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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帅哥，吃东西不？”
“？”
背心哥油腻一笑，舔了舔后槽牙，“卫医生走的时候嘱咐过我，你们在这里住的这几天，吃东西都由我负责，然后记在他账上。我跟着沾光，就一起吃啦！”
沈亭北有些哑然，这卫昭看起来不声不响还有点难相处的样子，但已经为他们提前想好了很多事情。
从楼上搬被褥，到借地方住，再到现在安排伙食……
很多事情他做了也不说，只是酷酷地离开，像是承受不起别人的谢意一样。
还……挺有意思的。
沈亭北笑了笑，点头站起身，“那就麻烦你了。金水姐，我先出去弄点儿吃的。”
金水点头，也冲着背心哥点了点头。
背心哥脏脸一红，赶紧摆手：“别别别，美女客气了客气了。”
沈亭北失笑，和背心哥出去弄吃的了。
在路上，背心哥介绍烂尾楼里有名小吃时，沈亭北也得知了不少新的消息。
比如卫昭会免费给受伤的流浪人治疗，但需要他们好了之后帮忙做工，用来抵债；比如卫昭虽然身份尊贵，看起来泰坦族和人管会都会争抢要他，但其实他过得并不顺遂，每次回家之后身上都会有很多伤带回来。
说到这里的背心哥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卫医生真的是个好人，我们可多人都想帮他了，但……你也知道他这个身份，我们无从帮起啊！原先卫医生没有在烂尾楼里开诊所的时候，这里乱得流浪人都不愿意住进来。后来卫医生住进来了，这里才慢慢好起来，成为了流浪人的家。”
背心哥有些丧气：“我上回看到卫医生回来，背后的衬衫都沁出了血，我过去帮他擦药的时候想问问，他冷冰冰地就把我赶走了。我们可多人想帮他了……”
沈亭北手里拎着食物没说话，但也确实有些心疼卫昭。
背心哥抹了一把脸，摆摆手，“害，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点儿别的吧。卫医生说你们脑子出了问题，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你们有什么问题我都要帮忙解答，你现在有问题吗？”
“……”脑子出问题确实是完美的解释，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沈亭北哭笑不得，然后问道，“我看整个烂尾楼都没有卖书教学的地方，就只有卫医生的房间里有个书架。人类现在是不能获得知识了吗？”
背心哥嗤笑了一声，“获得知识？你知道那些书多贵吗？一本普普通通的二十万字小说，就要三十个泰坦币，换算起来就是三千块人民币！这一般流浪人能负担得起吗？”
沈亭北拧眉，他还记得自己刚来这个空间的时候，祂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程序员，还是能从泰坦族那里学到知识的程序员。
而叶涛、高谦、韩元和他们也都是知识分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受教育的壁垒啊？
背心哥听了沈亭北的问题后，又笑了一声，“哥，你得把现在的人分为三个等级来看。第一等就是那些还在给泰坦族做宠物的人类，漂亮精致，有些给泰坦族生了娃的，还能一跃成为泰坦族。”
“第二等就是人管会那些人了，不是泰坦族的宠物，但也是舔着泰坦族过活的人，利用泰坦族的资源和能力，不仅自己有知识有地位，还能让整体人类的生活更好。我虽然不太喜欢那些个‘人奸’，但也不得不承认，咱们流浪人也接受了不少人管会的帮助。”
“第三等就是我们流浪人了，无依无靠，就像垃圾一样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没有保障，没有安全，没有未来，”背心哥顿了顿，“但是我们有自由。我们能自由地和曾经的先祖一样恋爱孕育组成家庭，我们能自由地表达对泰坦族的不满，甚至能对他们破口大骂都不怕，我们能自由地舒展我们的身体，不受泰坦族审美的影响。”
“我们低等，但我们快乐。你知道吗？我们拥有很多现在人拥有不了的快乐。”
沈亭北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热流涌过。
进入这个空间以来，他的三观和认识被无限次打破、重塑。
他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新的世界观，强迫自己去认识和理解现在的人类，强迫自己去认同去适应去融合。
但现在，一个脏兮兮、不修边幅、矮小猥琐的男人，一边抠着自己的油头，一边笑着说出了很多让他热泪盈眶，感动不已的话。
他强调自由，强调快乐，他眼里有光，有勇气，有热烈
有人性。
