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舟去盯着抓捕那八个人,各自在他们的穴位上扫了一下,封住内力,以防几人再次作妖。
把危险分子带走,警察来找穆长云了。
“穆先生,您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
穆长云摇头:“就是旧伤没好,跑的时候旧伤拉扯开了,咳咳咳咳……可能要重新处理,你们稍微等下,我包扎好了就跟你们一起去警察局。”
警察对视一眼,看穆长云的脸色确实不好,还是个受害者,他们要是这样强行把人带走了,不仅不人道,怕是旁边虎视眈眈的记者会把这事写出千百种版本。
穆长云被燕溪舟和傅朗扶进电梯,电梯门关上,门口的记者轰然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快,快打电话给报社,我这里有超级大独家!”
“快点跟主编说!绝对第一手爆炸性新闻视频!”
“大家好,这里是XX日报,就在刚才……”
所有人都在拼手速,尽量想赶在别人的面前做出第一手的报道。
——运通的半个掌权人和继承人,竟然在自己公司里被人拿着冷兵器追杀,这恐怕算得上最近几年内,最为劲爆的新闻了。
无论哪家媒体抢了先机,知名度绝对会一炮打响!
蹲守的记者们简直激动得快厥过去了,什么叫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就是!
被安排在这里蹲守新闻,刚开始的几天还有人抢着来,过了二十多天后,大家都在推辞,来蹲的都事被支使过来做苦力的。
——可谁知道,今天就给了这群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他们还没缓过神来,警察就过来了。
“你们,谁都不能走。”
记者们一愣。
“你想干嘛?”有人问。
“你们都是刚才事件的目击者,得跟着我们去警察局协助调查!”
急着回去赶稿的记者肯定不干,大声叫嚷:“凭什么!”
“凭公民有义务协助警察办案!”刑警厉声呵斥,对身后的同事搭了个眼色,一群警察围了过来,这个阵仗,倘若谁敢跑,怕是会直接以嫌疑犯的名目把人拘起来。
面对暴力机关行使职权,平时大胆惯的记者还是有点发憷,不敢再出言反驳,只能乖乖跟着一起去警察局。
……
这厢,三人到了办公室,打开电梯,外面围了一圈的人,秘书部的全在门口守着。
见到穆长云被搀着出来,急得都快哭了。
“穆总,我们刚刚叫了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一群人开路,准备各种垫的坐的靠的毯子,伺候得可谓周全。
“谢谢。我没大碍的,你们先出去把,我还有点事要跟傅秘书说。”
“那,那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直接喊一声就行了,穆总你别太操劳,一定要保重啊!”
等人都出去了,穆长云才拿出手机。
娄老三那边还没给他回应。他想了想,对傅朗道:“你去问问别人,有没有接到这个通知。”
傅朗立刻到旁边打电话。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仔细检查过后,认真处理了伤口,说道:“旧伤还没好全就被扯开了,其他的没什么问题。穆总,您还要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吗?我建议您再去一趟。”
“不用。——等等!”穆长云沉吟片刻,“这样,你帮我叫一辆救护车吧。”
三人一愣,齐刷刷看向穆长云。
半个小时后。
运通的员工就见刚才还是走着进办公室的穆总裁,被人抬着出来,脸色还白得可怕。
楼下一些没被警察带走的漏网之鱼记者,也顺势拍到了穆长云昏迷着被人送上救护车的画面。
没过多久,这条新闻引爆了网络。
第73章 要说有什么新闻比运……
要说有什么新闻比运通总裁被当街袭击更劲爆, 那就是运通总裁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歹人追着砍了。
那场面之激烈,狂徒之凶残,总裁之狼狈, 让乍然看到这个视频的网友, 一时间甚至在怀疑它的真伪。
直到不同报社放出角度不同, 但内容相同的视频后,众人才悚然。
“总裁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换成我早就被砍成肉泥了。”
“总裁竟然是危险性如此高的职业?”
“外界流传说里面有家族争权夺利的影子, 看这样子, 好像有点内味了。”
“我以为商场如战场, 刀光剑影, 没想到确实是刀光剑影了,但竟然是这种意义上的刀光剑影。”
“那个是燕溪舟吧,是吧是吧?这是什么美人救英雄的戏码?”
