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这什么鬼jb剧情。”俞夺皱着眉,又看看弹幕,“都懂了没?哦?没懂?”
俞夺哼笑了声:“没事,反正你们也玩不着,懂不懂也不重要,就算懂了也没法像我这种恐怖游戏天才一样,一命通关,你们玩玩英雄联盟大乱斗就行……哦?大乱斗也打不过,都是白银三?那你们就玩玩消消乐吧,吃点好的,到处逛逛,别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满屏弹幕从“害怕”全变成了“???”:
「你再骂?」
「说谁白银三?你再说一遍?」
「吃点好的,到处逛逛?暗示水友都是癌症晚期?」
「他妈的我迟早要气死在俞夺这个b的直播间里」
「呵呵,笑了,0-8了还搁这要一命通关呢」
「五十九岁老汉0-9警告」
「都别尬黑,主播属猫九条命,还有一条命呢」
「让你去玩消消乐,主播还挺记仇」
蔺回南瞥了眼神色颇为膨胀的俞大队长,上下两颗犬牙轻轻磕了一下。
虽然话是吹得没谱,但这回确实是俞夺唯一一次正经玩:没Google翻译文言文,也没场外求助South,白天找线索,晚上躲鬼,第一回 活过了前三天,从二十八号活到二月初一。
——蔺回南撑着桌子看俞大队长把一解谜游戏玩得宛如神庙逃亡,心想要不要“友情提示”一下俞夺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年二月初二,还是表小姐头七,要今天再出不去,明天恐怕就要直接存档重来了……
可蔺回南又观赏了会俞夺要不是四处捡破烂:这屋拿个碗,那屋顺个瓢;要不就是趁水友不注意,悄悄摸摸自己偷看两眼汪老爷香艳十分的偷情小黄书,那些字多没图的正经线索书连看都不看一眼,通关还得猴年马月,就索性不说了,准备看看俞大队长这回又能研究出个什么新死法。
俞夺一直苟到初一晚上,背着小背包跳进了棺材。
此次前破烂大队长,前存档管理员,现决赛圈天选,俞夺选手十分有信心:“兄弟们,不管你们信不信,但这次我要赢了。过了今晚,我会告诉你们,这场游戏我和表小姐到底谁才是赢家。”
天黑了,棺材板外响起纸张的沙沙声和风吹门窗的吱呀声。
俞夺下意识在屏幕前屏住呼吸。
纸张响了半晌,安静了,接着,滴答、滴答、滴答,水滴声,很近的水滴声,像每一滴都滴在头顶的棺材板上,又好似外面下雨了。
倏然,一声巨响!棺材板应声而起,“哐啷”一声摔在木板地上,红烛熄了,红帐幔在风中狂舞,李四不受控制地慢慢坐起来,恐惧得目眦欲裂……看见纸人身后的影子摊了一滩水,水中慢慢爬起了一个口眼流血,泡得脸面像挂着的一层皮般的女人,灵堂房梁上,是被吊死的刘二姐、汪老爷、汪刘氏三张死不瞑目的脸。
老汉一声惨叫。
俞夺鼠标被猛地连人带椅子一起窜出五六米的俞夺“砰”地扫到地上,终于不堪重负,摔了个稀巴烂。
“……”俞夺死一般寂静了许久,一秒删干净了所有存档、退出游戏、删除游戏、删除Steam,“我玩你妈。不玩了,今天就播到这了,明年见。”
俞夺关掉直播,在训练室站了好一会,终于,清清喉咙,看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的South:“没什么……就是太晚了,困了,回去睡觉吧。晚安。”
South起身:“不玩了?”
俞夺干笑两声:“已经删了。你也看见了,这游戏不好玩,故弄玄虚,毫无剧情,一点意思都没有。”
蔺回南走到俞夺旁边,微一停:“那早点睡。”
俞夺舒了口气:“——晚安。”
……
蔺回南是两点钟回的卧室,两点四十,蔺回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见有人在门外“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蔺回南拉开门,俞大队长穿着睡衣,头发也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没擦还是没吹,落汤鸡一样,抱着自己的枕头,犹犹豫豫道:“你还没睡吧?我……我来找你聊一聊最近的训练赛人员安排和明年春季赛的战术倾向。”
蔺回南眉头微挑,视线从俞夺还在滴水的头发掠过,又定在俞夺两只手抱紧的枕头上,记忆力颇佳地复述道:“找我聊最近的训练赛人员安排和明年春季赛的战术倾向,还要带枕头来么?”
