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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傲懒得看星辰大海继续在群里浪,又用私聊窗口把他抓回来,“你后面的大纲发来我看看。”
星辰大海就像是有八只手似的，一面继续在群里水天水地,一面继续给宋傲发消息,“后面没有大纲了，毕竟这剧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宋傲一向好脾气,这会儿也忍不住被他气得直磨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架收费？”宋傲又问，“目前的字数已经足够了,再不上架你可就亏大了。”
“无妨无妨。”星辰大海一副俏皮模样答道,“亏不了什么的，这一笔我能赚不少！”
连钱都无法打动他,宋傲顿时感到有些头痛。
如今毕竟是隔着网线，他怕问的太过于直接,直接把星辰大海给吓跑了。到时候万一找不到人就会变得很难办。
毕竟,比起在星际世界里拥有强权的那个自己,在这个相对和平又平等的世界里,他只是个毫无权贵的普通人,想根据一张身份证就找到一个人，并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星辰大海似乎也意识到他的行为有些不妥，又放缓了语气倒转回来哄起了宋傲，“嘿嘿嘿，小宋编辑,我知道嘛，我这不上架没有收费，你也没有抽成不是？是不是其他几个作者都不怎么顶用，就指着我这本新书拿奖金了？”
宋傲实际上倒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但既然星辰大海提了，他也就顺坡下驴，感叹道，“是啊，我识人不清，也就你这一个大宝贝了，不过咱们可不是那种金钱关系，你可别这样说话。”
“嘿嘿嘿嘿。”星辰大海打来一串嘿，宋傲都感觉似乎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在奸笑的表情，“我这实在是有苦衷，没办法……”星辰大海发来一个苦兮兮的表情，“这样，这样，我上次抽奖抽到了一个双人旅游券，这个嘛，我单身狗一个，没人能跟我一起去，而且呢我也要赶稿子，实在没有时间去，不然这两张套票就送给你吧，怎么样？”
宋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不自觉就已经在聊天框里输入了：“我也是单身狗……”
但准备去按发送键的时候，宋傲的手却停了停。
他现在……是不是算不上单身狗了？
想起来那个晚上应当是他第一次，结果他一点意识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整个人都沉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又被姜衡杀了一遍。
想到这里，宋傲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这倒也怪不得谁，只是想起来总有些不是滋味。
而就在宋傲犹豫的这短短几分钟里，星辰大海竟然直接发来了一串快递单号，“套票我已经寄出去了哈，和男朋友玩的愉快哦！”
宋傲：“……为什么是男朋友？”虽然也说不上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宋傲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书里的那俩没能凑成一对，就你俩在现实里弥补一下吧。”星辰大海调侃道。
宋傲有些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一下，却又从星辰大海的回话之中抓到了关键信息。
“所以，书里两个人最后相爱相杀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专门一个配角来给男主做助力是吧，两个人最后反目成仇了。”
最后一句他甚至干脆的没有用问句。
然而星辰大海却依旧维持着之前的态度，一副要撇清和自己关系的样子，“啧啧，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宋傲要这么选择，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末了，他还仿佛十分郑重的向宋傲询问道，“小宋编辑，如果是你，你会这样选吗？”
宋傲的嘴角抿了起来，“那怎么能一样，我是已经知道了后面的剧情，‘宋傲’又不知道。”
“是吗？”星辰大海故作惊讶，“你已经知道后面的剧情了？但是我都还没有写出来啊？”
宋傲：“……”宋傲感觉这个家伙就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罢了。
“好了好了，小宋编辑，我要去赶稿了，这个旅游攻略发给你，你可以先研究着，下次再聊哈，我要爆更了！”说完，星辰大海就飞速把自己的状态调成了忙碌，等宋傲再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的时候，得到的便是一条系统自动回复了。
宋傲有些无语，忍不住微叹了口气。
星辰大海也不知是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在这里故意和他兜圈子，还是真的就如他所说的一样，有他的“苦衷”，是“不得已”的。
莫非星辰大海也只是个幌子，其实他背后还有人在布这个局？
宋傲一面思索着这件事，一面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很快，一天过去，又到了下班时间。
由于工作被姜衡和星辰大海耽误了一阵子，宋傲自然又留下来多工作了半个小时。
