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往身后瞧了瞧,”“哟,尹公子,今日可不行,没位置了。”
那尹姓“公子”扫眼看去,正好看到且歌那一桌,“那不是正好有个位置吗?”
她收起纸扇,轻拍了小二的脑袋,“你这小二,今日竟也好糊弄起我来了”
那尹姓“公子”恐又有食客来跟她抢位置,眼瞅着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且歌那桌坐下。
她倒也是个自来熟,丝毫不客气,与且歌搭话道:“姑娘可否拼个桌?”
这坐都坐下了,再开口问,还有什么意义吗?
偏生这“尹公子”也不过说说,更是压根没看且歌,她的目光都在食客中,嘴里还嘀咕道:“还好还好,还有个位置,这该死的小骗子,若再遇见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尹公子”见无人答话,便转过头去,正好瞥见且歌,也只这一眼,便再无法移开视线。
且歌只扫了她一眼,便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所做的喉结没贴牢不说,试问有哪个正常男子,会在胸前揣着手帕呀。
“尹公子”最喜的便是去烟花之地,只因想欣赏美人,仅此而已,别无他念,素闻苏州春花楼里的美人是一等一的温婉动人,故此她来了,可一去了才知道,跟她去过的青楼没什么两样,美是美,可个个身上都是些风尘气。
如今见到且歌,她才知道何为美,在且歌面前,那些花魁不过都是些胭脂俗粉,就连她们大凉的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
美人就在眼前,可惜这美人不仅没搭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青楼里的姑娘可是跪着求着让她看一眼的。
“尹公子”合上纸扇,扇尖向且歌慢慢靠近,还未触及到且歌下巴,就听且歌幽幽提醒道:“随意调戏良家妇女,可不是什么好做派,当心断手哟。”
“尹公子”停了,且歌的语气虽慵懒,可她却有股莫名的直觉,且歌说的是真的,只要她敢碰她,必定让她血溅当场,这手也绝对会不再属于她。
寻到穆絮的清浅一回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夫人。”
看着迅速来到二人跟前的清浅,“尹公子”便知其会武,更感受到了清浅眼中的敌意。
“尹公子”收回扇子,又听清浅质问道:“你是何人?”
“来这儿能是什么人,左右不过是食客,瞧见这儿有位置,便坐下了。”
瞧这语气还挺横,就跟是清浅扰了她的兴致似的。
清浅也是个不经惹的主,欺负她不行,欺负且歌殿下更不行!
眼见清浅就要动手了,这儿的地儿小,食客还多,即便是能打起来,那也会伤了百姓,且歌给了清浅一道眼神,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清浅没办法,只能作罢,“劳请公子到别桌去,我家老爷回来了。”
“尹公子”回头,正好看见穆絮往这边走,再瞧了瞧且歌,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原来美人儿已经嫁做人.妻了,可惜可惜。”
末了,又对小二大声道:“小二,今儿把饭菜给我送到客栈去,我在那儿吃。”
“好嘞,尹公子。”
“尹公子”走后,清浅靠近且歌,在她耳边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杀了她?”
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殿下无礼者,都该死!
今日既出来了,也应开开心心的,便也不想被不相干的人坏了兴致,且歌道:“无碍。”
一食客用完饭后欲起身走人,而穆絮则低头走着,以防踩着谁,或是被谁踩着,因她太过专注,而那食客也不知有人来,眼看就要撞到一块儿。
好在丁香有所察觉,这抬头一瞧,赶紧将穆絮往后拉,“公子小心!”
穆絮与那食客皆是一惊,待穆絮缓过来后,感觉身后贴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穆絮很快也想到那是什么了,毕竟三番两次贴着的东西,她比谁都清楚。
她的脸开始泛红,因她又想起了且歌,且歌的怀里的那份柔软,且歌身上的温度,且歌的表情,且歌的语气,以及她在且歌面前的窘态,她赶紧向前迈了一步,又与那食客表示歉意。
丁香在她身后关心道:“公子你没事吧?”
穆絮不敢扭头看她,只能胡乱回答道:“没事没事。”
而此时二人不知道的是,有双眼睛围观了全程,并将目光落在了那只扶着穆絮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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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强加之罪
福来客栈。
穆絮坐在椅子上, 用手撑着下巴, 也不知且歌是怎么回事,一连好几日都不带搭理她。
且歌的变化是从那日在飘香楼开始的,从那儿就开始对她不理不睬, 以至于用完晌食去街上闲逛, 且歌也没跟她说过几句话, 她倒是主动跟且歌搭话了,可且歌就是爱搭不理的。
她甚至想过难道是她去如厕太久, 让且歌久等了?且歌烦了?恼了?
