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舟,你最近怎么了,看你一副乌云罩顶、颓靡不振的模样,怎么,失恋了?”
燕溪舟神色一僵。
陈子轩挑眉,了然于胸,搂上燕溪舟的肩膀,说道:“来,说给哥哥我听,我别的不行,这方面的理论经验可谓丰富,没准能帮上你。”
燕溪舟扒拉开他的手,问道:“你最近很闲啊,事情都解决了?”
说起这个,陈子轩可就开心了。他最近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多亏穆长云的帮助,他们家以不低的股价卖掉了手上的股份。邹光武那大家子人简直得意洋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可惜得意了没多久,公司的债务就到了偿还期限,他们没法偿还,现在整天被债主堵在家门口要债。
他偶然路过,看到邹玉一家子的别墅被油漆泼得花里胡哨,门前还放了一堆狗/屎,当场就忍不住大笑出来。
因为这个,他最近心情可以说得上是阳光明媚。
邹玉露齿大笑:“对啊,都解决了!还是多亏了你老……老……朋友!”
“什么我老朋友?穆长云?别乱说,我跟他不熟!”一提起这个名字,燕溪舟立马精神了,语气危险地警告陈子轩,让他别乱拉关系。
陈子轩见状,心中直呼好悬。看燕溪舟这副模样,如若“老攻”二字出口,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OK,OK,我不提他,你跟我说说,这两天你在难过个什么劲?”
“瞎说什么,谁难过了!”
陈子轩:这个傲娇。
“哼。走了。”燕溪舟抓过衣服,拿上钥匙,离开了宿舍。
……
燕溪舟溜达着朝荒地走去。
严格来说,那地方已经不能算是荒地了。自打作为张威他们的临时训练场后,那地方俨然已经成了这附近居民的日常活动地。空地上的杂草被清理干净,男女老少闲着没事,就喜欢来这里溜达散步,舞剑跳舞。
现在正是白天的教学时间,张威他们正在教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看这动作,应该是最近新编排的一支舞蹈。
甚至连谭虎都加入了进来。
看着谭虎那滚圆的身姿拿着广场舞扇,比出一些妖娆忸怩的动作,燕溪舟就觉得十分辣眼,根本无法直视。
那边的张威远远看见燕溪舟,跟旁边的人交代了两句,朝他大步走来。
燕溪舟挥挥手,让他别过来了,自己找了个角落躺下,闭眼晒太阳。
想他堂堂一教之主,幼时遭遇磨难,父母皆亡,东躲西藏了十多年,忍气吞声、卧薪尝胆,苦练武功,在尚未及冠之年,便带领一众旧部重振乌衣教。
即便后来不理事务,那也是遵从爹娘最后的遗愿,不去寻仇,只为庇护教众的安宁。
如今的自己,却因为区区儿女情长,把自己弄得心绪不定,患得患失。
自己死都死过一遍,地图都换了一个,还怕谈恋爱情伤?简直坠了魔教教主的威名!
燕溪舟一个猛子坐起身,大叫一声,狠狠打中自己身旁的石块。
过了几秒,人头大小的石块碎成一粒粒小石子。
旁边看热闹的小孩连手里的冰棍都吓掉了。
燕溪舟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准备离开的当口,就见云尧远远地朝他快步走来。
对方脸色难看地对燕溪舟说道:“盟主出事了!”
说完拿出手机,调出新闻:
运通总裁遭受袭击,身受重伤,已紧急送医治疗,如今伤势尚不明朗。
第69章 穆长云去的医院十分……
穆长云去的医院十分好找, 网上一搜就有。燕溪舟几乎是飞奔着来到大马路边,匆忙拦下一辆车。
“去市医院!快!”
司机见他神情焦急,不敢怠慢, 门还没关严实, 车子就开了出去。
燕溪舟觉得今天的车速尤其慢, 路途尤其堵,要不是担心暴露身份, 他直接就祭起轻功身法冲去医院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又一眼, 见这个乘客手都搭上门把了, 赶忙问道:“您是……燕溪舟?”
燕溪舟看他一眼, 没有否认。
“今天新闻里那个穆总, 是你的朋友吧?”顿了顿,说道,“我倒是知道一条路不堵, 不过要绕远路,可能价钱上会贵一点, 如果您不介意——”
燕溪舟拿出钱包,抽出里面的现金, 放在台子上,“绕路!够不够?”
