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没来由的烦乱让闻栖脾性不太温宁,她就这样凝视路晚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凶狠呵斥:“为什么不生气?你没有一点脾气吗?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喊什么昵称你都给我受着。”
她掐住面前的脸,把软软的腮帮肉掐的通红都没松开,一步步挑衅对方的脾气,嘴上恶意喊着:“路小姐、路总监、路晚安!”
但凡路晚安表露点不满意,对她发点脾气,她也用不着因为自己反复无常的态度产生愧疚,她吊着路晚安吊的明目张胆,路晚安又不是傻子,怎么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路晚安手上拿的冰淇淋都融掉了,黏在手上很不舒服,闻栖肯定是知道她拿吃冰淇淋的动作玩小伎俩,所以才这样惩罚她。
她孱弱抽泣,手腕被发带勒的火辣刺痛,秋波盈盈的双眸都是泪花:“我又不讨厌,栖栖为什么要我生气……”
她说的委屈,还是头一回被人逼着发脾气,可她对栖栖就是凶不起来啊,栖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讨厌。
路晚安越是温顺,闻栖越是暴躁,那种从身至心的暴躁。
闻栖又用手背拍了路晚安,三指都打在路晚安脸上,犹如她们第一次重逢的那个晚上,那晚路晚安也没生气,躺在被褥浅浅温弱的笑。
那半张脸红的更甚,闻栖蹲下身子,和路晚安平视:“这样也不讨厌吗?”
路晚安气息不顺,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徐徐缓缓摇头,看闻栖的眼神都是楚楚温柔。
甚至是爱慕的,很强烈很热火的爱慕,好像爱了闻栖很多很多年……
闻栖由始至终都没喊路晚安「姐姐」,说的交换也明目张胆的反悔,她把发带松开,从路晚安的珍珠包翻出湿纸巾,握住路晚安的手臂,细细擦手上面融掉的冰淇淋。
她不是什么好人,对待路晚安更是又渣又恶劣,她追求者无数,也从来没有谁被她这样欺负过。
路晚安情绪还没有缓过来,她看着路晚安鼻子眼睛都红了一片,又不敢哭的太明显的样子,估计是怕招她心烦,就这样乖乖坐着,任由她擦手。
等闻栖擦干净后,路晚安捡起掉在地上的墨绿色发带。
在捆缠下,发带已经没有原先的丝滑,上面都是凌乱褶皱。
“栖栖……”她羸弱喊着,呼吸是不太健康的急促,汗液挂满发鬓,苍白的面容把那通红的半张脸显得更加鲜明。
她的桃花眼含情脉脉,仿佛刚刚发生的事一点都不足以消磨掉她对闻栖的热情。
路晚安把捡起的发带稳稳放在闻栖的手心里,轻柔抚过闻栖前不久才拍过她脸的手指,她仰头看闻栖,缓声:“送给栖栖……”
发带是闻栖主动索要的,虽然闻栖不愿意兑现要交换的条件,她还是把发带送给了闻栖。
这也是路晚安回应闻栖的表态,她说过的,她不讨厌闻栖这样。
第19章 留宿
路晚安很敏感,不但是感官上的,还有肌肤表面,双手腕都被捆出圈痕,在那白到冷感的肤色下显得很是楚楚可怜。
这双手还搭在罪魁祸首的身上,再昏暗的灯光都掩盖不住惹眼的痕迹。
见闻栖面无表情的看着发带,丝毫没有要收下的意思。
路晚安也没有强迫闻栖做什么,自己用手指把发带勾卷成蝴蝶结,小心翼翼的放进闻栖贴近心口的上衣袋子里,手指收回来的时候,连带着把那精致的小扣子耐心系好。
“这样发带就不会掉出来。”她眉眼弯着,跟闻栖细细念念。
那条发带跟自带温度一样,春风缓缓,隔着衬衣都把闻栖心口抚慰的舒服至极。
闻栖知道自己今晚做的太过了,不喜欢路晚安接近,又拒绝不了路晚安,她陷入自我纠结难择的困扰中。
相反路晚安想法要单纯的多,想要就争取就追求,看似柔弱,一心想得到闻栖的小手段层出不穷,好似满心满眼满世界都把闻栖装的满满的,不如闻栖顾虑的多。
“栖栖,你不开心么?”路晚安问着,看闻栖的眼神有一丝自责,是不是她又让闻栖难做了……
闻栖偏过脸,故意不和路晚安的眼神对视,那双眼跟会勾魂术一样,来不及说两句话都要被迷的不轻。
路晚安偏不知道自己有这份魔力,还在闻栖耳边娇娇碎语:“是不是电影太闷了?那栖栖有想去的地方吗?”
“现在这个点射箭馆应该还没有关门。”
“栖栖?”
