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陆风华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他刚刚被雷蒙·德恩那家伙带来的消息激起了万千情绪，现在急需找人发泄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不知道有没有写明白人物的心里转变和对自己认知的深入。
写文好难哦，我太弱了，叹气。
第111章 失踪
没人知道那一天陆风华和姜衡去了哪里。
后来宋傲只听说姜衡鼻青脸肿的回来,甚至罕见的在治疗仓里躺了两天才恢复。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来听说了，等宋傲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星舰竟然已经落地，而自己更是居然从元帅府醒来。
是的,从元帅府姜衡房间里的那张床上醒来。
“你睡了三天。”姜衡这么解释道,“我本来也考虑过把你送回宋家去，但是跟宋呈商量过后,还是暂时先让你在我这边,还有你姐姐和妹妹都很好，宋凌现在率领帝都星的驻军,宋祥在家里。”
宋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十分不可置信道：“我睡了三天？”
“对。”这一点是绝不可能隐瞒的,因此姜衡也干脆的承认了。
“我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宋傲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并没有受什么伤，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力都没有受损,怎么会反倒比星海暴走的姜衡睡的更久？
“你有点透支了。”姜衡脸上露出些歉意的神色来，“我星海暴走的有点厉害,医生的检查结果是说,为了帮我,你的星海之力用到近乎枯竭,所以来带着让你的精神力进入了高度疲惫的状态,所以才需要恢复这么久。”
宋傲眉头微蹙，又想起那天在救生舱里，自己帮姜衡疏导狂暴星海之力时突然席卷而来的剧痛，心中倒是也认可了这个答案。
虽然他总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仔细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
宋傲揉了揉眉心，然后就看到姜衡从不知道哪里搬出来了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又给他端来了一杯水和一碗粥。
“你睡了三天，需要补充水分和营养，先喝水，然后吃点东西。”姜衡道。
然而宋傲却是一愣——是了，他分明是睡了三天，可是身体却并没有丝毫的饥饿或者是渴的感觉。甚至他也没有感受到哪里酸软疲累，反而是觉得自己状态极好。
“没事。”宋傲摇摇头，“我又不是病患，用不着在床上吃饭……我先起来吧。倒是我睡了三天，这三天，帝国肯定很不平静吧，我都错过了哪些重要的消息？”
姜衡见宋傲当真无恙，也就不强求他一定要在床上躺着。
事实上作为曾经的九转回环蛊宿主，姜衡比谁都要清楚，除了在母子蛊融合的那几天时间里，宿主会分外脆弱外，融合完成之后，身体素质和星海修为都会再上一个台阶，并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只是不知怎么的，当这件事在宋傲身上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感到过度担心。
姜衡撤开了小桌子，宋傲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被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新睡衣。
只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再加上那场很是有些幼稚的“冷战”，宋傲已经可以比较淡然的正视自己对姜衡的心情了。
他们是生死相依的朋友、兄弟。
自己对姜衡也的确还有些超出于友情之外的东西，这个世界的故事线也的确被他所改写了。
但这一切源自命运的曲折，他并没有打算把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故意弄得曲折——比如姜衡的性向。
想通这一切之后，宋傲反而淡然许多，也能够更轻松自在的和姜衡相处了。
当姜衡昏迷着的时候，他可以放纵自己贪婪又恋慕的视线，但却也必须得克制自己的行为。
而当姜衡完全清醒的时候……自然，就要连那些小细节也藏进心里，坦坦荡荡与他相处。
于是宋傲也并没有觉得姜衡给自己换了睡衣是件多大的事儿，他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发现了自己已经重新被洗干净叠好的衣物，便一边开始大喇喇的脱掉睡衣，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道：“辛苦你照顾我了，不顾我睡着了应该还挺老实的，不折腾吧？”
姜衡的喉头微微滚动，看着宋傲露出的大片胸膛和腰腹，眼神也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当宋傲的手终于伸到裤子边缘，姜衡唇瓣微动，但最后却别开了视线，稳了稳嗓音道，“嗯，很乖。”
会乖乖的往人怀里钻，被亲的时候还会迷迷糊糊的哼哼。
脱裤子的窸窣声响起，姜衡一直控制着自己的目光没有转过来。然而耳朵却不自觉的主动捕捉着每一丝摩擦产生的细微声响。
