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来旅游,结果萧长平折腾了好一番,还特地列了长计划书,结果事到临头了,沈北一句:“许久没有去京城逛逛了。”
什么计划书。
顿时就变得毫无意义。
萧长平倒是半点儿没生气自个儿那计划书成了废品,倒是想起先前沈北收到的一封从京城来的传书了。
沈北默默看了萧长平一眼。
萧长平比了个”我闭嘴”的姿势,而后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两年没有来京城,这京城的变化是越发大了。
这两年,要说天灾这玩意儿,确实也没见比从前少,只是西疆一平定,没了外头那些个外地侵扰,这华国内部安稳多了,这平定西疆是功绩,民间那些先前质疑皇帝的声音也因为这件事情渐渐消散了。
可以说下有事故,上有政策。
久而久之,也传出皇帝是个明君的话来。
沈北与萧长平自然还是坐的马车,身边伺候的是这两年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新人,名叫阳绿。
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嘴巴也严实。
阳绿按着沈北的吩咐,在一家武宅前停了下来。
在萧长平与沈北下马车的时候上去敲门。
立刻有门房出来应门,问他们是哪儿来的,阳绿道:“请回复主人家,我家主人姓沈,还望见一面。”
门房看过去,只见沈北眼下戴着兜帽,而萧长平嘛,眼下还易容着,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见过此人。
想了想,还是去禀报了武徽。
武徽听到门口有个姓沈的求见,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沈北,而是莫非是将军府的人来找茬?
但是一想又不是,而后才勐地反应过来,说不准,是沈北?
他心里觉得不可能,但又觉得是他,便急忙问:“是个什么样的公子?”
门房道:“带着兜帽,奴才也没瞧见。”
那八成就是!
武徽赶忙道:“快去请他们进来!”
门房看武徽激动,也不敢怠慢,出去就将人请了进来。
武徽已经屏退了其他奴才,在沈北与萧长平进来之后,武徽看着沈北掀开兜帽,露出沈北的脸来,一时间,什么情绪都消散了,只有久没有见自家儿子的激动,他上前拉住沈北的手,哽咽道:“你还知道回来看我!”
可又担忧:“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人看见你吧?”
沈北这样的身份,这京城重地的,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可就怕万一,万一正好有人将他认出来了呢?
殉葬的平西王君其实是与人私奔,这样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
沈北摇摇头。
武徽心头松了口气,又去看萧长平,他当初见过萧长平这易容后的样子,如今再看萧长平,当初他也着急忙慌压根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如今两年都过去了,于情于理,总不能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萧长平道:“在下肖木生。”
“萧?”
武徽心道:这……也姓萧?
萧可是皇族姓氏。
萧长平道:“此肖非彼萧,郎君误会了。”
武徽反应过来了,倒也不便多问,看着沈北他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了,当然对于萧长平这个”外人”就没有这么关注了。
说了要与沈北聊聊,便两个人入了内室,留下萧长平一个人,下人上了个茶,他就在外头等着。
萧长平看着自己那待遇,实在是惨不忍睹。
里头武徽拉着沈北坐下便一股脑儿的问:“这两年过的如何呀,他待你好不好?你都在哪儿定居?日子过的可舒心?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等等等等的问题。
沈北看着武徽,他比两年前多添了些白发。
面目看不出苍老多少,但是却多了白发,却不知,这白发是不是为他生的。
沈北缓缓道:“我一切都好,不需要担心,此次回来,主要是想来看看你与东哥儿。”
武徽心里一软,看着沈北长长叹了口气:“你原来没将我忘了,两年多了,一封信都没有。”
沈北道:“不方便。”
武徽不知道宫中那一茬,只没好气道:“都当你殉葬了,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是没良心。”
他这辈子对这个儿子疼到骨子里,说他没良心,已经是能说出口的最重的话了。
说出口了,又怕伤着他的心,还观察了一下沈北的样子。
沈北却笑了笑道:“是我没良心,是我不好,累你牵挂了。”
武徽眼眶都红了:“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与旁人有私,我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你对不起王爷,但又想着你不会为王爷殉葬就好,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
“阿么对我好,我知道。”沈北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很好,他对他也很好,阿么放心就是。”
武徽看沈北说的笃定,知道他也不会骗他。
那人能准沈北回来看他,还陪着一起来,总归也是心里有沈北的。
方才看他一路进来的时候,过一个台阶,还记得下意识伸手搀一搀沈北的,总归感情也不能坏到哪儿去。
武徽叹口气,不去问这些了。
倒是沈北反过来问他:“我听闻,阿么似乎,有再嫁之意?”
