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秦晌捂着嘴咒骂。
张逢夏诧异。
秦晌又伸出手指轻触张逢夏嘴唇,只觉一阵刺痛,十指连心,“嘶~”秦晌又一阵粗鲁问候。
张逢夏摸摸自己的嘴,奇怪秦晌何以这种反应。
秦晌咬牙切齿,不信邪地扑上去,把张逢夏放倒,拉开他的衣裳。
这些日子秦晌顾念他身体虚弱,没敢碰他,哪曾想居然被人下了绊子。果然,他刚碰到张逢夏的皮肤,就遭到禁制反弹,震得他一阵胸闷。
秦晌愤怒了,跳起来大骂:“邱荣东这个混蛋,我相信他的拟态吸星流能治好你,都没敢用补药灵草,怕伤到你的元婴。我是百般小心,他就肆无忌惮了,居然敢在你身上下禁制,我要杀了他!”
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精虫上脑求而不得,秦晌穿上衣服下床找鞋,被张逢夏从后面抱住。
在他手心写着:扔下相公去哪里?
秦晌眼角一阵抽搐,混蛋,谁说不能碰,老子有的是办法。
翻身拉了纱帐盖在张逢夏脸上,隔着纱帐为所欲为。
事后,秦晌看着累极昏睡过去的张逢夏,想想不甘心,披了衣服找邱荣东算账。
☆、天山派
邱荣东此刻正在指导霓裳练功,他虽然偏执,对墨研宗倒是尽心尽力,霓裳作为张逢夏的接班人,他全力教导没有藏私。
“霓裳,我有话跟邱长老说,你先离开。”秦晌忽然出现,霓裳抬头见邱荣东没有反驳,乖乖捧了纸笔离开了。
邱荣东背着手微仰着头,看起来一派高傲,但避开了秦晌视线。
秦晌发难:“邱荣东,你什么意思,逢夏身体虚弱,你居然在他身上下禁制,你不知道任何法术都会震荡他的元婴,令他受伤吗?”
邱荣东冷冷道:“他是我墨研宗的宗主,我自然会十分小心,绝不会害他。但防不住有人要逼他双修,毁他元婴。”
秦晌眯眼,鉴宝会后,他忽然很多事情不愿忍耐了,他做够正人君子了。
凑近过去,秦晌在他耳边低声道:“就凭你,你也配?我看在逢夏的面子上一再宽纵你,但凡事有个度,别逼我出手杀你。”轻蔑地说:“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蚂蚁只要安安分分躲着人就行了,但你胆敢钻进我的鞋里,不小心踩死你是你找死。”
威胁后秦晌甩手离开。
“杀我?你杀的次数还少吗?”邱荣东低喃。
自从那日树林侥幸活命,他每次修炼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被秦晌掏出元婴、生吞活剥的场面,然后满头大汗醒转,修为不断倒退。
他把病因归结在秦晌身上,殊不知那日树林被人封了魔头,他动了杀念引发魔头骚动,又有心神动荡时,被魔气侵入了紫府元婴。
每当他运转真元,心底最惧怕的事就会反反复复出现,折磨他直至崩溃入魔,这一切都是魔气所致。
一支飞剑从背后偷袭秦晌,秦晌反手一夹,细如柳叶的飞剑嗡嗡作响无法寸进。
秦晌杀气涌现,回头看着他:“你找死?”
邱荣东眼中藏不住杀意:“对付你这种卑劣小人,就要剑走边锋。”
掐手印念动法咒,柳叶飞剑化作一条手臂宽的锁链,穿过秦晌的手将他整个人捆了个结实。
鹰嘴剑横空出世,鹰嘴一张,又是一枚柳叶飞剑刺入秦晌丹田,秦晌闷哼一声,嘴角流下一丝血痕。
电光火石间邱荣东已占尽上风,但他不敢放松,催动柳叶飞剑在秦晌体内游走,顺着奇经八脉一路破坏过去,将他生机完全切断。
邱荣东嘴角噙笑,这回,他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秦晌,令他神形俱灭。紫府被捣毁,所有经络被破坏,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没法扭转乾坤。
但是邱荣东还是不敢懈怠,柳叶飞剑最后刺入他的眉心,只听到一声如古筝弹响的轻鸣,柳叶飞剑成功刺碎了他的元神。
秦晌头颅坠下来,邱荣东只觉心头一阵轻松,终于,他的噩梦结束了。
“真狠啊,神形俱灭。”突然,一道声音在邱荣东背后响起,其中包含的杀意与他的噩梦如出一辙。
邱荣东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秦晌尸体,还残留着神魂和真元气息,绝做不了假。
百思不得其解,他缓缓转过身来,就见到秦晌满脸残忍笑意。然后,是他飞起一脚,邱荣东双臂抵挡,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晌一脚就踢碎了邱荣东的肉身,干净利落。
徒手抓出邱荣东元婴,秦晌自言自语:“怎么办呢,每次都要手下留情,我很为难……嗯?魔气,你何时沾染了魔气?”