即便视线里只有一排冷硬的桌子和柜子，姜衡的脑中却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勾勒出画面……
好在宋傲接下来提的问题立即犹如一盆冷水，把姜衡兜头浇醒。
宋傲问道：“对了，陆风华呢？我想和他聊聊。”
想起那个深藏不露，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姜衡心中还有的那点儿旖旎心思便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想起宋傲说的，他母亲叫做陆凡柔，又想起陛下那位名叫陆凡亮的近身侍从，也觉得一切都并非巧合。
但说起陆风华，姜衡还是只能无奈回答：“他失踪了。”
“失踪了？！”宋傲惊讶的反问一句，“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姜衡苦笑了一下，“你忘了他是个有能力打开虫洞的大活人吗？据我所知，有这样能力的人，目前世界上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元帅大人，一个是盎克联盟已经荣退，但仍旧是联盟定海神针的老元帅。所以，你觉得陆风华是什么人？”
“那他又是怎么混进红莲的新兵营的？”宋傲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他绕回姜衡这边，端起水杯，一口气将整杯水灌了下去，然后舒了口气，坐回床上，双目直视姜衡。
“这个问题，可能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姜衡微微摇头，“我们回来之后，陆风华就失踪了，后来楚以云中尉立刻去查了陆风华的资料，却发现他们那个训练营里，根本没有这号人。”
宋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说，他黑进了帝国的军-事系统，给自己添加了假的身份资料？”
“我猜的。”姜衡略略点头，“军部对此没有解释，更不会有解释，楚以云被处罚降职，直接调到了魏如否手下，他们大概率就想这样把这桩事了结了。”
宋傲长叹了口气，他心中也十分清楚，姜衡说得对。无论如何，军部都是断然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系统就这样轻易的被人入侵改写了，否则他们在民众之间的可信度会大幅度的降低，这对军部很不利，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压下。
但在这种情况下，以他们的身份，就更加不可能找到陆风华的行踪了。
宋傲有些颓丧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吐了口心中的郁气，“啧，我还想问一问他陆家的事情，看看他和我妈妈有没有关系……”
姜衡心中微动，立即答道，“我替你问了。”
“啊？”宋傲十分惊讶的看向姜衡。
他的确是同姜衡说了自己母亲姓名的事情，那时姜衡和陆风华只稍谈了几句关于“陆”这个姓氏，恐怕都以为他没有仔细听。
但宋傲后来同姜衡说时，其实也没指望他能记在心中，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而且还替自己问了。
“当时你累极了，就在救生舱里睡了过去……”姜衡解释道，“我打开舱门，准备带你出去，想找医生看看你的情况，结果正好碰到了陆风华，然后和他聊了几句。”
“聊了些什么？”宋傲感觉到自己胸腔之中，心跳不受控的开始加快，期待的情绪忍不住在心中升起。
“我问他，如果不认识陆凡亮的话，认不认识陆凡柔。”姜衡把他与陆风华友好交流的过程省略掉，直接给宋傲讲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他怎么说？”宋傲简直压抑不住心中的期待。
他几乎在已经在心中确定了……陆风华恐怕真的和他母亲有关系，那是一种仿佛来自血缘之中的第六感。
然而姜衡却微微摇头道，“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叫我要好好照顾你。”
“他还给我把了脉。”姜衡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把脉，但看过我身体的状况后，他态度更差了，还威胁说如果我不保护好你的话，会开个虫洞把我丢进去。”
其实姜衡大抵知道陆风华为什么在探查他的身体状况之后那么生气，把已经战败的他又恶狠狠的多揍了一顿。
他恐怕是发现了自己体内并没有九转回环蛊。
尽管没有证据，但姜衡确信一个有能力打开虫洞的人，一定知晓更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就像从最开始，皇帝陛下就知道了他没有中蛊一样。
而之所以在有这样判断的前提下，姜衡依旧把所有的信息都透露给了宋傲，自然也无疑是想帮宋傲肯定那个他心中的猜测。
“我怀疑陆风华的年龄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姜衡继续说道，“毕竟，在我们这个年纪，能修炼到星海五层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谈只有十层以上的境界才能打开的虫洞了。”
虽然陆风华没有亲口承认，但透过姜衡给的这些信息，宋傲也基本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姓陆，又认识我母亲，还让你照顾好我……无缘无故自然不会说这些事，那么他是不是有可能是我舅舅？”宋傲猜测道。
