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葛苇粉丝会的,今天还去接机了呢,本来想去看葛苇录节目,在门口蹲了半天也没买着黄牛票,节目录完又等了半天,也没见着葛苇。
没想到失落的回家路上,竟看到有一个疑似葛苇的女人,坐在一个特破的麻辣烫小摊上,在埋头苦吃。
“我也不确定……”马尾女孩有点犹豫。
其实单看样子,女孩有九成把握确定那就是葛苇。毕竟葛苇从出道开始的每一张照片,她都用X光射线透视眼360度看了不止一遍,可能比葛苇自己还熟悉她的长相和衣饰。
但她又有点不敢相信,国际影后都拿过的人,坐在这儿吃一块钱两串的麻辣烫?还吃的这么起劲?
“而且重点是,旁边那是谁啊?”马尾女孩说。
披肩发女孩又看了葛苇旁边一眼,是一个挺清瘦的女孩,个子高,坐在很矮的塑料小马扎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向两边岔开,膝盖高高拱起。
头发垂在两侧,看不清楚脸,整体的感觉有点像乔羽,又跟乔羽不太一样,少了点清冷,多了点倔强。
两人在娱乐圈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一号人物,能跟这位对上号。
披肩发女孩说:“也许就是普通朋友呢?”
“你跟普通朋友大半夜的溜出来吃麻辣烫?你跟普通朋友挨那么近坐着不嫌挤?”马尾女孩一脸嫌朋友太傻太天真的表情。
摸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背影的照片,丢到葛苇的粉丝群里。
群里一下子就炸了:
“这绝对是葛皇啊!啊啊啊啊葛皇谈恋爱了?活久见系列!”
“怎么可能,葛皇怎么会去这么破的麻辣烫摊吃东西。”
【黑色针织衫.jpg】
【黑帽子.jpg】
马上有资深老粉甩出两张照片。
“谁不知道葛皇恋旧,黑毛衣和黑帽子都出镜过好多次了,不是葛皇还能是谁?”
“刚才那个连这都认不出,怕不是假粉?或者是别家派来的卧底?建议管理员调查一下。”
“我冤枉啊!我刚才那是逻辑推断!我对葛皇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群里又开始热烈讨论旁边那个是谁。
有人啪啪啪甩出一排小花照片。
“个子太矮了。”
“胖了点。”
“腿短了。”
其中一个小花,跟葛苇一起去过酒店,还被狗仔拍到过照片的,成为了众人怀疑的目标。
几乎都要确信是她了,一个老粉火眼金睛:“她右胳膊肘上有一个很小的疤,但照片上的人没有。”
“头发光泽度也不太对吧,照片里的人感觉根本没烫染过头发。”
“好想要一本头发保养秘籍,本秃头少女急需。”
“楼上的不要歪楼。”
【是我错失的字句,把你伤透我不对.jpg】
直到又一个老粉,把所有跟葛苇有关系的娱乐圈女人都扒光了,最终把目标锁定在顾晓池身上。
顾晓池根本没什么知名度,找了很久,才在网上找到一张她参加《她彩》时的照片。
应该是其他选手拍的,还不是单独拍顾晓池,而是拍海堤外景那一期,一堆女孩挤在一起吃盒饭,照片的一角,远远带到顾晓池一个背影。
她不合群,一个人远远坐着,倒是一点不矫情,直接坐在地上,两条大长腿也是无处安放,膝盖高高的拱起,埋头吃着盒饭。
“对对对!我觉得是她!”
“这胳膊!这腿!这坐姿!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去顾晓池?!她十八线都不是吧,何德何能啊?”
“或者葛皇就是玩玩呢?”
“不会吧葛皇出道这么多年,也就只带各种小鲜肉去过酒店,带人吃麻辣烫这是第一次啊!”
“而且看两人的背影,挨的那么近还能坐的那么安详,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有没有?”
“什么叫安详,这位的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那叫默契!”
“我觉得没什么啊,顾晓池长得挺好看的,跟葛皇坐在一起,连背影都这么养眼,我存图了。”
很快有人就用这张照片,把表情包都做好了。
【小摊边上她和她,柠檬树下你和我.jpg】
【我不要吃麻辣烫,我要吃你.jpg】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jpg】
“等一下,怎么没人问一个重要问题?到底是葛顾还是顾葛?我不要刚开始就站逆CP啊!”
