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同情你,我同情我自己。我没法看着你过苦日子,没法看着你被人奚落,被人威胁。”林酌光拉住顾忱景的右手,强制他的手掌贴上自己心口,“你不好过,我这里就痛。你能感觉吗?”
“林酌光。”顾忱景叫他,想拉开安全距离,“你别这样。”
“我喜欢你……”林酌光不放手,把心脏贴得更紧,可怜兮兮的意味更甚,“顾忱景,我喜欢你,我怎么办啊?”
他俯身,更靠近,额头抵住顾忱景的额头,把他锁紧在无法逃脱的范围里:“高三的时候,她们拿我们当CP开玩笑的时候,我想过两个男人接吻,是什么样的情景。”
顾忱景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很恶心。”林酌光说,“非常恶心。”
僵住的顾忱景动了,一边用力想抽回手,一边尽力躲开和林酌光的额头相抵。
林酌光却竭尽全力地不松手也不退后,顾忱景力气没有林酌光大,姿势也不好施力,只得把贴在林酌光心口的手握成拳,继续挣扎。
林酌光的身体更加靠向顾忱景。他用尽力气压制住顾忱景的挣扎,向着那比平常人略淡,线条也总是很冷,却对他形成无法克制的诱惑的唇吻了上去。
强硬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的吻穿透了顾忱景唇齿,温软的唇舌一经触碰便追逐纠缠,不肯退开半分。顾忱景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电流从舌尖刺进心脏,呼吸在亲吻中快速交换,将彼此的体温、气息融在一起,再也没法清晰地区分开来。
这个吻让林酌光压制顾忱景的力气放松了点,顾忱景终究还是一用力,推开了林酌光。
却很快又被林酌光握住了双肩。
“你要干什么?”顾忱景无力地低吼,“你不是恶心吗?”
“我觉得很恶心,非常恶心,因为我想的,是你和谢喻然。”林酌光声音里带着惨痛,“我觉得太恶心了,我不能接受你和他……”
顾忱景惊讶地抬头,看见林酌光脸上满满的懊悔和不甘。
“我怎么这么傻……我误会了自己的感情,错过了你,这么多年。”
林酌光的右手缓缓抚上顾忱景的侧脸,在他嘴角慢慢游移:“我喜欢你,我想吻你,想一直吻下去,不想停。”
顾忱景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看垂下了视线。
“你喜欢我吗?我可以吻你吗?”林酌光的手移动到顾忱景的下颚,轻轻地抬起,让两个人视线交缠,“小狮子,我想吻你。”
两秒后,林酌光的嘴角微微挑起,他没有松开抬起顾忱景下颚的手,人却贴近再贴近。
握住顾忱景肩膀的左手松开来,向他后背延伸,形成了搂抱的姿势。
这次的亲吻不算深吻,顾忱景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挣扎。
吻了不知道多久,顾忱景推了推林酌光,林酌光听话的分开了追着顾忱景的唇,又在他淤青的眼角印上一吻,才松开手,退后一小步。
虽然放开了顾忱景,但他的表情像得到了最心爱的礼物的小孩子,志得意满笑得澎湃,他看着顾忱景,伸出舌头,舌尖轻轻舔过自己仍然潮湿的下唇。
明明是有点色气的动作,林酌光做起来却非常好看,甚至还带着点要命的吸引力。
他对顾忱景吐一吐舌尖:“超甜。”
“你……真的不觉得……恶心?”顾忱景脸红得发烫。
“不恶心。很喜欢。你不信?”林酌光又靠近顾忱景,“我还能再亲个五百年。”
林酌光的手指抬起,抚过顾忱景的唇,“这是我的初吻。”
手指带着顾忱景唇边的触感,落在顾忱景的心口:“这是我的初恋。”
沉默了几秒,顾忱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爷爷会不会被我们气得爆血管?。”
林酌光状似惭愧地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顾忱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岛台前,找到那个宇航员的马克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他端着杯子拉开餐椅,在餐桌前坐下,又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爷爷要打你,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小狮子。”林酌光轻快地拉开顾忱景身边的餐椅坐下,心满意足的,笃定的,一字一句的说,“你,喜,欢,我。”
顾忱景还是叹了口气,却不再反驳。
林酌光笑:“我认认真真恋爱,我们的关系和感情,我没想过用来气我爷爷。所以,他要是生气,随他吧。”
从宁市到凌北市,加上林酌光这一通折腾下来,顾忱景有些疲倦:“你可真够任性的。”
不任性,他能在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硬是把顾忱景拉到莫氏,捆在自己身边吗?