“有一说一, 要不是燕溪舟,总裁下一秒就成筛子了。”
还有穆长云的粉丝在一力谴责这种行为。
“明明上次就已经全市排查管制刀具了, 为什么这群人还能持有,是谁提供给他们的?”
“恳请警方按着这个线索调查, 一定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连穆总都敢砍,对普通人恐怕更加肆无忌惮!”
紧接着就是穆长云被人从运通的大楼里抬出来的画面。
新闻的标题取得也十分耸人听闻:
《运通总裁昏迷不醒, 疑似旧伤复发,再添新伤, 性命垂危!》
穆长云被推到救护车上。
这次去的不是市医院,而是一家隐私保护比较好的私立医院。
车子启动后, 他睁开了双眼。
“安排好了?”他问医生。
“放心吧穆总,找的人都是嘴紧的,不会出纰漏的。”医生向他保证。
车子到了医院, 穆长云被推下车子,全程双目紧闭,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
医院这边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除了一开始就守在门口的医护人员外,路途上都看不见几个人。
直到穆长云被带到预先安排好的病房,房门关上,他才睁眼。
“呼——累死了。”穆长云小声说道,要从床上下来。
燕溪舟拦住他,问道:“你要什么,好好躺着,我替你拿。”
“外套,你把外套给我一下。小声点。”
燕溪舟疑惑,拿过外套给他。穆长云伸手进兜里一捞——里头空空如也。
“咦?莫非忘了?”
“怎么?”
穆长云摇头,发了条短信给娄老三。
没过多久,娄胜就带了个巨大的工具箱过来了。
“来的时候遇到人了吗,监控呢,躲开了没有?”穆长云问。
娄胜“嘿嘿”一笑:“您也不看我曾经做的什么营生的,我现在又是做的什么营生的。避人耳目,这可是基本职业素养。”调侃两句,他打开工具箱。
燕溪舟好奇凑过去,就见里面一排红红绿绿的小灯闪烁,电线五彩虬结,还有些开关和一根金属棒。
这是什么?燕溪舟迷茫地抬头看穆长云。
穆长云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燕溪舟先坐过来。
娄胜在机器上操作一阵,拿起金属棒开始在屋子里探来探去。
直到每个角落都毫无遗漏地照顾周全,检查了确实无甚异常后,娄胜把东西收好,才说道:“行了,盟主,没问题。”说着拍了拍工具箱,“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啊,还要盟主您的资金支持,咱队里换了不少先进设备。还有您刚才发的那邮件,咱们还在找呢,过不久估计就有头绪了。”娄老三说完,提着工具箱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直到人走了,燕溪舟才凑到近前,小声问道:“他刚才在干什么?”
“检查有没有窃听装置。”穆长云解释。他现在以正常音量对话,说道,“没事了,不用刻意放低声音。”
燕溪舟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还真是蛮辛苦的。”从前当武林盟主时要管理那么一大摊子的事,又要伺机寻找杀害师父的真凶,手底下还有一群蠢蛋可能随时捅娄子;来到这里,又得面临豪门之间的权力倾轧。
反观他,以前有左右护法理事,他只用做一个镇派吉祥物,到了现代……反正也饿不死,钱也存了点,听说禹宁的爱人还是搞房地产的,没准能从他那里用友情价饶一块地皮出来呢?
这么一想,穆长云在他面前简直称得上凄风苦雨。燕溪舟看他的目光顿时怜爱了起来。
穆长云十分懂得顺杆爬,立刻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溪舟,我伤口疼。”他靠在床上,捂着肚子。
燕溪舟失了陶侃的心思,扒拉开他的衣服:“我看看,刚才不是才替你包扎好的吗?我就让你不要乱动,受了伤怎么都不能让你安静一会儿!”
