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
苍歌,苍歌……
那位被师兄弟们守口如瓶也不愿提及的人,那位曾让萧子玉无数猜测的人,他的画像就在眼前。心思聪明如萧子玉立刻明白师傅要和他谈论的事,定然和这位名叫苍歌的师兄有关系。
碧云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师为何要叫你来,又为何让你看这幅画?”
萧子玉点头。
碧云峰又道,“你是不是曾怀疑过,你和他有何关系?为何他要费尽修为封印你的灵根?又为何要隐藏你的身份?”
是的,这些问题萦绕在他心中久久得不到答案。这些年,虽然他不说,不问,可是心中对于苍歌的身份猜想从未停止过。如今,萧子玉知道,这些曾经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到得到答案了,所以那一刻,他内心是激动难耐。
而后他就听他师傅开口,“你坐过去,有些事,是应该让你知道了。”
萧子玉依言坐在了师傅对面,然后他师傅也坐了下来。而后师傅缓缓开口,“因为,他封印你的灵根,是为了封印你身上的龙脉灵根。”
“什么?龙脉灵根?”萧子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如今他已不同往日,自打开始修武之后,他对于灵根五系还是有所掌握。人界和其他五界不一样,人界的人修武,而想要修武必须要拥有灵根。灵根又分五系,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拥有不同灵系的人可以拥有不同灵系对应的精神力。一般来说,一个人都拥有一种灵根,像宇文策这种外表表现没有灵根的是少数,属于废材。只是宇文策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虽没有灵根,却是万灵精体,这种体质是修炼精气的绝好体质。只是对于崇尚修武人们来说,修精气并非首选,所以修炼的人并不多。在整个大陆,拥有三系灵根的已属少数,三系灵拥有者一般也是很强的武者,像冯汝阳那几位公子,都是拥有三系灵体,已老大冯墨生为首,均是军中卓悦的将领之才。四系就更少,据说当今皇上风间月便是四系灵根拥有者。若要拥有五系灵根,那更是少之又少。解除封印之后的萧子玉才惊觉自己居然是五系灵根拥有者。至于龙根灵脉,他之前为所未闻。
碧云峰看他反应,便知道他并不知道拥有龙脉灵根意味着什么,所以解释道,“龙脉灵根和其他五灵不同,一般来说,只有能够成为天下霸主的人才有机会拥有龙脉属性。”
见徒弟还是不太明白,于是碧云峰挑了个通熟易懂的说法,“也就是说,只有皇室之人,才有机会拥有龙脉灵根。”
“……”
“当今天下,拥有这种灵根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如今的圣阳帝风间月。”
“……”聪明如萧子玉,自然明白师傅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真如师傅所说,那么当初苍歌要拼尽全力封印他灵根的做法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对于当今圣上,宇文策的这位舅舅萧子玉还是有所耳闻,他聪明、能干、无论是武力还是军事才能均是卓悦。可是他也冷血、无情、嗜血,否则当初为了上位他也不可能做的那般决绝,即便是对自己的兄弟,也能血洗一堂,赶尽杀绝。
若是这位圣阳帝知道自己身上有用龙脉灵系,会怎么做,他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这位残酷的君王如何能容忍威胁自己皇位的人的存在?