“多了多了!”司机手忙脚乱, 拿出来的钱约莫有个小五百,绕S市半圈都足足的了。他把方向盘往旁的小路一拐, 离开了拥堵的车流。
车子离开市中心,直接上了外环的路, 路倒是顺畅了许多,司机七拐八不拐的,硬是把车子开到了市医院的后门。
燕溪舟往窗外粗略一看, 门口那里守着的记者少说也有十多个,还不包括陆续赶过来的,一群人把后门围了个严严实实,保安驱赶都没用,死死盯着进出的人,就为了找出一个相关人士。
他想了想,拿出随身的口罩带上,开门下车。
司机急忙叫住他:“哎,燕先生,找你钱啊!”
“不要了,多的做小费!”
……
燕溪舟下车后没往后门过去,他要是被逮到,那得翻了天。他转而围着医院的围墙绕了一圈,找到个没人没监控的角落,脚下运气助跑,双腿用力一蹬,跳上了围墙顶。
站在墙上,低头一看,和碰巧路过的护士撞了个正着。
燕溪舟:“……”
神色惊恐的护士:“……”
她张嘴要叫,燕溪舟赶紧拉下口罩:“别出声,我去找穆长云的!”
护士双唇开开合合,良久才吐出语句:“你是……燕溪舟?”
燕溪舟跳下围墙:“穆长云在哪里?”
“在……在三号住院部顶楼……”
“谢了。”说完拉上口罩,飞也似地跑走了。
护士愣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说道:“如果这都不算爱……”
……
燕溪舟循着护士指的方向找去,果然在住院部的门口也围着很多的记者,不过都被保安堵在了大门之外。
他眉头紧皱,拉上帽子,遮住脸,绕过大门,找了个走廊窗户翻进楼道,顺着楼梯一口气到了顶楼,气息微乱。
穆长云的病房也十分好找,门口守着两个大汉的就是。
燕溪舟拉下口罩,两人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拦,就让他直接进去了。
“穆长云!”
燕溪舟推门进屋,看见穆长云闭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正在输液。
他三两步跨到床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方向一转,摸上了对方的脉搏。
——脉象平稳有力,毫无虚浮。
燕溪舟眨眨眼,这脉象,怎么感觉不太像受伤之人该有的脉象?
他眉头微蹙,凑近了仔细打量穆长云,忽然觉得这人脸上似乎有点怪,手指轻轻一抹,指腹就沾了一手白乎乎的粉末。擦过的地方露出原本的肤色。
燕溪舟:“?”这什么鬼?
床上的人忽然肩膀耸动,脸上笑意涌现,厚粉“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穆长云笑着睁眼,抓住燕溪舟的手。
燕溪舟:……
燕溪舟:!!!
他猛地甩掉穆长云的手:“你装的?!”
“哎嘶——”穆长云痛哼一声,手腕上的输液管开始回血。燕溪舟吓了一跳,就要出去找人,谁知道穆长云把输液管一拔,又把燕溪舟抓了回来。
“你干嘛拔掉!”燕溪舟眉毛倒竖。
“不打紧,输的葡萄糖,不是药水。——来坐这里。”穆长云拍拍床边。
燕溪舟咬着后牙槽看他片刻,臭着脸坐了过去。
他刚一坐下,穆长云一个熊抱,把人抱进了怀里:“你一直都不回来,我又不敢去找你,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燕溪舟推开他,问道:“我看新闻说你受伤了,你干嘛装啊?”
穆长云又把人抱了回去,过了有顷才说:“不是装的,只是没这么严重。”
“伤哪里了,给我看看。”燕溪舟推推他的肩膀,“快点,磨磨蹭蹭干嘛呢!”
穆长云无奈,只能放开对方,脱下病号服,侧了下身。
燕溪舟见对方右腹处贴着一块纱布,穆长云要把胶带撕下来,被燕溪舟制止了。
“你手又是怎么回事?”燕溪舟这才注意到,穆长云的右手包扎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的血腥味混着药味钻入鼻尖。
“抓刀子的时候伤到了,不过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养几个月就好了。——就是有些疼。”神色有些委屈。
燕溪舟看着穆长云,一时间哑口无言,过了良久,咬牙切齿地责骂:“你傻吗?你不是有内力,对付区区一个持刀的普通人简直轻而易举,给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模样是想干嘛?!”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来回踱步,脑子都被气晕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骗我不够,还要耍我?看我急匆匆跑来见你,你觉得你赢了?你满意了?”
