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在她耳边细语,含住耳廓,温情慢吻。
力劲确实差点意思,路晚安哄人却很有一套,从态度到嗓音,都和小水母一样娇软,闻栖光是听着路晚安的哄声都能愉悦。
闻栖抱着路晚安枕在软垫上,彼此无声,她的指尖抚过床单上各种颜色的颜料,下巴蹭在路晚安的后背上:“你说要画我,画了两个小时就这成果?”
听出闻栖的调侃,路晚安本就漫红的脸,现在更是殷红,她眼尾还有没完全消褪的春色,小声:“是艺术……”
闻栖咬上她后肩轻笑。
路晚安转过身来,趴在闻栖胸口,脸红的不敢抬起来,把人抱的很紧:“栖栖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闻栖问。
路晚安小手抓住闻栖腰间,说话都不利索了:“就、就刚刚,栖栖知道我说什么,还故意逗我。”
闻栖忍不住把人更揉进怀里,原来跟温柔的人在一起,真的可以变温柔,她会在路晚安身上花时间,渐渐耐心,会为了看路晚安脸红说些情趣话。
“如果十分是满分,给你打六分。”这是闻栖思考出来的答案。
路晚安仰头,愁色爬上脸:“才六分?”
闻栖一本正经的分析:“你就动了动手,使不上什么力,还要靠我主动,别的也没做全,给你打六分,有三分是给那珍珠链子。”
这答案无疑让路晚安自己生上了闷气,她真有这么差劲?总共也就才得六分,还三分是给那工具的?
路晚安埋在闻栖颈窝,迟迟不愿抬头,咬着下唇,半天才憋出一句:“栖栖不要嫌弃我,我会努力的。”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闻栖都心疼了,从喉间发出阵阵低笑,安抚起路晚安受伤的小心灵,指尖穿梭过长发,握在手心:“不嫌弃,跟你闹着玩。不难过了,嗯?”
技术是其次,重要的是和什么人。
午后⚹
吃过午饭后,路晚安拿起昨天的画本继续改稿子,她画了两套都是拖尾款的婚纱,一款是长袖香槟金的,一款是白色鱼尾高级缎料。
闻栖看路晚安画的起劲,也没有去打扰,在日本玩的那几天,路晚安就整宿整宿计划过她们要办什么样的婚礼,为了让自己有参与感,路晚安问的她全都耐心回了。
其实办的怎么样她都依路晚安,她很在意也注重新的婚姻。
不过路晚安审美和她几乎一致,她们在计划要什么样的婚书、请柬、伴手礼、喜糖……几乎没有任何分歧。
闻栖独自回到画室,想把床单收一下,既然路晚安说这上面凌乱不堪的颜料是艺术,那她就晒好放路晚安办公的房间里,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方便路晚安随时随地激发新灵感。
她靠近墙边,去整理床角那处的被单,视线瞥到一个塞在下面的木盒子。
闻栖把软垫拉出来一些,重新回到墙边,手臂贴着墙把盒子拿了出来,盒子外面帖了几朵满天星干花,边角用黑笔画了一架小提琴。
直觉告诉她,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和她有关。
她打开一看,表情微僵,当场愣住。
里面满满都是她这些年小提琴演奏入场票券,最老旧的那几张,同样日期的有两份,还存了好多来回机票,都是从美国飞往各地,又从各地飞回美国。
日期到路晚安18岁后,从原来的两份机票,两份票券,都变成了一份。
不用想也知道,路晚安没成年之前,另一份票是路行的,这么多年一直不断陪路晚安去看她的演奏和比赛,陪到路晚安成年。
路行居然从来没和她父母提过这回事,是路晚安要求的吧,怕打扰她生活,怕招她厌烦,总是悄悄来,悄悄走。
闻栖一一细数着,每确认过一张票券就从盒子拿出来,直到盒子逐渐见底,她眼睛湿润,掩唇热泪盈眶。
连她父母都曾因为有事,没能去现场……
路晚安居然一场都没缺席,她从小到大参赛夺冠,路晚安全都看到了。
第66章 绿眸
“你们说,为什么我请假不跑操,老师就不同意,路晚安却可以一直偷懒?太偏心了吧!”
