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嘴角抽了一下,“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晚了!”
“反应堆最初的设想是霍华德叔叔提出来的,你没想问问他?”洛厄斯记得能够代替钯元素的新元素结构是霍华德想出来的,但是一直因为没有足够的技术实现搁置着。
托尼舌头在嘴里滚了一下,“我没告诉任何人。”
洛厄斯挑了下眉毛。
托尼往后懒散地靠到椅背上,满脸都写着不在乎,“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洛厄斯也往后靠到了椅背上,“你这可不太聪明。”
“我现在像个炸弹。”托尼手指弹了弹自己胸口的亮圆,压低声音,“一旦炸开,身边的人就会受到毁灭性的冲击。
最可笑的是,就是有一些蠢货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这颗炸弹弄到自己家里。”托尼嘲讽一笑。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但,你是武器专家,托尼。身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我们都是排爆专家。”洛厄斯转眼,微妙地笑,“不要把你脆弱的少男心用在这方面。”
“哈!”因为清楚自己所剩时间不长的阴郁蓦地散去了许多,托尼又拍桌子,“你一个心情不好,就要去修行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洛厄斯没说话,视线又投向了虚空。
托尼心情放松了许多。一个人承受这些事情并不舒服,洛厄斯的离开让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个人毫无顾虑地暴露自己。
钯金属中毒,找不到替代的元素。多方势力觊觎着自己的反应堆。自己现在把集团交给了佩珀,但是她需要自己保驾护航,自己却一次次让她失望。
……佩珀。
当能力越大,守护的责任就压得自己有些无法喘息,还不能表露出一丝虚弱。他不觉得自己不能够,只是生命无法控制的流逝还是让他焦虑不安。
不是恐惧,是不甘,是担心自己做的准备不够多。
“你说的好像你很确定我能解决这个小问题。”托尼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反应堆调侃。
“对。”洛厄斯笑笑,“你不行,还有我。”
托尼没控制住咧开嘴,又闭上了,纠结在要不要这么快给他好脸的问题上,非常难受。
“毕业我会开一家研究所。”洛厄斯扭过头道。
“……你毕得了业吗?”托尼嘲讽。
“我在喜马拉雅加德满都地方诊所实习的材料已经发到学监手里了,毕业需要的论文也已经刊登到了足够的篇数了。”洛厄斯微微歪起身子,“还是说,你在多余地担心我的毕业答辩?”
“……你不是去修行的吗?”托尼不想给他好脸。
“不许僧侣行善布施?”洛厄斯不欲提起这些事。被古一压着免费坐诊不是什么让人舒适的经验。
托尼反应了一下,“你居然一个人去高原!你不要命了!!”
洛厄斯看他拍桌子站起来,“你一惊一乍的,把我心脏病吓出来就要命了?”
“……你不是像那些电影里一样,就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生来就被病魔缠身,生而为人却要这么枯燥的生活,压抑了你疯狂的性子,干脆就去找刺激找死。结果在偏僻的诊所里,救治别人,自己也得到了救赎,精神得到了升华。脱胎换骨,又打算出来造福世人了吧——”
洛厄斯沉默地看着他劈里啪啦地说了这么一大段,慢吞吞开口,“许久不见,你有了编剧的天赋了?”
托尼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放开了什么,真的是精神都得到了升华的样子,“你说实话,我不笑话你。”
洛厄斯……“我失去了我的守护神,所以想去找到神秘学方面比较有建树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回来。为此,我许出了救治一万人的承诺。然后我做到了,那人才传授给我我需要的东西。
但是,很遗憾,就算是我拥有了那些神秘的能力。我的守护神就是消失了。找不到了。”
托尼……“从前我就知道你的文学水准不错。”
洛厄斯微妙地笑,露出一个彼此彼此的神情。
“现在呢?放弃了,所以就灰溜溜地跑回来了?”托尼敲敲桌面,郁气散去。
“不。”洛厄斯远目马路,“我有了另外一个计划。”
“哦?”
洛厄斯浅笑了一下,“想投资我的研究所吗?可以分给你赚点儿。”
托尼呵了一声,“你研究所有名字了吗?”
