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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1-05-01 15:04:49  作者:顾徕一
  直到这时,顾晓池才感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刚才是懵,现在渐渐反应过来了,才是痛。
  顾晓池看着葛苇的脚趾说:“我以为你不喜欢乔羽。”
  葛苇重复了一遍:“你什么都不懂。”
  顾晓池拉开门的出去了。
  少女走路很快,像一阵风,瘦高的背影驼着,像被什么东西压垮了。
  葛苇的嘴唇微微翕动,想叫,最终却还是没有。
  眼看着顾晓池开门,出去,又关门。
  连门都没摔,安静得出奇。
  像从来没有在葛苇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像葛苇幻想出来的、一个过分美好的影子。
  葛苇本来觉得自己是被气笑了,此时又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冰凉。
  伸手摸了一把,才发现脸上都是眼泪。
  真tm矫情。她在心里骂自己,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边,刚才她和顾晓池玩“敢不敢”游戏的那支烟,还燃着。
  快烧完了。
  葛苇哆哆嗦嗦的拿起来,吸了一口。
  “Tmd。”她又在心里骂。
  基本上只剩烟屁股,什么都抽不到,抽了个寂寞。
  女人有时候真挺莫名其妙的,吃不到想吃的蛋糕会哭,抽不到想抽的烟也会哭。
  这会儿葛苇就因为抽不到烟,哭了。
  痛哭流涕的,为她指间夹着的烟屁股。
  小平进来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苇姐,怎么了?”
  什么事值得葛苇这样的哭法。
  葛苇抽了面纸,擤了把鼻涕:“号丧呢,为了我的新角色练习。”
  小平一愣一愣的,也不知是不是接了新戏,韩菁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葛苇抽抽搭搭问小平:“有烟么?”
  小平自己不抽烟,但作为葛苇的生活助理,身上一直备着葛苇抽惯的那款烟。
  她摸出来,递过去。
  葛苇接了,像一个要到糖的小女孩,要求被满足的一瞬,反而更觉得委屈,鼻子一酸,又想哭。
  “Cao,到底怎么回事。”葛苇一边骂自己,一边哆哆嗦嗦点了一支烟。
  狠狠抽了一口,强行把眼泪忍了回去。
  ******
  小平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葛苇。
  葛苇抽着烟,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吐出一口薄烟,静静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平也跟着,在镜子里打量葛苇。
  脸色苍白得像鬼,却不知什么时候涂了口红。脸上一张红红的唇,一对红红的眼圈,格外醒目。
  对于葛苇说接了新角色的话,小平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因为她刚才进来之前,在走廊里碰到顾晓池。
  顾晓池倒是很平静,神色如常,就是头埋得特别低。
  小平叫她:“去哪里?马上要去聚餐了。”
  顾晓池还是低着头,语气和平常一样淡淡的:“我赶着回学校画画。”
  快步走了。
  顾晓池没哭,也没什么不正常,所以到那时,小平还以为一切都好。
  直到进了休息室看见葛苇,才咂摸出不对劲来。
  莫非这两人……吵架了?小平在心里想。
  顾晓池走出电视台的大楼,有点发愣。
  她一直微低着头,就只能看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大大小小的轮胎,新新旧旧的鞋。
  她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摸了两把,没摸着烟盒,才想起刚才把最后一支烟,拿出来跟葛苇玩游戏了。
  她往电视台门口的便利店走。便利店的位置她熟,已经在这里买过两次烟。
  还没走过便利店时,路过一家面店。
  招牌很破,店名居然就叫“牛肉面”,傲得很,好像大家一说起吃牛肉面,就一定说的是她们家。
  不过好像确实也有傲的资本,顾晓池路过几次,都是大排长龙,问着里面的味道,热辣的,喷香的。
  顾晓池也想试试,但她舍不得。
  她用钱的地方很多:给奶奶做生活费、还葛苇的助学费,她自己还有另外的课程。
  除了为葛苇花钱大方,比如抽同样的烟。其他的,只要是用在顾晓池自己身上,一毛都要斤斤计较。
  而今天,顾晓池在店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去:“还有么?”
