人——”
裴屿命令:“不许再说了,吃饭。”
吃了饭,周泽锐还包办了洗碗,裴屿在他旁边儿盯着数落他,说他这么洗浪费水,他也不回嘴了。要是平时,他肯定不耐烦地来一句:“我靠谱,你别唠叨。”
他是隐约知道自己做晚上干了什么,觉得裴屿今天这么累,都是他的错。
他怎么就不能有点儿长进。
他说要对裴屿好的话,好像都没有兑现。
中午小昀还要跟他们一起午睡,自己抱着个小枕头敲开了两个爸爸的门。
周泽锐虽然喜欢他,可他正想跟裴屿亲热一会儿,抓紧机会表达自己决定包揽家务的决心,顺便几亲芳泽,孩子就来了。
他没有经历正常的热恋期,直接就成家立业了,四岁的孩子,还跟他们俩都那么亲,这得多大一个电灯泡啊。
“来吧来吧,过两天就给你送幼儿园里去。”
裴屿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张开双臂让小昀睡了进来。
“爸爸,讲故事。”
“想听什么?”裴屿温柔地关了大灯,拧开暖黄色的床头灯。
小昀说:“煎鸡蛋的故事。”
裴屿:……
这回换周泽锐哈哈大笑。
裴屿:“让那个爸爸给你讲。”
小不点儿就爬到了另一个爸爸怀里,中间裴屿把小橙子也抱了过来,喂完了哄睡,一家四口就窝在一张床上。
裴屿靠在周泽锐肩上,慢慢也要睡着了。
周泽锐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比他还快地打起了小呼声。
裴屿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辈子最幸福的画面,似乎在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爸爸呢。”小昀睡醒的时候,周泽锐就不在了,他揉着眼睛里里外外地找。
“他回家去了,今天是元旦啊。”裴屿还在床头翻着书,顺手扯高了领子。周泽锐走之前,摁着他亲了挺久,真跟狗似的连咬带舔。
“去陪爷爷奶奶嘛。”宋昀问。
裴屿忽然就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周泽锐的父母,根本不是小昀的爷爷奶奶。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口渴了么?喝点水好不好?”
小朋友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喝奶。”
晚上裴屿一个人躺在床上,莫名地觉得空虚。这一个月,他都跟周泽锐睡在一张床上,他已经习惯了床的另一边有一个人,床垫下陷沉甸甸的感觉。
他都快记不起来这个家里没有周泽锐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睡不着,裴屿又坐起来看了会儿书,翻了几页,正好看见书里写,上一辈年代的艰苦生活,过年一顿白切肉,煮熟了拿酱油拌着吃,一个鸡蛋家里七个人分。
比他还厉害。
一个人能吃到多少。
“笑什么呢。”门口忽然出现了个人影。
裴屿惊讶地看着他,瞟了眼钟:“十二点了,你怎么还来?”
“你这什么语气?”周泽锐比他还纳闷,挂了衣服在立式衣架上,“我住这儿啊,不回来上哪儿去。”
他以为,周泽锐回家,今晚就不会来了,他怎么都要回家睡一晚上吧。
周泽锐满身的寒气,沉重的身体趴在床上,看着就很郁闷。
“怎么了?”裴屿掀开了被子,给他让出空间。
“不用,我先洗澡再进去。”周泽锐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裴屿把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蛋,那个身体立刻抖了一下。
裴屿着急了,把他脑袋端起来看:“你跟谁打架了?”
“我爸,还能有谁。”
今天他本来挺早就能回来的,吃完晚饭也才八点,跟他姐他妈聊了会儿九点不到,他就想出门,也不能说是来裴屿家,只能说是去工作室加班儿维护。
他爸原本就看他天天不着家的样子不顺眼,他用这个借口,更是在火上浇油,立马父子俩都烧得噼里啪啦的。
“要不是我妈在,他能在我头上敲断两根筷子。”周泽锐生气地说,“我就不懂了,都是亲生的,都是抗揍的alpha,他怎么就不打我哥?”
裴屿听了,又心疼又想笑,抱住他的脑袋,揉揉头顶。
周泽锐顺手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撒娇:“裴屿。”
“嗯,怎么了?”
