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男人站起身来,身材魁梧,满身烟味,脖子上浮夸的金链子叮叮当当,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底气十足:“医生说了我脖子不好,一个位置你都斤斤计较,要是我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时越汐把曲笛拉到自己身后:“实话说,就算你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120来拉你的时候我都不会回头看。”
女人的表情扭曲:“你咒我死!我扒烂你的脸!”男人也作势要动手。
“你们俩!”手电筒的强光照到男人的脸上,双眼睁都睁不开,他拿手去挡。
来了好几个影院保安,曲笛他们和那对夫妇跟着出去,那男人似乎认识领头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对着他勾肩搭背:“兄弟,好久不见,帮我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扔出去。”
那经理满头大汗地拨开他的手,又退了好几步,对着时越汐点头哈腰:“时总,您怎么来了?”
男人讪讪地看着自己眼中的“大人物”对着那个小白脸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讨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再在我的地方看见他。”
说完时越汐就搂着曲笛的肩膀打算回去,经理不敢多说,回头满脸怒气地看着这个傻货。
这家伙是一个暴发户,靠着炒楼起来的,和他也就见过几面就天天和称兄道弟的。
“老李…这…”男人的声音有些抖。
李经理满肚子的气,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以时越汐的性格,他那刚开的房地产公司恐怕得遭殃了。
再次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快二十分钟了,连带来的爆米花都凉了,只有他手中的热巧克力还有点余温。
整场电影下来,曲笛都心不在焉的,他好几次扭头看时越汐,蓝色的荧幕光映在他脸上,他察觉到了曲笛的注视,扭过头小声问他怎么了,曲笛只是摇摇头。
刚才的小汐太让人陌生了,阴郁淡漠,浑身都是迫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电影,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了,你喜欢看什么,下次我们可以看点别的。”
电影剧情紧凑,惊险刺激又不失温情缱绻,哪里是他口中的无聊。
曲笛翕翕然:“刚刚……那个人你认识?他喊你……时总。”
他问的是那个经理。
时越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还在曲笛面前扮演着小汐的角色,他甚至都不姓时。
时越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到曲笛忽然自言自语道:“他是你朋友吧……他是为了帮你才这么叫你的,你不是什么时总,你就是小汐……”
他似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闻辉说得对,他构建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他都会自己想办法将它变成合理。
他一边说着,手一直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没了镇定沉着。
“对,哥哥,他是我朋友。”时越汐不紧不慢地回道。
终于他松了一口气,停下了焦躁不安的手,不再祸害碗里的食物,笑得干净通透,无论时越汐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时越汐却黯下了眼神。
接下来其实还有活动,可时越汐没什么心情了,便直接带着曲笛去了一家婴儿用品店,许是有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一进门就被三四个人围着服务。
时越汐打发了他们走,就站在一边看着曲笛耐心地对比着每款衣服的优缺点,时不时还问问时越汐的意见。
唐夕言心情郁结,借着出来吃饭的理由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最近的商场,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就打算在这边解决。
唐夕言带着口罩帽子等电梯,红色的数字从五开始倒数,他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变化的数字。
五…四…三…二…一。
叮!
电梯门换换打开,里面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绅士一可爱,两人调笑着一时没注意到电梯外的人。
就算曲笛身形变了不少,甚至还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他只靠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就确定这就是自己丢了好几个月的宝贝。
“曲笛!”他猝不及防地抓住曲笛的手,他手上拿着的泡芙跌在地上。
没等他说什么,曲笛双眼的惊讶就变成了极度的恐惧,挣扎着让他放手,惊恐地往时越汐身后躲去。
他的反应让唐夕言大受伤害,可仍不愿放手:“曲笛!我是唐夕言啊!”
曲笛连连后退,摇着头道“不要!不要!我不是曲笛,我不是!”