不顾邱荣东元婴求饶哀嚎,秦晌无丝毫怜悯,一把捏碎了他的元婴。
“既然已经被魔气污染,我就帮你解脱了吧,你放心,我会替你看顾逢夏和墨研宗,死生不见了,邱长老。”
秦晌将指间即将消散的魔气投入草坪,说:“哎呀,忘了跟你解释了。刚才我不过是趁你不备裂化了fenshen陪你玩玩,以你的修为居然看不出来,真是丢墨研宗的脸。”
撤掉掩人耳目的结界,秦晌将自己身上的打斗气息去除干净,回房搂了张逢夏睡觉。
觉醒披星戴月赶到天山派,之前他向所有门派发出自查道心的讯息,有几处被打了回来,天山派就是一个。
天山派是仅次于五大派的大门派,驻地位于一座雪山上,千年冰封,门人身穿蓝白长袍,从他们的衣着就能看出功力深浅。刚刚筑基的年轻弟子衣着最厚,修为高深者着单衣不觉寒冷,自身比冰雪冷上万倍,是修真界出了名的清冷绝欲。
因此,觉醒到访后门人态度冷淡,他没有放在心上。
掌门独孤西风一席青白色长衫,脸色与唇色仿佛透明,全无表情,如冰雕似的一个人。
“独孤掌门,久仰。”
独孤西风拱拱手,将他迎进来,落座后,弟子奉上一杯烟气袅袅的茶盏,只见其中蓝星点点,似冰晶漂浮,近身就是一股极致寒气,这烟雾原来并不是暖气。
“觉掌门,请用茶。”
觉醒托起茶盏,手指立刻结霜,他略一停顿,将茶一饮而尽,心道:果然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元婴都要冻僵了。
独孤西风缓缓击掌,语调平平:“觉掌门好气魄,这雪莲冰酿取自千年寒雪封存的雪莲,其味甘冽,入喉有血气,滋味奇佳,觉掌门以为如何?”
“有幸能品尝天山派佳酿,觉醒心满意足。”
独孤西风微微勾起嘴角,几乎不可见:“客气,您是天衍宗掌门,令师六道真人刚刚飞升仙界,贵派风头无两,我就怕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觉醒听出其中的嘲讽,心思转了两圈,难道天衍宗得罪过天山派,所以才打回了讯息。
以师尊的声望和风评,不应该啊。
觉醒不卑不亢,对独孤西风说:“您过谦了,我虽接掌天衍宗,但依然是您的后辈,很多事情都不懂,往后还需独孤前辈多指教。”
独孤西风转过头去,不阴不阳地回他:“不敢当您一句指教。”
觉醒心里有谱了,这是真的得罪人家了。
“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是为鉴宝会魔头临世之事,虽说魔头已除,但在场修士若不慎沾染了魔气对修行不利,有走火入魔之虞。我请了尘大师为各位参与鉴宝会的前辈拔除魔气,大师现就在天衍宗,请独孤前辈应允,让各位前辈与觉醒同行,到天衍宗一趟。”
独孤西风腿上交叠着双手,安坐于旁,身形单薄,他望着远处眼底空洞,说:“我信得过了尘大师,这就修书一封请了尘大师来天山派,我将以天山晴雪的最高礼节恭候他老人家,请觉掌门代为转送。”
天山位于极北,终日暴雪肆虐天空阴暗,是一片绝地。独孤西风说的天山晴雪就是以庞大真元触发山阵,偷天换日改变气候,令风雪停止,天空放晴,令来客得见雪山真容,是礼遇贵客的大手段。
觉醒皱眉,虽可能惹怒对方,总比打太极似的被驳回好。
“独孤前辈不相信晚辈吗?”
独孤西风终于转过头,看向觉醒,眼里有了些温度,也可能只是觉醒的错觉。
“觉掌门,您知道我天山派的功法吗?”