“你哄我两句啊,我可是为了你挨的揍。”
裴屿失笑:“你说怎么哄?”
“我是不会说话,你是压根就哑巴,我也不为难你,亲我两下就行了。”
裴屿:……
“哎!”
裴屿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周泽锐抬起头还没反抗,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刚才被攻击的地方。
这个吻停留了近十秒,有些暧昧,又让人动心。
“要不你再哄哄我吧。”周泽锐摸着他的背,大言不惭地说,“跟我一起洗澡,今天我要在水里做。”
“……淫ll魔啊你?”裴屿推了他一把。好好的气氛全毁光了。
“反正什么都看过了,你哪儿我都喜欢,脱ll光了更喜欢。”他看裴屿转过身,马上就扑上去摇晃裴屿的肩膀,“陪我洗澡陪我洗澡,我都给我爸揍成这样了,你亲一口就没了啊。”
“你都多大了。”裴屿被他强制翻过身,忍不住笑。
而周泽锐这个人主动得很,很会顺杆上爬,他一看裴屿笑了就知道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裴屿说什么把人抱在身上就往浴室里带。
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嬉嬉闹闹一个小时才出来。
裴屿被他放在床上,软软一团,半眯着眼,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舒服的。
周泽锐跟着就躺下搂住了他:“舒服嘛?”
裴屿红着脸,侧着身子,几乎是躲进了他怀里,假装没听到。
其实真的,很舒服。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为什么会不喜欢跟喜欢的人做ll爱……
这种心灵与肉ll体结合的性ll事对他来说,是羞于说出口的珍贵体验。
每一次他都很享受。
偏偏他选的小alpha没长心眼,什么话都能问出口。
“裴屿……你这样,红彤彤的真好看。”边说边用手爱抚那片清瘦光滑的脊背,珍重又着迷,掌心里,怀抱里这个人,哪里都美好到不可思议,哪里都深深吸引着他。
每次做完,那些淫ll荡的思想被激烈的情事满足,周泽锐搂着他温存的时候,胸腔里只有一种纯粹的爱意。
每一次,都觉得更爱他了。
而跟着爱意滋生的,还有日渐浓烈的占有欲,那是刻在每一个alpha骨子里的私欲。
标记就是所属的标志。
裴屿这么好,他值得更好的,最好的……但他没机会了,我不会给他别的机会,他只能选择我。
裴屿没有回应他。他不管做什么,这个人都只会说好看,有时候是单纯的表达喜欢,有时候是意图不轨。
睡前一句:“宝贝儿我爱你。”
也是天天都能听到。
他不用为裴屿做别的,只是这样偶尔撒个娇,粘着他,贴心地说上几句话,就可以了。
“爸爸,早上好呀,你。”
“你这跟谁学的倒装句?乱七八糟听着那个费劲。”
今天小昀不去幼儿园,一大早就开始敲门了。
“怎么自己起来了?再回去多穿一件,早上凉。”周泽锐关上门,食指竖在嘴前冲着他,“你爸爸累了,还在睡觉,别吵着他。”
宋昀点点头,听话地要回屋去穿衣服,进屋前说了一句:“你们昨天晚上好吵。”
周泽锐有点儿心虚,昨晚上他好像是闹得有点儿厉害,生把裴屿干哭了。
可他也没办法,他能忍着不闯到生殖腔里已经是用完了所有的自制力。
谁让他媳妇儿什么样儿都勾人。
他还记得昨天裴屿看着镜子里自己被侵犯,吓得直接就要缴械的可怜样子……他真不是故意的。
在做ll爱的时候欺负裴屿,把那个一贯闷不吭声的他欺负到一抽一抽地哭,一声一声地求饶,真的会让人上瘾,就算事后会挨骂也无所谓。反正他脸皮厚,不怕骂,疼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对的。
裴屿又不是真的不想要。
他闻得到裴屿的味道,所以他知道这个闷骚的,自诩是成熟大人的大美人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屿就是喜欢被他上。
力气越大,越是突破他的廉耻,用他无法接受的姿势占有他他越高兴,虽然他高兴到了极点的表现是哭……但他就是高兴,喜欢。
他喜欢自己非他不可,喜欢自己在他身上失去理智,直到疯狂……
虽然他的两个爸爸亲热是很正常的爱情反应。不过这些都不应该是小朋友需要知道的事儿。
周泽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特别无所谓地问:“什么吵啊?你不都睡了吗?”