  此时很晚了,店里难得没排队,老板娘忙碌着,在准备收摊。
  抬眼瞟见一年轻姑娘,高瘦的,低着头,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莫名觉得她有点可怜。
  老板娘说:“坐吧。”
  也不问吃什么,反正店里就一款,招牌牛肉面。
  在滚烫的热水里上上下下,很快一碗黄澄澄的面就煮好,盖上满满的牛肉浇头,往顾晓池面前的桌上一放。
  老板娘动作豪爽,面上的牛肉都跟着颤巍巍的。
  看得顾晓池的一颗心,也跟着颤巍巍的。
  刚才的游戏,其实是顾晓池赢了。
  葛苇她终究不敢了。
  老板娘在顾晓池耳边说:“辣椒油在桌上,自己放。”顾晓池懵懵的点头。
  打开辣椒油罐子,红得像地狱。顾晓池加了一勺,又加了一勺,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加了多少勺。
  老板娘一直忙着擦桌子洗碗,偶尔余光瞟到店里现在唯一的客人,那个年轻姑娘。
  头始终埋得很低,背驼着,像压着什么很沉重的包袱。但她吃面前的那一碗牛肉面,又吃得太专注,大口大口的,看起来又像没什么事。
  一边吃一边吸鼻子,后来辣得眼泪都下来了,伸手拿过桌上的卷筒纸,不停的擦。
  这种小店为了压低成本,都不用抽纸,用那种很便宜的无心卷筒纸,粗糙,几十块钱一大箱。
  老板娘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擦眼泪却这么用力,跟她用钢丝球刷铁锅似的,她都怕姑娘把自己擦伤了。
  忍不住走过去劝了一句:“姑娘,不能吃就少加点辣。”
  姑娘头还埋着,轻轻点了点,低声说“谢谢”。
  ******
  顾晓池吃面全程低头,因为脸上一直火辣辣的。
  她怕一抬头,就被人看到脸上的五道指印。
  她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来,就一直在鼻腔里堵着,挺难受的。
  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哭的借口。刚才的游戏,她赢了不是么?
  哦对了,赢下的那半支烟,她还忘记拿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葛苇抽了。
  想起葛苇,顾晓池又觉得鼻子一阵堵得慌。
  在葛苇这里,她终究是输了。
  路过牛肉面店,鬼使神差的走进去。加了不知多少辣椒油,一口面下去,胃里直接跟脸上一样,烧起来。
  那股灼烧的感觉,一直冲到鼻腔里,终于那阵酸涩被冲了出来,顺着顾晓池的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
  她额头冒汗,鼻涕也出来了,很狼狈。
  嗯,一定是辣的。顾晓池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面太辣了,辣得她胃疼,心也跟着疼。
  偏偏停不下筷子,一边哭一边吃,一直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入面碗里。
  老板娘也许是看她狼狈的样子,觉得好笑,好心过来劝她:“姑娘,少吃点辣。”
  顾晓池嘴里说着“谢谢”,老板娘一转身,她却俯在桌上,把一碗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又烫又辣,一嘴的牛油,黏在口腔里,舌头舔上去,滑腻的。
  顾晓池看了一眼空空的面碗,走出店去。
  一个意外的人,在店外等她。
  高高瘦瘦,白得发光,穿一件白衬衫,戴着顶渔夫帽,在抽烟。
  清冷又好看,在夜色中都那么抢眼,顾晓池想假装看不到她走过去,都不太行。
  顾晓池犹豫了一下,主动走过去。
  那人的头动了动,脸从渔夫帽下露出来,问她:“吃完了?”
  是乔羽。
  顾晓池点点头:“你跟踪我?”
  “嗯。”乔羽点点头,抽了一口烟,又翘起牛仔裤下露出的一截小腿,左手掌拍了一下:“五月都有蚊子了,你信么?”
  “我在这儿等你好一会儿了,被蚊子咬了好几口。”乔羽吐着烟圈。
  “什么事?”
  乔羽看了看顾晓池的脸,五道指印在夜色中都有点明显:“葛苇打你了?”
  顾晓池点点头。
  既然乔羽跟踪她来这里,显然是在休息室门口,听到了她和葛苇发生的事。顾晓池不想承认都不行。
  这事儿挺丢人的。在乔羽面前就显得更丢人。但在这时的顾晓池心里,反而觉得尚能接受。
  丢人不是她现在主要考虑的事。
  乔羽笑了一下,问她:“要烟么?”
  摸出自己的烟盒抖出一根来,不是葛苇抽的那种。顾晓池摇摇头,拒绝了。
  乔羽也不勉强,给自己又点了一根,把烟盒收起来,问顾晓池:“我和小苇的事,你知道多少?”
  顾晓池说:“知道你们从大一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不止你和苇姐,还有……慕雨。”
  乔羽仰着头,对着天空吐着烟,又问:“还有呢?”