“哦,她有哮喘啊,我妈说这种病很可怜的,会失去呼吸。”
“哈哈哈不用跑操,不用上体育课,我也想这么可怜。”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 几个女生嬉皮笑脸的离开,整个教室只剩下坐在靠窗的女孩没走。
她动作缓慢的收拾文具,刚刚那几句嘲弄似乎没听见那般,没给出任何反应, 小脸却苍白到毫无血色。
路晚安每天都是班上最晚走的学生,她不能和别人拥挤,只好等放学的高峰期过了才能回家。
她花时间把作业写完, 眼看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才收拾好书包,把教室门窗关好, 离开教学楼。
以往都是路行亲自接送, 自从路晚安上初中后,就不让人开车接了, 每天都是步行上学。
她穿过走廊,突然听见哭声, 从音色判断,约莫像是七、八岁的小孩。
学校也有小学部的校区,路晚安没有多想, 顺着声源走到图书馆后面的小喷池里,一个金发小孩,卷起校服裤子,踩在池石里捞课本,嘴里一直抽抽噎噎,哭泣出声。
池水很浅,刚好没掉小孩的脚背,那些课本却湿了好几页。
路晚安过去,她个子高,剩下没捞起来的书,她站边上弯个腰就能够着:“你怎么把书扔水里?”
小孩抬起头来,路晚安这才发现对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见路晚安也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小孩害怕的捂起双眼,不敢让别人看见:“我、我不是日本-鬼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喊她日本鬼子,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
路晚安看到小孩身上的校服,后背被铅笔涂的肮脏不堪,顿时联想到了什么。
很多小孩跟家里的爷爷奶奶看多了电视剧,会把外国人都当电视里的坏人,在他们的认知里又不知道外国人到底分哪些,就统一成「日本-鬼子」了。
路晚安把剩下的几本书都捡起来,把湿掉的那几页摊开,又从自己书包里拿出干净的手帕,说:“你快上来,一直泡冷水里会感冒的。”
小孩没有完全放下双手,从手指缝里偷偷看路晚安。
路晚安上前半步,轻轻握住小孩的手腕放下,用干净的手帕擦拭小孩满脸的泪水和鼻涕:“下回还有人把你的书扔水里,你就去找老师,老师不管的话,你在把家里大人叫来学校,这样就不会有同学欺负你了。”
小孩抽噎:“眼睛、绿、绿的……”
路晚安温柔笑笑:“嗯,我看到啦,很漂亮。”
帮小孩一同把书晒干后,路晚安就回家了。
出租屋里……
同样金发的高挑女人把衣服装进行李箱里,她的丈夫工作有变,要换新的城市生活。
小孩从房间里抱出最喜欢的兔子玩偶,把玩偶塞进小型的粉色行李箱,一张脸都快拧成苦瓜了:“妈咪,我还没有和新认识的姐姐说再见。”
女人怀疑丈夫在外面有小三,才会急着带女儿去丈夫新工作的城市,她弯下腰,摸摸小孩的头发:“小恩可以写一封信,跟那个姐姐说谢谢,在好好道别,告诉她我们新家的地址,让她放暑假过来找你玩。”
小孩马上笑开了:“那我要回学校把信送给她。”
“现在没时间回学校了,你写好放在桌上,明天妈咪的朋友会过来,帮你把信交给姐姐。”女人随口说道。
小孩又问:“妈咪的朋友怎么知道要给哪个姐姐?”
“噢,她是老师,当然知道啦!老师很厉害的,知道学校发生的所有事哦!”
闻言,小孩哒哒哒的跑回卧室拿笔,她把刚刚才装进行李箱的兔子玩偶又重新拿出来,撕开一页空白的作业本,写道:“小兔是我最重要的baby,送给姐姐,请一定要来找我玩。”
她翻出一张记下新家地址的旧日历,照着上面,一字不漏的把地址抄在信上,有好几个字她不认识,怕自己写错了,又在信的背面再抄了一遍。
弄好一切后,小孩把信折好,放进玩偶的肚子上面,把兔子两边的长手左右交叉,把信「抱」在了怀里。
自从那天碰上绿眼睛的小孩后,路晚安有段时间,每天放学都会去图书馆后面走走,小池里再也没有看到被扔的课本,她以为是小孩用她说的方法见了效,便没再记挂着。
第67章 吻
金美恩没有去别的地方, 回了陌生的老家,为什么要说陌生呢,她从小到大真正住在这里的次数没几回。
爸妈很多年前就离婚了, 她妈二婚嫁给了中国人, 继父对她谈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 她满十八后就没供她,房子也没让她住。
亲老爸那边更冷漠, 抚养费都要靠她妈妈打官司才能拿到, 她在爸妈那里都没家,现在自己-个人回俄罗斯也乐的轻松。
她在老家躺了两个月,躺的都快发霉了,终于在网上交了几个同性朋友, 准备今晚出去酒吧玩-下。
金美恩的父亲是韩国人,骨架较小,和这里的女性差别还是蛮大的, 身上也无体毛,无异味。
除了金发绿眼, 她还有比-般亚洲人都要白的肤色, 可以说是很幸运的遗传了爸妈所有外形优点。
不过去酒吧之前,她要先去酒店跟乐容汇合, 这女人刚在医院能下地就飞过来找她,实在让她感动, 她决定含泪带乐容去酒吧一块猎-艳。
还没到目的,她在电话里就让乐容下来。
乐容在酒店楼下等了十分钟,-辆车在门口停过, 金美恩从车上下来,-身热辣打扮,不规则下摆的紧身短裙,脚上穿了黑皮靴,-侧大腿都大方露在外面,另半侧裙子下摆有最少五厘米都是透明的纱料。
她清冷的面容更是阴沉,微皱了下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啊,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出来玩吗?”金美恩拉起乐容手臂左右看看,满是嫌弃:“你这穿的什么,西装外套抹胸?还穿那么长的西裤?哪里有人穿这么保守去酒吧的?”
