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心酸啊。
酷暑的夜晚,蝉声凄切,稀稀拉拉。在昏黄的路灯下,萧杵泽的身影被拉的通长。
“说话算数,拉钩上吊。”这一刻,林让觉得他更喜欢萧杵泽了,即便对方只是来体验恋爱的感觉。
“回去拉。”
“好。”
如果“我爱你”这三个字,亦能从他的嘴里说出。
林让想,那也不枉费心血。
“你把抹布拿来,”萧杵泽将猫爬架一个个分类上好,“我擦一下,消消毒。”
林让:“不拉钩钩啊!”
“等等就拉。”接过抹布,他将整个猫爬架,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
免得有细菌让小猫沾上,不干净。
在猫爬架搭架好后,他又拆开另一个快递。组装猫窝、猫爬板以及各种罐罐粮。
小树难得‘大发慈悲’,用他的小脑袋靠了靠他的大腿。
萧杵泽盯住身旁的小猫,用猫窝扣住它:“一边儿去,别捣蛋。”
小树:喵?
什么情况,居然给脸不要脸。
忽然冰凉之中带着些许甜意的东西贴在他的唇角,萧杵泽略微瞪大眼睛,回首看去。
这是...在干嘛?
“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林让把削好的苹果块倔强的抵在萧杵泽唇上,“给你吃苹果,我才削的。”
萧杵泽含住苹果:“哦,谢谢。”
“别谢,我们之间再说谢谢就真的生疏了。”林让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块。
好甜。
“哦。”咽下苹果,萧杵泽才有一个大概模糊的框架,原来恋人之间是不需要客气也并非是单方面付出的。
两个人的双向奔赴,隔千山跨万水。好像挺美的。
初尝情爱的味道,他才恍然觉得在林让跟前的自己像只雏鸡。
懵懂无知,却又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
这一天晚上是他度过最漫长且最难忘的一天,直至午夜他才缓缓入眠。
在萧杵泽的百度浏览记录里,赫然躺着几条于平日画风截然不同的问题。
-有对象该怎么办?
-对象是男的怎么办?
-男朋友喜欢什么?
-如何才能够在与男友的相处中融洽?
-同性恋保护法。
......
次日清晨,萧杵泽起了一大早,眼下挂着青黑的痕迹。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早起做饭,按照昨晚查询的攻略——牛奶得放糖,煎蛋必须是爱心......
虽然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网上既然有说那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迎刃有余的解决掉早饭的事,萧杵泽蹑手蹑脚的来到林让房间。
床上的人侧卧着,明明白皙的俊脸硬被压上浅浅的记号。
或许是萧杵泽的目光太过炽热直白,林让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角。
“唔……”乖,别闹。林让打了个哈欠。
“要起床了,”萧杵泽转进厕所将沾湿洗脸巾。他认为时间能节约多少是多少,按照网上的方法他现学现卖。
对象不想起床肿么破?当然是宠着。
给床上的懒人擦完脸,萧杵泽又拿来梳子给他理头发:“该起床了,乖。”
林让:“啊……哦。”
“你先穿好衣服,我去给小树喂饭。”把林让的衣服一件件铺好搁在他身边,萧杵泽才出去。
等了一早上铲屎官的小树,终于等来了第一顿早饭。
小树:喵,喵喵喵。
人类,你终于想起我了。谢谢。
对于小动物的吃食,萧杵泽并没林让懂得多。
自然小树的早餐便没有昨日的晚餐那么丰盛,奶糕泡羊奶是没有的。
萧杵泽舀了一碗奶糕在它的碗里:“吃吧。”
多吃点儿,长身体。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作为当今时代的塑料姐妹花,鲁彨江与姚雪双双感情碰壁。那么自然她两有了一定性的觉悟。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
她俩就死磕到底了,无论如何她们姐妹二人都不愿意输给对方。
当真要奋力一搏。
“那就今天吧,你和我一起我们都去堵人。”鲁彨江抠抠指尖,漫不经心道。
“嗯,但愿能成功吧。”姚雪努努嘴。
“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作为女孩子我们很主动了。”鲁彨江说。
姚雪叹了口气:“阿江,靠你了。我有点儿怕。”
“别怕,姐罩着你。他小子敢欺负你。”
“嘿嘿,阿江最好了。么么。”
“mua。”
对这个想法姚雪是心动的,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所以她并不乐意出头。
而鲁彨江又恰恰好能弥补上这个缺口,挡在她前面。
何乐而不为。
“萧队,小猫咪怎么样了。”张磊按赖不住心中的好奇,拉着王亮来问。
小树么……?
“不错。”萧杵泽颔首,有吃有喝有玩具,确实不赖。
今天雾蒙蒙的,雨气十足。
平日里聒噪的夏蝉终于暂停了歌唱,水泥地上落满了水点。
即使下雨,萧杵泽依旧领着大伙儿装练水枪。
“诶,狗……老萧,”方致源转过头,挑起眉头笑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是不是有那点儿不一样呢。”
就和这细雨绵绵似的,猜不透。
但总觉得在这水帘幕后蕴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嗯,说的好。我也觉得。”王亮补了一句。
张扬: “我也……”
李四:“+1。”
张磊:“+10086。”
……
有这么明显么,萧杵泽沉着脸不发一言。
“不会吧,不会吧,萧队不会……不会真的有秘密吧!”方致源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萧杵泽: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蹙眉微怒,他冷声道:“闲的么,闲就多加半小时负重跑。”
就不能给这些家伙好脸色。
否则就蹬鼻子上脸,早知道就稍稍敛着点儿。
“继续,压强加大。”勾了半天的嘴角兀地压下,萧杵泽拧开笼头。
方致源:呵,男人……
其他人:好家伙,都怪小方,就是这二货的茬!