  “慕雨对苇姐的感情得不到回应,家里又出了事,就……跳……”
  “跳lou了,死了。”乔羽替顾晓池接话:“你知道小苇为什么不回应她么?”
  顾晓池沉默。
  乔羽又问:“这些事韩菁告诉你的?”
  顾晓池想了想,没法否认,因为这些事儿只有韩菁知道。于是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慕雨的存在以后,去问菁姐,菁姐就告诉我了。”
  “韩菁为什么告诉你?”乔羽瞥了顾晓池一眼:“因为你喜欢小苇?”
  顾晓池看着乔羽。
  乔羽也在看她,不过脸被渔夫帽遮去了大半,不太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顾晓池点点头:“嗯,喜欢。”
  乔羽笑了一声:“有多喜欢?”又抬起小腿打蚊子,抽着烟。来来往往的路人看着,好像这两人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唠着家常似的。
  顾晓池说:“很喜欢。就……很喜欢。”
  她一向寡言。不知道胸腔中那么多浓烈的感情,该如何宣之于口,尤其是在乔羽面前。
  “很喜欢是多喜欢?”乔羽又笑了:“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种?”
  “那你呢?”顾晓池反问。
  “我?”乔羽又抽了一口烟:“刚我们说到,小苇没有回应慕雨的感情,对吧?”
  顾晓池等着她继续说。
  乔羽摘下帽子,对着顾晓池笑,夜色中,眼睛亮晶晶的:“背后的原因,是连韩菁都不知道的两点。”
  “第一,首先对小苇表白的人,其实是我。”
  “第二,我救过小苇的命。”
  顾晓池胃里的牛肉面辣油,又烧了起来,一阵胃疼,火辣辣的。
  ******
  顾晓池收到葛苇的信息是在两天以后。
  葛苇问她:“在哪?”
  顾晓池想了想,回了:“学校画室。”
  葛苇又发过来:“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顾晓池收拾了画板走出去,学校门口,一个隐蔽的位置,葛苇的奔驰停着。
  葛苇坐在驾驶座上,发呆。
  顾晓池走过去敲敲车窗,葛苇回过神来,帮她给车门解锁。
  顾晓池没上车,反而绕到驾驶座那边:“我开吧。”
  总觉得葛苇恍恍惚惚的,没什么精神。
  葛苇撇撇嘴,顺从的从驾驶座钻出来,没去副驾,反而去了后座。
  顾晓池发动车子。
  两人恢复了一开始认识时的位置。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同在一个车厢,却好像隔着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顾晓池沉默的开车,葛苇把车窗摇下来,沉默的抽烟,一根接一根的。
  开过灯红酒绿的CBD,开过一座座人行天桥,开过护城河,开过一条条僻静的小巷。
  顾晓池终于把车停在一个无人的巷口,发动机的声音安静下来,能听到窗外的虫鸣。
  惊蛰早过了。百虫始鸣。
  邶城的春天太短,夜风中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顾晓池没看时间,但估计现在至少午夜十一点了。她停的巷子挺偏,路边的一排小店早都关门了,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都没有。
  顾晓池转头盯着窗外,一家小卖店的门后,好像有猫,一个黄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
  但她一直盯着那里,好像在等猫会不会再来,嘴里问:“什么事?”
  问后座的葛苇。
  葛苇说:“副驾抽屉里有药。”
  “嗯?”
  “你的脸还疼么?”
  或许这就是葛苇道歉的方式。顾晓池还盯着窗外,猫再没来过。
  她低声回答葛苇:“还好。”
  葛苇在后座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打得啪啪响。葛苇说:“要不我送你出国留学吧,你不是想学服装设计么?”
  顾晓池视线一直盯着的地方,猫的身影又钻出来了,四只脚好像是白的。
  原来真的有猫啊。
  “你这么想赶我走啊?”顾晓池盯着猫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葛苇低声说。
  “当年乔羽,是怎么救了你的命?”
  葛苇好像叹了口气,也可能只是吐出一缕烟,她说:“我们大三那年,一起去一水库玩儿,开着一快艇,想去一座岛。走了一半,变天了,风刮得跟疯了似的,看着要下暴雨。”
  “开快艇的人,四五十岁一男的,连他都慌了,说没见过这种情况,真挺危险的。载着我们往回赶,但是浪太大了,快艇很轻嘛,船身晃得跟海盗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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