觉醒不明白话题怎么变了,出于尊重顺着他回答:“听师尊说,天山派修炼的是冰狱神功,门人要断情绝欲,将自己的血肉炼成冰凌才算功成。”
“不错。”独孤西风说:“要做到断情绝欲,我们在灵寂期就为元婴寻了基料。不同于你们元婴是神魂所化,我派的神魂冻结,必须找到合适的媒介依凭其上才能炼成元婴。”
他抬手吩咐门人:“将寒雪长老的冰凌取来。”
很快,一个白玉托盘装的蓝紫色七棱冰凌出现在觉醒面前。冰凌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寒雪长老受邀去了鉴宝会,结果命殒当场,神形寂灭,我们带回了她的遗体,还有这个。这是她元婴依凭冰凌,元婴虽然被灭,冰凌作为筑基灵物得以保存。”
独孤西风伸出他如水晶般通透的手指,一丝寒气夹带着冰粒渗入冰凌,表面起了变化。
上面居然出现了秦晌的脸。
“元婴依凭冰凌有这点好处,若元婴被毁,死前景象会被留存其中。”
只一眼,觉醒心脏一紧双目恣裂。他居然见到秦晌脸上魔纹满布,瞳孔血红,用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将冰凌主人锁喉,如试炼他们时一样扭去了寒雪长老的头。
觉醒拍案而起,第一反应那是假的。随即想起秦晌提到过他杀了被魔头附体的修士,镇定下来。
刚要解释,独孤西风说:“要说所有修真门派哪个不怕魔头,你天衍宗有金刚伏魔,佛宗佛力能斩妖除魔,而我天山派无情无欲,身似寒冰,魔头根本无法侵蚀。我想请问觉掌门,令师伯为何杀我寒雪长老。”
错杀?这是最可能也最解释得通的说法,但是,错就是错,天衍宗势必要担起杀人的罪责。
只是……
“觉掌门,当时事态危急,我相信秦先生只是一时失手,情有可原。但他的模样……恕我直言,最该清除魔气的是秦先生。”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请觉掌门先肃清魔修,恕天山派门人不能前往天衍宗。”
☆、变天
觉醒站在原地无力反驳,目送独孤西风离开。
他相信秦晌,就算秦晌再厉害,在那修罗地狱中怎能独善其身。或许当时只是被魔气暂时侵染,了尘大师必然已助他去除魔气。看来,要请了尘大师协助澄清此事了。
独孤西风一路缓行,他的弟子问:“尊上,我们不替寒雪长老报仇吗?”
独孤西风双手虚抬,接住天上飘下的雪花,他的一双手臂都已经冰晶化了,等修炼到全身冰化,就功力大成了。现在看他,已如冰雕般美得动人心魄。
“报仇,你知道仇家是谁吗?天衍宗行事光明磊落,不会与魔修勾结。”
“可是,您今天拒绝觉掌门,他会记恨我天山派吗。”
独孤西风衣袖轻甩,雪花飘落而去。
“你怕卷入修真界门派争斗?无妨。”
“?”
“如今的修真界已没有正义了。六道真人飞升,秦晌身份成谜,天衍宗已然失了至尊地位。墨研宗宗主听说与秦晌是道侣,无法自证清白,剩下罗霄派……封一才是鉴宝会创始人,同样可疑。”
弟子眼前一亮:“尊上的意思,我们要取天衍宗而代之,成为修真界第一?”
独孤西风视线仿佛要冻结心脏,语调一如冰晶万年不起波澜:“天山派与世无争,权力纷争影响修为,我们不插手。”
弟子惭愧地低下头,还是忍不住问:“那尊上的意思?”
“我们只要个静心修道的地界,但是魔头现世天下大乱,我们无法独善其身。先静观其变吧,等他们把扰乱三界的魔修找到再说。”
觉醒离开天山后忧心忡忡,既然天山派有手段知晓盘古大封之内的事情,难保其他门派也有,那些拒绝他讯息的门派大约也怀疑秦师伯?他急忙传讯给本门弟子,询问了尘大师到了没,他想请了尘大师即刻为秦晌作保,证明他的清白。
很快回信就到了,觉醒一看讯息大惊失色。
“掌门容禀,了尘大师与师伯尚未返回天衍宗。两日来,多个门派来我天衍宗闹事,要求交出秦师伯,为命陨鉴宝会的师长报仇,天衍宗已封锁山门,有师伯山阵无人敢闯。请掌门即刻知会秦师伯,请他保全自身。——觉命笔”
觉醒心急如焚。讯息中轻描淡写,他却能想象觉命此刻情形有多艰难。既要□□门人与闹事之人周旋,又要想办法通知他。封锁了山门还能传出这道讯息,想来是因为他一道飞信突破了禁制,被觉命抓到了漏洞拼死传出来的,觉命肯定受伤了。
他必须回去,不能让天衍宗任何一人受人欺凌。
觉醒即刻修书两封,传送秦晌和封一才。给秦晌的那封,叮嘱他暂时别回天衍宗,请了尘大师代为周旋,一定要向整个修真界阐明真相才能回来。另一封,请罗霄派封掌门看在六道真人面子上,助天衍宗度过此劫。
讯息如流星划开天山灰暗天空,觉醒只觉心中沉重,这天,恐怕要塌了。
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秦晌和了尘至今没有回到天衍宗,是被邱荣东一事耽搁了。邱荣东每日要为张逢夏疗伤半个时辰,那日清晨秦晌如往常般早早离开,将房间留给张逢夏和邱荣东。张逢夏等了许久,人却没出现,不放心地出去找。
一早天气昏暗,乌云压得很低,是风雨来临的征兆。院子里了尘和方雾澈不知何故分站在花圃两侧,神色凝重地看着花圃里一团黑气。
张逢夏瞳孔骤缩,魔气!魔修现身了?
身后人为他披上罩衫,柔声道:“外头凉,你现在身子弱,多穿点。”
张逢夏感谢地攥好衣襟,示意秦晌看院子。
秦晌一愣,脸色凝重起来:“怎么回事,这里怎会有魔气。”
了尘和尚用佛力包裹了魔气,小心托起来。
方雾澈问:“大师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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