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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夜雨行舟

时间:2021-05-02 09:13:16  作者:夜雨行舟
  ……这样戾气深重、为天地不容的剑道。
  叶云澜指尖抚过长剑,低叹一口气。
  “委屈你了。”
  他不再将剑意灌注于剑身,而是收剑入鞘,抬步穿过竹林,走入山中。
  寻了半晌,才选定了一株百年黑铁木。
  夜色中,一道极细剑光划过。
  那剑光并不耀眼,也没有灵气流动,坚硬的树干上却忽然出现了一道平滑缺口。
  一截黑铁木从树上掉下。
  叶云澜俯身将那截木抱起。
  这木头属实有些重,待回到竹楼,他额角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细汗,脸色也苍白得过分。
  他将木头放在桌案上,点起灯火,取出一把小刀,开始慢慢地削。
  夜半,灯火未熄。
  木头已被削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叶云澜并指拂去剑身上的木屑,垂眸看了半晌,又在剑身上刻下一个“殊”字。
  然后用藏蓝色的布条将剑柄缠绕,打上一个细细的结。
  他平生从未为人斫剑,但当剑真正做出来后,倒还尚算满意。
  给沈殊平日练剑时所用,应当绰绰有余。
  叶云澜想着,眸光在灯火下,显出一点柔和。
  ——
  次日。
  叶云澜拿着书卷翻动,手边摆着那柄木剑。
  一本书已经翻完,他掀起眼皮看向窗台。
  窗台无人。
  而窗外,炽热的阳光照耀着整片花海,无数明艳的色彩绽于他眼前。
  已过正午。
  沈殊却还是没有来。
 
 
第11章 邪祟
  朔风崖。
  崖顶是一片空旷红叶地,只有一棵高大巨木矗立中央,树上开满了殷红树叶与金黄花朵,遥遥望去,仿佛有无数金玲悬在树梢。
  微风吹过,金玲摇曳,沈殊顺着枝干攀爬,目光紧紧注视着高处梢头一朵绚烂盛开的金玲花。
  他伸手向前,指尖刚刚触到那朵金玲花,一道剑气忽然呼啸而来。
  沈殊瞳孔微缩,迅速将花摘下,便往后一躲,而与此同时,他前方树干已被剑气斩断。
  ——若是躲得再慢一步,被斩断的就是他的手。
  容不得他思考,剑气开始接连不断袭来,打在他脚边,像猫戏老鼠一样逼迫他不断后退。
  树干承受不住剧烈摇晃,忽然发出“咔”一下的断裂声。
  沈殊瞬间借力跃到另一处树干上。
  伴着树干轰然落地的声响,他还未站定,又有一道剑气打在他脚边,他只能借力再跃,有些狼狈地辗转在树枝间。
  底下忽然传来几个弟子的哄笑声。
  “袁师兄,你看这小畜生在树上乱窜的模样,像不像只没长毛的猴子?”
  为首青年冷哼一声,“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带回来一条养不熟的狗。”
  旁边弟子连忙附和道:“袁师兄说的对,这畜生可不就是只没良心的狗嘛,刘执事刚出事,他就跑得不见踪影,害得我们一顿苦找。若非冉师兄发现他在这,也不知还要找多久。”
  提起刘执事,袁师兄面色难看许多,厉声朝树上喊:“沈殊,别怪我不提醒你,狗只需要老老实实在地上趴着就好了,你若再不下来,等待会摔断了腿,以后可连当狗的机会都没有了。”
  旁边弟子察言观色,也开始用剑气攻击沈殊。
  树上落脚之地本就不多,密集的剑气攻击下,沈殊闪躲的动作愈发艰难。
  他险而又险避开一道,背脊却被另一道剑气打中,蓦然吐出一口血,从数丈高的金玲树上坠下来。
  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叶,纵然如此,还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沈殊却只皱了皱眉,去摸怀里那朵金玲花。
  似乎有些被压到了,待会……或许还要重摘一朵。他想。
  几个弟子已经将他包围。
  为首是袁咏之。
  袁咏之长相英俊,眉目却十分刻薄,声音冰冷嘲讽,“而今连狗都会上树了,沈殊,你真令我大开眼界。”
  沈殊不说话。
  “我听冉安说,这几日药炉里的灰你都没有去倒,徐择的新药要用你的时候,也到处找不到人,怎么回事?”
