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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王诱捕器[电竞]——Paz

时间:2021-04-26 09:29:12  作者:Paz
  门“吱呀”开了。
  可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
  俞夺深觉自己的胆大心细,现在包里正好有一盏灯笼……但就在俞夺准备点亮灯笼,照亮前路时,从微弱的火光后,响起一阵令人骨头发冷的风吹纸的哗哗响,一声似发狂的女人的嚎叫,前路骤然出现了灵堂纸人惨灰色的脸和猩红油润的嘴唇,纸人一把擒住俞夺,两只薄薄的纸手狠狠一撕——
  老汉一声惨叫。
  屏幕红了。
  “您已死亡”
  “请重新来过”
  “(友情提示:善用存档功能)”
  作者有话要说:  俞夺:这鬼不讲武德,偷袭我五十九岁老打野
  -
  “三喜”是杜撰的,想写玩恐怖游戏,但不写剧情不合适,就花了点功夫编了个故事
  “春来到”是迎亲的唢呐曲名
 
 
第36章 通关
  纸人擒住李四同时,俞夺的鼠标猛地脱手而出,“砰”地摔在电脑桌上。
  俞夺的塑料瓶子也掉在了脚底下。
  “……”俞夺寂静了好半晌,挤出一个字,“操。”
  蔺回南冷眼旁观:“你再多死几次,就可以换个鼠标了。”
  “……”
  蔺回南问:“还继续玩?”
  “怎么、怎么不继续,”俞夺舌头一闪,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弯腰把自己的破塑料瓶子捡起来重新当宝贝似的攥着,手臂上冒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佯装无事发生道,“我……我这才死了两次而已,恐怖游戏没攻略没剧透多死几次不是挺正常的么……再、再说,这一点都不吓人。”
  蔺回南点点头:“嗯。一点都不吓人。”
  “……就是,”俞夺嘴硬道,“再来。”
  “春来到”。“开始游戏”。
  第三回。
  这回俞夺开场轻车熟路许多,先重温旧地,把蔺回南翻出来的老黄历又捡了一遍,又收了灯笼,再去下一个房间。
  中途路过停着棺材的那间灵堂,俞夺进去瞟了一眼,但可能是还在白天的缘故,一男一女两个纸人都好好杵着,俞夺把它俩踹倒了纸人都没反应。
  看来白天不去湖边,晚上躲着纸人,就死不了。
  俞夺自忖已然掌握了通关秘籍,不由得又放松下来,一边把从汪家死了的大少爷屋里翻出的、能看几点钟的画珐琅怀表收进背包,一边哼笑道:“不是,撞不着鬼那这游戏也太简单了,跟玩吃鸡似的……哦不是说玩吃鸡简单,是好像你玩吃鸡不用去找人刚枪,全局就在这舔包就行了。”
  “简简单单,开开心心,”俞夺流窜各屋,捡了一背包破烂,看见什么捡什么,“过家家一样,但我已经快赢了。”
  “……”
  蔺回南不得不承认俞夺这人来打了英雄联盟不是去玩了其他游戏,是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俞夺又从客房梳妆台上捡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这个是什么啊?锁住了?”俞夺统统扔进背包,“那先放着吧,我看看屋里还有什么。”
  怀表时针缓慢地指向“6”。
  “六点了,天快黑了,等会我去看看能去哪躲躲,”俞夺一边咕咕哝哝,一边带着一大包破烂向客房更里头走,“South,你说躲床底躲柜子里有……”
  拐过纱幔,阴沉沉、黑黢黢的客房中迎面一个穿着桃红褂子的女人,蹬倒了脚凳,垂头悬吊在房梁上,慢慢左右摇晃着,像刚刚上吊不久,眼睁睁地要向这头晃过身来,已露出了半张青紫肿胀的脸的向下滴血的耳朵……
  俞夺猛然静住片刻,掉头就冲出了门。——临冲出门前,破烂大队长也没忘了先冲过去把女人掉在脚凳下的香囊包Tab键扔进了背包。
  俞夺头也不回冲出客房,可……天黑了。
  “哗”。
  “哗啦”。
  “哗啦”。
  纸张在风中晃动的声响格外清晰,伴着像有个人在地上拖着一张纸向前走的沙沙声。
  还有清清淡淡的笛子声,十五分钟前听是上流,半夜听像是他妈的在叫鬼。