此刻，沈亭北想，他比任何时候都能更加体会到什么是自由和快乐，什么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某读者：所以，下下本的重要人物是背心哥吗？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
卫昭冷静扶眼镜：是你自己脱读者皮，还是我给你撕下来？
某读者（肉）：……嘤儿！
终于写到卫昭小天使出场，我真的太激动了！送上大肥章大家和我一起激动！
（卫昭：出场费结一下。）
（肉：……您倒是时刻记得不崩人设呢）
（卫昭：钱。）
（肉：……）
第146章 弑神（3）
沈亭北和背心哥拎着食物和生活用品回去的时候,叶涛、高谦和韩元和也回来了。
金水和高谦已经把这边的情况给叶涛和韩元和解释清楚了，这会儿叶涛坐在床上，给Ray进行简单的再检查。
背心哥帮着把吃的放到里面的房间后,又给众人说了一下公共浴室在三楼尽头后，就拎着吃的去别处溜达了,留下了终于在这个空间重聚的六人。
叶涛从床边直起身子，“确实应该去医院拍个脑部CT才知道情况怎么样。”
沈亭北把炒饭递给了叶涛，说道：“但其实有件事情我觉得挺说不通的。”
其余几人都看向了他。
“你们说,进入小镇这么多次了，我们真的都是肉体进入的小镇吗？”
韩元和率先举手抢答：“肯定不是啊,我们前几次都是在梦里进入的,其实是意识吧？”
高谦也点头,“好像就进入辉阳镇的时候，是我们的肉身……但也不一定。辉阳镇那么邪门儿，说不定也不是我们‘亲自’进入。或许和曾经的小镇一样，我们被读取了意识。”
叶涛一锤定音,“在这里，我们也是意识体。”
沈亭北重重点头：“对啊,所以反过来想，其实现在Ray的状态和罗艺很像，是祂不让Ray醒来,他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沈亭北一说到罗艺,韩元和立马就蔫儿了下来。
“小艺还一个人在四合院呢,虽然我出门的时候叮嘱了护工每天都来,但是没人陪她说话了。”
金水让他别担心，很快就能想出办法出去了。
韩元和蔫儿蔫儿地点了点头，脑袋搁在了床上,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面条。
沈亭北不想看到韩元和这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样子，便问起了叶涛和韩元和今天在外面打探的消息，以转移韩元和的注意力。
韩元和是个直肠子，被问到调查的事情后，就缓缓地来了劲儿，开始和沈亭北说起今天的收获。
“泰坦族是首领制，首领在整个族内十分有发言权。一夫多妻制，只要能保证每个妻子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就能无限制娶妻。所以，这届首领有七个妻子，十六个孩子。就这还是比较克制的一届首领了。”
沈亭北、高谦、金水目瞪口呆。
这还没完，韩元和继续说道：“我们还打探到泰坦族刚降临到地球的时候是有航空器的，不过后来莫名其妙就消失干净了。听说找到他们的航空器，就能把他们赶回去。”
叶涛点头补充：“这是今天下午搜集到的最有用的信息，应该和弑神有着直接的关系。”
叶涛和韩元和今天下午搜集消息还算顺利，本来以为会遇到一些障碍，但是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一处人管会建立的免费图书馆，一边翻阅书籍的时候，一边就听看门的爷爷把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说完了。
几人又探讨了一会儿，便分批次拿了东西上楼洗漱去了。
三楼尽头的公共浴室比较简陋，一个水龙头下站着好几个人。沈亭北是北方长大的，也不是第一次来公共澡堂了，一点儿障碍没有，甚至脱衣服还有些欢快。
按理说叶涛平日里执行任务应该不会在意这些才对，但他现在就站在换衣服的地方不动弹，甚至还开始给沈亭北捣乱起来。
沈亭北被挠了痒痒肉，前躲后躲都没躲开叶涛，被他抓进了怀里。
所幸这会儿在外面换衣服的人不多，两人才闹得开。
沈亭北笑得气喘吁吁：“你怎么了？”
“打水，我们去隔间擦一擦就行。”
“那怎么行！”沈亭北一脸狐疑地看着叶涛，“你洁癖呢？”
“我没有洁癖，”叶涛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而且刚刚不是分析过吗？我们在这里都是意识体，意识体能脏到哪里去？”
沈亭北一副即将被说动的表情。
叶涛搂着他，再接再厉，“而且你想，在这个空间里，祂一直严密观察着我们。你想……”
沈亭北即将拔腿。
叶涛最后一击：“我也要在这里赤.身.裸.体吗？”
叶涛说完就静静地看着沈亭北，而沈亭北就已经开始火速穿衣服了，他斩钉截铁：“走！擦擦就行了！”
叶涛露出了计划通的得意笑容。
小北，他一个人看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高谦、叶涛跟着背心哥把早餐带了回来。
