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杵泽道了谢,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在逐一摸索到包厢去。
“二木啊,今天大喜的日子里给哥几个讲讲你的感情经历呗。”张森吹了口酒,眼里含笑的看着他。
“啊…”酒精使他的大脑有些眩晕,看着张森的身影有了重影,林让放下手中的杯子,“就那样呗,还能哪样?”
“说说看嘛,我也好好奇啊。嘻嘻。”季时伸过头,笑得很开心,就像被风吹颤的花。
一抖一抖的。
林让抿了抿嘴,语气有些淡:“人是个好人,也是个合格的对象,值得依靠……当炮-友感觉也不耐。”
“器大活好啊。”张森喊了一句。
“爬……”林让闪了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眼里蒙了层水,“虽然我不知道我还喜不喜欢他,但是吧,活儿好,我就不想分开了。”
季时在一旁听得咔咔有味儿,从兜里摸出烟,递了根给他。
“所以当初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朋友a问。
“当初啊……”林让想了想,“感觉这种类型还没攻略过,试试手感。没想到还挺上手的。”
说完这句话,林让笑出声了,他接过烟叼在嘴里。
张森对他竖起大拇指,不禁感叹:“二木,渣啊。”
“屁,比你就好之不及。”林让点燃烟,在背光处烟头忽明忽暗,“就是感觉你能懂吗?那种感觉不喜欢但是...怎么说,啧。”
但是很重要,不能分开。
分开了就像心里少了坨肉,嘎嘎难熬。
“说了你也不懂,”林让吐出含在嘴里的烟,“玩玩啊,就玩玩也不算,图个乐子。”
“绝。”张森提高音量,“牛逼啊,寿星。”
“这叫什么...家养鸭子?”季时嘻嘻的笑了,鼻尖上还沾着团奶油。
林让眯起眼,想了想乐了:“这叫...馋身子外带赠送感情。”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季时跳起来,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警告,“别把我的蛋糕吃完了。”
“嗯。”他讨厌甜腻腻的东西。
“哎呀,卧槽。”出门转身就遇到了在暗处站着的人,季时一头撞了上去。
鬼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站着一个人,表情还那么恐怖,要出小孩吗?特别是他这种喜欢吃蛋糕的甜甜小可爱???
季时吓得拔腿就跑,太可怕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应该给黎叔说加强安保了。
他才不想被吃呢!
萧杵泽脸色阴沉,心中似有千万洋葱芯子冲着他。鼻子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打转。
原来林让这么久没理他,是因为这样吗?
原来真的是真有吗?
这样听他说出来,还真是莫名让人很难过的。萧杵泽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
“还是得回家,外面总归是不好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眼泪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林哥,”萧杵泽夺门而入,一眼锁定了林让的位置,走过去拉起他,“该回家了,跟我回去吧。”
林让喝得醉醺醺,只觉得眼前人过分熟悉,但味道却变了:“你是...萧大喵?”
“嗯,是我。”萧杵泽搂紧了他,一把将他抱起。
“你干嘛呢,谁啊?”张森冲过来喊道,“批你妈干哈啊,在爷的地盘撒野么?”
萧杵泽愣了愣,语气并不太好:“来接我男朋友回家,不行?”
张森是知道林让有对象的,只是没见过,却也怎么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面前的男人甚至比他还高上小半个头,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就是...眼角泛红,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哦,那拜拜。”张森笑笑,一口干掉手里的酒。
呀,难道是听到了什么吗?小二木啊,这下可好玩了,张森目送着他俩离开,这个生日礼物也挺不错吧。
他可以蹲个后续了。
无助、愤怒、茫然像是破壁机里的水果,被挤压被切碎。
心里空落落的,搅起在发疼。
大街上还是灯光依旧,人声喧哗,萧杵泽抱着林让在路边叫了个车。
林让睡过去了,搂着他的脖子,就和往常所有暧昧纠缠的时刻一样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可那种滋味和感觉,皆是难以叙述的云泥之别。
“这么晚了啊,是该早点儿回去的。”开车的师傅笑着说,打破这夜晚的岑寂,“我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出来玩。”
“不过你们年轻人啊,还是得早点回家,不能玩得太晚。”师傅话锋一转,他在最后居然能品出几分苍凉。
“嗯。”萧杵泽简短的回答。
“十二点二十咯,接完你们这一单我也好回家休息,哈哈。”在这之后师傅不再说话,他打开了深夜FM。
已经十二点过啦,萧杵泽垂下头看着怀里熟悉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发酸,他苦笑着。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一起度过这个生日呐。
真遗憾......