  沈殊慢慢用手肘撑起身体,依旧沉默。
  袁咏之见他这模样便怒从心起,忽然重重一脚踢在沈殊身上,骂道:“别在我眼前装得跟个哑巴似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了么?沈殊,我师父把你从荒山野岭里带回来,是要你报恩的,你不知感恩也便罢了,还敢偷懒逃跑?呵,冉安说得不错,果然该像以前一样把你用锁链拴住,当狗一样养着,让你长长记性。”
  不知感恩。
  沈殊眼皮缓缓阖了阖,低头去看手里金玲花。
  果然压皱了。
  见他依旧毫不理会的模样,袁咏之面色愈发阴沉。
  他注意到沈殊手里握着的花,忽然一声嗤笑,“沈殊,我道你为什么忽然偷跑出去……原来是发.情了,急着出去找别的母狗交.配是不是?还懂得摘花讨好对方,倒还算有几分聪明。”
  “……闭嘴。”沈殊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极为冰冷沙哑,那双狭长阴戾的眼睛抬起,瞳仁里漆黑一片。
  袁咏之被他的忽然开口惊了一下——自三年前,这小畜生被他师父刘庆带回宗门后,就几乎没有说过话。若不是平日被鞭笞责罚,或是试用新药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几声痛哼,他差点就真以为这小畜生真是个哑巴。
  那双漆黑瞳仁看着有些不详。
  袁咏之想起刘庆曾告诉过他们的话,还有近年发生的种种诡异事端,心头不知怎的渗出一点寒意,那点轻蔑之心散了,下意识便挥剑往沈殊身上砍。
  沈殊却忽然翻身跃起,避开他的剑芒,身形鬼魅般从几个弟子包围中窜了出去。一片刀片悄无声息从沈殊掌心滑出,在经过袁咏之的一刹那,划过了他的手背。
  “啊——!”
  袁咏之发出一声痛叫,手背上鲜血涌出。
  那刀片如同锯齿凹凸不平,划出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把周围皮肉都撕扯开,看着很是狰狞。
  旁边弟子惊呼:“袁师兄!”
  袁咏之疼得面容扭曲,“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沈殊窜出包围,却并未逃跑。
  刀片上的血在一点一点往下滴,他嗅到了血腥气,眸色愈来愈深,显出一种难以克制的阴郁和暴戾。
  众人开始围攻沈殊,然而沈殊的身法实在鬼魅,而地面又比树上空旷许多,密集的剑气竟再难打得中他,反倒陆续有两个弟子发出惨叫,被沈殊手里的刀片划伤。
  乱战之中,袁咏之甚至难以看清沈殊的身形,只感觉一道阴鸷目光锁住了他。
  他喘着粗气,一股寒意涌上背脊。
  “沈殊,以前你果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他目光满是忌惮,“告诉我,半年前曾师兄受心魔所惑跃下悬崖,两月前林师兄练功气息走岔心脉破裂,还有三周前师傅走火入魔丧失神志,是不是都与你有关?”
  沈殊躲过一道剑气,闻言歪了歪头,“是他们自己……道心不稳,练功失误,走火入魔,和我……有什么关系?”
  袁咏之看着他漆黑瞳孔,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凝聚了世间最深的黑暗,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邪祟——”袁咏之面色扭曲对周围道,“给我杀了他!”
  “袁师兄,宗门有训,弟子之间不可互相残杀,违者会被立刻逐出宗门!”旁边有弟子急忙开口劝,又小声在袁咏之耳边道,“纵然要杀,也不能在这里杀,得找个隐秘之地,就像之前在秘境里……”
  袁咏之深吸两口气,才稳住心绪,却忽然见到沈殊脚下的影子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快得仿佛他错觉。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一阵阴寒深邃的恶念缠绕住他,冷汗从额角涌出。
  袁咏之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长剑,却觉眼前一花,鬼魅的身影掠过,又一道伤痕出现在他手背上同样的地方,伤口被重重撕裂开,长剑落地。
  他痛得冷汗直流,忽然惊觉,不止是他想杀了沈殊,沈殊同样也想杀了他!
  这畜生……!
  神智极度紧绷之下,他忽然想起刘庆带回沈殊时说过的话——
  “那孽畜是个天地不容的邪祟,当年被为师在苍山救下的时候,还很是不乖,成日想着反抗。”
  “不过,现在那孽畜早就被为师驯服成了只好用的狗。你们身为我的徒儿,也尽可去使唤他。他体质不同常人,怎么用都是死不了的,尽可去用就是。”
  刘庆说话的时候,转动着手里幽绿色的圆珠。
  那颗圆珠——
  自从刘庆走火入魔,对方身上所有家当,便都被他偷偷拿到了手上。
  袁咏之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拾剑,只得慌忙将灵识探进储物戒之中,将那颗圆珠取出。
  望到那颗圆珠,沈殊瞳孔骤然紧缩,忽如离弦之箭一般掠过来,袁咏之大喊:“拦住他!”