晨间的烂尾楼比晚上安静很多，许多商店都没开门，走廊外也没有小摊。
叶涛拿着早餐的时候，看到有穿着黄色反光背心的人急匆匆地也卖了早餐出去，就好奇问背心哥那些是什么人，怎么穿着统一的反光背心。
“哦，他们啊，”背心哥答道，“是去悬浮车厂打工的，人管会提供的工作。待遇还不错呢，就是累。”
叶涛不动声色：“我昨天看只有人族坐悬浮车？”
背心哥挥挥手：“不啊，泰坦族也坐。这玩意儿还是他们发明的呢。有私人悬浮车也有公共悬浮车，花样还挺多。”
“这样啊，”叶涛继续问道，“那去厂里工作是什么条件呢？”
背心哥想了想，说道：“就比一般人强壮一些吧。你们几个就很合适。这工作一直招人也招泰坦族，你要是想，一会儿可以直接过去，就在悬浮车总站。”
叶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和高谦带着早餐就回了。
吃早饭的时候，叶涛说起了悬浮车的事情。
“我记忆里面，悬浮车其实也需要司机操控，不如先从这方面入手。那地方招人也招泰坦族，消息多。”
高谦也点头：“我报名。”
沈亭北想了想说道：“我对你们昨天发现的图书馆比较感兴趣，我想去翻翻书。”
韩元和左看看右看看，准备给自己安排上的时候，叶涛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金水。”
韩元和刚张了张嘴，但转念一想就心甘情愿地点头了。这烂尾楼鱼龙混杂，虽然他们在卫昭的诊所，但现在卫昭不在，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
金水姐长得好看美艳，现在又和Ray都受伤了，确实应该有人留下来照看比较好。
安排好了一切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叶涛和高谦去总站报名悬浮车厂的工作。沈亭北按照叶涛给画的地图去免费图书馆翻书。韩元和留下来照看金水和Ray。
叶涛和高谦到了总站后，还在犹豫怎么报名，就看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一样的泰坦族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蹲下来询问了叶涛和高谦的来意后，双眼像探照灯一样打量了两人良久，问道：“你们怎么这么高大？”
高谦和叶涛对视一眼后，叶涛说道：“用了药物。”
昨天他们在烂尾楼了解过，有一种专门给人类使用的违.禁药物，可以让人在几个月内变得十分高大。
果然，叶涛说完后，泰坦族的保安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点了点头后说道：“跟我来。”
叶涛和高谦就这么进了悬浮车厂。
其实说这里是个厂也不准确，它更像是一个车站总站，到处都是坏掉修理的车，或者换班吃饭的司机，或是排时刻表的工作人员。
地盘广阔，嘈杂喧闹。
泰坦族和人族混同工作，但却界限分明。
需要动脑和不怎么辛苦的坐班，基本都是泰坦族负责。
而需要动手和大量劳动力的，全部都是人类负责。
所以毫不意外的，叶涛和高谦被带到了修车的地方。
泰坦族保安把两人交给了修车组的人族组长之后，就甩着电棍离开了。修车组的组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上穿着破洞颇多的蓝色T恤，外套一件荧光色的工作服，身上许多污迹。
虽然他站在在厂棚的阴影处，叶涛和高谦还是看到了他的一只义眼。
他看了一眼叶涛和高谦后，说道：“你们叫我王哥，跟我来。”
叶涛和高谦被他带到了一个坏掉的卡车旁，卡车已经被器械固定住了，车底清晰可见。
“这是前段时间送来的，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就差个收尾，你们跟我学。”
王哥给了两人一些工具，站到了卡车底下，开始指点起两人。
高谦学得认真，叶涛倒是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王哥敲了敲保险杠，“你，看什么呢？”
叶涛也没隐瞒：“悬浮车司机也有人类吗？”
王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去？”
叶涛大方点头。
王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叶涛，右边的那只义眼忽然动了动，半晌后他才说道：“所以你们不是来做工讨口饭吃的？”
叶涛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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