穆长云乐呵呵,手伸到对方背后,轻轻一压,把人带到了床上:“你陪我睡一会儿吧,刚才被人追得可累了。”说完侧过身,手搭上对方的腰,头埋进肩窝,没多久就睡熟了。
燕溪舟抬着手臂,放哪里都不是,最后慢慢环住穆长云的背脊,轻轻拍抚。
外人看来,就像穆长云被燕溪舟环抱在怀里似的。
燕溪舟心中也泛起柔情:看这可怜的小模样,没关系,本教主疼你。
这一觉睡了好久,途中连燕溪舟都扛不住困意,跟着眯了一小会儿。
迷迷糊糊之间,燕溪舟被门口的吵闹声吵醒。
“……我儿子怎么样!快放我进去!”
“实在对不起,穆总,贵公子现在伤势很严重,不太适合探视。”
“不是都快好了吗!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那群黑/社会的人真伤了他?”
主治医生做了许多难听懂的专业解释,最后总结:“所以现在不能进去。”
“……你告诉我,他醒了吗?”
“还昏睡着。”
走廊外突然安静下来,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响起,慢慢消失。燕溪舟估摸着,穆展这是离开了。
他听了一阵,没再听到什么响动,转身回卧室,就见穆长云已经醒了。
“你不让他进来?”
穆长云摇头:“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在怀疑他吗?他不是对你……这具身体很好吗?”燕溪舟颇觉得惊讶。
“我现在能信的人不多,你和傅朗各算一个。”顿了顿,穆长云又道,“不过,是的,我怀疑他。”
燕溪舟陡然瞪大眼睛:“……虎毒不食子吧?”
他这天真的话把穆长云逗笑了:“溪舟,我们曾经生活的世界不一样。——我虽然怀疑他,但并不觉得他是有意泄露信息,也可能他和我一样,被人算计了。”
在遇到萧北之前,穆长云很长一段时间都靠直觉捡回一条命,他对人的恶意和善意十分敏感,穆展和万玉芝夫妇对他的好并非作假。
但不妨碍别人也同样利用这样的善意。
“啊……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有可能被装了窃听器?”
穆长云颔首,笑看燕溪舟,仿佛在夸奖他的聪明。燕溪舟被看得有点脸红。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粘稠。
燕溪舟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装模作样地拿过桌上的手机划拉,见上面未接来电和短信已经有了几十条。
“佑淳找我,我去打个电话。”燕溪舟找了个理由,逃到角落去打电话。
刚一拨通,佑淳焦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出来,嗓门大得让燕溪舟不得不远离耳朵。
“不好了啊燕教主!网上那个视频,这里的人都看到了!正在闹着要过去找穆,穆先生呢!”
他的声音太大,透出了话筒,连穆长云都听见了。
燕溪舟看了一眼穆长云,对方冲他点点头。
燕溪舟便说:“你等着,先稳住他们,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燕溪舟问穆长云:“你打算怎么办,看这样子,像是要瞒不住了。”
穆长云笑道:“没事,瞒不住就瞒不住,这事一出,他们再想怎么乱来,也翻不起浪花,原本想让我在媒体面前暴露,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把你给算漏了,反倒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先帮我稳住公寓的那群人,我这边事还没办完。”
燕溪舟瞪他:“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转身要走。
穆长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燕溪舟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踉跄,扑到床边:“你干嘛——”忽然唇上一软,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燕溪舟:“……”
燕溪舟:!!!
穆长云的脸庞近在咫尺,目光里带着笑意,还有一股狠劲。燕溪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孟浪举动吓得呆住了,愣怔一瞬,心脏开始狂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了良久,穆长云缓缓后撤,见燕溪舟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忍不住低笑,捏捏他的下巴:“醒醒。”
燕溪舟“霍——”地后退,脸颊通红,用袖子使劲擦嘴:“你——”出口声音都是喑哑的。
他瞪着穆长云磨后牙槽,对方却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气得转身摔门而去。
徒留穆长云一个人笑倒在床上。
……
燕溪舟一路避人耳目,狂奔着离开。
这个时候,口罩就发挥了很大的功效,戴上后能遮掉三分之二的脸,只留下一双潋滟的眸子,再把帽檐一压,谁都看不出他在害羞!
这个穆长云,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以前知道他大胆,不知道竟然这么孟浪!
这成何体统!
简直……简直……
燕溪舟找不到词了,他现在心脏狂跳,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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