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见过的男人可不少,一看许耀,便知他是什么心思,“多谢许大人。”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多准。
在许耀怀中的穆心怜却是极大的不满,这该死的下流胚子,眼睛看得都快掉出来了,也不见平日里对她这么贴心,现下竟上杆子讨好且歌,也不看人家且歌搭理他么!
虽说穆心怜并不知穆絮与且歌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好歹这二人还是夫妻,而许耀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分明就将她与穆絮当作不存在。
穆絮也就罢了,关键是她!
许耀竟当她不存在!
她原本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容貌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在苏州城里也是出众的,有多少才子上门提亲,险些将穆府的门槛踏破,她都看不上,一心只想嫁状元郎。
后受形势所逼,无奈入了许府做妾。
做妾也就罢了,一个糟老头子能够配她,那都是许耀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少,而现下又对且歌有了心思。
果然如她娘所说,男人都是些见一个爱一个的贱骨头!
且歌神色淡然,早就感受到那道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看着宾客见怪不怪的样,便知平日里许耀有多无耻。
穆絮也不是傻子,哪里会没有察觉出许耀的目光,她尽力掩饰眼中的不耐,只是不知怎么的,许耀多看且歌一刻,她心中的火便多了一分,就像是明明是自己的,却被别人惦记,这种感觉是她平日里所没有的,她甚至还想拉着且歌离开,可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微风阵阵吹来,伴随着不知名的花草香,因设宴的地点旁有一处池塘,故这风比在别处的都要冷许多。
在座的宾客皆饮了酒,又有佳人在怀,嬉笑打闹之间,不激起燎燎.欲.火即罢,又哪里知道冷为何意。
且歌没来之前,穆絮也与许耀饮了些酒,倒也不冷,又有且歌给她带的厚衣裳披着,反之且歌衣着单薄,即便有温水在桌,也未尝过一口,怕是来时也在赶路,定是受了不少冷风吹吧。
穆絮这么想着,便将厚衣服取下。
且歌只当穆絮是热了,不想穆絮却站起身来,后又觉得肩膀一沉。
且歌微怔,抬眸看着俯身的穆絮,听她道:“我饮了些酒,不冷,反倒是娘子你,衣着单薄,莫要着了凉才是。”
且歌自幼习武,又有内力傍身,即便是在冬日里着夏季的衣裳,也不会觉得冷,可穆絮的举动,却让她的嘴角浮起笑意,她被衣裳包裹着,上面还残留着穆絮的体温,既温暖又让人留恋,而这份温暖也透过肌肤,渐渐浸入心扉。
许耀在设宴之前就选了好几个地儿,最终才确定是这儿,静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嘛,则是等入了夜,这地儿会比一般地方都要冷许多。
宾客们皆要饮酒,且歌就不好说了,可不论她会不会饮酒,那时不都是他献殷勤讨好的时候吗?
许耀这人最大的癖好就是玩女人,与人换.妻.也是时常有之,只要是女人,各种不同的他都想尝尝,而自从知道且歌为人泼辣,又是十足地善妒后,那便更是想尝尝了,总之,他对且歌已是垂涎已久,今日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得到且歌。
许耀的脸上虽无怒意,却也因穆絮抢了他要做的事儿,而心生不满,他也派人去查了穆絮,毫无背景,像是个刚冒出来的小官,在朝中更是没有半个能仰仗的,又飞鸽传书问了左丞相,虽还未答复,但其左右不过是个小角色。
钦差又如何,到了他苏州,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等到明日木已成舟,也不怕穆絮敢有意见,许耀瞥眼瞧了瞧怀中的穆心怜,又饮了一杯酒,嘴角流露出的笑却是十足的不怀好意。
穆心怜打小就看穆絮不顺眼,如今更是怨恨,瞧穆絮那装模作样的劲儿,与一女子假凤虚凰,装什么恩爱呀,还不是假的!
穆心怜佯装羡慕道:“穆大人与穆夫人真是恩爱得紧,让心怜瞧了,都心生羡慕呢。”
穆絮深知,只要穆心怜一开口,就没什么好事儿。
果然穆心怜又道:“穆夫人生得这般貌美,穆大人想必也是才高八斗,如此郎才女貌,真是登对呢,也不知穆大人与穆夫人是如何认识的?”
且歌笑道:“自然是跟如夫人与许大人一样,乃上天的撮合,天定姻缘大抵也是如此了。”
穆心怜的脸黑了一分,本想从中套话,却也挨不住想嘲讽穆絮的心,便这么问出来了,竟不曾想,被且歌反击挖苦不说,她反而还沦为笑柄了。
上天的撮合?