等到他关上所有的文档结束工作的时候，整个编辑部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宋傲揉了揉眉心起身，恰好身后响起脚步声，同样还没有下班的姜衡此时正好走了过来。
两个人下午分开各自冷静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尴尬的气氛便已经去了大半，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吃个晚饭？”姜衡问道。
宋傲点了点头，跟着姜衡走出了公司大门。
和姜衡一起吃饭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两个人一起吃过太多次饭了。
即便只算是在这个世界里，两人也已经在上次的部门聚餐会上一起吃过饭了。
但像是这样，两个人单独出来，像是约会一样吃饭，倒实实在在是第一次，令姜衡和宋傲都感到了些许新鲜。
点好了菜，姜衡请叹了口气，还是首先开口，把自己思索了一整个下午的话对宋傲说了。
“我希望，我们可以达成一个默契。”
面对姜衡幽深的双眸，宋傲的心跳稍稍加快了些许，“你说。”
宋傲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担心姜衡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姜衡想要和他更进一步。
这两个选择似乎都有很大的可能性，但对于宋傲来说，两个他都不是很想面对。
此时两人的关系就像是处在一把天秤的两端，维持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宋傲并不想打破这长久以来第一次享受到的宁静。
“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目前依然可以维持这样的关系。”姜衡抿了抿自己略显干涩的嘴唇，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一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宋傲的脸上。
经过那一场穿越，他对自己的内心显然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想要克制住某些隐秘却不断膨胀的欲望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但这种两人之间安宁而平稳的关系却也是他所渴望的，姜衡并不想现在就打破它。
这番言论全然出乎了宋傲的意料，他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然后问姜衡道：“你是不是经历了什……”想起下午姜衡似乎有神情恍惚的时候，宋傲心中顿时便有了猜测，他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不是……也经历了书中的情节了？”
姜衡并不意外宋傲会猜到——他的宋傲总是如此的敏锐又聪慧。
“是。”姜衡承认道，“我已经经历了第一次，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经历第二次。”
这立刻挑起了宋傲的兴趣。
之前只是他一个人“穿越”，时间线又一直错乱，令他抓不到头绪，这一次姜衡也“穿越”了，也许可以从他们的经历之中找到一些共通点。
“所以你穿越到了哪个剧情？”宋傲追问道。
姜衡犹豫了一瞬，这才回答道：“是最新的剧情。”
“最新更新的剧情？”宋傲不用掏出手机就知道，他本来就对剧情熟悉无比，毕竟从他给姜衡下蛊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姜衡。
所有姜衡人生之中经历的种种，认识的人，遭遇的事，他全部都了若指掌。
有时候，宋傲甚至都会想，也许就是这样过度的关注，成了他对姜衡爱意的起点。
不过那些倒也不必深究了，“你进入之后……修改了什么剧情？”宋傲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姜衡面上罕见的显露出了一丝难色，似乎对这个问题难以启齿。
宋傲是了解姜衡的，他性格淡漠，行事孤僻，但从来都洒脱不羁，没什么能真正令他觉得羞窘的事情，如今摆出这样的态度，反倒有些令人忍不住琢磨起来。
而似乎是察觉到宋傲眼中的思索，姜衡又有些急于开口了，“倒也不是什么重要剧情，只是……我和那女人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下宋傲便全然惊讶了。
作为拥有完整记忆的宋傲，他自然知道姜衡和白瑜这一出是他安排撮合的剧情。
可此时，在目前的剧情里，星辰大海还没有揭露九转回环蛊的事情，众读者都只以为这不过是作者给男主角安排的后宫戏码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宋傲在悄然推动。
但姜衡眼下的反应……
宋傲的心立刻有些揪了起来。
他不是不敢面对姜衡，那个完整的，知晓他们所有过往的姜衡。
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他。
“你想起什么了吗？”宋傲怔然问道。
“一点点。”姜衡如实回答，“所以我才说，不管我们之间到底如何，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希望我们可以暂且维持目前的关系，抛开所有的顾忌，就当重新相处。”
第148章 二次
宋傲被他说的又是一愣,最终摇头自嘲笑了起来，“好。”
倒是他这个记得所有事的人思虑太多，庸人自扰了，到头来还不如姜衡想得简单,想得通透。