他能给的是竭尽所有,但离完美却远远不够。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完美’这个词本身就带着歧义。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美好,有的也只不过是你看到的以及你愿意接受的。
夜深了,车辆汇入川流不息的大道。
有一滴眼泪也接着夜色阑珊,在汽车鸣笛声里滑落。
“欸,欸?”季时蹭掉鼻子上的奶油,“林哥走啦?”
“嗯。”张森点了点头,“他男朋友来接他的。”
“哦,好吧。”季时若有所思的回到座位,自言自语般小声呢喃,“那个是他男友啊.....”
接着,季时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
☆、回国
带着一腔五味杂陈的情绪,委屈占据了上风。
萧杵泽眼眶发红,鼻子发酸,脸色苍白,林让是被他背回家的。
情绪被压在心底,该洗漱还是洗漱,他帮林让擦完脸洗完脚,换好衣服把他抱上床后,靠在床头对他很轻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亲爱的。”
这一声话,迟迟晚了一个“世纪”。
失望或许是有,但心中的那一份爱却也势同燎原之火,风一吹就烧不尽,卷天盖地铺面而来。
明明吧……林让才是先说爱的那一个,反而却不爱了。
萧杵泽抬起手想在林让脸上摸一摸,可终究还是没有,抬到半空中的手滑落下来。
他把头埋在床边儿,肩膀在发抖。
无声的哭泣。
林让半夜醒来,是被来意凶猛的尿意憋醒。
“啊……”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视线往下一搭,在床头边儿坐了一个,“卧槽!”
自己是多久回来的,他怎么不记得?
为什么萧杵泽又会睡在这里?
他摇了摇脑袋还不是很清醒,记忆是切片似的浮现。
他记得在最后,入目的萧杵泽的脸和那隐约受伤的神情.....等等,萧杵泽怎么回去酒吧?
翻起身,林让找了一个小摊子盖在萧杵泽身上,没有反应,睡得很沉。
脚步虚空,每走一步都想踩在了棉花上,软软的不着力。林让扶着额头,还在纳闷为什么萧杵泽会来到红桃C找他。
想起来了,等等不对,他不是没有和他说吗?