天定姻缘?
也不看看她跟许耀相差的岁数,什么狗屁天定姻缘,摆明就是在说她穆心怜就只能嫁这种货色。
且歌果然跟穆絮一样,都是招人恨的东西!
穆心怜强逞笑意,“能遇上许大人,是心怜的福分,以往在还未跟着许大人时,便常听闻许大人的威名,而今能如愿跟着许大人,心怜也甚是感激。”
穆心怜说得连她自己都想吐,还别说,不论是真是假,许耀听了却很是受用,又不顾旁人,搂着穆心怜亲了几口。
浓密的胡渣在穆心怜的脸上胡乱地扎,让穆心怜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可她想推又不能推,只能装作很是欢喜的样。
许耀喜欢穆心怜的原因,倒也简单,并非年轻貌美,不然这样的,他一抓能抓一大把,而是因其放得开,不像别的女子,扭扭捏捏,当然最主要是床笫之欢时,放得更开了,有些连青楼女子都推脱不敢尝试的,穆心怜都敢,这样的女子,又让他如何能不欢喜。
穆絮看着穆心怜跟许耀卿卿我我,虽说她从来不与穆心怜争过什么,但也并不明白,为何那个在穆府张扬跋扈,高傲得看不起任何人的穆心怜,会甘愿跟着一个比穆博安都大的男子,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其在朝为官吗?
穆心怜不是刘氏的心头肉吗?
穆心怜不是比别的姊妹都受宠吗?
倘若是被迫,为何身为穆心怜母亲的刘氏不作为?
她娘虽受人欺凌,可轮到她受欺负了,她娘照样会将她护在怀里,为何刘氏会容忍穆心怜嫁给这样的人?
可是想想,刘氏在穆府说一不二,连穆博安都不敢公然违抗她说的话,若是刘氏不同意,怕也没人敢将穆心怜送进许府吧。
但穆心怜呢?
即便爹娘要将她送进许府,为何她不能逃?
离开穆家,离开苏州,走得远远的,抛去身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然后重新开始,即便没了锦衣玉食,但也至少不用终日面对一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也不用去讨好,去逢迎。
穆絮轻笑,想来是她犯傻了,竟将所有人都想得跟她一样,一样有勇气,一样的一无所有。
穆心怜有爹娘宠着,有兄长护着,有锦衣玉食,如众星捧月,而她原先还有娘亲,如今却什么都没有,跟穆心怜谈放弃,又谈何容易。
对于时刻关注穆絮的穆心怜来说,穆絮的任何表情她都尽收眼底,尤其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笑。
穆絮无缘无故在笑什么?
她还能笑什么!
还不是在笑她跟了一个岁数这么大的男人,她不仅没被人捧在手心,还要伏低刻意去讨好,这跟以前的她,处境差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穆心怜恼上心头,铁了心是要让穆絮跟且歌杠上,她二人不是“夫妻”么,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演戏,不过既是演戏,那总有破绽,即便她不能拆穿,也要让她们不好过,而不是如现下这般淡定。
穆心怜正琢磨着应该怎么找茬,又瞧了瞧且歌。
嘿,有了!
穆心怜起身,走至穆絮跟前,仔细瞧了瞧她,佯装沉思。
许耀虽对穆心怜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也没发出疑问。
穆心怜沉思片刻,开口道:“穆大人....”
穆心怜看着穆絮,有些欲言又止。
许耀的胃口也被钓了上来,他道:“小心肝儿,这是怎么了?”
“穆大人...方才心怜一看穆大人,便觉得穆大人相貌不凡,若为女儿身,想必也比这世间的大多女子都要貌美得多吧。”
穆心怜虽是对穆絮说的,可她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且歌。
“您说是吧?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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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曲线护絮
且歌鲜少主动出击, 何况是面对手段如此低劣的穆心怜, 这就更不值得她出手了,可偏生她却辱了穆絮。
穆心怜不知其中缘由,这一问既是在试探, 也是在威胁。
试探且歌是否知道穆絮为女儿身, 又以穆絮的女儿身为威胁。
若是旁人, 兴许会正中穆心怜下怀,可她威胁的却是且歌, 向来只有且歌威胁别人的份儿, 哪儿有人能威胁她, 又或者说谁敢威胁她。
且歌看向穆絮,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随着打量加深,她的脸色也变得尤为复杂。
穆心怜心中暗喜,看来且歌并不知穆絮为女儿身,没想到呀没想到,穆絮竟能做出这种事。
她才不会为且歌感到可惜, 一看她那双勾人的眼睛, 便知其是个狐狸精, 为此, 她只有两个字送给且歌, 那便是——活该!