“当然是葛顾啊!我葛皇攻气十足怎么会被推倒!”
又有个老粉放出一个表情包。
【瞧这一口小钢牙.jpg】
照片里也不知是葛苇N年前上哪个综艺的截图,不知在干嘛用力咬着下嘴唇,奶凶奶凶的,有点像网上那只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网红柴犬。
******
粉丝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葛苇这边吃麻辣烫吃的云淡风轻。
吃完了走回大路上去打车,路过一小卖店的时候,还让顾晓池去给她买一根绿色心情。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怕她着凉,有点犹豫。
葛苇一脸严肃的说:“那冰棍不是绿豆味儿的嘛,降火,不然我吃了麻辣烫明天长痘的话,影响上镜。”
顾晓池可算见识了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去给她买了,葛苇吃的挺开心,一边舔,一边牵着顾晓池的手慢慢走。
问顾晓池:“你要么?”
顾晓池看着她手里被舔成一个鞋拔子的冰棍,摇摇头。
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想开口,可反复想了想,又忍了。
一脸古怪的表情。
葛苇看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跟顾晓池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顾晓池心一横,开口问:“你怎么那么喜欢喂人吃东西啊?”
“喂你吃东西有什么不对么?”葛苇边舔冰棍边说:“你刚才还喂我吃麻辣烫了呢。”
“我只喂过你。”
“哈。”葛苇突然站定了,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
顾晓池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葛苇想往前走:“算了你当我没说。”
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淡漠的性子,谁能想到谈起恋爱来这么上头,醋劲这么大。
偏偏葛苇站着不肯走:“哈!”在静谧的夜色里,笑了很响亮的一声。
她拉着顾晓池,让顾晓池转向她,笑盈盈的看着顾晓池。
葛苇本身酒量很好,刚去吃了麻辣烫,又吹了风,之前微微有点醉的状态,已经醒了大半。
眼尾和脸上的绯红都已经消了,可流转的眼波还在,站在夜风中,笑看着顾晓池。
唇角坏坏的扬起来,笑得比路边随风摆荡的草丛还妖娆妩媚。
“可是我这样喂的人……”葛苇缓缓的说。
向顾晓池凑过去。
顾晓池刚才因为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对葛苇来说倒是正好。
她本来就比顾晓池矮一个头,此时凑到顾晓池怀里,一仰头,嘴唇正好贴在顾晓池的唇上。
顾晓池眼睛都睁圆了。
又烫又冰。
烫的是葛苇的唇,她不太能吃辣,刚才吃了几碗麻辣烫,嘴都有点肿,这会儿还烧着。
冰的是绿色心情,葛苇不知什么时候咬了一口冰棍,含在嘴里,这会儿舌尖一怼,又送到了顾晓池嘴里。
于是葛苇的这个吻,带着甜甜的凉凉的绿豆沙味。
一下子涌进嘴里,让人浑身的毛孔,一瞬舒张开来。
葛苇吻了一阵,才放开顾晓池,退开一步,笑看着她。
带着一点残存醉意的葛苇,笑起来更像妖精:“可是我这样喂的人,只有你一个。”
葛苇的吻暂时退开了,可她送到顾晓池嘴里的绿色心情还在。
顾晓池楞楞的含着,任由冰棍在嘴里融化。
一嘴的绿豆沙味。
好像葛苇的吻,一直在她嘴里萦绕。
顾晓池吃着冰棍,叹出一口气。
葛苇问她:“怎么?不开心啊?”
