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不顺。
曲笛是被闹钟叫醒的,他一看时间,晚上六点,闹钟是之前提醒他吃带来的各种补充营养的药,把睡在一边的时越汐也吵醒了。
他嘟喃道:“是不是该吃药了。”
时越汐刚刚睡下没多久,脑子不清晰,眯着眼睛就起来给他倒水递到他手边。
吃过药两人都觉得饿了,时越汐抱怨这个老头不会安排时间,哪有人让客人吃了晚饭才开始宴会的。
其实他清楚得很,这个晚宴可不是什么正经晚宴,到了半夜才是最精彩的,不少“少爷公主”在等着。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曲笛知道。
时越汐订了两个套餐,接着开了电视两人挤在一处看,是一部经典恐怖片,曲笛上大学鉴赏课看过,还写过一篇作文,因此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时越汐更不用说了,甚至在男女主角劫后余生拥吻在一块的时候顺势吻住了身边的人。
吃过晚饭,两人换上衣服,时越汐是一套三件套的修身西装,搭配一条酒红色的领带,胸前口袋中是一样色系的方巾,禁欲中带着一点魅,将他的高贵气质完美地勾勒出来。
曲笛和他的是一套,不过是一整套白色的礼服,配上同样红色的领结,同样样式的方巾,映着脸色也好了不少。
曲笛有点太瘦了,没撑得起来,他自己看着也怪怪的,时越汐帮他整了整领结,安慰他:“很好看,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不好。”
曲笛也不是什么在意外貌的人,只是怕给时越汐丢面子罢了,他拿起桌上的礼物,看时越汐两手空空,问:“你的礼物呢?”
他看向曲笛手中的袋子:“你不是买了吗?”
“这是我的,怎么能两个人送一份呢?”
时越汐理直气壮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不能了,谁家两口子还分你我的,你送的不就是我送的吗?”
曲笛被他噎到:“谁…谁是两口子了…”
“我…”时越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和你。”
“胡说八道。”曲笛慌乱中还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幸好地上铺着毛毯没有摔坏。
“走吧。”时越汐搂住他的肩膀往外走,曲笛红着脸但也没拒绝。
这样看着好像两个人真的是两口子一样。
宴会八点开始,七点半人就来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长桌上摆了不少小点心但也没几个人会去吃。
闻辉和陆晚是没机会参加的,因此没有过来,梁俊换好衣服早就等在宴会厅门口了,见他一来就快步上前,小声在时越汐耳边道:“唐家两兄弟已经到了,还有陆家小舅子。”
“行了。”
曲笛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生日宴,有些束手束脚的,眼神都不敢乱飘,紧紧地跟在时越汐身边,时越汐大大方方地牵起他的手,带着人走进去。
时家在Y市可是了不起的大家族,时越汐更是众多人等着巴结的时家当家人,他一来宴会厅大多数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站在角落的唐夕言往前走了一步,但最终还是忍着没上去。
那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曲笛身上,今晚的曲笛是他们没见过的,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西装礼服,但是却让他们看出来一丝媚态来,他低垂着眼帘亦步亦趋地跟着时越汐,乖巧恭顺。
时越汐回绝了那些上前攀关系的人,不知和曲笛说了什么,曲笛紧张的表情变得柔和,接着时越汐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三人嫉妒的快要发狂,唐夕言咬紧牙关,转身一口喝完手里的酒,唐朝白虽没他表现得那样明显,但双手在两侧紧紧攥着,明显就在压抑着怒火,舒逸一贯的温和也不见了,眼神里晦暗不明。
有人认出了舒逸,看起来是哪家刚成年的小孩,谨慎地跑过来要签名,舒逸笑得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但出口便是“滚”。
那人一愣,接着红着眼跑开了。
唐朝白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到桌上,说:“我去离开一下。”
曲笛有些紧张,手里拿着的红酒时越汐也不允许他喝,似乎遇上了摆脱不了的人,时越汐耐着性子和他闲聊,曲笛刚刚喝了一大碗汤,他扯了扯时越汐的手,小声道:“我去方便一下。”
时越汐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道:“就在那边,快去快回。”
“好。”时越汐目送着曲笛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那人笑道:“时总很宠这孩子啊。”
时越汐笑了笑,说:“我的伴侣自然得宠着。”
那人有些惊讶,时越汐每次都带着不同的人出席各种场合,他以为这只是他的新玩伴,他还说时越汐眼光怎么差了那么多。
第114章
或许是为了不影响宴会厅,卫生间的距离还有点远,拐拐绕绕才看见,宴会还没开始人也才刚来因此并没有什么人。
有个身穿亚麻材质西装的男人靠在墙边,手中的香烟闪着火星冒着白烟,他来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指间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尽,他低垂着眉眼在想着什么。