“……”俞夺静了一瞬。
他小声补充道:“顺便来找队友睡个觉。”
作者有话要说: South:不敢一个人睡觉就直说。
第37章 气泡
蔺回南的视线在俞夺脸上暂留了片刻,用手别住门:“先别进来。”
俞夺:“嗯?”
蔺回南回头进了盥洗室,正当俞夺要走神到是不是他来得不凑巧,South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蔺回南拿着条干燥的浴巾出来,把浴巾递给俞夺:“把头发擦到不滴水再进来。”
俞夺:“……”
主动上门找队友睡觉,俞夺从气势上就矮了人一头,憋憋屈屈道:“噢。”
俞夺被拒之门外,在门口擦头,蔺回南替他收了枕头夹在胳膊肘下,看着俞夺擦头:“别光擦前面,后面的还在滴水,左边,左下……你这是浴室水管坏了吗?”
俞夺停住,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是他回去洗漱完洗头,刚一闭上眼,要往头发抹洗发水,恍惚中表小姐就好像要从地漏缝中爬出来找他了,水声滴答、滴答、滴答……俞夺吓得头也没来得及擦,胡乱抓了两件衣服边跑边套上,连人带枕头一块窜过来找蔺回南来了。
此事属实拉胯,属于一级军事机密。
俞夺停了半晌:“哦……刚洗完头,忘了擦了。”
蔺回南不说话,俞夺也猜不准蔺回南有没有看出来他撒的谎。但蔺回南就在门口站着,看俞夺头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给自己擦了半天头,没擦着的地方还是没擦着,便从俞夺手中抽了浴巾出来,简短道:“你别动了,我给你擦。”
俞夺本来就低着头,头顶隔着一层浴巾压上蔺回南的两只手,俞夺头压得更低了。他像不太自然地:“噢。”
蔺回南力道很轻,揉得俞夺耳根有些发麻,又很仔细,擦过一遍后又擦了一遍,直到头发上一滴水也滴不下来了,半干的头发驯顺地垂在俞夺额前。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蔺回南的食指插在俞夺发根中停留了片刻,最后顺着头发轻轻捋下来:“好了。你要用吹风机再吹吹么?”
俞夺又“哦”了声,低着头道:“谢了,吹风机就不用了。”他稍稍抬眼,“现在我可以进去了?”
蔺回南侧过身:“进吧。备用的被子在橱子里,你自己拿。”
俞夺又“哦”。
蔺回南扫过俞夺被打湿得有些半透的白色短袖肩膀:“你衣服湿了,要不你先回去换套衣服再过来?”
俞夺一口回绝:“不要。”
“不换衣服别上床,别把我床弄湿了。”
俞大队长在蔺回南床头停了停,头也没回地套头掀了短袖,回头扔给蔺回南:“拿着。放心,衣服湿了,人还是干的。”
蔺回南:“…………”
蔺回南面无表情地把短袖扔回到了俞大队长头上,又把枕头狠狠扔回给俞大队长:“把衣服给我穿上,别他妈在我房间脱衣服。”
俞夺冷不丁被枕头砸个劈头盖脸,气性也上来了,心想睡个觉South怎么他妈比他初中天天晚上夜袭男生宿舍被窝的教导主任管得还严啊,手已经放在裤带上:“我就脱!我喜欢裸睡,你还管我脱不脱衣服了?”
蔺回南盯着俞夺:“你再脱一个试试?”
俞夺解开运动短裤裤带:“我就是脱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蔺回南冷笑:“你继续脱。”
俞夺本人当然是没有在别人面前乱脱裤子的癖好的,但如今骑虎难下,蔺回南一口一个“你脱”,不脱就好像显得他认怂了,更何况就是脱个裤子,又不是多大事。
“脱就脱,”俞夺坐到蔺回南床上,“要不要我把内裤也一块脱了给你看看?”
蔺回南没说话。可当俞夺真把裤子褪到膝盖了的时候,蔺回南猛地三步并成两步过来,擒住俞夺手腕,压着俞夺的肩膀向床上压,另一只手去提俞夺的裤子:“你他妈是神经病还是暴露狂啊,没事闲的喜欢跑别人房间里来脱衣服??”
俞夺被摁住,手腕狠狠向外一挣,又向床那头滚过去,用膝盖抵住自己的裤腿不让它动:“我怎么了?不是你让我脱的么?”