她连想了几日, 就只想出了这, 故她专门去跟且歌赔罪了。
这不, 被清浅给轰出来了。
这一举动也恰好说明, 且歌不理她的原因不是这个。
可除了这事儿, 穆絮实在是真想不出来且歌怎么了,她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且歌。
徐慕河从楼梯走下,还不忘与一旁的陈书生交谈, 在穆絮没空的日子,徐慕河倒像是结交到了新好友,与陈书生聊上了三两回, 倒也熟络了, 现下已然发展成至交好友了。
陈书生穷苦出身,十年寒窗苦读, 心中有满腔热血, 一心想报效朝廷, 无奈却被许耀设计利用,他心有无奈,又时常在春花楼买酔,见过不少富家公子,可那些人最是瞧不起他们这种穷书生,这就罢了,还几番出言侮辱,将他们辱得连牲.畜都不如。
可这徐慕河不一样,虽同是富家公子,却没有瞧不起他,也没出言侮辱他,还以礼相待,陈书生很是感激,倒也愿意将他视为朋友。
徐慕河比陈书生年长些,便将其视为弟弟,“陈贤弟,愚兄若记得不错的话,你曾说过你乃徐州人氏,为何来这苏州?”
徐慕河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陈书生十有八九是要进京赶考的,可进京赶考为何会来到此地,从徐州去往长安城,断不会经过苏州,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陈书生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感激徐慕河没有直接问,而是给他留了面子,但想到之前的遭遇,不免苦笑一声,“不瞒徐大哥,愚弟所遇,真是一言难尽呀。”
徐慕河虽是商人,商人大多都是无利不起早,可他这人却好交朋友,更是个热心肠,“贤弟你且一一道来,说不定愚兄还能帮上些忙。”
陈书生不是不愿意说,可徐慕河不过商人,哪里能跟官斗,即便他说与他听,不过多了一个人叹息罢了,“兴许也只能怪命运作弄人吧。”
徐慕河正欲说什么,就见穆絮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他走上前去,见穆絮还在出神,连他走到跟前都不知道,他坐下后,关心道:“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贤弟?”
“贤弟?”
徐慕河连唤了几声,才将穆絮唤回神。
“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徐慕河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愁眉苦脸?可是被谁欺了?说出来,说不定愚兄能为你做做主。”
身后的陈书生汗颜,心中更加肯定徐慕河真是热心肠了。
徐慕河也没忘了陈书生,对他道:“陈贤弟,你也将你的事儿说出来吧,正好舍弟初源也在这儿,让她也给你出出主意。”
见陈书生不开口,徐慕河又道:“你若与她说说,说不定她能帮上你。”
陈书生在穆絮对面落座,嘴角依旧是苦笑,眼中更是暗淡,“只怕是无人能帮上了。”
若是扣上奸污女子和徇私舞弊的名头,他这名声就彻底毁了,尽管奸污女子并非事实,乃许耀的陷害,可谁会相信呀,若传到徐州,只怕连养育他成人的至亲都无法再做人了。
“别人不能,她一定能,你不知道,她和....”
眼看着徐慕河要暴露自己,穆絮慌忙在桌下踩了徐慕河一脚,又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不要说出口。
徐慕河不知她是钦差的身份,她也只告诉他,她是来投奔亲戚的,许耀又对她如此热情,自然就加以猜测那亲戚便是许耀,而她也没有否认,现下且歌的人已查出陈书生乃被许耀利用的秀才之中的一员,陈书生恨许耀恨得死死的,若是将她和许耀结交一事道出,那陈书生骂她一顿后摔门而出,也就罢了,万一陈书生破罐子破摔,指不定会跟她拼命。
试想,许耀乃知府,明里暗里自然多得是保护他的人,若想靠近,难上加难,可她不一样,现下身边没人。
杀不了许耀,杀了她泄愤也是一样的,这一动手,何护卫与清浅他们一听到声响便会出来,那就暴露了。
“呲——”
徐慕河疼得龇牙咧嘴,这一脚的力道可真重呀,差点都给他踩废了。
陈书生疑惑地看着徐慕河,“和什么?”
“她和知....”
