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扔到傅谦身上,傅谦都识别不出来的。
傅谦将手擦干,从他身后走时轻嗅了下,那股浅淡的橘子味清晰得让傅谦心彻底乱了,乱了后又稳了稳,回头望了眼镜子里扣纽扣的乔燃,恰恰看到他挂在白皙脖子上银灰色缠绕的环形戒指。
……乔燃,是深深么?
昨晚迷幻得像梦,傅谦胸腔里像灌满了热水,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尽管这种希望出现过许多次,都以失望告终,他不能一口咬定乔燃就是深深,也不愿意给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两人吃早餐时,乔燃唇边沾了点果酱。
“我帮你。”傅谦没抽纸巾,伸手拖着他的脸拇指擦了擦那处果酱,一触及熟悉滑腻的皮肤,又细细摸了摸他的下巴,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乔燃被摸得有点不自在,“还、还有么?”
“嗯。”傅谦心潮澎湃,指尖抚过他的鼻梁说:“有点脏。”
……是深深吗?跟深深的脸一模一样。
乔燃从他手掌里抽出小脑袋,脸颊微红慌张抽了抽纸巾擦了擦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傅总。”
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不是断片了么?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么?也还冲他生气啊。
“嗯。”傅谦五指捏着筷子紧了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应道,视线却停在乔燃雪白衬衫的衣领下,微微眯了眯眼。
乔燃被他盯得一阵忐忑。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傅谦顺路载乔燃去公司,一个上顶楼,一个赶通告,忙忙碌碌又是一日。晚上回家,乔燃做好菜,傅谦开了酒给他倒了一杯,高脚杯稍稍一碰说:“欢迎你来这里。”
这一喝,你来我往几杯下肚,乔燃酒量浅晕乎乎趴在桌上睡着了。
傅谦扶了扶他的头让他背靠椅子,蹲下身解开他扣得严严实实的两颗纽扣,拿下那枚用银灰色缠绕的戒指,稍稍一拆就裸露出戒指原貌,内里还雕刻着\"SS&AQ\"的字样,他所有的忐忑犹疑都碎裂了,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抵达了绿洲,望了望醉得脸颊通红的乔燃,才堪堪意识到昨晚都不是梦。
……深深,悄悄回来了。
还随身携带着戒指,还是很喜欢他。在公司那么久,靠他那么近,他竟然一点没察觉,他的深深一直都在。
他将乔燃横抱着,进了卧室将人放下,眼眶不知何时赤红,又舍不得挪开眼,望着乔燃贪恋的亲了亲他的脸颊,一寸寸抚摸着他的脸,像要将容貌刻进骨子里。
“原来,深深长得那么好看。”傅谦抓着他的手吻了吻手背,拿脸颊蹭了蹭,“手也好软好白,真名也很好听。”
他又想到什么,爱怜的理了理乔燃的金色的发丝,“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需要怕。”
隔日,乔燃醒来时头晕乎乎的,起床去客厅倒水就见傅谦在摆弄着阳台上的植物,稍一敛眉以为他要将植物清理掉,踱步过去依靠着门见傅谦拿着工具给植物除草施肥。
“傅总,这些植物多,要不扔掉几盆向日葵吧。”乔燃提议道。
傅谦转头朝他露出个浅淡的笑:“好啊。”
最近深深拓展了喜欢植物的范围,不专门喜欢向日葵了,他也要快掉补一补这缺掉的几年。
乔燃愣住了:“???”
不是,应该把别的扔掉么?
乔燃又瞅瞅那面光秃秃的墙,提醒了下:“我、我把你的照片和光盘都塞到了柜子里,你要不要拿出来?”
傅谦“哦”了一声,处理完阳台上的植物,抬眼状似不经意问:“那些照片你好像不喜欢。”
“我是挺不喜欢的,”乔燃微抿了下唇,抓了抓头等着傅谦生气,说:“那个光盘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
“嗯,那扔了吧。”傅谦拿了纸箱,将柜子里的照片和光盘全部装了起来。
乔燃又呆了呆:“……?!”
这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接着,乔燃在傅谦的指挥下,将向日葵和纸箱抱到了门卫处,央门卫送人。收拾结束后乔燃都还在犯懵,更懵的是傅谦叫人来家里换掉了灯,换了更漂亮的吊顶,还礼节性询问乔燃好不好看。
“好看。”乔燃乖巧坐在沙发上喝牛奶,小心翼翼问了句:“可是,你不是不开灯么?”
……不为了他开灯这件事吵一吵么?不是按照剧情发展应该是闹掰后,他恶狠狠骂傅谦一通将人给骂醒么?这突然来了个拐弯,乔燃都不知道怎么拐过去。
傅谦应道:“我眼睛不好,要开灯才看得清。”
要好好看看深深。
乔燃一头雾水:“??”