曲笛生生止住了脚步,没等他转身逃离,那人注意到了他,眼里分明有一丝欣喜,但很快就湮没在了苦涩之中。
唐朝白将手中的香烟碾灭在身边的垃圾桶,站直了身体,道:“里面没人。”
里面没人在在这里吸烟。
曲笛看了眼已经熄灭的烟头,道:“你……我记得你不吸烟的。”
唐朝白淡淡道:“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有些寄托,其实挺好的,麻痹神经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曲笛。
当初唐朝白这样照顾他,甚至自己对他产生过依赖,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东西还是对身体不好的……你还是戒了吧。”
“有时候整夜睡不着,这东西打发时间挺有效的。”他从前觉得依靠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来逃避现实是很愚蠢的行为,现在却觉得这东西能让他暂时从现实中抽离出来,也挺好的。
“看起来你过的不错。”唐朝白的目光落在他和时越汐同样式的方巾上。
曲笛有种出轨被抓的窘迫感,但他还是说:“小汐他对我很好。”
“小汐?”唐朝白声音沙哑晦涩:“他会让你这么叫他?”
时越汐那个睥睨众生,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会让曲笛这么叫他吗?
曲笛不知怎的,像是急于解释一般,道:“他很好的!他对我很好……”
唐朝白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咬牙走到曲笛面前,有些失控地抓住曲笛的双肩:“他对你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是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你要这样一句话也不留地逃开?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廉价?一句解释都不值得吗?”
字字铿锵,句句落地有声,重重地砸在曲笛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仓皇地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彷徨无助的眼,似乎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你别这样……”曲笛抓住他的手想要掰开,但他用了死力,像要掰断他的骨头。
唐朝白控制自己的急促的呼吸 ,意识到是自己激动了,他缓缓放开曲笛,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对不起。”
曲笛脑子乱成一团,但他知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是自己当初义正言辞地说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了,现在却走到了时越汐身边……
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
对啊……
为什么现在会对着时越汐心动呢?曲笛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唐朝白见他忽然陷入沉思,忍不住触上他的脸颊,但堪堪触碰到他便缩回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笛……你还好吗?”
“我……”曲笛回过神来,脑中依旧一团浆糊一般。“我还好……”
唐朝白似乎回复成了那个冷静从容的唐总,他侧过身体道:“不是要去卫生间吗?”
曲笛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切地问:“你……认识小汐……”
看来曲笛真的对时越汐一无所知,对于他接近曲笛的原因,唐朝白是清楚点,不外乎是因为自己,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认识……”
“当然认识。”没等唐朝白继续说下去,时越汐忽然出现在曲笛身后,插嘴道。
不知他是恰巧出现,还是早就到了。
时越汐走到曲笛身边,像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和唐朝白打招呼:“唐总,好久不见,刚才没注意你也来了,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唐朝白不打算给他面子,冷冷道:“你不记得和时总关系有这么好。”
时越汐哈哈一笑,道:“之前年轻不懂事让唐总不舒服了,我想你也没那么小气吧。”
唐朝白很想把他做的一切龌龊事都说出来,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是在A市,要在时越汐眼底下带走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即使曲笛愿意跟他们离开。
而且他也怕时越汐为难曲笛,他道:“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时总说笑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火花迸发,信息素威压也不自觉加重,互不相让,可面上依旧礼貌友善的样子。
时越汐的事情,他必须找个时间单独和曲笛解释。
“曲笛之前和我提过唐总,一直没机会多谢你对我伴侣的照顾。”时越汐故意加重伴侣两字,满意地看到唐朝白压抑愤怒地表情。
唐朝白看不得两人亲密的样子,对曲笛道别之后便越过两人离开了。
时越汐不屑地勾起嘴角,还想抢他的人?他够格吗?