最近这一周里,萧杵泽所定制的训练猛然质的飞跃。
随时准备着外出援救。
夏日炎炎加快步伐,悠哉悠哉地碎步离去。
秋天如约而同的降临,萧予所向往的大学生活亦打开了大门。
“喂,老萧啊,”萧予的语调中透着呼之欲出的兴奋,“明天有事么。”
萧杵泽:“目前没有。”
“明天你过来呗,开学了让你当免费苦力。”萧予笑嘻嘻地说,“帮我和小一呗,小方哥有空也能凑个忙。”
“好,一定。是早上七……”点到是吧?
卡到一半的话被更大的喊声掩去——
张磊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跑来:“集合,快!有新通知。”
“抱歉,先等等。我之后再打给你。”萧杵泽挂掉电话,三两下招呼好队友们更衣上车。
“嘟嘟——”
“没关系的…我等你哦,哥哥。”被挂断的手机茫然地产生回音,萧予讷讷的嘀咕。
虽然她能表示理解,可这种滋味并不代表好受。
如果以前没发生那些事,还是一家人该多好。温馨且美好的。
哥哥也不至于这么受累,唉。
希望老萧能快速解决完这次的工作。明天能够来就行。
如何正确的开导一名想要寻轻身的孩子成了萧杵泽头疼的问题。
不仅是他,整个车上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对于初高中生的事件,他们很少插手。
方致源叹了口气,“害,难搞。”
他也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突然想到了,就算有车,JJ也不会允许我写哒。
☆、轮到你了
“先拟订两种方案,”萧杵泽拿起笔在本子上标记,“以防突发事件。”
小孩子啊,能有什么压力呢?
这句话就是最大的压力和悲楚,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用脑子想,萧杵泽也觉得这和家庭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家长必然是这一根□□。
现在都孩子们压力真大啊……
“滚”,天台上的喊声被风吹散,嘶哑的男声支离破碎,“你们都给我走,不要过来。”
身着白底蓝条的少年正斜跨在天台栏杆上,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这是做什么!听妈妈的话,快下来,你懂事点儿成么?”少年的母亲停驻步伐,眉峰鼓起一个包。
她并不能理解,也想象不到,平日里算是乖巧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青春期的叛逆?
不,并不是这样。
“快下来,你是想让我抽你吧。”女人沉声道,面带怒色。唯一能解释通的只有这孩子想博关注,尽做些没脑子事。
“求求你,不要逼我了。再也不要了,我忍不了了。”少年发着抖,说话打颤。
眼泪更是止不住,一塌糊涂的淌下。
他将身体的重心移到外边儿,紧绷着唇。
少年低下头,看着他满面发愁的母亲轻轻开口: “妈妈,我真的好难过,我再也受不住了……”
“准备好气垫床,”萧杵泽指挥队友们站好方位,“张磊,张扬,王亮和李四在下面等待。方致源你准备好打120 ,随时观察现场的状况为序秩序。我上去。”
气垫床被打好搁放在少年身处位置下方,萧杵泽拴好安全绳:“有任何情况都记得在第一时间联系。”
众人整齐划一的点头:“嗯!”
时间紧迫,每分每秒都迫在眉睫,耽搁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左右这小朋友的生命。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电梯停运了?萧杵泽咬紧牙关,只能铁着头皮一鼓作气爬上去了。
好家伙20层楼,也不是虚的。
一层、两层、三层......十九层。
他呼着气,胸口上下起伏,只剩最后一层了,接着他听见一句尖锐的声音传出——
“你受不住什么?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不开心,你凭什么会难过?”
女声说的哀切,直刺鼓膜。
没多想,他鼓足力冲了上去,开门时却小心谨慎。
萧杵泽怕开门造成的声音吓到孩子。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你来啦,你终于来啦!”女人一边吼,一边朝他跑来,“可算等到你们了。快劝劝我的儿子。”
“这位女士您先冷静一下。”
似乎被萧杵泽的话所刺激到了,女人提高音量:“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难道我的孩子我不紧张他吗?你这是在放屁。”
“你够了——”少年的呐喊,打破了女人的疯癫。
萧杵泽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能试着走下来吗?”
在确定眼前这是个情绪难以稳定随时都在爆炸边缘徘徊的少年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所做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避免踩痛绷紧少年的最后一根弦。
“不要过来,拜托了。你可以让我妈妈走吗?”少年泣不成声。
女人慌了,泪花夺眶而出将妆容糊花,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听话吧,我的好孩子。”妈妈只有你了,所以下来吧,算妈求你。
当然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碍于面子,她不好意思。
“您可以先下天台么,暂时先安抚孩子的情绪为主。”像是怕女人担忧不放心,他还特意加了句,“请您相信我们。”
“行......”这句话从女人的牙缝里硬挤出,说完她不舍地下楼。
一去三回头。
等确定女人走后,萧杵泽说:“你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可以告诉我。”
同时,队员也在顶层住户窗边准备就绪,注意着上面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便会出手,将这孩子带回安全区。
少年低下头,泪痕爬满了脸颊他说得很轻:“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
明明他们之间毫无关联,明明第一次相见,明明...为什么呢。
“不是所有的疑问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被聆听。世界上可能有一万个十万个为什么,但真正可以被解答的无疑亦只有单单少许。”萧杵泽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平述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位再自杀边缘试探的人。
他心知,假如一个人真的想死,是没有人能救他的。
他继续道:“因为这不仅是我的工作、职责。这也是一位母亲对我们的请求。”
少年沉默了,他坐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愿意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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