几天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啊?然后他又有点心里不是滋味,也没瞅见傅谦受伤的戒指,喝着牛奶又苦又酸,后知后觉道:“是,是放下了?”
就什么都没发生,突然就想通了?
☆、乔燃x傅谦(6)
林鉴被保释了。
林家人专程设宴邀请乔燃,正正经经递了请柬,且还让人捎话表示只是跟小辈聊聊,要是不去便是瞧不上林家。话到这份儿上,要是乔燃再不去便要得罪人了,就算背靠盛势环球日后恐怕也不好过。
“去。”傅谦慢条斯理翻了翻请柬,淡淡道:“一次性解决。”
戚言一脸懵:怎么解决?!那是一群疯狗啊。
到了邀约日,傅谦开着那辆玛莎拉蒂载乔燃前往,一到酒店就有侍者领路,乔燃挽着傅谦胳膊想起几次三番林家搞出来的事情不禁紧张,隐隐知道一会儿在里面将要进行怎样的唇枪舌剑。
“别怕。”傅谦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一切有我。”
乔燃稍稍安心了点。
跟着侍者弯弯绕绕走了一通,一进包厢就见林鉴激动的站起身来,痴迷又饱含侵占欲盯着乔燃,像要把乔燃浑身一举一动全部拍摄下来似的,胸膛微微起伏喊了声:“然然。”
然然,是粉丝对乔燃的昵称。
乔燃浑身紧绷了下,下意识朝傅谦靠了靠。
林鉴后面两个保镖将人摁回了座位,旁侧风韵犹存着一袭深绿旗袍的中年女人款款起身,微瞪了眼林鉴,复又热络迎上前去跟傅谦寒暄道:“原来是谢家的小朋友啊,许久不见。”
“别来无恙。”傅谦露了个笑,浑身却散着冷意。
两人被招呼着落座后,林母张罗着上了菜,谁也没提酒店被打伤送进医院的保镖,菜却也没吃几口,林母扯了些话题给乔燃赔罪,愣是带着林鉴自罚三杯,颇有点豪爽之气。
“林鉴人不坏,单纯喜欢你,做了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乔燃在外不敢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酒,抿了口酒沾了沾唇,明知故问道:“请问,这次林夫人请我,是有什么事么?”
“嗨,你瞧我,”林母作态十足,“这不看林鉴喜欢你么?我这就定了这一桌,希望你啊跟他多了解了解,要是看得上我儿子,就交往试试,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换言之,要是不试试就是不给面子。
“林夫人,这不合适。”乔燃几不可查蹙了下眉,揪着衣角紧张又有点生气。
逼良为娼,也不过如此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林母扬笑,信誓旦旦道:“你和林鉴一个没嫁,一个没娶,交往试试,不挺好的么?难不成,你是觉得林鉴配不上你?”
乔燃把衣角揪成了一团,又怕得罪林家,给盛势环球惹上麻烦,给傅谦和谢准惹上麻烦,薄唇张了张措辞半晌。
“林鉴,确实配不上我家乔燃。”傅谦豁然站起身来,抠了抠西装纽扣,冷眼淡扫过林家两人,“也跟我家乔燃不合适。”
“你家……乔燃?”林母愣了下。
“这次来,除却是给林家点面子,”傅谦将乔燃拉了起来,将人搂在怀里,说:“也是顺便来告诉林先生,我和乔燃不久就要结婚了。”
乔燃喉结动了动,瞳孔微瞪有点震惊。
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傅谦是做戏,彻底断了林家人的念想,铲掉祸根。
林鉴瞪着眼,一脸难以置信又不能接受。
“这……谢二少真会开玩笑。”林母打了个哈哈,明显不信。
傅谦垂眼看了看乔燃,低头吻了下他的唇角。
乔燃浑身像被电流窜过似的,懵了懵。
……不是喜欢深深么?怎么亲他?为了帮他摆脱林鉴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见男人退开后漆黑双眸盯着他,眼神示意他将这场戏给演完。乔燃揪了揪衣角凑上去吻了下傅谦的唇角,然后望着林母挺着胸膛信誓旦旦道:“我跟傅谦,是要结婚了。”
“……”林母脸都绿了,堪堪反应过来彻底将谢家给得罪了,这几句话哪儿是来“给面子”的,是来下战书的,要再读不透谢家老二的意思,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次有人背地里搞沈星词,谢准反手就断掉对方臂膀,送两个进了监狱,留下的家族企业半死不活,资金链短缺下苦苦支撑。要是乔燃只是盛势环球的艺人还好说,可他偏偏就被傅谦看上了,谁知道傅谦会不会学他哥谢准暗地里来一手。
“我不信!”林鉴气急败坏,拿刀叉直直指着傅谦,双眼赤红有点癫狂道:“我不信!!然然不是你的!”