“我要嘘嘘。”宋昀小朋友皱起那对生动的小眉毛,很不高兴,“你们老在晚上玩水,不带我。”
还带你?这事儿要带着你,你爸得一个月不让我上ll床,活活憋死我。
“行,那待会儿吃完了早饭,我带你下去买水枪,以后咱们两个洗澡的时候玩儿,不带你爸爸,行不行?”
宋昀的小脸蛋儿上眼睛都快笑眯了。
“臭小鬼。”
孩子进了屋,新爸爸才松了口气,抓了把头发。
太懂事了,不防着不行啊。
周泽锐进屋,也想找件厚点儿的棉袄穿着,稍微弄出了点儿声响。
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小橙子也醒了。
难得两人对视的时候这么安静,周泽锐转身,轻轻蹲在了婴儿床旁边,小声叫了一句:“宝贝儿。”
小橙子抬起一条腿,想翻身。
“宝贝儿,小可爱,笑一个,笑一个嘛,咯叽咯叽咯叽……”
“你闻闻我,喜不喜欢?我是你爸爸啊,你喊我爸爸我养你一辈子,什么都给你,诶,快笑了快笑了,裴屿你看……”他下意识地喊裴屿,然后才想到裴屿还在睡着,赶紧放小了声音,拿手指逗小橙子的下巴,“咯叽咯叽……”
不停地扮着怪相,一边咯叽个没完。
耳边总有鸡叫,裴屿渐渐清醒,半睁开眼,入目一幕和谐温馨的画面。
“弟弟喜欢挠脚心。”小昀小朋友正在传授他的新爸爸逗弟弟技能。
“这样吗?”周泽锐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小儿子的脚心,笨拙地戳了一下,生怕把他那丁点儿大的脚丫给戳疼了。
“不是,要轻轻的……”小昀伸出一根食指,笑眯眯的,缓缓在空气里挠了一下。
“哦,行,我再试试。”
小橙子还是没啥反应。
“要像我这样,你不对,你要跟我学,一下子,从中间这里……你好笨呐。”
嘿,你这臭小子。
我拿不了那个小的我还拿不了你了。
周泽锐一转身,一屁股坐地上,把大儿子给摁在怀里,“挠脚心是不是?这么挠?这么挠?喜不喜欢?刚跟你学的,开不开心?”
小昀笑得嘎嘎大叫,在他身上手脚乱晃,一边大笑一边逃跑,还踹了周泽锐好几脚。
哥哥一高兴,弟弟跟着就笑起来了。
虽然弟弟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笑得太用ll力,忽然小脸涨得通红。
小橙子:“哇——”
粑粑出来啦!
周泽锐:……
“你们兄弟两个一个德行,就会给我找麻烦。”周泽锐把小昀扶起来站好,自己撸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了。
怎么说,在学校也学了半个月,换尿片这种事已经手到擒来了。
哗哗的水流冲着洗衣池里不堪入目的液体。
给孩子洗屁股真费劲。
他是还没习惯,次数多了他应该就能把这玩意儿当成黄豆腐了。
他擦干了手,再回头,裴屿已经起来了,披着他的衣服靠在门边,估计看了他很一会儿。
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眼神。
他看过裴屿瞪他,烦他,讨厌他,也见过裴屿温柔,高兴,慵懒的眼神……但这种赞赏的,还是头一回。
他从裴屿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欣赏和认可。
这种来自爱人的认可让他感到无比地骄傲。
裴屿对他今天的表现肯定特别满意。
他就像个正好被老师发现做了好事的小学生,特别膨胀,特别幸福。
“我做的早饭怎么样?”饭桌上,周泽锐满脸自豪地问,他自己已经陪儿子吃过了,味道还是不错的,不就是熬个粥嘛,“好吃就夸我两句,别不好意思。”
裴屿差点儿呛着,瞪了他一眼:“脸皮怎么这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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