洛厄斯视线扫扫,看到了打盹的夏恩,“嗯,就叫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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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夏恩研究所定址在了华盛顿特区,如同这里已经开了无数家的研究所一样,石子砸进大海仿佛无声无息。
佩珀给洛厄斯介绍了一位高级经理人,解决了洛厄斯很多的麻烦。但是所有研究员都是洛厄斯一手挑选的,有资历极高的,也有刚刚毕业的。
斯塔克曾好奇问过他哪里来的人脉,被洛厄斯糊弄过去了。
研究所的全名是‘夏恩药物工业研究所’,地址在国会山南边。拔地而起的建筑群是洛厄斯亲手设计的,灵感是冰与金属。
建筑大多棱角分明。墙面属冰山蓝,外部装饰全部都是金属灰黑色的。肃穆且冷酷。
他们的第一单就是洛厄斯的毕业论文,专攻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在三年内将理论变成了现实,专利卖了出去。
一炮打响,此后没有人再怀疑这个过于年轻的新兴研究所。
而他们的第二单声名不显,准确讲,目前的受益人可能只有一个。
玛丽亚和霍华德是在两年前一起走的,那时候犟了一辈子的父子两个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了5分钟的话。
然后哭的跟小孩儿似地坦白自己也活不久,很快就会去找他们夫妻两个的托尼就被回光返照的霍华德骂了个狗血喷头。
钯*屏蔽的关键字*的事,解决了。托尼也没了父母。大喜大悲,他拉着洛厄斯陪他疯了半个月,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确定他正常了后,洛厄斯告诉他,可以准备手术为他取出所有碎片了。
托尼躺在纯白的床单上,感受着自己光屁股的苍凉,看着侧头给自己注射药剂的洛厄斯,“……你知道我现在身价多少吗?”
洛厄斯缓慢将针管从他的肘内推出,放到旁边的托盘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而你居然敢让我光屁股!!”托尼出离愤怒了。
洛厄斯瞥了他一眼,“所有上手术台的人都是光屁股。”
托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我为什么还要找你??”
“因为除了我,现在没人能将你血管里的碎片全部取出。”有这个技术的,也不敢动手。敢动手的,也不敢保证人不会死在手术台上。洛厄斯转头,“二十分钟后,给他全麻。”
托尼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针眼,又看了眼被洛厄斯随意放在一遍的注射器,“刚刚那就是你的新品?据说能让我脱胎换骨的新药?”
“嗯。”洛厄斯坐在了旁边,“你还有二十分钟保持清醒,想了解一下吗?”
“你把内裤给我。”托尼坚持。
“不行。”
“……内裤!”
“这个药剂我命名为X试剂。”洛厄斯叠起腿,自顾自开始了,“作用是能在接下来的10小时内,将你身体的全部自愈机能提升到普通人的129倍。
其中包括,造血能力,免疫能力和愈合力。”
托尼嘶了一声,“那你就这么随意放着?”他努嘴示意那被用过的注射器,“这种东西,能让人搏命吧?”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洛厄斯有没有在说大话。
洛厄斯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这是根据个人情况定制的药剂,给你用的药用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只有一个下场——排异致死。没有例外。”
托尼一悚,一瞬间想了很多,“我给你派几个保镖。”
“真的惜命的,没人敢动我。”洛厄斯蹙了下眉毛,“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不等托尼劝说,他继续。
“副作用有以下,但视个人情况维持时间长短不同的症状:低血糖,四肢乏力,嗜睡,贫血,眩晕,心肺功能衰减,肾功能衰弱……”
托尼一抖,猛地打断他,“肾功能??”
洛厄斯顿了顿,“肾功能,不是性、功能。”
托尼抹了把汗。
“当然,性、功能也会降低。早泄,阳痿实属正常。”洛厄斯微笑,“不要惊慌。”
托尼惊恐地看向他。
“视个人情况,时间长短不同。”洛厄斯摸了摸下巴,“大概就是你用过药后,会因为短时间高强度的透支陷入全面的体质减弱。当然,越健康,你恢复地越快。
很显然,你并不算太健康。”洛厄斯看了眼他的小肚子。
托尼吸腹,掐住自己的被子,“我后悔了还来得及吗?反正我现在也不会因为钯*屏蔽的关键字*死亡了。碎片取不取的——”
“来不及了。”洛厄斯冷酷道,“碎片你留着带进棺材吗?他们会让你早逝。”
“你可没跟我说,副作用这么强烈!”托尼啊了一声,“什么见鬼的药居然会让男人性、功能衰弱!!