  俞夺慌不择路,直冲进隔壁那间破屋子,找了张缺了条腿的桌子躲在底下……“哗啦”、“哗啦”,纸响声愈来愈近——俞夺整个人像时间静止了,后背死死抵着电竞椅,恨不能离电脑八百里远,还一动不动。
  终于,纸不响了。
  破烂大队长松了口气,明显经此一役,元气大损,伸手要去关小音响:“操,这破笛子是给死人吹的么,也太他妈难听……”
  一声轻轻的响动,纸人薄薄的身子对折起来,从它两只在地上洇了一滩水渍的脚中,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看向躲在三腿桌子底下的李四老汉。
  Triple Kill。
  五十九岁老汉惨遭三杀。
  俞夺:“…………”
  蔺回南的眉头又动了下:“你忘了存档了,好不容易捡了好几十样破烂。”
  俞夺:“…………”
  俞夺嗓子都抖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心疼他那破烂,一字一顿道:“再,来。”
  “春来到”。“开始游戏”。
  第四回。
  这才是一个白天。蔺回南心想如果让俞夺从一月二十八号玩到二月初二通关,俞夺得存二三百个档。
  不过以俞夺存档管理员的水准,大概也玩不到二月初二。
  又到六点。
  天又黑了。
  此番俞夺十分谨慎,早在天黑前就孤身勇闯灵堂,躲在帐幔后观察纸人动向。——这次他并不怕,万一李四老汉又不幸身亡,他可以立刻返回存档就地复活。
  在天黑的一刻,纸人没有立即活过来,但地图上有几间屋子亮起微微的金光,同时停在灵堂的棺材变成了“可进入”的状态。
  蔺回南看着还一脸茫然的俞大队长,喉咙忽然有些痒,俯下来,握着俞夺的鼠标用鼠标进入了棺材,低声道:“你笨不笨啊,这几个房间和棺材能躲鬼,明白了么?”
  俞夺的手总是冰凉的,蔺回南就这么轻轻把手掌搭在他手背上,暂时没收回来。
  但俞夺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手上,李四进了棺材,眼对着黑漆漆的棺材板,俞夺让李四扭过头……一个剃着清辫子头,戴着红色小圆帽,一身红色新郎服,脸色惨白的男人脸赫然就躺在旁边,嘴巴还像被什么撑开了,嘴角尖尖的,向上咧起一个笑脸,烂掉了眼皮的白眼球直勾勾盯着李四。
  “……”
  俞夺骤然血压升到了天花板,以他平时rank打野抓人都没有的精神头一秒打开背包、取出灯笼、半蹲起身、推开棺材板、向外大跑——
  正好和纸人打了个照面。
  老汉一声惨叫。
  Quadra Kill。
  俞夺一下靠到椅背上。
  蔺回南沉默了会,悄悄把手收了回来:“……你还是去下个消消乐吧。”
  存档管理员打开了他那一排二十多个的存档页,磨牙凿齿道:“再,来。”
  ……
  十分钟后。
  纸人Penta Kill。(五杀)
  又十分钟。
  纸人Unstoppable。(连杀六次)
  再十分钟。
  女鬼Godlike。(连杀七次)
  最后十分钟。
  “春来到”Legendary。(连杀八次)
  一个多小时,俞夺送成0-8,李四老汉反复去世,整个直播间都是老汉的惨叫声。
  弹幕从开始的“害怕”,已经变成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经典折磨」
  「李四:放过我吧」
  「哈哈哈这老头怎么叫得比女鬼还吓人」
  「呜呜妈妈哭了,yu宝还是去玩消消乐吧」
  「每次我看俞夺玩其他游戏的时候,都要感谢英雄联盟给孩子口饭吃」
  「请问主播玩的是死亡模拟器吗」
  「好家伙,yu神在恐怖小说里肯定活不过三章」
  「三章高估他了,他也就活个开头“xx死了,一个打电竞的”」
  「谢谢主播没有辜负游戏公司付出的心血,让三喜的每个鬼都有一次出场的机会」
  「苦了South了,这谁带得动啊?」
  俞夺整个人半瘫痪似的倒在电竞椅上,用最后的力气道:“再,来。”
  蔺回南起身向饮水机走过去,俞夺余光扫到South走了,以为South是嫌他太菜不跟他玩了,当即如同惊弓之鸟又坐直起来,拉住了South的一个衣角:“……你要走了?”
  蔺回南没说话,又向前走,俞夺抓也不是,不抓更不是,South不陪他了,这狗游戏可给俞夺八个胆他都不可能大半夜一个人玩。
  于是俞夺跟起来,就跟屁虫似的跟在蔺回南后头:“你困了?你要去睡觉了么?”
  蔺回南停在饮水机边,倒了两杯水,递一杯温的给俞夺,垂了垂眼皮:“胆子这么小,我过来倒个水都要跟着?”