这其实也是姜衡的推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陆风华看上去仍旧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但他也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把话说死，“应该是和陆家有些渊源，就算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大约也是陆家的故人。”
这个推断令宋傲扬起一个笑容来。
一个这样令人好感十足，而且又十分厉害的家伙，有可能是自己的舅舅，这令他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但很快，宋傲又再度陷入了疑惑之中，“可是……如果他拥有能直接打开虫洞的实力，可以说是几乎和元帅同样的强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整个帝国籍籍无名？”
“还有，陆这个姓氏，似乎很少见到，我记忆里，也一直都说母亲是小门小户的平民家族出来的，可如果家族里有这样的人，陆家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无人听说过的小家族？”
姜衡也有同样的疑惑。
前世他也只是无意之中听说了陛下那位近侍名叫陆凡亮，亦从不知宋傲的母亲叫做陆凡柔。
这一听便像是一家姐弟之间的名字，又正好都在帝国上流圈子，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全然巧合的可能性也很低。
思索一番，姜衡得出了几乎是唯一可能成立的结论，“恐怕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名字，还有整个陆家，都被人动了手脚，从历史的痕迹里抹掉了。”
宋傲凝眉，如果这般，那便是真的查无可查了，至少，以现在他的能力，是探听不到一点消息的。
事到如今，宋傲早把自己和姜衡看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也不多隐瞒。此时既然说到了母亲的事情，宋傲想起那个瘦如枯骨，躺在玻璃舱内勉强吊命的女人，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衡，还是很谢谢你帮我问了陆风华，不管怎么说，从他之前的行为，以及对我的维护来看，他是陆家人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我那时候醒着就好了，可以亲自跟他说个消息，我想如果能看到他的反应，应该就可以直接确定他的身份了。”
“什么消息？”姜衡蹙了蹙眉。
他知道宋傲身上还有秘密，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和权力去逼迫宋傲吐露秘密——就像他自己，如果他不想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说出重生的秘密。
然而当宋傲就这样在他面前说着他不知道的消息的时候，姜衡心中仍然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控制欲。
他知道这样不对，更知道这种执念很危险，但他仍旧想，把宋傲全然捏在自己掌心。
姜衡眸色幽深，宋傲却没有注意道，只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母亲……还活着。”
“还活着？”姜衡瞳孔猛缩，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整个帝都星的上流圈子都知道，宋家原配夫人死了十年有余，家主宋成弘早就领取，听说是个八阀旁支的女人，而且竟然这叫做“凡柔”。
只是这女人名字里虽然带了个“柔”字，人却是尖酸刻薄的很，其他家太太都不喜欢带她玩儿。久而久之这人在圈子里便也仿佛是个隐形人，连茶余饭后提到她都渐渐少了。
但，宋傲竟突然说他的母亲陆凡柔没有死？
说到母亲，宋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沉重，他长叹了口气，“虽然是没有死，也恐怕也不能算是活着……”跟着宋傲便将自己知晓的，有关于母亲的事情也都告知了姜衡。
姜衡听得心中震动不已，尤其是当宋傲说到他体内的蛊虫似乎可以吞噬别的蛊虫时，姜衡不仅想起前世……自己曾在一次三军混合拉练之中，一人独战星耀军千人。
那时他几乎不敢相信星耀军竟然如此之弱。
然而现在听宋傲说起了这“吞噬”一事，他想起当时那些星耀军还没怎么和他对打，就一个个脸色痛苦倒地，抽搐良久才重新站起来的画面。
莫非，那些家伙并非是在故作姿态避战，而是真的身体有恙？
他们会不会有可能已全部中了蛊？
此事此刻不能讲，姜衡便先在心中记下，准备日后有机会了，再提醒宋傲，让他提示宋凌去查。
而至于进一步试探陆风华这件事，姜衡心中也有了计较。
就算被人为修改，抹去了痕迹，历史总有人见过，事情总有人经历，比如轻易就接受了陆风华说辞的魏如否，比如位高权重的那两位。
“哎。”宋傲讲完宋家的事情，又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令人没有头绪啊。”
然而此间茫茫，令人没有头绪的又何止是这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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