顾晓池走上前两步。
慢慢低下头,把额头轻轻放在葛苇的肩膀上,两只手还攥着葛苇的手。
“开心啊。”她说。
顾晓池比葛苇小了快十岁,可她总觉得葛苇跟小孩儿似的,特幼稚。她比葛苇高,又比葛苇沉稳,在葛苇面前还常常害羞,所以她很少跟葛苇撒娇,反倒是一直宠着葛苇。
这会儿她跟葛苇站的很近,头放在葛苇肩头、手往下拉着葛苇的双手,整个人个子又高,好像一个挂在葛苇肩头的大布娃娃。
带着隐约撒娇的意味。
葛苇好像挺喜欢顾晓池这难得的撒娇,轻笑着,回握着顾晓池的手。
“傻小孩儿。”她叫她。
以至于她都没有听出,顾晓池那一声低低的“开心”里,隐隐藏着很多的无奈。
顾晓池不是无奈别的,而是无奈葛苇总拿她有办法。
无论是机场坐到她旁边来,假装不认识互相聊天。
还是用拇指轻挠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写字写“喜欢你”。
又或是吃麻辣烫的时候,脚尖一勾,把她要坐的小马扎勾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去。
还有现在,把冰棍嘴对嘴喂给她,还说从没这样喂过其他人。
顾晓池那一点接着一点隐约的不安和气闷,像打地鼠游戏,一下子在心的这边冒头,一下子在心的那边冒头。
葛苇总有办法,把她这些小小的心结给按下去。
但顾晓池知道,那些心结真的就像地鼠,只是在冒头的时候被按了下去,并没有消失。
还在她的心里,等到下一次她的心上,又有一丝细不可见的裂纹时,又会毫不犹豫的冒头出来。
顾晓池的额头抵在葛苇肩上,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回酒店的时候,葛苇又变得很小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顾晓池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摸出来看,是葛苇发来的信息:“你先回房,我来找你。”
抬头看了一眼,葛苇明明就在她前面不远处。
却是连话都不能说。
葛苇假装站在电梯边抽烟,消磨时间。
顾晓池快速的路过她身边。
葛苇身上的味道,混着熟悉的薄荷烟味飘过来。
她指尖一点,一点点的烟灰,掉在顾晓池的球鞋上。
灰色的一点点,很快隐没在旧得发灰的鞋面上。
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顾晓池甚至不能抬头看一眼葛苇的身影。
一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她终于能抬起头,那么短暂的一瞬间。
葛苇的侧脸在电梯门缝里一闪而过。
她抽着烟,很谨慎,还是一眼没看顾晓池,盯着电梯边上贴着的方砖。
脸上的妆还没卸,为了白天上综艺节目上镜好看,妆化的挺浓,白皙的粉底,长长的假睫毛,深棕的眼线,在眼尾勾出一个小三角。
侧脸的线条雕琢一般,完美的不像真人。
电梯门合上了。
葛苇的侧脸,一瞬消失不见。
顾晓池回房间的时候有些气闷,把所有的窗户大大的敞开。
沙城到底算是南方城市,入了秋,夜风也没那么凉,还带着一点白天太阳晒过的温度。
顾晓池趴在窗前发呆。
一阵风,撩起她的额发。
房间里静的出奇,葛苇来敲门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
顾晓池看不进去书,就只能一直等着。
倒是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葛苇,摸出来一看,愣了。
是周骊筠。
顾晓池马上接了起来:“周老师。”
声音撞在酒店的小房间里,四面回响,听起来闷闷的。
周骊筠温厚的声音传来:“晓池,画怎么样了?”
顾晓池嗫嚅:“对不起,周老师,还没……”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本来顾晓池跟周骊筠约好,每个周末,要去周骊筠的工作室,潜心画画。
周骊筠很支持顾晓池做服装设计,但她一直认为那只是吃饭的家伙,油画的画技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不能丢。
就像拳师三天不练手生一样,画画也一样,顾晓池这个周末为了陪葛苇来录节目,跟周骊筠请假的时候,说会抽空,把新的构思勾一个草图出来给她看。
结果心烦意乱的,一笔都没画。
周骊筠表示理解:“那回邶城以后,找两个空的晚上,到工作室来吧。”
顾晓池说“好”。
挂了电话,葛苇还没来。
窗外竟然还有虫鸣,叫的顾晓池心里更乱,她把所有的窗户关了,走出房间。
不知葛苇那边什么情况,一直没来。
顾晓池有点担心,想了想,又不太敢打电话,便顺着走廊,走入电梯,来到一楼大堂。
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了葛苇,原来她还在一楼。
但她身边那人,让顾晓池心里一沉。
是金萱。
两人在一起抽烟,谈笑风生的。
顾晓池站在电梯边上。
她好像没有过去的理由。
为了葛苇好,也为了她自己好,她要做一个藏在暗处的影子。
后来葛苇把手机摸出来,烟含在嘴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连戳了几下,对着金萱亮出屏幕。
然后才用另一只手,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吐出一缕轻烟。
潇洒的。妩媚的。不羁的。
葛苇抽烟的姿势从来都这么好看。
顾晓池看着站在葛苇对面的金萱,她显然也这么觉得,定定的看了葛苇一会儿,才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葛苇的手机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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