穆长云是想过自己这么做,对方会生气,但万万没想到会气到这种地步,看着燕溪舟,一时间有些愣怔。
过了良久,他才问道:“溪舟,你在担心我?”
燕溪舟猛地一顿,面无表情的注视穆长云半晌,扭头就走。
“等一下!我错了,我——啊……好痛!”穆长云下床追人,一个不防扯到伤口,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忽然被一股大力扶住。
穆长云顺势跌进燕溪舟的怀里。
门口的保镖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开门查看情况,就见燕溪舟腰身一弯,把个一米八几的肌肉壮汉打横抱起来,轻松放到床上。
保镖:“………………”打扰了。默默关上房门。
他居高临下地抱臂看着穆长云:“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穆长云抓住他的手:“你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燕溪舟气极。穆长云这又是威胁,又是卖惨,简直是吃定了自己拿他没有办法。他磨着后牙槽说道:“你要是没法吹出朵花来,我要你好看!”说罢挣脱穆长云的钳制,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抱臂看着他:“说吧!”
“其实这个,是做给公司里的人看的。”
燕溪舟皱眉。
“我先前把万玉宏处理了,但他在公司里安插了不少的人手,如今见万玉宏势颓,都蛰伏了下来,要抓出来不容易,这次突然遭受袭击,我就想着索性将计就计,让人露出马脚,我好一次性斩草除根。”穆长云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燕溪舟,“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燕溪舟沉默良久,空气逐渐变得凝滞,穆长云的心中不安愈甚。
忽然他嗤笑一声,说道:“穆长云,你这还叫不是故意的,我可真想不出,怎么做才叫故意了。”霍然起身,不欲继续待在这里。
穆长云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如此决绝,急急忙忙又想起身去拦他,谁知此时病房忽然打开,穆展和万玉芝来了。
在病房碰上燕溪舟,夫妻两愣了片刻,万玉芝转头就见穆长云要下床,输液的针也被拔掉,赶紧去拦下儿子。
燕溪舟趁着机会窜出了病房。
他烦躁地走进楼梯间,抹了把脸,拿出手机。
“喂,娄老三!”
“哟,燕教主有何贵干?”
“帮我查点事。”
“恕我娄三斗胆,敢问查的是今天穆盟主的被行刺一事?”
“……对。”
“查啰,查好啰,那人啊——是黑户。”
燕溪舟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在系统上找不到的。要继续挖,这事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行。不过燕教主啊,我如今领的是穆盟主的工资,这……把内部信息透露给你,不大好吧?”
燕溪舟冷哼一声:“你要觉得不好,我回头把你那间机房砸了,你觉得好不好?”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燕教主,您别当真啊!只是这个……穆盟主那边,他可是嘱托我暂时别跟您透露消息呢,要是走漏了风声,被他知道了,您可得替我多担待一点啊。”
挂了电话,燕溪舟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心中思忖娄老三的话。
不让娄胜告诉自己?这又是为什么?燕溪舟百思不得其解。越是相处,他发现穆长云瞒着自己的事越多。
罢了。燕溪舟叹气,姑且看看他会怎么解释。他收起手机,离开楼道,回到病房门口。
一家三口还在里头,对话声隐隐透过门板,传到走廊。
“……你说什么?我不信!他是我弟弟啊!”万玉芝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
“你……你们先前支开我,就是为了这个?”
穆长云和穆展喁喁的安慰声响,过了一会儿,万玉芝呜咽的哭声响起。
又过了良久,病房门打开,燕溪舟迅速躲到保安背后,尽量不引起夫妻二人的注意,直到两人身影消失,才转进病房。
“你把你舅舅的事跟你妈妈说了?”
“溪舟!”穆长云万万没想到,燕溪舟竟然没有走,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喜。
燕溪舟却懒得管这么多,走到窗前,问道:“算了,这个是你的家事,我不管。我问你,你为什么让娄老三瞒着我那个袭击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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