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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恋翻车了?(近代现代)——晏夕时

时间:2021-04-22 13:07:39  作者:晏夕时
  顾忱景收拾着书本:“林酌光,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这么……怎么说呢……”
  “嚣张?”林酌光跨坐在顾忱景座位前排的椅子上,背对着讲台,面对顾忱景,手肘撑在顾忱景课桌的边沿,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上去纯良得很。
  顾忱景摇摇头:“不是嚣张,是天然。”
  “你也可以说我热烈奔放。”
  顾忱景顺手拿起书轻轻敲了敲林酌光的头,林酌光做作地叫疼,整个人往后仰,橙色的夕阳就移动到了顾忱景的侧脸。
  那明亮温暖的光,和现在晦暗的楼道对比鲜明,仿佛前世今生。
  “我还是这么的,”林酌光走近一步,微微向前俯身,把两人的距离拉近,“热烈奔放和嚣张。对吧?”
  顾忱景微微侧过头,避开了林酌光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清晰可闻的气息。
  感觉到顾忱景的动作,林酌光忽然想起社交距离的定义:0-50厘米是亲密距离,亲朋好友是不会介意对方侵入到这个距离里的,超过这个距离,那就证明仅仅是泛泛之交而已。
  他心里不由得泛起失落和委屈:高三时的顾忱景和大家都保持着距离,包括谢喻然。只有林酌光能够和他随时勾肩搭背,踏足这个亲密距离。但现在,林酌光矫情地想,时光重来,人已不再。
  他已经只是泛泛之交了。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顾忱景终于开了口:“进屋聊吧。”
  .
  门早已生锈的活页转动,发出业已陈旧的吱呀声响,在黑暗里更有鬼片的氛围。
  林酌光下意识地握住了顾忱景的手腕。
  顾忱景愣了愣,却没挣脱,他带着林酌光走进门,按下了灯的开关。
  这种老式小区基本都是遗留的老公房,设施陈旧,开间狭窄是常态。林酌光是第一次真正的进到这种房间里,不自觉地认真打量起顾忱景的“家”来。
  大概9平方的房间一角,有煤气罐和砌出来的灶台,看起来像是“厨房”。
  卫生间挂着布帘,充当门。
  一张单人硬板床,一个没有门的旧衣柜,一个旧的木质双人沙发,沙发前玻璃已经开裂的茶几充当桌子,放着一碗凉透了的白粥。
  多余的一张椅子都没有。
  这不可能是“家”,这就是一个窝而已。
  林酌光退到门口,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他拎着五六个袋子又回到屋里,把它们谨慎小心地放在玻璃开裂的茶几上。
  “什么?”顾忱景看着那几个袋子,问。
  “我第一次来你……家。”斟酌着词句,林酌光小心翼翼地说,“总不能空手上门。”
  顾忱景看着那几个印着硕大logo的袋子,认真拒绝:“你拿这些东西干吗?我不需要这些。”
  “我不能捧着两个苹果就来吧?那是我干得出来的事情?”林酌光偷看了眼面色冷峻的顾忱景,语气里又带了点示弱,“我这不是来……赔罪吗……”
  停了停,他又赶在顾忱景开口前补上一句,“让你买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需要赔罪的。”顾忱景转过身,收拾起茶几上那碗白粥,倒入“厨房”水池,“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
  “厨房”用水泥砌出来的水池上贴着的瓷砖满是裂纹,裂纹里的黑色潮湿而黏糊。林酌光看着那肮脏黏腻,喃喃道:“小狮子,你什么时候开始住这里的?”
  顾忱景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着碗,没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里……呃……挺别致……”感觉到了顾忱景的避过,林酌光讪讪地想给自己圆个场。
  关上水,顾忱景转过身,没在意水池边沿上溅出的水渍,他斜靠着水池,波澜不惊:“我最开始也不太适应。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很烦躁地想,我怎么在这里?这么小?这么脏?”
  林酌光看着顾忱景的影子,不说话。
  “由奢入俭难,这是最真实的人性。没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人性如此,但人生……摔倒了,没摔死,那也就爬起来继续活着。摔倒的时候身上脏了,没有办法弄干净,那又能怎么样呢?”