时越汐在下一秒就抓住了唐夕言的手腕:“放手。”
唐夕言这才想起他身边还站着个人,这张脸……这双眼睛……是自己噩梦的源头。
几乎一瞬间,唐夕言便理清了思绪,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大哥口中的时越汐,绑他的人和绑曲笛的人就是同一个。
他到底想做什么。
“妈的,我杀了你!”唐夕言松开曲笛的手,拳头朝着时越汐那张精致的脸上去,时越汐反应迅速,抓住他的手转身,手往下拉,唐夕言的背被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接着,时越汐钳制住他的手,膝盖顶住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他对曲笛说道:“电话在我的口袋里,打给何一醇,让他过来接我们。”
曲笛呐呐道:“他会不会有事……”
“你看他生龙活虎的像是有事吗?”
唐夕言双眼充血,像一头战败的孤狼一样,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仇人。
而他寻找多时,满心挂念的人却和他站在一起,冷眼看着自己被他羞辱。
唐夕言怒从心起,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一扭,竟掙开了时越汐,接着给了他肚子一拳。
他站起身来,抢过曲笛手中的手机,砸到墙上瞬间粉碎。
他没再看曲笛一眼,而是面若寒霜地朝着一下子直不起腰的时越汐走去。
他不弄死他就不姓唐。
两个Alpha都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以造成威压,周遭看戏的很多都受不住匆匆离开。
“我gan死你!”唐夕言再次挥起拳头,时越汐不知是不是挨了一拳的缘故,这次没躲开,那一拳实实在在地落到了他的肩胛骨处,接着唐夕言抬腿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踉跄了一下,抬手反击,唐夕言拿手去挡,可时越汐另一只手也朝他的脸攻去,他的脸瞬间肿起来一块。
两个Alpha渐mó,fǎ,xúe,yuàn,制作推荐~
渐毫无章法地互殴,连信息素似乎都在空气中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曲笛上前去拉,可周围的人却制止住他,这两个Alpha看起来就是疯了。
时越汐脸上再次挨了一拳,他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液,说了一句脏话一脚踹在了唐夕言的胸口。
这一脚真的伤到了实处,唐夕言捂着胸口,急急地喘着粗气,单脚跪在地上,好几次试着站起来都失败了。
时越汐还想继续,曲笛却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腰,泪水在他的风衣上晕开:“别打了,求你。”
作者有话说:
毫不意外应该是隔日更。
ABO在劫难逃
第110章
方才还打红了眼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穿着粗气却不再动作了,时越汐轻轻搂住他:“好,哥哥我听你的。”
胃中的酸水堵在喉咙,灼热感让人难受,可唐夕言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可抬头就看见曲笛和那家伙卿卿我我的样子。
曲笛扭头看他,可和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就立刻躲开,拉着时越汐就要走。
时越汐回头看了他一眼,满是挑衅,接着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袋子,唐夕言恍惚间似乎听不见耳边的吵闹声,曲笛和时越汐说话时的软糯嗓音却被无限放大,他们多甜蜜自己就有多凄惨可笑。
当年舒逸上门,以一位胜利者的身份站在曲笛身边的人是他,现在那个浑身是伤像一堆烂泥一样得不到曲笛正眼的变成了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曲笛,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他那么单纯怎么肯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肯定是被那个虚伪的家伙给骗了……一定是的。
唐夕言忍受不了曲笛竟和一个曾经对他百般侮辱的人如此亲密,两人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但唐夕言不想承认。
他不顾还疼着的身体,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和被扯得不成模样的衣服一把将曲笛拉了过来。
“你有完没完!”时越汐再次想要动手,唐夕言却视若无睹,他忍住心中的酸涩,禁锢着怀里的人,如爱人缠绵一般温声细语:“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可曲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唐夕言的到来反而提醒了他一直遗忘的事情,他当初是为了那些照片才选择离开的,唐夕言找到他了是不是代表这件事情捂不住了……