说着便要冲上来行凶,又被保镖给摁住了。
“小孩子胡言乱语,谢二少别放在心上。”林母笑得脸色难看,拿眼神示意保镖将林鉴给带下去,又说了些祝福的场面话,一肚子忐忑不安,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
从酒店出来,乔燃狠狠松了口气,手心隐隐还冒着汗。
驱车前往公司时,傅谦微微蹙眉道:“林鉴,不会善罢甘休。”
“那怎么办?”不得不说,乔燃被搞心态搞得有点崩,怕再来一次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我们……结婚吧。”傅谦凝眉,望着外面车水马龙却不敢看乔燃,说:“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这样,林鉴就不敢乱来了。”
乔燃眼神飘忽,喝了口橙汁,心情湿漉漉又焦虑难耐说:“这样,不好吧。”
“我没时间日日帮你防林鉴的,如果领个证能一劳永逸,我觉得十分划算。”傅谦淡淡道。
是有点冒进了。
“你……”乔燃踟蹰了下,想问深深怎么办,可话到了唇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又咬着汽水瓶喝了口水,点了点头道:“好。”
老麻烦傅谦,也不好。
隔日,他们准备好户口本就去了民政局,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结婚证给办了下来,拍了照片发了微博,粉丝跌破了眼镜,话题阅读量彻底将#乔燃结婚#话题冲上热搜。
【傅谦!?我靠,公司内部直接消化了?】
【然然老婆这捂男票也太紧了吧!就根本没想到会跟傅总啊!?而且傅总出了名的高冷冰山啊,跟谢疯子完全不一样的调调】
【KAO!我一盛势环球的竟然不知道他两谈恋爱了?!】
【LS,作为盛势环球一员,据说是同居了,好像这两人还是谢疯子撮合的】
【谢疯子,又在嗑糖第一线?!啧啧,讲真,谢疯子跟沈可爱到底什么时候离婚?!我还是蛮好奇的】
【然然结婚,真的太突然了!我老婆竟然结婚了!不过希望傅总好好对然然】
【……】
乔燃电话被打爆了,从经纪人到好友全都来问候了个遍,他一一耐心回复完,就接到谢准的电话邀吃饭。
“难怪傅谦找我拿户口本,没想到是跟你结婚,爸妈暂时在国外,我和星词先请你们小两口吃个饭。”
“谢总,我和他其实是……”乔燃试图解释。
谢准打断了他的话,认认真真叮嘱说:“记得喊星词叫嫂子。”
挂断电话后,乔燃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得傅谦跟谢准说,将邀约跟傅谦一说,傅谦沉吟了下道:“我哥嘴不把门,喝醉酒就爱乱说话,这件事不必告诉他。”
跟他解释那么清楚干嘛?
乔燃挠了挠头发,又问:“那我们什么离婚?”
“等等吧。”傅谦道。
晚上乔燃跟傅谦去谢准家,往日里在公司怼天怼地时常暴躁输出的霸总拴着粉嫩的围裙,正轻车熟路做饭,跟傅谦在厨房的状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好。”客厅里清隽的年轻男人搁下一份科技报,迎上前来伸手笑道:“你叫我沈星词就行。”
“叫嫂子!”谢准隔着厨房纠正,又肃容教育小弟妹道:“喊我喊大哥就行。”
乔燃偷偷瞅了眼傅谦,硬着头皮乖巧朝谢准喊了声“大哥”,又握了握沈星词的手道:“嫂子,我叫乔燃,今天……跟傅谦刚结婚。”
“坐下聊吧。”沈星词拉着他在沙发落座,招呼傅谦去帮谢准打下手,见乔燃似乎有些认生递了盒洗好得草莓道:“尝尝。”
乔燃被热络的氛围感染了些,咬了口递过来的草莓,甜甜的味道让他放松了些,“谢谢。”
“你很紧张?”沈星词浅淡笑了下问。
乔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接着,沈星词带乔燃下楼去了附近超市购物闲逛,在格子间四处晃来晃去,倒让乔燃紧张感退却了不少,又因着一边走一边聊天,乔燃觉得沈星词也不像外人说得那么冷漠无情。
“傅谦是我们这几个里面,最沉默寡言,也是最能藏事的,但是……也绝对是我们几个里面心思最细腻,最温柔的。”
回家后,谢准做好一桌子好菜,开了瓶好酒,将手机摆在桌上跟谢家父母来了个视频通话,也算是全家聚在一起吃了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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