  顾忱景变换了重心,影子有了变化,被光拉长的影子一部分落在林酌光的侧脸,覆盖出一片黯淡的灰色。
  “我……”林酌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会比较得体。
  从一开始的避不见面难以联系,他就应该想到顾忱景已经艰难地和过去的生活、过去的自我、过去的林酌光做了切割。
  是他强行把顾忱景拽到了面前,逼着顾忱景去重新经历曾经有过却已经失去的生活片段。
  因为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顾忱景和大家一样,一直意气风发,一直临风而立,眼里有光。
  他想起了林纪一。
  林纪一决定放弃高分子化学、放弃研究所的内定那天,是林酌光启程去美国的前一晚。
  他去舅舅家吃晚饭兼告别。那天舅舅和林纪一在书房里谈了很久,直到林酌光要回公寓准备最终检查行李了,还没谈完。
  他去书房找舅舅和林纪一时,听到林纪一说,“爸,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我不会这么遗憾。有过再失去,比一开始就没拥有,痛苦多了。”
  顾忱景现在也是如此吧。
  可能顾忱景希望的是林酌光赶快离开,不要再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不要再作为“过去”的符号提醒顾忱景,他曾经有过怎样安稳的人生。
  但林酌光不甘心。那七万八让他觉得自己烂到家了,也让他对顾忱景有了一种必须的保护欲。
  他不能看到顾忱景现在这般无言负重的样子,这样子,让林酌光的心像被韧得能割破皮肤的钢琴线细细密密裹住,不能深想,一想就会被切割磨折,尖锐疼痛避无可避。
  顾忱景是冷傲的小狮子,不应该被命运践踏成苟且偷生的流浪猫。
  因潮湿而发酵出的腥臭气味冷冷涌进鼻腔,让狭小空间的破败逼仄更具体,更让人心生厌倦。
  “你来我公司……你来莫氏上班吧,我也去上班,你来做我的特别助理。”林酌光带着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对顾忱景说。
  顾忱景抬起眼睛,看着林酌光,毫不迟疑:“不。”
  “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林酌光回忆着林纪一给出的资料上的细节,自顾自地说,“好像是电子工程?谢菲尔德的电子工程……”
  他的话终止于顾忱景小小的一声嗤笑。
  这笑并不带有讽刺意味,但林酌光的心被刺出了一片酸酸麻麻的细密苦涩。
  林酌光的喉结动了动,用吞咽来缓解尴尬又不安的情绪:“你在英国生活了三年多,高中时你的英语也很好。我听林纪一说最近生产设备有点问题,涉及到和英国那边合作了很久的供应商的交涉,我爷爷本来就打算派我去干这个活,我需要靠得住又专业的人帮我。”
  顾忱景静静地看着林酌光。
  他下意识咬得微微泛白的下唇让林酌光更为心虚,但他仍然坚持游说顾忱景:“莫氏本来也是要高薪诚聘的……”
  “不。”
  “顾忱景……”
  “不!”顾忱景抬高了声音,他认真地看着林酌光的眼睛,一字一句:“林酌光,够了。”
 
 
第9章 第九章
  .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冰冷的空气在紧绷的对峙中显得越发立体。
  嗫嚅片刻,林酌光无声地叹了口气,喉结又动了动:“小狮子,我饿了。”
  紧绷的气氛因为林酌光的退步得到缓和,顾忱景说:“给你点个外卖?”
  “你这……”林酌光看了看没有橱柜,碗和油盐酱醋都叠放在水泥砌出的灶台边缘的“厨房”,“有吃的吗?”
  顾忱景迟疑了一瞬,还是回答:“有阳春面。”
  “面可以啊。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东西。”林酌光走近一步,和顾忱景的距离缩短到伸出手就能碰触,他的声音又轻又软,示弱的意味不能更明显,“我好饿。”
  绕过林酌光,顾忱景走到茶几旁边,弯腰从下方拿出一个装着散装挂面的保鲜盒,回到了“厨房”。
  放半锅水,开火,噼啪燃烧的微弱声响在深夜里清晰可闻。
  林酌光站在顾忱景背后半步的距离,看他往水里下了一把面条,没话找话:“阳春面是什么面?阳春市的特产?”
  顾忱景愣了愣,带着一点自嘲笑了:“阳春面,是什么都没有,没有蛋、没有菜、没有海鲜河鲜的,纯粹的面。”
  林酌光也笑了:“我还以为是阳春白雪的人发明的有仪式感的面条种类。”
  极力想活跃气氛却更烘托了尴尬的无所不在。终于林酌光也沉默下来,咕噜咕噜的水响声占据了一切。
  相对无言的吃完面,顾忱景收起了碗。
  林酌光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碗放进水池里,顾忱景转过身来:“三点多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不,不用。”林酌光站起来,“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车吧?”