被人再次将隐私放到大众面前被人指指点点的恐惧占据了他的脑子,他浑身颤抖着朝着时越汐求救,一点也没把眼前尽诉衷肠的唐夕言的话听进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保安也出动了,时越汐冷静下来之后直接让保安把人拉开,曲笛回到时越汐怀里之后就再也没抬起过头,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曲笛对他如此害怕,唐夕言的满腔柔情似乎都沦为了看客中的笑话,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唐夕言被两个保安架着:“曲笛,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曲笛依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夕言,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唐夕言觉得好笑:“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看我要死不活地找你你是不是就痛快了?你就这么一句结束了就想打发我走?曲笛,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他的话让曲笛心头一颤,他们也有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他真的以为他会和唐夕言一直走下去,他想过两人的未来,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
时越汐敛眉不说话,带着曲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拉着曲笛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曲笛有些跟不上,小跑了起来。
回到车上,时越汐黑着脸不想说话,但看到曲笛笨手笨脚的急得安全带都扣不上,啧了一声侧过身子帮他扣上了。
“谢谢。”
这个谢谢不知道怎么的又戳到了时越汐的痛点:“哥哥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谢谢?我不需要你的谢谢。他一来你就整个人失了神。”
曲笛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低着头不说话,小汐说的没错,唐夕言一来,他就失了理智冷静,他内疚但也害怕。
他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他不说话的样子明显就是默认了自己对唐夕言余情未了,时越汐起的够呛,可最终也只能自己受着闷气,一路上无言,还因为超速被开了一张罚单。
两人似乎有了隔阂,时越汐一直沉默不语,但该做的还是会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甚至给那个孩子喂奶都帮着做,可曲笛只觉得压抑。
他分明和小汐勉强算得上是家人的关系,可唐夕言的出现让他莫名的心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小汐也莫名地生气,他也不敢问,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还是不要在小汐面前提唐夕言才是明智的选择。
曲笛以为晚上时越汐不会再和他睡一个房间了,可时间到了他依旧出现在自己房间。
他拿着毛巾毫无章法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看到曲笛坐在床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问道:“怎么还不洗澡,平时这个时间你都快要睡了。”
这房间只有一个浴室,曲笛很早就会洗澡睡觉 所以他就到隔壁房间洗好了再过来,往常这个时候曲笛应该已经洗好了坐在床上哄孩子了。
“啊……我现在就去。”曲笛手忙脚乱地起身去衣柜找衣服,慌乱中好几件衣服被勾落在地,他连忙蹲下去捡。
一双手抢先他一步把衣服都捡起来。
“急什么,没人催你。”
“嗯。”自己的反应确实太大了,不知怎么他现在不太敢直视时越汐的眼睛。
时越汐看着他拿着衣服进去了,试着把衣服叠起来放回去,可试了好几次都叠地歪歪扭扭,最后他一气,随手塞进衣柜里。
头发干了大半,他找到风筒吹干,曲笛也正好洗完出来了,他穿着睡衣,不像他的懒散,曲笛每颗扣子都乖乖扣上了,长袖睡衣把他每一寸肌肤都好好地遮掩起来,不能让人窥视半分。
时越汐招招手让他过来:“哥哥,我给你吹头发。”
“好。”
曲笛坐着,风力放到最小,时越汐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每一根头发:“你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是吗?”曲笛抬眼一看,额前的头发的确要遮住自己的眼睛了。“可我明明上周才剪过……”
他记得为了不麻烦还让师傅剪短了一点,洗剪吹一共十五,很便宜。
“你什么时候剪过了?”
曲笛认真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上周还在超市给你买了白兔糖,你不记得了吗?”
说着曲笛忽然回头,温热的风落在他的脸上,他有些不适地眯着眼:“上次喊你一起剪,你也不愿意……”曲笛细细看了看他,疑惑地说道:“你的头发怎么短了点?”
曲笛伸手去摸,时越汐愣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哥哥你记错了吧,那次是我剪的头发,哥哥说头发还不长所以不剪了。”
“是吗?”曲笛收回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我记得是我剪了头发啊……”
时越汐憋了一晚上的气这一瞬间忽然都消失了,他默默地帮他把头发吹干,再用梳子梳了梳。
他的一头黑发现在已经有些发黄了,发尾也很多分叉,他可能没注意到,但时越汐每次帮他梳头发都会发现他掉头发,虽然不至于成把成把的掉,但也绝不是正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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