武徽心头一惊:“你是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又问:“你不是才进京吗?”
沈北道:“我虽没有写过家书,但是当初走之前在京中留了人,对于阿么的消息,我每个月都有收到的。”
这既是保护,也是提防皇帝对武徽会下什么手。
武徽听着:“好啊,你莫不是还派了人监视我?”
沈北道:“我怕来往信件频繁惹人侧目,因此才出此下策,阿么别介意。”
武徽倒也不是介意,总归他倒不是真的放下他就不管了,竟然还有点儿欣慰。
总归是自己儿子,就算是他觉得他私下背着王爷找别人有错,还是偏私的呀。
武徽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瞒你,是有人说要娶我,但是我没有同意。”
沈北道:“为何?”
武徽道:“莫非你这番过来看我,还有劝我再嫁的意思?”
沈北道:“我只是看着一些信笺,怕阿么是顾虑东哥儿,才想着拒绝,所以来这一趟。”
他竟然是承认了。
还真是为了武徽再嫁之事才来的。
武徽却摇摇头:“我知道你向来是个心中有主意的,但是我从和离之后,这人也变了一些,总不能一直是你替我拿主意,我眼下也不是怕什么人言可畏,只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我过了为爱轻狂的年纪了,便是我对他有什么心思,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宣言什么。”
沈北难得有些诧异,听这话的意思,武徽竟然是,虽然没有同意对方要娶他的事儿,但是私底下,两人居然是没有断了来往?
还说过了为爱轻狂的年纪,他从前多保守的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显然是对对方也颇有好感的。
至于此人是谁,沈北心中有数,在此也不多问,有了武徽这么一句,沈北不用在多说什么了。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萧长平还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沈北道:“我们还是住在客栈里头,免得招人眼。”
谨慎一点儿总是没错的,武徽也没有别的异议,只问:“那你这是要在京城待多久?”
沈北道:“我打算与萧……木生去四下游玩一番,京城来看过阿么之后,不会停留许久。”
武徽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来,王爷的忌日就在这两日,你……还是去看看吧。”
萧长平:“……”
沈北看萧长平那表情,差点儿没有笑出来,他点点头:“是,我一定好好给王爷上一炷香。”
萧长平特无语的看了一眼沈北,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两人从武家出来,上了大街,许久也没有吃红楼正儿八经的火锅,沈北之前没想着,真到了跟前了,总归还是有些想的。
结果一进去,只听得一句:“大郎君这是做什么?便是看不惯我,也不至于处处制衡我,我已经多番忍让了,你莫非是要逼死我吗?”