不任性,他能在终于知道顾忱景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之后,半强迫的把他找回来吗?
林酌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任性值得感激,值得骄傲,值得发扬。他对顾忱景说:“我值得,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没有这种逻辑。”顾忱景试图讲道理,“你不用证明什么,我和你,是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向谁去证明。”
林酌光眼睛瞬间发亮:“你承认我们之间有事了,这就算我告白成功了!”
他的视线在公寓里转了一圈,说出的话忽然带了三分惭愧:“太简陋了……我本来想弄一屋子玫瑰花,点心形的蜡烛……钻戒也想过安排上……”
顾忱景完全不理解也不认同地看着公开自己告白计划的林酌光。
“你想要什么样的表白、求婚,都可以。”林酌光一锤定音,“总之你和我之间就这么定了。”
“我……还能考虑考虑吗?”顾忱景的脸又更红了几分。
不敢再逼得更紧的林酌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对象,你考虑的时候,给我做个阳春面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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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顾忱景回凌北市了。
回来就来找林酌光。还给他煮了独一无二的阳春面,加了个荷包蛋。还陪着他深夜在家里慢慢的吃面,慢慢的说话。
而且,是以“考虑中的”(划掉)对象的名义。
林酌光觉得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深深吸了口阳春面里的葱香,他呼哧吃下去一大口,然后猝不及防的问正安静坐在他对面的餐椅上可能还在“考虑”的顾忱景:“小狮子,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猜猜……高一?你对帅气的小哥哥我一见钟情是不是?”
“怎么可能。”
林酌光笑:“那肯定是高二,我那个时候可多人追。”
顾忱景摇头。
林酌光笑得更嚣张了:“所以,是高三?”
顾忱景终于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林酌光唇边的笑慢慢敛去了。
五年多。他想。
他不过发现自己喜欢顾忱景几个月,不过绷了几个月,那患得患失的起伏就快把他神经给绷断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也快把他的心给磨穿了。
而顾忱景孤独的喜欢着林酌光,五年多了。
最近这一年多里,还被林酌光近乎强迫的绑架在左右,接受林酌光让被追债的他买七万八的单,接受林酌光强迫着他做朋友,不能逃开。
林酌光的心一下子虚了,虚得又酸又涩,他嗷呜一声趴在餐桌上:“我……我对不起你。”
刚端起杯子喝水来掩饰自己害羞的顾忱景没防住林酌光这个语气这个说法,一口水呛进了气管,猛烈地咳嗽起来。
林酌光筷子一放立刻给顾忱景顺脊背:“慢点慢点,好些了吗?”
咳嗽稍缓,顾忱景忍不住笑:“你这个语气,很像过了十八年才得知小芳生下了你的孩子,还抚养孩子成了高考状元。”
顾忱景边说边笑得不可抑制。
慢慢给顾忱景顺着脊背的林酌光也跟着越笑越舒心,他终于看到了笑得开开心心,毫无阴霾的顾忱景。
这是一年多来,他第一次真正看到敞开了自己的顾忱景。
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去,他企图再次强吻顾忱景:“小芳,我命都给你。”
“油腻。”顾忱景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把偷袭的林酌光隔在一臂之外。
面已经凉了,顾忱景坚持再重新做一碗,林酌光不同意:“你欠着,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做。下一个生日你一定不能不陪我了。”
想了想,他又说:“你住我这儿。”
顾忱景往面碗里添了点热水:“不。”
“那你住哪儿?”林酌光拌匀了顾忱景加的热水,夹了一筷子面,“和对象住一起,天经地义。”
“之前房东的房子还没租出去。”顾忱景说,“我和他说好了,可以继续租。”
“那破房子怎么可能租得出去……”被顾忱景淡淡地看了一眼,林酌光赶紧转移话题,“你回公司的流程没问题,别担心。”
“不,我不回去莫氏。”
接二连三被顾忱景打破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展望,林酌光很忧伤:“你到底什么打算?”