换了别人这样叨叨,闻栖指不定脾气又上来了,路晚安声音很轻弱,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反倒跟软柳枝条一样勾着人。
闻栖忍不住看路晚安的唇,这张嘴总是对她有说不完的话,不紧不慢,温柔似水。
她凝视着路晚安一启一合时,里面浅露的软舌,有力的手臂骤然圈紧了路晚安的腰,理智有点失控:“想弄你……”
闻栖说的三个字带着十足十的恶劣,凶和侵野,一分不少。
路晚安脸有些热,还没有被闻栖怎么样已经快瘫软了,全身都靠在闻栖身上,食指点了点闻栖的唇:“栖栖,在这里不可以哦。”
她又诱着闻栖:“去我家好吗?我卧室里的床很软,客厅的沙发空间也不小。”
闻栖当然知道路晚安的沙发很大,她还知道路晚安的浴室台上放了衣物筐,里面放着换下来的小睡裙和内-衣内-裤,那是路晚安刻意给她看的。
这个女人,小心机多的很。
“我睡了不负责。”闻栖说。
路晚安轻晃:“没关系,那是我用来满足自己的坏想法,不是用来束缚栖栖的。”
闻栖眼色渐沉:“今天睡你,明天睡另一个?”
虽然知道是闻栖故意说的,路晚安还是实打实的感到心脏剧烈钝痛,眼里一下就抹了层雾水:“我会难过到马上去死,如果我的死亡会给栖栖添麻烦,我就死的无声无息。”
路晚安说的很坚定,伏在闻栖肩上,把闻栖抱的满满,弱嚅:“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借这件事伤害栖栖。”
她是不能忍受她的栖栖被流言攻击的……
闻栖闭上眼睛,长呼出一口气,路晚安给她一种,很爱很爱她的感觉,可她不知道路晚安对她感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和小时候有关?再次产生这个念头,闻栖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在分别的时间里,她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已经和别人彻彻底底走了一段热恋到结婚的过程,现在和她说,一直有人因为她小时候的戏语深深爱慕着,她毫无知觉的伤害了这个人十几年?
闻栖根本不敢想,下意识就要否掉这个念头,可是过去的记忆突然就被翻开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路晚安的……
大概在她结交新朋友后,她找到了同好,每天放学约同学玩轮滑、玩击剑,她交了很多共同爱好的伙伴,时间都被分走,却忘了路晚安还在天天守着QQ跟她联系。
她觉得路晚安发过来的信息没意思,每天不是今天吃的什么,医生说了什么,老师教的什么,就没别的了,看着看着就嫌无聊,到后面竟连路晚安生日求祝福,都懒得回句客套话。
在那之前,明明是她缠着路晚安去国外后要记着她,要想她,每周末要给她打电话,上网了要给她发信息的,后来怎么就嫌闷了呢,怎么就把路晚安丢的那么理所当然。
闻栖突然有点头疼,她推开怀里的女人,单手揉眉心,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头更疼的很。
一只软腻细滑的手直接包裹住闻栖的手背,路晚安有些担忧:“栖栖,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闻栖不敢问路晚安这些年在国外是怎么过来的,她现在甚至都不敢直视路晚安,居然真的有人会把过家家当回事,还记了那么多年。
“我送你回去。”
闻栖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连电影一半都没看完。
路晚安小跑跟在身后,好不容易跟上来了,把闻栖拉住,她气不顺,满脸憋红,一直猛咳:“咳……咳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你不要躲着我。”
她说的那些话会吓到栖栖的吧,不应该说出口的。
“别道歉……”闻栖心烦,看路晚安咳的难受,把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放在一边,伸手在路晚安包里翻出一瓶气雾剂,单手托住路晚安后脑勺,给路晚安用药。
路晚安紧紧抓住闻栖腰间的衣服,软弱无力瘫软在闻栖怀里,仰头粗粗喘气:“今晚在我家里留宿好不好?”