  顾忱景绕过他,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小区大门已经关了。这个时间只能走侧门出去,导航不显示这种老小区的内部路线,我送你出去。”
  雨没停,但小了很多,像粉末一样飘在空气里,附着在身上脸上,冷得更刺骨。
  沉寂的深夜里,两人之间的沉默被有节奏的脚步声衬得更明显。
  没有照明,坑坑洼洼的路上避不开的小水坑也没有反光,一脚下去就溅起一片水花。
  顾忱景放轻了脚步,林酌光却赌气似地加重了落脚的力度。
  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灼得难受的火,却也不清楚自己是应该用一盆水把这火浇熄,还是应该让这火彻底烧起来,把烦闷难受都烧掉。
  走到了小区的侧门边,顾忱景挥了挥手:“快回家吧。晚安。”
  他的表情隐藏在深沉的黑夜里,林酌光无法判断其中的温度。
  林酌光在黑暗里动了动,带着体温的外套盖上了顾忱景的肩膀。
  顾忱景下意识地把外套扯下来放回林酌光手里:“不用,我不冷。”
  “你穿着吧,我开了车。”林酌光轻声说,“生病了怎么都不太好。”
  他拿起外套,展开来,认真披在了顾忱景肩膀上。
  动作间,他触碰到的顾忱景的手指,冰冰冷冷,带着轻微的颤抖。
  送走了林酌光,顾忱景往来时路走去。
  雨又大了,风也更猛了些,进入十一月,深夜更加寒冷。
  顾忱景裹紧了林酌光给他披上的外衣,一边想着怎么会又和林酌光有了交集,一边想过了今晚,大概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又想外套怎么还给林酌光,是寄去莫氏,还是托谁做个转交。
  他的思绪太过于纷杂,一不留神,路边被雨水的重量打下来的垂坠树叶擦上了外套的右肩。
  回到房间,顾忱景看了眼已经逼近凌晨四点的时间,还是决定先把林酌光的衣服洗干净了再睡。
  洗干净了,就好早点还回去了。
  .
  早餐时听到微信提示时,林酌光以一贯漫不经心的态度放空了十几分钟,才拿起手机。
  “顾忱景”三个字显示在屏幕提示上。林酌光霎时被不真实感占据了所有感觉,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大概还没睡醒,慢慢地揉了揉眼睛。
  顾忱景发过来的消息预览显示着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鬼?
  林酌光半是茫然半是忐忑地打开顾忱景的微信:
  【对不起。你的衣服我洗了。】
  他快速回复:【洗了怎么了?】
  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片刻,顾忱景的消息发了过来:【我忘了这些衣服不能手洗。】
  没有想到这点,林酌光愣住了。
  顾忱景:【水洗过,没型了。我知道价格,晚几天转账给你。】
  顾不上打字了,林酌光直接给顾忱景打了电话。
  空号。
  他又快速地给顾忱景的微信发语音:“你收下那七万八,我再和你谈衣服。”
  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又出现了。林酌光紧张地盯着它,生怕和之前一样,显示消失后就再不出现。
  好在这次顾忱景回消息非常快:【那就算了。】
  一件名牌外套,其实对于林酌光来说根本不过心,顾忱景可以确定这点,因为在家里出变故之前他也没在乎过任何一件衣服。
  虽然不赔偿不符合顾忱景的原则,但现在的情况下,他确实不想和林酌光多做纠缠了。
  而林酌光的瞳孔在看到顾忱景的回复时,瞬间放大——顾忱景说,算了?
  算了?
  什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
  这是……小狮子又要断联了?
  林酌光的语音又撞向了顾忱景:“不能算了。你来工作,从工资里分期扣给我。”
  不管这次林酌光多紧张地盯着对话框顶端,那个“对方正在输入”的显示,再也没有出现。
  林酌光心里那团灼热的火又哧溜地燃起来。他给林纪一发消息:【帮我约太上皇今天的时间。】
  随便套了身衣服,林酌光开着Q3杀向莫氏。
  距离莫氏还有三个红绿灯的路口,林酌光收到林纪一简单明了的回复:【约不到。】
  林酌光用蓝牙耳机拨通了林纪一的电话:“今天我一定要和他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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