见徐慕河还要说,穆絮照着那只踩过的脚,又是重重的一脚。
“哎哟——”
徐慕河更疼了,也顾不得形象,直抱起那只脚,可却疼得碰也不敢碰。
陈书生道:“徐大哥这是怎么了?”
不等徐慕河开口,穆絮赶紧抢先道:“徐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踢到桌腿上了。”
徐慕河哪儿管穆絮是不是在说瞎话,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脚上,可千万别废了,若是成了瘸子,他还怎么见人呀。
“方才徐大哥真是过誉了,不过是我娘子家中有一人,倒在长安城为官罢了。”
听到“长安城”三字,又是为官,陈书生眼前一亮,长安城乃天子脚下,既是在长安城为官,那定能治许耀!
可很快,穆絮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陈书生心中的期待落空,“可也只是远亲,又哪里如徐大哥想的那般神气。”
穆絮方才不过是想试探一二,看陈书生对为官者报不报希望,抵不抵触,想来还是报着希望的,如此便好办了。
但穆絮不知道的是,她在试探陈书生,而自个儿也在被徐慕河试探。
在春花楼的酒宴上,穆絮几经推脱,而许耀却对她客客气气的,试问若二人熟络,又是亲戚,何须那般客气?
穆絮等人已在客栈住了那么些时日,也没见穆絮接触了什么人,或是去了哪家的府上,只怕穆絮口中的投奔也是假的吧。
而许耀跟穆絮又是何关系?
徐慕河不知道,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隐约觉得,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既然穆絮在装,那他自然也就陪着她演了,她不愿说,他便不问,毕竟这声“贤弟”,他是发自内心地在叫。
“不过,陈大哥若是需要,我可修书一封到长安城。”穆絮说完又道:“虽是远亲,可我娘子家中当年也曾帮过他,这点薄面也是会给的。”
陈书生眼中虽没方才那么暗淡了,可经穆絮那么一说,也不敢报多大的希望了,“敢问穆兄,那远亲是任何官职?”
穆絮恐吓着他二人,只能挑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那远亲任京兆尹。”
陈书生听后,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他激动道:“当真是京兆尹?!”
穆絮点头道:“正是京兆尹。”
陈书生激动不已,嘴里直叹,“太好了,太好了!”
他有救了!
一旁的徐慕河惊讶了,“贤弟,你竟还有这来头!”
穆絮笑了笑,“不过是我娘子家的,不足以跟外人说。”
徐慕河点头,原来如此,且歌竟有这来头,怪不得穆絮惧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慕河对陈书生道:“既是如此,那陈贤弟快一一道来,好让穆贤弟帮上一帮。”
“我也曾告诉你们,我乃徐州人氏,可你们却不知,我们村是整个徐州最贫穷的一个村子,村子里常年大旱,今年更是颗粒无收,但村里都知我要赶考,便挨家挨户凑足了银两,只待我科举高中衣锦还乡,奈何在途中却遇到一女子被匪徒劫持,我便上前与他们理论,那些匪徒走后,那女子便要跟着我,我与她素不相识,又男女有别,何况去长安城的路途遥远,哪能让她跟着我,又听闻她家在苏州,一个女儿家,若独行,恐会遇到不测,便将她给送回来了。”
穆絮道:“既是匪徒,又怎会被三言两语给吓跑了?陈大哥,你这是被骗了吧。”
陈书生点了点头,“当时只救人心切,也没料到这点,带那女子到苏州后,又按着她所说找到了她的家,那家人得知女子的遭遇后,对我几经感谢,邀我留宿一夜,又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款待。”
“之后呢?”
“待我食用后,已是第二日了,一睁眼就发现,那女子和我....和我....”陈书生拿起桌上的茶,也不管是谁的,就是痛饮,“那女子就赤.身.裸.体地躺在我身边。”
“等我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在衙门了,稀里糊涂地被判了罪。”陈书生紧攥着那茶杯,“可仔细想,我根本什么都没对她做!”
若不是他被设计,他哪里至于被牵绊至春花楼,又哪里至于到了空有学识,却无用武之地的地步,即便是如此,也无力摆脱,一想到这,陈书生又是愤怒不已。
穆絮道:“万事都要讲证据的,你说你什么都没做,你可有何证据?”
穆絮说的本就是事实,可没想到,这话却触及到了陈书生的怒点,他激动地站起了身,拍着桌子吼道:“我说了我没有,我根本什么都没对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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