可是,萧子玉不明白,自己一介平民,为什么会拥有龙脉灵根?除非……脑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而后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师傅。碧云峰显然已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师傅却不负责任道,“你的身世复杂,具体我也不清楚。若要知道真相,只有你自己去挖掘。”
“……”
“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
“师傅,我……”
碧云峰叹气,“若真是如此,也是天意。你既然已入我门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其实,自打知道这位徒弟和他那最疼爱的小师弟有联系后,他对于萧子玉就没办法做到无视。就算不曾亲手教导他,可是每日让司令羽来汇报他的进展。所以说,碧云峰对萧子玉,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大概便是——爱屋及乌吧。
“明日开始,你便有我一手教导。”
萧子玉大喜,“真的吗?师傅。”
碧云峰轻哼,“我可比你大师兄严厉多了,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萧子玉点头如捣蒜,“师傅,我会努力的。”
在徒弟面前,师傅总归还是要端着,所以碧云峰眼也不抬,“嗯,你下去吧。”
于是,看着徒弟屁颠屁颠的朝外走的背影,难得的师傅居然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第77章 告别宴【九更】
原本萧子玉觉得大师兄已经很严厉。可是自打跟着师傅开始修炼后,萧子玉才真正的体会到师傅的厉害。
和师傅一比,大师兄简直是温柔啊温柔。
自打跟师傅修炼后,每日除了体能训练外,还有军事策略训练,主要是如何排兵布阵,如何杀敌的技能。萧子玉本身就聪明,加上在被苏玛丽抓过来开启穿越旅程之前他本身就是特种兵,所以排兵布阵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很快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对此师傅碧云峰很意外,自然也很赞赏。萧子玉觉得,最近师傅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很不一样。
虽然师傅表面要装的高冷,可是对他在语言上却要温柔很多。
比如以前,师傅对他的称唿是,“喂,嗯,那个……”有时候甚至直接省略称唿,如今师傅却会亲切的叫他,“子玉啊,十二……”萧子玉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相较于萧子玉的顺利,少爷宇文策显然要艰苦很多。
虽然少爷是万灵精体,可是修炼起来却分外吃力。特别是到了后期,进步更是缓慢。有时候大师兄要解释几次,他才能明白其中意思。好在大师兄还算有耐性,若换成师傅,早就一脚给踹到爪哇国去了。
这日,宇文策兴高采烈的逮住难得没被师傅叫去集训的萧子玉,高兴道,“子玉,子玉,我如今已突破精气八层了。”
少爷脸上的骄傲得意难掩饰,子玉宠溺道,“那真不错。”
少爷高兴的转圈,“而且,我现在已经可以学大师兄那般,可以飞了。”
然后,少爷高兴的要表现自己的才能,运气开始御飞。少爷的姿势足够优美,这动作他已经练习了上百次,就是打算在爱人面前得瑟。只可惜,少爷刚开始还飞的很高,可是显然他刚刚才掌握飞行的技能,又急于在爱人面前表现,结果……一个不稳,没把握住气息,直愣愣从空中摔了下来,幸亏萧子玉随时观察他动静,眼看他气息不稳,忙飞身过去接住对坠落下来的少爷。
“……”少爷郁闷的看着爱人。“我就差一点儿了。”
“是啊。”
“可是前几天大师兄教我的时候,我明明练得很好。”
“是。”
“今天一定是因为你在这,影响我发挥。”少爷无理道。
萧子玉宠溺的看着耍脾气的爱人,好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太耀眼了,搞的你很紧张。”
少爷翻白眼,“不要脸。”
“……”
训练依然在继续,只是偶尔忙中偷闲,会找其他师兄八卦聊天。时光如驹,转眼又过去两年。自打少爷进入精气八层后修为进步就变得缓慢,好在在大师兄循循教诲,师傅偶尔指点中
少爷总算过了精气十层,虽未达到巅峰,可在人界来说,也算是高手了。
这日,天气甚好,风和日丽。
师傅心情也不错,让萧子玉今日饭菜准备丰富些。
萧子玉虽然不清楚师傅用意,可是还是照做。所以这一日的饭菜,比往日九年的任何一顿都要丰富。
难得的,师傅居然喝了酒。
酒是十师兄莫钦晾的。莫钦虽然做饭不行,可是有一门手艺却是顶好,那就是他喜欢晾酒。莫钦的雪晾很好喝,萧子玉本来好酒,他自诩喝过的好酒无数,可是和十师兄的一比,其他的全都上不了台面,就连阳城孙老七的酒也比不上他十师兄一二。
那日师兄弟喝的都很多,师傅自然也喝的不少。司令羽看着台上的师傅,只是眉头却紧皱,师傅今日举动太反常,虽然他不清楚师傅接下来会说什么,可是总归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果然,司令羽猜的不错,没多久,就听师傅开口道,,“今日这顿,算是给你们十二、十三师弟送行了。”
“啊?”台下师兄弟均是一惊。
就连萧子玉和宇文策也是一惊。
碧云峰看着他们,点头道,“算起来,十二十三到无望山也有九年了。如今,你二人武学已修的差不多。该到了你们回去的时候了。”
萧子玉讶然,他突然记起两年前师傅曾说过的那些话。关于自己的身世,只有依靠自己去搞清楚。只是萧子玉没料到,要离开的日子居然这么快。