上完厕所,林让冲了把脸,客厅中还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啪”,林让按开灯,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一桌子的饭菜,全是他最喜欢的甚至在中间还围着一个歪歪扭扭样子很滑稽可爱的蛋糕。
“不小心错过了啊......”林让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用气音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种有人为自己做上一大做菜的感觉很奇妙。
似乎是有人能在意自己,自己也有了归属,有了可以盼望的东西。
啊,他这是错过了多少呢。林让不禁在心中暗想。
“不舒服吗,我调了解酒水。”无声无息的萧杵泽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在冰箱里。”
闻声,林让转过头,对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忘了。”
忘了家里有一个人会等他,忘了他不再是一个人。
忘记了他可以摆脱过去那些纷纷扰扰却又无限寂寥的滋味。
垂下头,他等待着萧杵泽过来能够给他一个拥抱,可惜这一次他的等待落空了。
“没关系,不用抱歉的。这些...只是我自愿。”萧杵泽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端出了早已调好的解酒水。
“谢谢,其实......”林让捏了捏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蹦跶,“你没必要做到这么好的。”
萧杵泽将手上的碗递给他,没有表情:“我知道,也明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明白只是需要□□上的关系而已。
仅此而已。
分明雨已经停了很久,可晚风一吹外面有传来此起彼伏的莎莎声,就像哪天他在纸张上不停书写。
想到这里,萧杵泽在屁股包上摸了一把。
不摸不知道,一模吓一跳。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在屁股包里要给林让那封信也不见了,也幸好他现在不愿给。
既然掉了,也是一种缘分。
他又何必强求了,送信这件事不了了之。
“你知道什么?”接过碗,还是那种澄黄的不明液体,林让抿了一口,比之前的会涩嘴一些,“说说吧。”
“很多吧。”萧杵泽想,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心中突如其来没有来由的恐慌感,占据在林让心尖。
不会吧,大概也许应该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记得。”沉默半响后,萧杵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林让放下碗,以上位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那你说说呗,你的看法。”
并不是他一定想要知道自己说出过什么话,只是他真的忘记了。
“一定要让我说吗...”萧杵泽眼睛暗下来,不再看他,只是一味的盯着脚尖,“你说,只出身体不处感情。就这样。”
在听到萧杵泽的话后,林让的心沉到了最底,他是脑子有病才能说出这种话吧?
“哦,那你觉得呢。”林让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的,仿佛这只是一件太无关紧要的事情,还用不着他上心。
萧杵泽笑了笑说:“就依你,都行。”
“好。”
次日清晨,萧杵泽还是如往常一般,早起、做早饭和叫林让起床。
与往常别无异样,似乎昨晚也如多个夜晚一般风平浪静,别无其他风波。
但只有林让心里明白,这只是隐匿于风平浪静上的表象。
心情浑浑噩噩的,即使这样林让脸上的表情也完美的无懈可击。
在外面,他不喜欢外露自身的情绪。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嘿,”小梅敲了敲门,走进来语气带着乐,“昨天怎么样,过得不错吧。”
林让颔首:“嗯,是不错的。”
“真羡慕林医生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对象,酸死我了。”
“怎么你想谈恋爱啦?”
“何止啊,”小梅的怀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柠檬味道,“最好能有像萧先生那般的,顶顶好。”
“哦?”林让挑眉。
“嘿,说起这个我就得为萧先生打抱不平,”小梅抑扬顿挫,直接一屁股坐到林让对面,“人中午给你送饭吧,你却和朋友出去玩,也不和人说一声。哦哦哦!对了,昨晚他还专门来医院找你,衣服都湿透了,啧啧啧。惨吧……”
这是出乎林让意料之外的,他的脸色僵了僵。
“啊……”林让吸了口气。
“不会吧,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小梅一副在看妖魔鬼怪的神情瞅着他,“伤透的心,就像玻璃碎一片……”
听小梅这哼哼两句,和魔咒似的让他头疼:“行了,你就羡慕吧。酸死你,回去回去,走走走。”
“哼。”小梅扭头就走,该死的虐狗人。
哈,林让褪下外套,心里躁得慌。
那干嘛萧杵泽一副无所的样子,明明昨天晚上感觉伤心的要死。
可恶,这讨厌的负罪感。
这种东西在他进入林家后便已彻底泯灭,而现如今萧杵泽却再次让他回忆起那些日子。
那些他愿意拨筋抽骨剔除的记忆。
“艹。”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子晃了晃。
要怪只能怪他活该,又不是自己求着他找的。
烦死了。
“喂。”
熟悉的声音变得更动听,带着股男性的沙哑,萧杵泽的喉结上下滑动。
“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道,“怎么不说话。”
嗓子发紧,萧杵泽动了动嘴唇:“叶文绉。”
“是我,原来你还记得啊。”那边的男人声音里透出股愉悦,似乎萧杵泽的这一声名字成功取悦到他。
“嗯。”萧杵泽转身走向阳台,“听小方说,你要回来了。”
“是的,”男人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拖着念,“想我吗?我又在想你哦……好吧,还有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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