这声音不说耳熟,只能说好似听过。
沈北看过去,竟然是当初有过几面之缘的顾淮,至于他对面那个人,竟然是陈昀。
萧长平看见陈昀,挑了眉。
陈昀当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如今却是抿着嘴唇,一双眼睛含着恨,看着顾淮冷冷道:“你好不要脸,真这么想死,你便自己去死好了。”
沈北想起当初他命人将京城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发给他,也有这么一件事情。
当初陈昀本是要进宫,后来阴差阳错与湘君的儿子金虬议亲,金虬不乐意,他喜欢顾淮,几番周折,最后竟然是陈昀与顾淮同时进了门,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同时抬进门,平起平坐。
实在是让人议论了好一段时间。
这陈昀好歹也是当初众多京城少爷的梦中情人,最终竟然与人共事一夫还弄的这么不体面,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第302章 有孕
沈北没有在外看好戏的心思,这会儿看着,也不过听了两句,便与萧长平一同进了门。
路过的时候,那二人吵的挺凶,显然这陈昀与顾淮斗的正凶,可见两人日子过的都不算特别舒坦。
当然,他们过的舒不舒坦,与沈北无关,沈北也没有那个心思从中作梗什么。
这日子过的好不好都是自己争来的。
沈北从来是个自己过好日子,其他与他无关的都不会去管的人。
入了包间,他与萧长平点了个锅子。
萧长平看他到底是真想吃东西索性也不问什么了。
但看沈北突然点了个辣锅,他倒是挑了眉:“怎么点了个辣锅?你向来吃食上都清淡的很。”
沈北道:“难得也要换换口味。”
换换口味倒是没什么。
萧长平道:“不过少吃一些,,免得肠胃吃不消,到时候肚子难受。”
沈北索性不说话了,这两年,萧长平对他身体的操心,简直是越演越烈,小到喝茶,他也要管上一管,不知是不是因为脑子里将那山河都放下了,萧长平一门心思扑在沈北身上,管着沈北也管的越发多了。
沈北已经习惯了当作没听见了,这会儿看着萧长平也不言语,其实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吃辣锅,只方才嗅到一点儿辣锅的味道,就突然很想吃,毕竟他确实口味不重。
但难得换换口味,也无可厚非。
不一会儿辣锅上来了,沈北莫名十分有食欲,萧长平自然是看出沈北有食欲,见他有食欲,也没有制止他,只不过看着沈北一股脑儿吃了许多,他到底是没忍住:“好了好了。”
沈北却是皱眉:“我吃个东西你也不许?”
“不是不许。”萧长平心道他怎么恼了?
沈北脾气是骄纵一些,但是一般来说,他知道萧长平制止他是为了他好,都是嘴上说一句,实则也会听话的,萧长平与沈北相处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他这个习惯,但看眼下他这样,是真有些恼了?
萧长平倒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好笑:“怎么?真这么想吃?倒是难得,平日里你可吃不了这么许多,而且你从前虽然偶尔也有吃辣,可全然没有今日那么能吃,换了口味不成?”
沈北也觉得自己好像恼的有点儿奇怪,这心头有些燥,也不知是不是吃了辣的缘故。
说也奇怪,确实如萧长平所说,他本来是不太能吃辣的,虽然偶尔也会想要缓缓口味,但是他怕辣。
如今这面前一道辣锅红彤彤,他吃了好一会儿了,半点儿不觉得辣,只觉得滋味挺好。
沈北挑眉,觉得有异,他便不吃了。
萧长平看他放了筷子,一脸深思,不由问:“怎么了?”
沈北道:“没什么,不吃了。”
萧长平打量他几眼,觉得沈北今日似乎有些孩子气,不由笑了笑:“莫非是真恼了不成?我给你赔个不是?”
“住口吧你。”沈北瞪他一眼。
这一眼愣是让萧长平轻笑出声。
这包间吃火锅味道重,萧长平拉着沈北出门,道:“散散味道吧,就不坐马车了,出去走走,遛一遛食。”
沈北点点头。
出了红楼,沈北与萧长平便在街上逛起来,比起当初,这京城又繁华不少,沈北看着周围也颇有现代化的影子,这两年来,说是润物细无声的改造,他私下做过不少。
离京之后没有三个月,他便联系上了京城的人,这便是当初他隐瞒身份的好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其他人都是信物暗号为准,沈北平时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太多限制。
这两年,只能说没有萧长平在朝中为他遮掩,他比当初那种飞快崛起,只是多了一点儿脚踏实地的巩固,当初攒下的基础,是一点儿没有少的。
沈北看着周围,突然正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
这种东西,沈北从前是压根不会在意的,但是今日正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他盯着拿圆滚滚红彤彤的糖葫芦,突然脚步一顿。
萧长平从方才便在观察沈北了,从方才吃辣开始,他觉得沈北好似略微与往常有些不同,只是他自己没察觉。
他喜爱这样观察沈北,如今看他盯着糖葫芦,他也有点儿晃神。
没人比他更加清楚沈北的喜好了。
沈北的喜好里头,可不包括糖葫芦。
他却依然问了一句:“想吃吗?”
沈北皱着眉点点头。
萧长平也不问,买了一串,递到沈北面前。
沈北看着拿糖葫芦,理智上来说,他不倾向于吃这个东西,但是他却又觉得很想吃,吃个东西自然是没有必要纠结,他想吃,买也买了,便吃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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