  几个弟子慌忙上前,然而只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却连沈殊人影都难看清。
  有什么滑腻冰冷的东西缠上了袁咏之脚踝。
  袁咏之双腿一软,竟是跪到了地上,只眼睁睁看着一道寒芒迫近。
  那分明不是剑,只是一块残缺而可笑的刀片。
  却比剑更加迅疾,更为致命。
  生死一瞬,那刀片在他的眼前停住了。
  袁咏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沈殊却再也不动了。
  ——不是不想动,是他……动不了。
  袁咏之死里逃生,满头冷汗,下体处甚至有了湿意。
  他死死握着手中圆珠,半点不敢放松,灵识感应到圆珠里的东西,半晌,才终于知晓了这东西的用途。
  对邪异未知之物的恐惧倏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袁咏之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忽然一脚踹在了沈殊膝盖上。
  沈殊跪倒在地,忽然浑身颤抖,发出痛苦至极的呻.吟。
  往时,无论是受责罚鞭笞还是试药试毒,他都从未发出过这样痛苦的声音。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再度置换,袁咏之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扭曲快意的笑。
  “沈殊,怪不得师父说你是只好用的狗,原来你是……”
  他眼睛微眯,没有再说下去。
  “带他回药庐。”袁咏之吩咐周围弟子。
  周围弟子早已被接连发生的变故惊呆,此时惊醒过来,忙七手八脚把沈殊抬了起来。
  混乱中,一株金玲花掉在地上。
  无人理会。
  ——
  残阳如血。叶云澜合上手中书卷,没有再看窗台。
  橙红夕照映着他苍白面容,长睫盛着静默的光。
  他沉默了半晌,拿起桌上缺影剑,走出门。
 
 
第12章 浮香
  刚出门,便见竹林里有个模糊人影,叶云澜心念微动,加快了脚步。
  走近却看清,来人并非沈殊。
  而是几日未见的容染。
  容染见叶云澜主动走来,不由欣喜万分,唤道:“阿澜。”
  叶云澜脚步缓下,并未回应。
  容染却走过来,如以往无数次般自然牵起他手,道:“阿澜,我所做的面具你可收到了,喜欢么?那面具可是花了我许多时间精心雕琢而成的,阿澜若带上,定与你身上气质十分相配。”
  叶云澜:“我说了,师兄不必再为我做这些。”
  容染却只柔声道:“阿澜,我写的信你当是看了,我都那样道歉了,你心头气还未消么?一直这样与师兄耍小性子,师兄再是疼你,也是会伤心难过的呀。”
  叶云澜不应,容染便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描摹他的五官,轻轻道:“纵然如此,师兄却还是放不下你……阿澜,你知道吗,师兄好想听你再为我弹一首琴曲……”
  叶云澜面无表情地垂下眸,手腕动了动,想要挣开容染。
  只是容染语声虽然温柔,握住他的力气却颇大。
  他心念沈殊安危,实在没有时间与容染多作纠缠,便直截了当道:“信我没有看完。面具我已扔了。”
  容染面上表情一僵。
  “我还有事要办,”他冷淡道,“容师兄,请让开。”
  容染沉默了会,脸上笑容缓缓收回,眸中笑意变得苦涩。
  他本是长相极出众的美人,此时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神情,便十分教人疼惜。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更重要?阿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非但如此,更是我这么多年来真心疼爱的师弟,我是这样在乎你……”
  “如果你觉得师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好生告诉师兄,师兄一定会改,你……别再生师兄的气了,好不好?”
  容染态度诚恳得近乎谦卑,眼眶泛红,仿佛就要掉下泪来,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见了能不心疼。
  叶云澜却只觉不耐。
  前世宗门三千长阶之下,明明是容染让他记住一个道理。
  这世间人心是最不可揣测的东西,纵然救命之恩,也可消弭于无形。
  现在再与他讲旧情,未免过于可笑。
  “让开。”他说。
  他面上神色是容染以前从未见过的漠然,如远山上亘古不化的冰雪,唯独眼尾泪痣灼人。
  灼得容染心里头戾气横生。
  他想把手中那纤细柔滑的手腕握断,看他吃痛流泪,惊惶失措;想用黄金筑成牢笼,把眼前这只离开他掌控的鸟儿重新锁进笼中,要他只为自己歌唱,只能被自己欣赏;想要他苍白的脸染上欲望,哀求着让自己彻底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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