似乎怕闻栖拒绝,又补充着:“栖栖不想进展那么快的话也没事,我就抱着睡,我不会做伤害栖栖的事。”
闻栖定定的看眼前的女人,那满是风情的脸都是呼吸不畅导致的绯红,眼睛都沾湿了,弱的可怜。
闻栖直言:“你不会伤害我,但你会勾引我。”
第20章 装纯
她擦拭路晚安脖颈上流淌的汗液,那身衣裙领口都被打湿了,却把路晚安身上的软香味散发的更加浓郁。
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在青色薄弱的血管顺着,感受路晚安呼吸频乱的律动。
闻栖看着面前这张失去血色的脸,居然又冒出想掐红路晚安脸颊软肉的念头,路晚安不瘦,微微肉的手感从脸至脚都让人爱不释手,配上弱柳扶风的感觉,更想让人狠狠欺负。
她知道路晚安身上养的肉是吃补品跟一大堆药吃的,和健康无关,真捏上了又招她心疼……
闻栖拇指擦过路晚安的下颚:“你听话点,我今晚就陪你睡。”
后半句不轻不重落在路晚安心口,闻栖也没说清楚,是抱着睡还是可以更进一步的睡,路晚安知道闻栖现在心烦,怕闻栖反悔,没有多问:“嗯啊……”
路晚安其实一直很乖,起码在闻栖跟前温顺到了极致。
夏季雷雨天频繁,离开电影院外面正在下大雨,俩人都没带伞,正好停车场就在影院负层,不带伞也不碍事。
回去路上闻栖在药店门口停车逗留。
路晚安没让闻栖下车:“栖栖要买什么?我去买吧,我这边的车门朝向店口比较方便。”
不然闻栖绕过去,回来一趟衣服都要湿掉了。
闻栖看向路晚安,嘴角上挑:“好。那你跟店员说,要一支外用擦伤的软膏,和两盒les专用指套。”
路晚安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明显呆滞住,闻栖又重复一遍:“没有听清楚么?一支擦伤用的软膏,跟两盒指套。对了,是les专用的那种,不是医用指套,你记得跟店员说清楚。”
那暧昧的东西在闻栖唇舌里轻而易举道出,反而是听的女人小心思起伏跌宕,脸都是红的。
迟迟才反应过来:“噢、好。”
闻栖看路晚安下车的动作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勾唇的弧度越发上扬,她想到在电影院时路晚安舔冰淇淋的软舌,娇娇柔柔的,看起来就没什么力气,应该送桶星球杯给路晚安好好练练。
几分钟后车门被打开,路晚安手里拎着袋子,闷声:“栖栖,老板说没有les专用的……指套。”
闻栖没忍住从喉间发出单音节笑声,药店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她故意逗路晚安玩的。
下一秒,路晚安凑近她,柔声缓缓:“我买了杜-蕾-斯,这个跟栖栖说的那个,一样吗?”
感受到女人依偎上来的触感,闻栖放在方向盘的手僵了下,路晚安靠的很近,她侧脸就能闻到路晚安身上的奶香沐浴露味。
视线下挪是被路晚安握在手里的两盒安全套,紫色包装盒上「超薄」两个大字非常显眼。
路晚安问出那种问题,还睁着桃花眼满目好奇。
闻栖有点好路晚安装纯这口,非贬义,真的很有情趣,那种勾人兴致,诱人陪着做游戏的情趣。
“我没有用过这种套,也不清楚和les指套有什么区别。”她如实说着。
车内骤然响起开包装盒的声音,紧接着是内包装的撕塑料袋声响,每一下每一下都耐人寻味,连雨水滴落车窗都不如路晚安拆杜蕾斯的动静强烈。
她看着路晚安拿着那东西细细研究,那认真态度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分辨安全套和les指套有什么区别,呼吸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粗重。
“栖栖,你要不要看一下?要是真的差太远,我们再去专卖les用品的店铺买?”
路晚安试探性问问,手心搭在闻栖的臂弯上,几乎全身都倚在闻栖身上。
闻栖和路晚安熟媚的双眼对视,听着路晚安给的建议,那温温弱弱的嗓音非但没有抚慰到她,反倒把她的躁动撩拨的更加杂乱无章。
她转过路晚安的脸,让路晚安直视车前,却对露过来的耳朵贴唇,张唇嚅动都磨在路晚安耳骨上,声音性哑:“你是真的浪。”
闻栖声音都变了,喉咙又干又沙哑。
她没回答路晚安刚刚的问题,开车回了路晚安小区,一路上路晚安都没再吭声,红着脸蜷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偷偷看闻栖。
这些小动作被闻栖尽收眼底,闻栖不止一次觉得路晚安撩人手段熟练,太诱人太可口。
有时候又真的显无辜清纯,她甚至对路晚安产生不起任何反感。
身段性感不风尘,性子还温柔可人,被这样的女人引诱,她很难自持。
闻栖确实打算留宿,跟路晚安进了家门,她换下鞋子,路晚安已经噔噔噔小跑着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又给她拿来一身酒红色的丝滑睡衣。
路晚安没拿内衣裤,她也没和路晚安要,在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没泡太久,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
没什么特别原因,她可不想跟路晚安在浴室玩,热汽本来就容易让人心跳过速,不适合路晚安体质。
闻栖出来的时候,路晚安用鸭子坐的坐姿,坐在梳妆台前的毯子上卸妆,手里拿着卸妆棉巾对着镜子细细缓缓擦脸,还脱了小高跟,宽了衣裙,上身只着裹胸。
软腻的肩骨背对着闻栖,墨绿色的裙子散开地面,那温婉的鱼骨辫被随意盘勾在脑后,露出天鹅颈,温软白皙,玉颈生香。
闻栖心想,往后再过无数年,她怕是都忘不掉现在看到的这一幕,也遇不到会比路晚安更有女人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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