他一直盼着的,那样安宁又温柔的时光，眼下便已经在他的手中了,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反倒去思索那些有的没的。
当然，也不是说他不该去想,该做的事情仍旧是总要去做，但为此赔上自己的所有心思和精力，反倒忽略了眼前能够拥有的一切,却显得有些傻气了。
恰这时侍者过来为两人添上了酒,宋傲便率先举杯，对姜衡道：“你说得对,倒是我相差了，我敬你一杯,一杯泯恩仇。不管书里故事怎么发展,眼下既然我们在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活,也权当重新认识一次。”
姜衡沉默举起酒杯,轻轻与宋傲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下。
那种几乎要把他逼疯的，拼命想要靠近宋傲的感觉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加汹涌澎湃的掌控欲和破坏欲。
从小到大学习到的知识和道德告诉他,这样的想法过于危险和疯狂，并且在道德和法律上都不能够被允许。
但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在那个更加残酷血腥，以武力分高下甚至立国的时代，他如果够强大，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就像他上一次穿越时那样，直接把宋傲……
看着对面人带着浅淡笑意的面庞，姜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入了喉中。
他有些沮丧，却又感到莫名的兴奋。
就好像在攀爬一座高山，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抵达了顶峰，但云雾散去，这才发现自己不过爬到了半途。
一面对自己只到了半山腰而感到沮丧，另一面却又因为还能继续攀爬而跃跃欲试。
姜衡端起第三杯酒，自顾自的继续喝着。
他知道，如果想看更美的风景，就要克制自己半途停下的欲望。
就像如何他想全然的拥有，掌控眼前的人，只有目前的状态是绝对不够的——他还得了解更多，深入更多。
夜色渐深，一杯接着一杯的姜衡毫无意外的把他自己喝趴了。
喝多了的姜衡很乖，任由宋傲带着走，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但他一直不开口也有个麻烦，宋傲问不出他家在哪里。
饭店的账已经结过，代驾打来电话说很快就到无奈之下宋傲只能决定先把姜衡带回他的出租屋里。
想到这里，宋傲才惊觉那其实是姜衡的房子。
之前某一次姜衡登门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告诉过他，他把那间房子买下来了。
当时姜衡似乎还扬言第二天就要搬来和宋傲同居来着……但最后到底也没有实施。
想起这很有些荒诞的霸总小说情节，再看看对面因为醉酒而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姜衡，宋傲嘴角弯弯，眼眸之中也流淌出笑意来。
他很珍惜这个姜衡，正因为这个姜衡还没有想起那些残忍而又尖利的过往，所以才没有那么偏激、暴戾。
他仍是一把刀，却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宝刀。
宋傲望向姜衡的眼神渐渐含了些心疼。
若是能从头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和姜衡站到一起。
若是能再度选择，他想陪着这把帝国最锋利的刀一起成长，但却不要让他陷入最终孤立无援的绝境。
如果可以，他愿意不再争着去做那个持刀人，而是做一把刀鞘。
他，他们，还会有机会吗？
代驾开上了车，宋傲则带着姜衡一起坐在后座上。
喝醉的姜衡睡的十分安稳，一路都十分依赖的靠在宋傲的肩上。听到宋傲报出目的地，代价司机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秉着职业道德也并没有多嘴，开到目的地之后还帮着宋傲扶了姜衡一把。
结过账道过谢，宋傲独自扶着姜衡搭电梯上楼。
很神奇的是，似乎自从记忆回来之后，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体力和精力似乎都在不断向那个原本的自己贴近，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
两人既然已经开诚布公的谈过了，宋傲便更多抛开了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简单的帮姜衡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把他带到床上，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外间有沙发，宋傲其实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另外抱一床被子，睡到沙发上去更好。但想来，虽然没什么印象，两个人到底是一起睡过，更睡过一起了，倒也不用刻意回避，于是干脆就简单洗漱过后躺在了姜衡的身边。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精力的确变好了，也许是因为自上次以后他再没有经历过“穿越”，并没有消耗什么，宋傲躺下半晌，却依然清醒无比，丝毫睡意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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