“我先继续开网约车。”顾忱景给林酌光倒了杯热水,“时间上班、比较自由,我妈那边的事情,还有一些没处理完。”
虽然对顾忱景不回莫氏也不和自己同住心有不甘,但顾忱景没处理完妈妈的事情就来见自己,林酌光还是挺满足的。
而且他还真不敢逼顾忱景。
来日方长,他想,对象是自己的,那自己的家,自己的公司,还不早晚是对象的吗?
“今晚住这里吧?”林酌光说,“上次你受伤住这里的毛巾牙刷我都留着。”
顾忱景犹豫了一会,林酌光双手高举,做投降状:“我保证不进行颜色行为——你要求的话除外。”
顾忱景又笑了,软软的,林酌光心都融掉了。
心被融化的林酌光步步为营:“你睡卧室,我睡书房。”
在顾忱景反对前他又高举双手投了降:“卧室门有锁,书房没有。你不锁门我真的不一定忍得住不去骚扰你。当然你可以锁门,也可以随时来偷袭我。”
面吃到最后一口,打算拉着顾忱景一起去刷牙顺便小小偷袭一下的林酌光收到了秦潇的电话。
他按下免提,扔在餐桌上:“潇总,这么晚?”
秦潇那边的背景音明明白白显示着声色犬马:“林少,你和顾忱景怎么样了?”
心虚的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忱景,林酌光咳嗽了两声:“潇总,人和人之间要有界限感,界限感你懂不懂?”
“懂,可以,都行。”秦潇说,“但是林少,拜托你,我婚礼你一定要把顾忱景带来。”
“为什么?”林酌光不解,“你又不是和他结婚!”
顾忱景嗔怒地瞪了林酌光一眼,林酌光得意一笑,绕过去,从背后把顾忱景环抱在了怀里。
“你不知道,大师说了,我的婚礼上一定要有个今年第二轮本命年且生日是风象星座的人,才能保证我这五千年一遇的好日子有风带旺。”秦潇拜托得情真意切,“唯一合适的就是顾忱景了。”
“你们家大师算日子还带星座的?”林酌光把双手收紧,下巴搁在顾忱景的头顶上轻轻摩挲,“这中西合璧是不是太朋克了?”
“别管,顾忱景来就行了,吃顿饭的事,不至于不行吧?”秦潇说。
“你不是礼金没收过瘾,来打顾忱景的主意吧?”林酌光合理提出怀疑。
“要什么礼金,只要他来我就感恩戴德了。林少,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在你身上,我们的感情比山高比海深,你不成全我,说得过去吗?”秦潇说着,话锋一转,“你要是没把握,我就去求谢喻然了。”
“别,不用!我来,他一定去!”林酌光手一抖,抖得顾忱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挂了电话,顾忱景推开林酌光,去收拾面碗。
林酌光又从背后环抱住了他:“陪我去参加婚礼吧?”
顾忱景不置可否。
林酌光松开手,转到顾忱景正面,又忍不住抱上了:“陪我去吧,为了潇总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啊。”
“好好好,去去去。”闷在林酌光怀里,顾忱景只得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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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婚礼的前一天,林酌光家都没回——婚礼当天五点半伴郎团要聚齐,为了避免迟到误事,伴郎们前一晚都住在了秦潇的别墅里。
虽然秦潇非常有兴致的组了一个最后的单身之夜疯狂趴,但已经把自己往有家有室的范围里填的林酌光坚持不参加,任由楼下喧嚣震天,他锁着客房门如同小红帽一般和顾忱景视频了一晚上,不是顾忱景一再催他早点睡养足精神第二天做最帅气的伴郎,林酌光还不肯挂断视频。
第二天早上闹闹哄哄的接完亲,林酌光基本上就放空了。他和郑以风对伴娘团和其他花团锦簇的小姐姐没有想法,干脆两个人在酒店的新郎候场室里聊全产业链的项目计划。
得知顾忱景还没有参与进来,郑以风问林酌光:“你为了项目把股份都还给了你爷爷,顾忱景如果没兴趣呢?”
林酌光笃定得很:“他会有兴趣的。为了我他也会有兴趣。何况,我决定启动这个项目,也是为了证明学古典文学的人是养得起对象的。”
郑以风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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