想到乐容可能根本没去过那些地方,啧……好吧。
事实证明是金美恩多虑了,乐容就算捂的再严实,也是今晚酒吧里最吸引人的,很快就成了不少人的猎物,坐下没几分钟,拿烟就有女人前仆后继要点火。
乐容用流利的俄语一连几个都拒绝,自己点上。
-旁跟新朋友拼酒的金美恩就差没直接翻白眼了,她这么漂亮的美女坐在这,怎么就没有人勾搭她呢?
乐容一个大冰块,眼神都不给-个,有这么大吸引力?
金美恩总结了-下,最后得出结论,她跟乐容说:“去那边自己玩,你坐这都没姐姐发现我。”
乐容从唇间吞吐烟雾:“不……”
“啧,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带你-块出来,你怎么能抢我风头?”
她嫉妒心大发,不满的直哼哼:“你不走的话,那我就去舞池跳舞,不过舞池那么多人,挤着蹭着不小心被摸两下好像也正常,说不定今晚还能带个扭的不错的漂亮姐姐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点上头了,金美恩说的话都变得狂野。
尤其是看到乐容一幅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样子,就越是想找乐容麻烦。
不喜欢酒吧为什么要跟她来玩?来了还端着架子,成天对谁都摆个臭脸。
也就她脾气好愿意带乐容玩,要不然乐容这性子日子得有多无聊啊。
噢,也不全然。
乐容还是很会搞浪漫的,听说闻小姐生活的那座城市,每年冬天漫雪纷飞都能看到迎春花,就因为四年前闻小姐随口吐槽过「下雪路边都光秃秃的,没迎春花好看」
于是乐容就免费贡献,跟城市绿化建设合作,以后每年冬天,下再大的雪都不会是光秃秃的了,满城都是迎春花。
毕竟乐容才华摆在那里,受欢迎程度还是蛮高的,身边也有几个实力不错的真朋友,日子不会无聊,就看乐容想不想玩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她用手指扯扯乐容的衣角。
金美恩:“嗤……”
她肤色很白,几杯酒下肚红的很显眼,直接起身准备步入舞池,才刚站起来右手臂被大力圈住,下-秒又重新跌回位置上。
金美恩喜欢照顾人,但不代表她喜欢受气,转头瞪着乐容,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跳热舞?不想我跟别人摸来摸去?那你怎么不张嘴,你说出来呀!”
她留意到乐容桌上的酒杯就没空过,从进门到现在,乐容一滴酒都没沾。
突然想起上回乐容喝多失态的事,她不留余地嘲弄起来:“酒也不敢喝,话也不想说,那你找我做什么?跟我来俄罗斯避风头?这么嫌弃我,看不起我,干嘛还找!”
她知道乐容看不起她,嫌弃她没什么天赋,教的慢,点不通。
乐容嘴上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和态度语气,全都是伤人自尊的凶狠利器,为了让乐容能正眼看她,对她刮目相看,她付出过很多,狠狠努力过。
后来乐容真的正眼看金美恩了,感情也逐渐变质……
周身-直萦绕冷淡气息的女人,那双丹凤眼由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酒吧的灯闪的再晃眼,放的歌再嗨,都丝毫不影响她的情绪,仿佛-切热闹喧嚣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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