这要是不小心传出去,我无能这个帽子绝对摘不掉了!”
洛厄斯换了条腿叠在上面,“因为药物效力过猛,在药力退去后,你的身体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假性衰老期。大概情况,参考70-80岁左右的老人。如果你认为你以你的体质,在那个时间,也还是非常……活跃的话,问题也不大。”
托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自己是怎么认为的。行,也不行。不行,也不行。
“但是这是你的大脑忽悠了你的身体,所以是假性。大概感觉就是,大脑觉得‘嗯,我们好像已经消耗了几十年的健康了,好像该老了’,然后你的身体就开始陷入短暂的衰老。当它反应过来以后,就知道‘哦哦,那不是消耗的我们自己的能量。我们还很年轻’。”
托尼……“难为你讲得这么生动了。”
“打发时间而已。毕竟,你要是因为害怕跑路,我也会很困扰,”洛厄斯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只是例行公事。毕竟你是我第二个药物的唯一临床试验品。”
“我应该害怕吗?”
洛厄斯垂手,“也许。”
托尼笑了两声,随后偏头看着他,“厄斯。”
“嗯?”
“我相信你。”托尼认真看着他。
洛厄斯眨巴了下眼睛,眼神没有逃避,“不相信你也上了贼床了。”
托尼笑容微敛,随后轻叹了一声,“你答应过我的。你永远是我怎么都教不坏的,最乖的弟弟。”
洛厄斯起身,示意麻醉师上前,没说话。
托尼看着他站在稍远的地方,脱下了白大褂,往身上套手术服,眉心微蹙。洛厄斯这次回来,他再也看不透这个孩子了。
之前的厄斯只是面上冷,现在……*屏蔽的关键字*。是因为陌生感还没褪去吗?
总有某个瞬间,他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在里面藏着什么自己不认识的生物,冷冷地透过那副皮囊向外审视着。
应该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压抑了。啧。
托尼感觉自己一阵眩晕,最后努力看了眼洛厄斯的侧脸,依旧什么都看不穿。他抱着一种自己都不太理解的叹息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洛厄斯在过消毒通道前看了眼闭着眼被推进手术室的人,随后收回视线。
“看来一切都挺顺利。”走进手术室,只有三个人。左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轻佻地道。
洛厄斯没有应声,站到了手术台的边上,“我需要护士。”
出声的人眉毛一竖,“弄死斯塔克不是更……”站在中间的人打断他,“我相信,我们就是你需要的。医生。”
三人明显是以中间的人为首的,就算很不情愿,还是开始乒呤乓啷的把整齐放着手术器械的架子推了过来。
洛厄斯看着动作粗鲁的人,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把手术刀,然后伸手推进了面前人的胸腔,拨动了一下,缓缓抽、出。
过程缓慢,却让人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被一刀准确切进心脏的人,呆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看到白色的褂子渗出鲜红的血液后,刚要张嘴,就被第三个人捂住嘴,无声无息地拖到了手术室边缘。
“……洛医生谅解,是我没管好手下。”领头的人恭敬地弯腰。
洛厄斯将沾了血迹的手术刀弯腰放到下面,轻声,“我手术室里,能决定生死的只有我。”
“我们会谨记这个规矩的。”那人腰弯的更低了。
洛厄斯嗯了一声,转身看了眼仪器表上规律跳动的心电图,缓慢地揭开防护布上的开口,露出镶嵌着亮蓝色动力核的胸膛。
站在一边候着的人视线不自觉挪向了那动力核,眼神里尽是狂热。
洛厄斯仿佛看不到他的贪婪,打开专门设置在手术台上的实时扫描装置。
看着逐渐显示在左上角屏幕的全身图,锁定那些集中在动力核周围的黑色斑点,“现在,我需要安静。”
“好的。”那人收敛了自己的眼神,等在了一边。
角落里,被捂着嘴的男人已经停止了挣动,双目圆睁,在将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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