  俞夺:“……”
  俞大队长大跌面子,当即挽回道:“哦……那没事了,我这不是怕你熬不住了么,关心你一下,怕累着你,既然你不累,那就没事了。”
  蔺回南看俞夺,俞夺喝了一口他给的水,水杯上沿却还露着两只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喝完,俞夺又踌躇了会:“那,回去继续?”
  蔺回南不知怎么,似有意没说话。
  俞夺试探似的,用肩膀撞撞South:“不走么?”
  蔺回南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
  俞夺眼巴巴等South把水喝完,才拉住South的手臂向自己拉了拉:“走?”
  但没拉动。
  俞夺这回有点慌了,怕蔺回南真不跟他玩恐怖游戏了,又用力拉了拉蔺回南……可看到蔺回南被自己抓得皱到一块去的衣袖,又想起蔺回南这人疑似有整齐强迫症,立刻松了手,还用手替South熨了熨袖子,转而拉着蔺回南的手,小声道:“走吧走吧,求求了,我一个人玩……”
  俞大队长停停,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怂得一批,正色道:“我一个人玩太无聊了。”
  “哦,”蔺回南终于应,“我喝个水……走吧。”
  俞夺拉着蔺回南的手一路把人拉回电脑前,也没注意后面的人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春来到”。“开始游戏”。
  第九回。
  虽然死了八回,但这八回除了让俞大队长鼠标险些报废外并无实际帮助。俞夺不忘本心,开局还是个捡破烂的。
  剧情线也还狗屁不通。目睹俞夺惨死八回的直播间水友都只能总结出这游戏白天不闹鬼,晚上湖里死了的那个水鬼就要附身在女纸人身上出来抓人了,要躲在有金光的屋子或者灵堂的棺材里才能保命……
  但有金光的屋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汪老爷书房,一个是汪家正寝,每过一晚上能保命的屋子少一个,屋子里还会死一个人,书房死的是汪老爷,正寝死的是汪刘氏。
  死过人的屋子晚上就不能再进了,有鬼守着杀人。
  第九回,俞夺破天荒地认真了,把电竞椅也拉近了,先回了几个存档点一个个看线索捋一遍剧情。
  俞夺先回客房捡了香囊和木盒子。
  香囊中是一张“有很多年头了的旧纸条”,用小楷写着“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落款是汪老爷的字。
  上了锁的木盒子钥匙俞夺最后从客房吊死的女尸身上翻了出来,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书信,都是汪老爷给汪刘氏亲妹妹刘二姐写的亲笔信。
  钥匙是在女尸身上摸到的,所以俞夺揣测这具女尸就是“刘二姐”。
  这些信看内容都是汪老爷给刘二姐的回信,每封信不长,但都是些下三滥的淫语浪词,哪怕刘二姐明明已作人妇,两人还常常相约偷情,汪老爷似乎还对这种姐妹共侍一夫、淫他人之妻的行径颇为洋洋得意。
  后来表小姐出生,刘二姐还主张着让女儿和汪大配了亲,美名其曰“亲上加亲”。
  可表小姐年纪渐长,汪老爷的来信也越来越少,隔了大半年的一封信也只是说说近况,好似对人老色衰的刘二姐失去了兴趣。
  最后一封信是前几天的,汪老爷信中说了一句表小姐的八字和汪大的十分相般配。
  而这一天,刚好是李四账本上记着的汪家让他打一副“囍”字纹棺材头,大婚用的棺材的同一天。汪大已经死了。
  可表小姐还没有。
  在汪大卧房中,俞夺除了那只画珐琅怀表,还找见不少稀奇的西洋玩意,几张汪大从赌庄输了大钱,还没盖汪家印的田产抵押书……和马鞭酒、鹿鞭酒、虎鞭酒和贴心地贴着翻译标,从英国人手里买来的舶来壮阳药。
  在另一间上了锁的空客房里,有一碗剩汤底的哑药,一把带血的刀,好几段磨断的麻绳,和一套挂起来的新嫁衣。
  俞夺把他那搜出来的有用的、没用的四五十样线索挨个看了一遍,大致了然,给弹幕总结道:“哦,我懂了,是汪大死了,汪家还想让表小姐和一个死人成亲,表小姐不乐意,汪家就把她关起来了,但表小姐天天破口大骂,汪家就又把她毒哑了……但后来又让表小姐跑了,结果被汪家抓回来,汪家这次就把她眼睛也给刺瞎了。”
  “但表小姐瞎了,汪家还嫌弃一个瞎子在汪家给他们儿子当媳妇不体面,最后就把表小姐推湖里淹死了,准备把人放棺材里给儿子做冥婚……现在表小姐就回来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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