蔺回南不说话了,就死劲地把俞夺裤子向上提,可俞夺裤子被俞夺抵着,蔺回南只能松开了俞夺被他攥出几道红印子的手腕,握住俞夺的脚踝把他的腿向上抬——
俞夺笑了一声,猛地折身翻过来,拉住蔺回南,另一只手飞快地拽开了lhndyd,szgztdkb,sljdbtkzwxc。
俞夺舔了舔后槽牙,笑道:“South,要不咱俩换一换,nbkztl,那我就……”
可话没说完,他便倏然被用力推开了,整个人重重跌回床上。
刚刚虽然口头上像是吵架,但俞夺跟蔺回南两个人都知道还属于开个玩笑,手下也不使真劲,省得伤着谁了就真成NOG中野决裂了……但这一下,蔺回南是用了十成十的劲,好像恼羞成怒,又好像真生气了。
俞夺被这一下推懵了,还想翻身,却被蔺回南死死压着,两只手被蔺回南一只手擒了反剪到腰后,拇指紧紧摁在他腰脊骨的那一个突点上。
蔺回南的手掌心罕见的全是汗,像从桑拿房走了一遭。
俞夺反应了一刻,肩背又猛然向上用力,抵着床的膝盖向上顶,手腕磨着蔺回南的掌心,整个人向上拱,想跪坐起来,另一边哼笑道:“行行行,我认输了,打不过你,我自己把……”
俞夺忽然一停,保持着肩膀还顶着床的姿势不动了。
………………………………
操。
喉结狠狠滚过两遭,俞夺满脑子只剩一个“操”。
蔺回南一下松了手劲,寂静着,手虚虚搭在俞夺也出了一层薄汗的后腰上。
俞夺背对着蔺回南,慢慢屈着腿坐起来,期间肩膀撞到了蔺回南肩膀,蔺回南便也向后退,在床边站直了。
俞夺给自己提上裤子,活动了活动咔吧响的脖子,回头看向蔺回南,但刻意没有向下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睡觉吧?”
蔺回南转过身,用手机关了灯,语气如常:“嗯,睡吧。”
……
俞夺张着眼,在一片黑中躺了好一会。他这倒不是第一次和South同一张床睡觉,但却是第一次这么不自在。
说不上是对South不自在,还是对自己的不自在不自在。Southngfy……其实倒不是多稀奇的事,俞夺也是从十八九过来的,十七八、十八九,jsdzdxgzdnpkyydyx,hbntlkzgyysqcx。何况是和人打打闹闹,蹭到哪了,剐到哪了,ydfyyszc。
…………
可俞夺始终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很微妙。像是初中隔壁班花转到了你班里来,还和你坐同桌,虽然你不暗恋她也绝对跟她没戏,但看到她的时候,心情总像是夏天的气泡水似的,咕嘟嘟地不停向上冒泡。
俞夺今夜有幸和“班花”同床共枕,在床上想了半晌,也没想出究竟是最近天太热了,还是他脑子有泡。
俞夺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扭过头,小声叫:“South?”
蔺回南没应。
俞夺又小声问:“你睡着了么?”
蔺回南也没应。
俞夺扭回头,孤独地一个人躺了好一会,又小幅度起身,从被窝伸出手,摸到蔺回南的脸上……可食指刚刚在蔺回南眼下轻轻点了一下,蔺回南侧头躲了躲,睁开眼皱眉道:“你干什么?”
俞夺:“……”
俞夺收回手,继续看着天花板:“没事了。看看你还活着没有。我怕你半夜被表小姐上身来谋害我。”
蔺回南沉默了会,冷淡道:“表小姐一个多小时杀了你九次,就算她出来,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俞夺:“…………”
俞大队长气哼哼地卷着被子翻身背对着蔺回南:“睡觉。”
但两分钟后,俞大队长又卷着被子转了回来,俞夺靠门蔺回南靠窗,蔺回南这头还有些隐约的灯光,俞夺那头就黑黢黢得像是要闹鬼了一样。
蔺回南借着这微弱的光看着俞夺的眉眼,俞夺的眉头皱到一起,好像在那头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鬼东西:“那边风水不好。睡觉。”
夜晚滴答滴答地一秒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俞夺的呼吸渐平稳,慢慢地睡熟。
蔺回南抬手,用拇指轻轻抚了下俞夺的眉心。
……
基地临放年假,离过春节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一个月,这几天上海降温降得厉害,天雪茫茫的白,训练室窗外支着的那几杆光秃秃的树杈被冻得像一碰就碎。
照常下午一次训练赛,晚上一次训练赛,闲空的时候一整天一次,剩余时间大家自由训练。
删了Steam的第二天,俞大队长又把Steam下了回来,还买了个新鼠标……但“三喜”跟表小姐是永远跟俞大队长说再见了。
俞夺之所以不玩恐怖游戏,光攒着在游戏库看,不光是因为这玩意在当时有损你身心健康,还因为它还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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