“你……我之前和你说过唐朝白吗?”曲笛忽然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说的……”曲笛皱着仔细回想,但依旧想不起来,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时越汐瞬间血色尽褪,说话都有些结巴:“有……你不记得了,你和我说过的,说唐总照顾过你。”
“是吗……”曲笛依旧寻不到关于他和小汐说唐朝白的记忆,他不是个健忘的人,更何况这种事他确定自己并不会轻易忘记。
时越汐为避免他在这件事上纠结,推着他进了卫生间:“不是要去卫生间吗?”
曲笛似乎纠结在这件事上了,并不能轻易过去,但他出来之后宴会就快要开始了,他也就暂时放下了。
A市前市长项洪是个Alpha,今年六十了,依旧精神健硕,笑起来和蔼可亲,可现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多么心狠的人,当初上位牺牲了不少人,甚至是他的岳父也成了他的垫脚石。
即便退休了他也不舍弃手上的关系链,还是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他让他帮忙,现在依旧在A市混得风生水起。
项洪在Oemga女儿项芸歌的陪伴下出现,项洪一辈子除了正妻还有不少情人,可不知怎的就只有一个Omega女儿,还是年近四十才得的孩子,宠爱得很。
这次除了是自己的生日宴,也想给项芸歌找个结婚对象,而他早有人选。
项芸歌长得比其他Omega要高大,骨架不大,身材曲线凹凸有致,身着墨绿色露背礼服,栗色及腰大波浪,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虽不是传统意义上弱小可爱的Omega形象,但也符合不少人的审美。
时越汐并不想出什么风头,宴会开始,主人公出现,他一直拉着曲笛在角落小声说着什么。
可项洪一出现和一些相熟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无视了想上前和他攀谈的金国豹,直接朝着时越汐去了。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或许还有点嫉妒,金国豹那边在上头的有意无意打压下最近有些进退维艰,相比于靠着黑灰色地带谋生的金国豹,他们更青睐逐渐洗白的时家。
要是和项家联姻,那么时家在A市的地位可就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越汐,怎么躲在这里?”
时越汐即使面对项洪也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一点都不把这个大人物放在眼里。
“项先生。”他举了举酒杯,道:“这是你的主场,我没必要抢你的风头。”
项洪笑道:“以你的模样,我还真怕你把在场的人魂给勾走了。”
他算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感拿他相貌说笑的人。
梁俊把拿着的礼物递给曲笛,时越汐将人往前一推,道:“这是我和内人选的礼物,希望项先生别嫌弃。”
项洪一愣,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边这个毫不起眼的Beta身上,现场的人或多或少会带上舞伴,大多是自己的小情儿,时越汐每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身边也会跟着一个人,他刚才没当一回事。
可现在,时越汐称他为“内人”。
项洪接过交给身边的人,说:“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曲笛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对他的不善他能感受出来。
“他还没答应,不过迟早会答应的,到时候一定请项先生来喝一杯。”
项洪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时越汐的,可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反将一军,面色不算太好,但项芸歌却没什么不乐意,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和时越汐甚至是曲笛都握手示好。
他们聊着曲笛听不懂的话题,他百无聊赖开始出神,环顾宴会厅的时候目光捕捉到了熟悉的人影,那是唐朝白穿着的衣服。
接着他也同样注意到了跟在唐朝白身边的两人,舒逸和唐夕言。
舒逸身着收腰海军蓝的上衣,双排银色扣子,下身是同色系的英式西装长裤,胸前别一个刺绣徽标,带着英式军人制服感,但银色领结缓和了制服感的死板。
他同样注意到了看向这边的曲笛,对他温和一笑,就像当初初见他的样子。
一边独自喝酒没注意到他的唐夕言破天荒地穿了一套神圣严肃的黑色燕尾服,内着双翼领礼服衬衣,黑色领结中间是复古的镶边红宝石,极简的线条勾勒出他出色的身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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