刚刚还热络的氛围,因为师傅的一席话,变得有些怅然。其他师兄弟都没开口说话,只低头喝酒。莫钦看气氛尴尬,哈哈笑着打破僵局,“哎,各位师兄弟不要这么伤心嘛,十二师弟和小师弟只是离开,总还是可以回来看我们。”
“……”
老三袁晔突然抬头,向二人举杯,二人举起酒杯,袁晔道,“二位师弟,后会有期,我会想你们的。”
“这些日子,谢谢诸位师兄的关照。”二人起身,一一和师兄们告别。
师傅坐在台上,边喝酒边静静的看着台下的徒弟,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藏不住不舍。
不舍又如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从这少年踏入他的无望山那一刻开始,从他解开少年身上的封印,发现他不凡的身世开始,他便知道这一天总是要来的。
九年前他就已做好了离别的准备,只是等真要到离别了,心中却有千万的不舍,唯有借着杯中的酒,方绕开心中那丝不舍。
而后,师傅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两年前,那曾被我封印的戈绛逃出来的事。”
碧云峰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是难得的严肃和认真,徒弟们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师傅。
碧云峰道,“当日,神族太子莫鸢曾来找我,就此事谈论看法。当日我们只是猜测这戈绛或许逃到了人界。不过那时候并没有确切线索,前几日,神族太子传书给我,如今已确定,这魔物真的逃到了人界。”
袁晔皱眉,“这……戈绛法术修为极高,若真是到了人界,只怕要兴起风浪了。”
碧云峰叹气,“是啊,当日他走之后,还盗走了神族宝物汰离珠。”
“什么?”莫钦惊唿,“我神界宝物汰离珠?”众人都知道这宝物具有隐藏魔气的功能,而且还强大治愈能力,若真被这魔物给盗走,那真是如虎添翼。因此,众人此刻都神色匆匆。唯萧子玉二人不是五界之人,不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碧云峰眉头也紧皱,“所以如今,你们只怕要下山去一趟人界。”
司令羽道,“师傅放心,我们定将他抓回去。”
碧云峰点头,“此次去人界,就由令羽领头,其他师弟们配合你们大师兄。六界有六界的规定,你们进入人界后,神力、法力均会随着进入人界而消失,但是这些年,我着你们修武,到了人界,还是可以派上用场。此次出去,只是捉拿他回来,不可多生事端。”
众徒弟点头,“是,师傅。”
“明日下山,为师也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件武器,用以防身。”说完,他一挥手,众人手中均多了一件武器。就连萧子玉和宇文策都分到有属于自己的武器,萧子玉是一把长剑,少爷是一把扇子。
少爷看着手中的扇子,再看看长工手中的漆黑宝剑,心中有些岔岔不平。坐在他身旁的莫钦看少爷的表情便知道这家伙不是好物,忙解释道,“小师弟,你可不知道你手中这宝物的好处。你这把扇子叫云扇,是修精气之人最称手的武器。这扇子虽属柔性,但可克刚。半点不比十二师弟的差。”
少爷双眼冒光,“真的?”
莫钦轻笑,“那是,这云扇可不是寻常的扇子,是我们神族一位铸器大师耗费八年方才练就的宝物,这宝扇的骨架,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这扇面是用云布制成,所以才叫云扇。这扇是灵物,有灵气的。”
宇文策低头看着怀里的扇子,这一瞧,还真觉得不一样,扇面光华,扇骨流光,似乎隐隐泛光,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而后少爷将扇子揣入怀中,相当宝贝。
莫钦用酒杯挡住嘴角的笑,心道,小师弟还真好骗。
萧子玉回头,刚好看见低头偷笑的莫钦,莫钦抬头,四目相对,眼里均是”你懂”的意思,偏少爷没看见。
其实,少爷莫钦说的不错,少爷手中的武器是不错,只是和萧子玉的诛心剑比起来,那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边师兄弟各怀心思,那边又听碧云峰道,“今日是我们师徒告别之日,师傅在这里为你们送别,今日你们可以放开心思喝,不醉不归。等到明日下山之后,可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才是。”
“是,师傅。”
那日,师徒们难得敞开肚皮喝的很高兴。全托十师兄平日虽然喜欢偷奸耍滑,可是藏的酒却不少,等到喝完,众人都大醉。
醉的最厉害的是师傅,莫钦说,“师傅只怕是想到伤心事了,借酒浇愁。”
“哦,十师兄,这事怎么说?师傅今日不是高兴?”少爷睁着那双醉醺醺的眼看着莫钦,虽然此刻他脑门儿疼的厉害,可是有八卦,还是师傅的八卦,少爷哪儿肯错过。
莫钦瞥他一眼,“你真以为师傅高兴?”
“……”
“当年,十一师弟为了和魔界之主原阳,要离开师傅,师傅可是记了好久,到现在也不愿我们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
萧子玉酒量不错,这会儿还有六分清晰。他想开口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又没有反驳莫钦。他知道师傅虽然不让旁人提起,但是师傅对苍歌绝对不是讨厌,不然为何师傅在看到苍歌的画像是,脸上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申请?萧子玉知道,那绝对不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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