不过, 原先在穆府时, 她怎么就没发现穆絮这么心机, 先是女扮男装当上钦差,又娶妻掩人耳目,即便有人怀疑她,就冲娶妻这一点,便可将怀疑打消,如此步步为营,倘若被人揭发,不知穆絮能死多少次。
穆心怜冷笑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穆絮的下场。
且歌柳眉微皱,“如夫人不说,我还未发觉,相公....”
二人相处有些时日了,穆絮也知且歌是要使坏,便也配合起且歌来了,她的眼神频频躲闪,手也无处安放,愈发有想要逃走的趋势。
穆心怜瞧了便更加笃定原先的想法了,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带着些急切,等着且歌的下一句话,说呀,快说呀,且歌若是说了,那她就可以顺着接下去,反正只是女儿身,穆初源跟穆家又无关系,只要许耀不知穆絮便是穆家七小姐即可。
饶是忍不住了,穆心怜问道:“穆夫人是否也觉得穆大人像女子?”
许耀初见穆絮时,已然觉得穆絮像女子,可后来便打消了,一是穆絮娶妻了,二是其有男子的特征,不过是个羸弱男子罢了。
穆心怜的脸上写着焦急,见且歌扭头看她,那是恨不得伸手上去摁着且歌的头,强迫她点头赞同。
“如夫人这是怎么了?”
穆心怜对上且歌不解的眼神,她愣了愣,“什么?”
“怎么会这般焦急?”且歌说罢,又补上了一句,“竟比我这个枕边人,还要焦急。”
一直注视她们的许耀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不难让人想入非非了,穆心怜几番异常的举动,皆是冲着穆絮去的,许耀又是个多疑的人,难不成穆心怜是看上穆絮了?
他换不换.妻是一回事,对他忠诚与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说了,他换.妻.换的也是他玩腻了的女人。
他可以抛弃女人,但他的女人,绝不能先背叛他!
穆心怜讪讪笑道:“穆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若惹得人误会,心怜可是有口难辩呀。”
“旁人会误会如夫人,我可不会,我还得多谢如夫人呢。”
穆心怜隐隐觉得不妙,却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为何谢我?”
“若不是如夫人提醒,我又怎会发觉身边竟有个俊俏的相公,我真是惭愧,自嫁与相公后,相公一心一意待我,事事顺着我,对比如夫人的体贴,我真是深感惭愧。”
且歌的脸上倒也真是表现出一副惭愧样,又牵起穆絮的手,紧紧握着。
穆心怜冷哼一声,心里又小瞧了且歌几分,脑子如此不开窍,也当真是个蠢货,难怪会被穆絮骗,竟也没发觉出什么。
且歌轻笑道:“若是能够早些遇上如夫人,说不定还能让相公纳了你,也不枉如夫人这般关心相公。”
许耀闻之,眼中的寒意剧增,而且歌的这番话,也将穆心怜打得措手不及。
若说那会儿的话只是让人想入非非,事实还有待考究,而现下,则是不管穆心怜承不承认,都将这顶貌似红杏出墙的帽子给她扣上,还扣得严严实实,谁让穆心怜做出了那些令不明真相之人误会的事儿呢?!
穆心怜暗骂呸,谁关心穆絮了,她巴不得穆絮日日倒霉,不得好死!
她就是出家当尼姑,嫁给缺胳膊少腿的有疾男子,都不愿意嫁给穆絮!
许耀心里十分清楚他与穆絮相貌上的差距,但他哪儿知道她们有这层关系,更不知穆心怜心里有多恨穆絮,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子搅合在一起。
这不是当他是死人么?
穆心怜感受到了阵阵寒意,若再不撇清关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心怜心中已经有了许大人了,再装不下旁人,还望穆夫人莫要再打趣心怜了。”
且歌轻笑道:“如夫人何须如此紧张,我也不过是瞧如夫人生得像一位故人,便生起了想亲近之心,说了句玩笑话,莫要当真,再说了,相公就是想纳妾,我也不让呀,就算旁人不知,相公也知我善妒。”
且歌顿了一下,又道:“许大人豁达大度,应不会恼我一时的玩笑话吧?”
被提及的许耀即便心里再恼,美人在面前,又怎么能失了度量,“当然当然,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又岂会当真。”
许耀又对穆心怜招了招手,唤她过来,“小心肝儿,穆夫人所言,你可莫要当真了。”
“是,大人。”
穆心怜即便再恼,也没办法,只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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